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男人打开浴室的门出去。姜久站在门边,仔细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确定他已经走远,这才把浴室门锁上。
    脱掉身上湿哒哒的泳衣,姜久动作麻利的泡入浴缸。温热的水包裹住全身,她心中的恐惧与寒意慢慢消退。
    不多时候,姜久洗好澡出来。今天她不敢多泡,刚刚在泳池受了寒,她生怕把自己折腾病了。
    回到卧室时,姜久重新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墙角落地灯开着,迎面的大床中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她诧异的蹙起眉,偏头往四周找寻,很快发现落地阳台的门开着。男人穿件黑色睡袍,正站在扶栏前抽烟。
    大概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陆谨行指间夹着香烟,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目光不期然与姜久相对。
    “洗完了?”男人轻声问。
    姜久点点头,只见男人碾灭手中的半截香烟,迈步朝她走来。
    慈园内静谧无声,只有月光皎洁。男人一步步走近时,姜久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不浓烈,混合着他身上沐浴露留下的味道,甚至有点好闻。
    “没事吧?”男人再度开口。
    “没有。”
    陆谨行握住她的手,还有些凉。她似乎真的畏寒,几乎每次牵她的手都是冷的,没什么热气。
    姜久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须臾,陆谨行将她带到床边,并且掀开被子,让她躺下去。
    “三少!”姜久全身瞬间戒备,激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此时还带着几分紧张害怕。陆谨行弯腰坐在床边,双手分开后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瞬间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怎么了?”
    这个男人开口的声音很低很沉,姜久听的头皮发麻。他自然明白怎么了,可他偏偏就要问。
    姜久有些无语,她才缓过点精神,这个男人就不能放过她吗?
    “我很累,我不想……”
    “不想什么?”男人一把抬高她的下巴,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姜久一下子语塞,看着男人眼中那抹笑意,整颗心都凉透了。这个男人是陆家三少,他想要的,何曾顾及过她的感受?
    想到此,姜久如同撒气的皮球,紧绷的手脚渐渐软下来。随便吧,反正她也不能挣扎,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眼前的人表情十分丰富,短短几秒钟,陆谨行便从姜久脸上看到各种情绪。由害怕到抗拒,由愤怒到放弃。
    虽然姜久已经放弃挣扎,但她心里绝对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吧?!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陆谨行拿起杯子,转而放到她的手里,“喝掉。”
    掌心里一阵温暖,姜久怔怔盯着杯子,终于彻底松口气。她低头小口喝着牛奶,弯起唇道:“谢谢三少。”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没人性?”
    人性这玩意,难道三少有吗?
    姜久双手捧住杯子,调整好表情回答,“当然不是,三少对我很好。”
    “是吗?”陆谨行单手撑在床边,盯着姜久强装出来的笑脸,心中鄙夷。这个女人,睁眼说瞎话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呵呵。”姜久干笑声,不敢随便接话。那个男人生着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她无论怎么说,他都能一眼看穿。
    不如闭嘴。
    “放心吧,我是个目光长远的人。”陆谨行慢悠悠开口,姜久端着杯子望向他,见他忽然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头顶轻揉两下,“总要好好养着你,以后我用起来才能顺手。”
    “……”
    男人温热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姜久脸颊。她不敢抬头,却一阵脸红心跳。
    “姜久。”
    陆谨行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在头顶,姜久不得不看着他,听他说道:“以后你在我身边,不会再被人丢下。”
    姜久动了动嘴,握着玻璃杯的五指用力攥紧。
    不多时候,陆谨行关掉床头灯,走到床的另外一边躺下。身侧位置凹陷下去,紧接着有熟悉的气息靠近。
    姜久侧过身,面朝窗外。她依旧紧靠床边,用她感觉最安全的睡姿环抱住自己。身后的男人没有什么动作,两个人隔着段距离。
    窗外夜色深浓,姜久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没有想到,今晚会在陆谨行面前讲出那段经历。这个心结在她心中埋藏多年,她一直都没告诉过任何人。
    哪怕当初宋少时逼着她学习游泳,她也只是拒绝,没有多说半个字。
    翌日,姜久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她诧异的坐起身,整个人还有点不敢置信。往常她遇水都会被噩梦纠缠,可昨晚,她竟然没有做那个梦。
    十一月没剩几天,周末难得是个好天气。初冬悄然来袭,眼看就要到年底。
    姜久周末休息,整个上午都在整理卷宗。律所每到年底只会更加忙碌,她想趁着有时间先把需要归总的弄好,要不然后面一定焦头烂额。
    吃过午饭,姜久又回到卧室。她已经整理好卷宗,余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这些日子石依很忙,每个周末都要加班。江希也神秘兮兮,估计又有新的恋情发展。
    姜久窝在落地窗边的大沙发里,腿上放着本书。空闲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呆着。看书或者发呆就是她的减压方式。逛街消费不适合她,以前是江希硬拉着她去,今天她倒难得惬意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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