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老让自己历练的道理,他其实早就明白,只不过,做不做得到,还要看情况了,不是所有的情况都能在逼急了之后有机会反击的。
    第452章
    雀杏山庄,李长老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人来了,只一句来了,便再无招呼,一路上算是受到孙师兄照顾的纪墨在李长老这里全无特殊待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落得,就跟着几个师弟一同到客房安置了。
    在山上时候虽也不曾得到多少优待,但那些客客气气的相处总还是难免让人生出点儿优越感的,李长老这般,谈不上冷待,可到底有了落差。
    夜半,纪墨睡不着觉,在院子里打拳。
    他的全身经脉已通,按照小说上的说法属于那种打通任督二脉的绝世之姿,可事实上,出招之间无碍,也有赫赫之风更添威势,可,似乎总是差着一点儿什么,纪长老对此有些不满,纪墨自己也是不甚满意的。
    习武也是个人修行,差了什么,总还是要看自己。
    自己悟不到,就只能等时机,或者实战之中突破了呢?
    夜色深沉,习武者多数都没有夜盲症,能见度却也弱于白日,纪墨干脆闭了眼,不去看一拳一式的位置,凭着自己的心意,还在打拳,却像是已经把拳法打得七零八落,隐隐地,若有什么冥冥之中来自天意的感觉在指引着拳式。
    耳畔听得哗啦啦的风声,一拳终止之际,方才看到掌下所聚,些许枯叶碎枝,浑圆如球,尽在掌握之中,可惜,一眼之后,便散了,零落一地,些许还落在了脚面上。
    好拳法。
    头顶上有称赞声,纪墨抬头,才发现在月光无法跃过的屋脊之上坐着一人,那人手持酒瓶,好不悠闲,竟是坐在屋顶喝酒。
    逆着光,看不清那人面容,纪墨不想仰头看人,轻身而起,抬脚在墙面上一踩,便直接登上了屋顶,三两步,也到了屋脊上,到了那人身前,见得那光头汉子。
    应该不是和尚,身上的衣裳不是,气质也不似,他见纪墨上来,抬手一扔,把酒瓶平掷过来,似有邀人同饮之意,此情此景,纵是不会喝酒,恐怕也要来一口了,何况纪墨还会喝酒,只此世不曾饮,一喝之下,竟是烈酒,反被呛得咳了两声。
    不会喝酒?那汉子皱眉,似对此不满。
    纪墨不喜烈酒,身体也不适应,并没逞强,把酒瓶递回去,说:还好,不及我所酿。
    不会喝酒竟会酿酒,小子,莫要口大。
    汉子接了酒瓶继续喝,那小小酒瓶之中本就没几口,被他连着灌了两口便没了,他便随手把酒瓶往地上一扔,那酒瓶稳稳落地,竟是没有发出多大声响来。
    纪墨笑笑,我确实会,等我武功大成,酿了让你尝尝。
    酿酒是要用心的,那等随便把原料填充到罐子里,之后就不管不顾的做法,也能酿出酒来,但成色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温度湿度,都是需要时时监测的,又要找合适的水合适的地方贮藏,其中种种考量,难以尽述,若不能用心,倒不如不做。
    武功大成?
    汉子听到这话,嗤笑,哪里来的傻小子,还武功大成,你家长辈听了,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怎么,武功没有大成的说法吗?
    纪墨皱眉,他在山上算得上是埋头练武,对这些交流,都是听老师讲,看书上说,可,书上功法少有废话,老师也不会特意讲什么程度才是大成,所以,他的用词,更多还是偏于自己理解的范畴,见那汉子认真发笑,他便也直接请教。
    真是傻,我看你拳法不错,内息悠长,也不是专练外功之人,如何还有这等蠢话。汉子这般说了,见纪墨还是一脸不解,便问,我问你,你行功,行的是什么?
    自是内力。
    这等问题,纪墨回答得自然而然,几乎不用过脑子。
    何来内力?
    汉子追问。
    呼吸之间,化外为内之力。
    纪墨回答得多思虑了一秒,是个概括总结。
    此力何存?
    存于身,存于经脉穴位,存于发力之肌,存于
    何以运?
    问题好似又回到了最初,汉子的问题像是绕了一个圈儿,把纪墨都绕得昏了头了,这一次,他没有马上回答,问题问回来,也许是自己之前的回答哪里不合他意?
    需要从哪里开始回答?
    纪墨还在琢磨,面上便多有迟疑,那汉子似是见不得他如此蠢,直接来了个当头棒喝,力存于血,血运于脉!
    满头的雾水似是被一道清光破开,若利刃加身,又似刀斧纵横,还得一片朗朗晴空,得见朝阳。
    纪墨恍然,哦,对啊,是啊!原来是这样啊!
    他对经脉的概念,从未和血管混淆,可,两者为何不能合一呢?
    内力的运转周天,何尝不是血液的循环走向?
    之前一叶障目,非要弄个不同出来,可其实,合为一体不正合适吗?
    心思通了,体内的经脉似乎也随之真正畅通起来,那一个个本来就被勾连起来的小循环之间的壁垒似乎再也不存在了,直接拉起了一个大循环来,浑身的气息都随之一变。
    反倒把那汉子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有出溜到地下去,惊疑不定地看着纪墨,寻思着自己这是碰见什么了,全把前话忘了个干净。
    多谢兄台指教。
    纪墨又立了片刻,平复了气息,再看向汉子,躬身行礼,他此刻已经稍有所感,这位汉子的内功不如自己,之前那种高手气息,恐怕是
    次日一早,再见到这汉子的时候,对方正在跟别人高谈阔论,他像是学过什么禅宗法门似的,总爱发表发人深省的看法,若说高屋建瓴,有些是,若说歪理邪说,似也有几分,听的人,要或受教,要或嗤之以鼻,也有人轻笑道:是个会说的。
    纪墨跟孙师兄打听了一下,孙师兄看了那汉子一眼,笑着说:那是淳于空,盗门奇葩,所谓空空手便是他了,听他说话就罢,他若是让你做什么,你莫要听从就是了。
    空空手?不该是空空妙手或妙手空空吗?
    纪墨有些意外,这外号起得莫名其妙啊。
    所以才说他是盗门奇葩啊,从未出手一盗,所以,倒也不怕他偷你东西,只旁的事情,还是留意些。
    孙师兄说完,看着纪墨,问他一会儿可要上台,他这里会做一个汇总安排,递交到上面去,这等上台也是有着次序的,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跳上台去比武,这类比武早就有了固定的流程模式。
    那就试试吧。
    纪墨跃跃欲试,若说昨日之前,他还有些怯战,怕伤人,怕受伤,这一次,思路打通之后,竟然也想要试试身手了。
    孙师兄见状,深解其意,拍着他的肩膀保证一定安排。
    纪墨见孙师兄笑得会意,也没多想,等到上台发现对战之人是女子,这才觉出不对来,这是怎么安排的?
    拳脚无眼,武者较技,难以考量落在哪里,上来一个身材好的,这还真是不好打,正常的一朝平推,掌击胸口,都像是要猥亵人似的,透着猥琐。
    那女子却是一声娇斥,上手就来,她来得快,纪墨的反应也快,条件反射一样回击,顾不得打在哪里,后面便只顺着意思来,最后把女子送下台的时候,对方已经是杏眼倒竖,怒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儿,眼圈儿都红了。
    纪墨有些尴尬,打起来的时候真是想不到太多,后来么,只能说,女子在这方面还是天生弱项,尤其是古代,拳脚落到身上,多有不雅。
    再后来,便用兵器,纪墨在兵器上学得晚,使用起来便不是很顺手,不是收不住劲儿,就是收不住兵器,譬如用剑,剑走如龙,身随剑影,可若是有人冲着手腕来了,抵挡变招都来不及想,第一个做的就是撒手弃剑。
    更有弃剑之后用脚尖挑起剑柄,再持剑突进的,打法可谓是很不拘一格了。
    几场之后,纪墨就排不上序了。
    纪墨不知道具体的对战表,便去询问孙师兄还有多久才能再轮到他。
    孙师兄一脸为难,悄悄看了一眼黑着脸并不看这里的李长老,他正和其他门派的长老之流坐在一起,算是个评委的样子,看着台上比武。
    师弟诶,这一路上,师兄对你不错吧,不然,你先在别处转转,这比武台,上了几次也就行了
    孙师兄小声说着。
    纪墨不解:师兄不是说要多与他派比武,方才能够验证自身所学吗?我觉得师兄说得很对,适才比武之中
    孙师兄把纪墨拉得远了些,实话跟他说:师弟啊,你那个打法,再上去的话,只怕咱们玄武宗的面皮都保不住了。
    这又不是正经的生死相搏,胜负其实不太重要,点到为止,彼此不失风度就是潜规则了,纪墨倒好,他的确是遵循点到为止,对方败了,被打下台了就算了,并不追击,可,为了胜在台上无所不用其极,看起来就有些难看了。
    无赖打法,赢了也丢面儿。
    当然,这个对无赖与否的定义,纪墨的看法和孙师兄是不同的,和李长老自然也差很远。
    纪墨脸红,他也不傻,想到李长老这个外堂是做什么的,不就是维护面子风光的嘛。错了,错了,用力过度,果真蠢了。
    第453章
    后面两天,纪墨就当自己是来长见识的了,看看别人家的名门正派都是怎么攻击防御的,招式上的一些东西还是可以取长补短的,但涉及到具体的与之搭配的内力循环上,就无法从表面上看出来了。
    这方面,也是各家秘密。
    一般来说,江湖上所说的武功秘籍,指的都是带着招式的内力循环图解,呃,可能没有图,就是文字,而根据不同时期,甚至是不同的地方的叫法不同,对一些穴位的名称也有所差别。
    所以,也不乏出现一些得了真秘籍,却练得走火入魔的情况,分明就是内力行错了位置。
    按照力、血相融的道理来看,走火入魔吐血这种基本操作也是合乎情理的,想想看,逆行气血,不吐血不是没道理吗?
    倒不一定是内脏破碎之类的,只可能是血气上涌,又没有合适的循环把这部分气血排解开来,便只能吐出来了事儿了。
    江湖各个门派之中女子占据少数,一来传功传法,包括练武的时候,都免不了身体接触,若是男师父对着女弟子,或者女师父对着男弟子,指导功法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别扭吗?
    知道那些老师都是怎么教的,因为内在的经脉穴位的实在说不清楚,就只能在身体上点出来让对方看,为了避免衣服存在造成的视觉干扰,还会让弟子光着身子,看老师指点的穴位所在地,以及运行功法所需要串联的地方,这样一来,其中尴尬,可想而知。
    更不要说有些穴位点下去还会造成身体上的反应,稍稍心有杂念,这教学的过程就显得煎熬难捱了。
    因这种实际情况的限制存在,场面上便是男多女少,这是比武台上的情况,比武台之下,倒是看不出女子少很多。
    门派中人也是有家眷的,武功一事,夫教妻,妻教女,也是正常的教学流程,只不过这些人的家眷未必还把武功当做要事,肯花心思下苦功去练,再者不曾正式拜入宗门院墙,多少有点儿俗家弟子的意思,作为相亲大会上的联姻产物就足够了。
    若是不愿意联姻,也能够通过门派声望得到些许名气提升,再嫁入旁的好人家也是可以的。
    并没有完全被限制的相对婚姻自由,让这个大会的气氛比较活跃。
    同样,纪墨风评就相当糟糕了。
    没见过哪个人打得如此下流!
    这是跟纪墨打过的女弟子的评价,作为珍稀的女弟子,她们在自家门派之中是受到一定优待的,多少男弟子捧着,便是比武之中,少不得也要有些情意绵绵的谦让,让她们对自己的武力值过分自信,上台之后,碰上纪墨这么一个不给人留面子、只想着赢的家伙,结果可想而知。
    实力不对等,输得也就更惨了些。
    尤其是一些人脸上也露了痕迹,被打得花容失色,更是对纪墨深恶痛绝。
    一传十,十传百,纪墨在女弟子这边儿是彻底失了分,而因为女弟子的态度,不少舔狗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比武台下的比试,纪墨也没少比过,结果么,总的来说还是赢多败少,别的不说,要害攻击这一条,十个男的九个都挡不住,哪里想到有男人会这样下作的呢?
    那种攻击,旁观者都会觉得痛吧。
    偏偏,走出去,面对别人,还不好说自己面对了怎样不要脸的对手,一句话,别人不要脸,自己还要呐,最后就是恶性循环。
    淳于空听闻此事,还专门带着酒来笑纪墨:你们玄武宗的名声,算是被你毁了个干净,你知道你现在的外号叫什么吗?
    行走江湖,总是要有个外号的,这外号多半都是别人起的,要有一定的认同度,就好像淳于空的空空手,盗门中人,这名号一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别看就少了一个字,意思可是完全相反,更像是个耻辱称号,挂在头上,还没办法消去。
    什么?
    纪墨只觉得最近找他私下比武的少了,还有孙师兄看他的眼神儿很是一言难尽,李长老已经完全无视他了,却还没觉得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都没上台了,总不会又给宗门丢面儿了吧。
    纪下流。淳于空说着哈哈大笑,我觉得这名号倒可改一改,叫个下流手,不是跟我这空空手极配,一听就是兄弟。
    我爹可没有你这样老成的儿子。
    纪墨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这外号,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我也没做什么啊,点到为止,也没真把他们怎么样啊!
    攻其必救,迫使其露出破绽来,从而一招致胜,纪墨表示,自己绝对不含什么下流念头,他一个男的,对男的能下流什么,这些人,起外号的时候就不考虑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吗?
    好了好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呢?这不是很有意思吗?起码你出名了。
    淳于空见纪墨黑了脸,抬手就去搭他肩膀,他浑身酒气,纪墨不想跟他凑近,干脆躲开了他的胳膊,他也没继续,顺势拍了拍纪墨的肩头,你看,玄武宗这么多弟子,要让他们记住别人,恐怕不能够,可你,一下子就被记住了,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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