电话那头的顾衍“嗯”了一声,“我还在医院,待会儿才回去。你呢,你在哪儿?”
    “在江品一宅。”宁斐明知故问,“谁生病了?很要紧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似乎滞待了,隔了好一会儿,顾衍说:“是赵伊宁。斐宝,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好。”
    “那你等哥哥半个小时。”
    “我不着急,顾衍哥哥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宁斐挂了电话,点开赵伊宁今天给她发的微信。
    那是一组顾衍趴在病床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英俊成熟,眉宇间透着疲惫。
    宁斐心想,赵伊宁真有眼光。
    她把手机的照明灯打开,蹑手蹑脚地走进沈初浔的卧室想要看他在不在,谁知道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卫生间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一些细微的声音。
    在上厕所?
    宁斐在外面低声说:”沈初浔,我要回去了。”
    里面这时传来水流声跟喘息声,就是没有人说话。
    卧室里没有灯光,好恐怖,恐怖片即视感。
    宁斐想到刚才看的《午夜凶铃》瑟瑟发抖,又轻轻重复了一句,正打算走,里面水流声更大了。就在宁斐担心沈初浔是不是在里面出事儿,考虑要不要敲门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
    只穿了一条灰色睡裤的沈初浔站在那儿,身上湿漉漉,小水珠顺着结实的腰腹没入到睡裤,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他眼神幽深,看起来十分的性感撩人。
    “你大半夜洗澡啊,”宁斐心跳有些快,连忙收回视线,结巴,“我,我,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点点头,声音低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立即疾步出了他的卧室,“我自己回去。”
    沈初浔还是跟了出去。客厅里没开灯,宁斐借着外面的光线放慢了脚步。走到玄关,她正弯腰换鞋,他突然问:“你要回哪里?”
    “回我家,”宁斐解释,“我明天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要是我妈妈明天早上起来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他“嗯”了一声,“那我今天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事儿?”
    “装傻?”
    “我真不知道。”宁斐解释,“你说了那么多事儿,我不知道你是指哪一件?”
    他上前两步,垂下眼睫凝视着她,“关于我想要跟你做朋友那件事儿?”
    宁斐低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太小,局促的叫人喘不过来气。她想要去开灯,被他一把摁住,他整个人贴过来,像一只小狗一样在她颈窝嗅了嗅,“不许开灯,不许犹豫,不许拒绝,只能回答是。”
    “你是三不许先生吗?这么霸道!”她转过头去,鼻梁擦着他结实炽热的胸膛而过,整个人似被火燃烧,腿脚发软,下意识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发现他没穿上衣。
    “我不管,回答我,”他在她耳边撒娇,“我等急了。”
    宁斐只好说:“如果是普通朋友没问题。”
    “那不普通的那一种呢?”
    “不行,”宁斐拒绝了他,循循善诱,“沈初浔你这样会给我造成困扰,成年人得有界限感,分寸感,不能总让身边的人伤心失望。还有挖墙脚这种事儿,能不要做就不做了!”
    要改邪归正,不能再做绿茶精了,最好是赶紧解锁,也让她早日解除“白痴”危机!
    他不说话,松口她的手,退后一步,从口袋里摸出烟衔在口中。
    宁斐松了口气,问:“那我5号生日你来吗?”
    “不去,绝交,”他摸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划清界限。”
    宁斐见他要点火,伸手抢了过来,“不准抽烟,病都没好,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是不准小姐?”
    她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屏幕上的光照亮了这个窄小的角落。
    宁斐把火机放在鞋柜上,“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你会在生日那天跟他订婚?”他瞥一眼她的来电显示。
    “也许。”
    如果五号那天顾衍哥哥还能出现在她的生日宴会上,跟她求婚,也许她就会同意。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他还是点了火,拦住她,吐了一口烟圈,微微眯起眼睛,“你说我去抢婚好不好?”
    淡淡的烟草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居然形成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好闻的味道。
    宁斐借着光线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一个男人紧绷的下颌线,以及凸起的喉结。
    莫名的性感。
    “不准胡说八道!”她咽了咽口水,转过脸去,“你以为是在拍偶像剧吗?”
    他不置可否,静静抽烟。
    烟火在昏暗的屋子里明灭,宁斐头晕目眩,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跟他道别:“我走了沈初浔,如果实在没办法做回普通朋友,我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沈初浔这个小妖精,太会蛊惑人心了,再这样下去,她忍不住要越界了。
    她拉开门,慌张而又迅速的逃路了令她心跳加速的私密空间,逃出属于沈初浔的世界,重新回到现实当中。
    顾衍哥哥果然已经等在楼下。
    他一见到宁斐,眼神里流露出歉疚之色,像是憋了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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