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也是同样,自有其神行走世间,让情况更加糟糕。
    民不聊生。
    他们这些天子脚下的还好,可远的地方,其实也少有不动荡的了。
    实不知也。
    纪氏本来想要复起的心气儿,也随着这一次又一次的天火而回落下来,听到众人同问,不由低头,不敢再争,这事儿还真是他们家起的头,可这事儿也不能这样算啊!
    当年纪墨以五十年的寿命预知五十年后的未来,不说这其中是怎么操作测算的,只这件事,当真能够做得吗?
    谁的命不珍贵?退一万步,就是真的舍命,真的能够得到正确的预知吗?
    《墨星术》已经献给了皇帝,家中无有备份,后续子弟都不知道那是如何测算的,被问责之际,也没办法理直气壮接下来。
    这件事这么下去不行,我纪氏枝叶繁茂,实在应该分一分了。
    纪氏族长回去之后就决定分家,必须分,不分以后都不得善终了,只看司天监这些不算太会争权的人都如此,外人还不知道要怎样责难纪氏,当真是一成一败,皆在天火。
    自家老祖宗预言天火,莫不是早有所暗示?
    大火将临,当及时抽身,该退则退。
    有纪氏族长当机立断,暗中让纪氏四下而散,等到司天监扛不住问责的时候,死掉的也就是纪氏还留在司天监的那几人,这几人被问的罪名便与天火之灾有关,算是继那批官员之后再次当了替罪羊。
    羊杀了,火还是来了。
    皇帝的二次罪己诏也没感动天火,不得已,只能退位让贤,这一退,像是把罪名也死死地挂在了李氏皇朝的身上,新皇帝还没坐稳几年皇位,就被义军打了下去,再要重建一个新的皇朝,天火却不给面子,该来还是来,来得毫无规律可言,最后,新的皇朝也没建成,以无德为由,四方并不听令,朝廷无可奈何,只得放任,放任出一个四方割据的局面来。
    断断续续的天火,不断更新的旱灾,日益增高的温度,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着某个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变化,可,变化还是在慢慢形成。
    自那个新的皇朝名存实亡之后,各地用自己的手段应付天火,有的一时侥幸未被天火选中,有的却直接被天火洗地,几次三番的变故,让各方势力愈发混乱零散,难有大规模的军队形成。
    人们甚至都不敢多人聚集,只怕天火突来,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末日将至,未知何日,挣扎求生,只求今生。
    第519章
    夜若墨蓝,非天色变,而是树上闪烁繁星若幽蓝光晕,映照四方,一方天宇,随之色变,连那树,银叶幽蓝,独有异域之美。
    此树名星煌,星火煌煌,逢夜,其光幽幽,四方而去,远在外域,凝望天宇,便可见星煌树影耀于天,点亮夜色,若万千繁星,点点灼灼。
    外域之人,观星观天。
    內域之人,观星观树。
    怎一个奇葩了得?
    无论多少次,看着这株可遮天宇的星煌树,纪墨就只有一个卧槽了,这样的设定,这世界愈发不真实了怎么办?
    偏偏,他又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內域之人,为星族,顾名思义,他们如同星煌树的伴生种,树有多久历史,星族就有多久的历史,也唯有星族所生存的范围内,即內域,能够看到星煌的真实模样,外域观星,从来只能见星,而不见树。
    这方世界的奇怪点在于,內域和外域的交界说不好是怎样的,反正以纪墨的小脑袋瓜暂时无法理解,那并不是单纯的结界,设下一道透明薄膜一样的存在,让内外互不相通,而是另外的一种措施。
    身处內域之地,往四方看去,天地漫无边际,看不到什么截断面隔绝内外,仿佛一个完整的世界,没有外域的世界。
    可族人之中成年后就能够外出,他们知道外域的种种,并不是单纯避世隐居,不解外域情况的单纯之人。
    而星族的特殊就在于,他们可以自由出入这一片仿佛是由星煌撑起来的內域到外域去,但外域之人,根本进不来。
    这可能是种族不同的缘故。
    內域外域,即星族与外面的人是能够通婚的,因为彼此都是人,起码是人的模样,没有多个耳朵多个尾巴之类的,身体构造,内部的那些,应该也都是差不多的,但,通婚却不能有后代。
    说到这一点,有个说不上是搞笑还是悲伤的故事,星族之中有一个少女,到了能够出去玩儿的年龄,跟外域之中一个富家公子相爱,在外域之人看来,所谓的星族这等少数民族,简直就是异端,不喊打喊杀,也不至于多么喜欢,总之,两人的感情经过了一番波折,终于还是取得了富家公子父母的许可,成婚了。
    之后的生活本应该蜜里调油一样,奈何,催生永远是紧跟着结婚话题之后不可不说的一条,对方的父母总是担心异族所生之人会不会有什么异样,便对此疑虑重重,有心让他们赶紧生一个,看着不行的话,无论是给儿子纳妾,还是另娶,总也不耽误,也是一个名正言顺让他们分开的好理由。
    富家公子和星族少女相爱,既然都成亲了,有孩子也是迟早的事儿,自然也没抗拒,结果,一年,两年,三年足足十年,星族少女都未曾有孕,等到那个富家公子的爱意消散,又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星族少女就直接回来了,自此得出一个结论,內域之人与外域之人通婚必然无子。
    这一条当时还有人反对,那是一个星族男人,对方已经在外域安家,他比星族少女聪明一点儿,并未对外域之人说自己是异族之人,只说要来往通商,总是从內域这里拿些东西出去贩卖,又把外域的东西卖进来。
    內域之中,除了星煌极为特殊之外,其他的东西,跟外域也相似仿佛,可能水果更甜一点儿,品质更好一点儿,其他的,也没什么太多的不一样。
    那男人借着通商的说法,来往于两地家中,自觉又孝顺了不愿意离开內域的父母,又照顾了不能进入內域的妻儿,尤其妻子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虽不能带入內域之中,但那种满足感,总还是有了的。
    对方听到星族少女的话,当时还反驳来着,表示星族女子可能不能为外域男子生孩子,却不代表星族男人不能让外域女子生孩子。
    呵呵,结果可想而知,若干年后,他一次提早归家,撞破奸情,看着自家两个儿子叫一个外域男人为爹爹,那副亲热模样,简直是既然被他撞破了,妻子也没瞒他,直接就承认了。
    星族男人深受打击,抛弃了在外头的一切,回到了內域之中,之后再不曾出去,后来也寻了一个星族女子成亲,并不再贪恋外头的种种。
    如果这样的情况只是一例两例,恐怕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不孕不育也是有可能的,可,情况多了之后,谁都知道这肯定就是真的了。
    好在星族的人足够多,不用担心小环境之下越来越闭塞,以至于无意中纯血了。
    没有混血儿的出现,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星族血脉的纯正,也免除了许多事端。
    早在星族发现外域之人进不来之前,还曾有人利令智昏,想要引外域之人入内,打造自己的霸权统治,结果,倒霉催的,率领兵马一起冲,却是只冲进来他一个,偏偏喊打喊杀的口号已经叫起来了,于是被祭祀给处置了。
    內域之中并没有朝廷之类的说法,统治机构是以祭祀为主,然后设立大大小小的各色星使,层级管理,听起来有些像是教会模式,但无论是祭祀还是星使,都不信教,他们更像是星象师。
    每日沉迷做的事情就是解读星煌树上每一颗星星的种种,今天这颗星星暗了些,这是因为什么,明天这颗星星亮了一些,又是什么缘故,再有星星之间的光芒彼此呼应,是怎么回事儿。
    总之,有关星煌树上的所有细小的问题,都会被他们深度解读,当然,若仅仅是这样,可能也就是一些口嗨的专家,真假无人知道,也无人在意。
    可星族不仅是解读,还会去验证,即派人往外域走一圈儿,看看外域这段时间发生什么大事儿没有,是否正好印证了这一次的星象解读。
    从外域看內域所在,完全看不到影子,只有星族之人能够隐隐感觉到,比如进了这座山就是家了。
    当年那个倒霉被祭祀处置的野心家,他好容易拉起来的军队最后也被祭祀派出人接收,成为了星族的外围部队,后来还发展成一个小国,为了更好地控制他们,倒是专门给了他们一套教义。
    纪墨这辈子的家庭人口不少,叔伯足有十来个,并不都在內域之内,兄弟姐妹也有八个之多,大姐已经出嫁,说到这个大姐,真正是属于玩够了再回来嫁个老实人的那种,据说外域情史数之不尽,各色人等都有,仗着一张好样貌,渣女本渣,等到玩够了,就回来找了个男人老老实实结婚生子,如今也算是小富即安的生活。
    与之相类的,不错两岁的大哥也是差不多的浪子回头,外面四处浪一圈儿,回来还大肆宣扬自己的经验,其丰富经历包括曾被情人以孩子逼婚未果之类的事情。
    这等无独有偶的事情,是星族不知从何时而起的习俗,好似成年后不出去玩一圈儿就老老实实跟族人结婚,就是很丢脸的事情一样,年轻人们,纷纷如此,更以自身情史夸耀,形成一种很开放的风气。
    其中的价值观导向对错与否,暂不评价,就说这件事带来的结果就是,肯安安心心做星使的人越来越少了。
    因星族的生活环境是一种开放式的,谁想做什么都可以,除非别人愿意,否则不能够凭着阶级制度等支配别人,族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即便是祭祀,要做什么事情,也需要获得大多数的赞同和支持。
    星使之类的,更不必说,他们本身所负责的管理更像是虚职,根本不必出力,大多数族人遇到的麻烦,无论是口角还是矛盾什么的,都能够自行协商解决了,解决不了的,星使也就是充当一个裁判员的角色,简单做一下决定,双方如果不满意,还可以继续争吵之类的,也不会受到额外的惩罚。
    必然有的惩罚只有两种,一种是伤害他人,包括致死,谁伤人,谁反被伤,谁杀人,谁就被杀,另一种是对星煌不敬,这个罪名就有些广了,什么样是不敬,这个解释权在祭祀的手里,换言之给了祭祀最大的处置权,可祭祀的处置通常是罚跪。
    如那个早就被人当做笑柄的野心家,被抓住之后就是被罚跪了,就跪在星煌树下,老老实实跪了几天才被放走,因这一次笑话,他没脸在內域待,便去了外域,再也没有回来。
    至于子嗣之类的,因星族成年之后就能离开內域去外域,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外域有没有找到星族女子结合生子。
    怎一个乱字了得。
    纪墨想到自己从小听到的种种故事,只能这样感慨,如果星族的历史就是这些,那么这样的历史显然过于凌乱了,谁让星族之人都过于自由了。
    站在星煌树下,看着上面闪烁的星,忽略那黑色的树枝,这些星星的位置和模样不知道外域观星,会有怎样的不同。
    听别人说,总不如自己去看,纪墨才五岁,离成年还有十年,这十年间,他准备先去竞选星使,一步步往上,看能不能知道更多的隐秘。
    六阶世界啊
    目光落在树上的星光上,这尽在咫尺的星象,意味着什么呢?
    第520章
    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休息,明天就要选星使,你不是说一定要当星使的吗?
    有些粗暴拽起纪墨的胳膊,拉着他往回走的是纪墨的四哥,小哥俩年龄相差无几,生活和成长轨迹都是差不多的,不是双胞胎,胜似双胞胎,也算是家中了解最深的兄弟了。
    星族的亲情关系,不能说没有,但并不是纪墨之前以为的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一夫一妻制是没差,但这种一夫一妻并不是不能变动,也就是说离婚再找新家什么的完全是可行的,而因为少有法律管束,这种离婚更像是男女朋友之间说分手了就直接分开,至于两人共同所生的孩子,只看两方哪个更有责任心去抚养,若是都没有责任心,甩手走人,那么附近的邻居愿意养也可以养,孩子不愿意的话,还能在自己求活。
    相对于外面总有些旱灾涝灾什么的,內域之中很是风调雨顺,不用人打理,产出就很多,当然,若是精心打理的话,也会有更好的收获,全看兴趣爱好了。
    星族之中也有货币,并不与外界流通,是星煌坠落的叶子,因任何人都能到星煌树下一游,所以,运气好多捡两片,运气不好一无所获,贫富差距有,却绝没有那么大。
    实在觉得自己缺钱了,带上铺盖卷,在星煌树下守上一个月,怎么都能捡点儿钱。
    总的来说,这些钱多钱少,只看在购买外来货物的享受上,那些外来的东西,有或者没有,都不太影响星族的基础需求,实在不行,勤劳点儿,去其他的树上找点儿果子什么的,也能够以物易物了。
    这样散漫而自由的生活,也让以家庭为单位的亲情纽带不是那么牢不可破,比如说纪墨一家,亲族不少,但来往算不上密切,父母两个只顾自己,能够记得给年龄小的孩子带一口吃的回来,不让他们饿死就很够意思了。
    正如之前所说,內域物产丰富,所以小孩子想要饿死也很困难,除非是太懒了,吃的在嘴边儿都懒得伸手拿。
    所以,孩子并不会成为父母的负担,相对的,彼此的责任成分也少得可怜,很多孩子对给父母养老这件事,也持着一种很散漫的态度,年老了,身体不行了,实在动不了了,才会被孩子照料一下三餐。
    等到死了之后,尸身会被安排葬在星煌树下,咳咳,这种归葬方式是有传统的,即星族来自于星煌,也归葬于星煌。宛若叶落归根,给树木提供养分也是应当的,不立坟,普通埋葬,还会被后来者踩踏,但,大家都这样,也就没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说法了。
    等到祭祀节的时候,星族人还会聚众在星煌树下载歌载舞,那种,也可算是坟头蹦迪的变种了。
    总之,完全不同的文化,让星煌从没什么祭祀先人的想法,对把自己带来世间的父母的爱,也就显得有几分淡薄。
    完全迥异的习俗让纪墨在生活中总是有很多的无所适从,每当这时候,他就会往模板组纪四哥身上看,看对方怎样做,自己就做类似的,有点儿邯郸学步的意思,学得好不好且不说,可能是看得多了,竟是把纪四哥看出来点儿责任感,有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如此依赖自己,做什么都要跟着,算不算是收获了一个小粉丝?
    可能纪四哥还不理解什么叫做小粉丝,但对纪墨这个小尾巴,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纪墨一没在他身后,他立刻就来找人。
    因纪墨平时从不讳言对星使的向往,他的愿望,纪四哥是了解的,对此自然也会多关注一些。
    星族之中选择星使有一种传承的意味,并不是盲目扩大数量,而是上一任的星使等级升高,或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再管理这片地方了,提前找好接任的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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