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戴对这幅画是什么看法?
    他当时还没来应聘。苍大名说,后来跟我一起去保险室的时候,好像也没表现出特殊的兴趣对啊,他偷它干什么?
    还记得你是从谁家买的吗?
    记得,我还有他的微信,当时转过账。
    苍大名把原画主的名片推送过去,又说:他姓李,我叫他老李,他家里承包了几亩灵果园区,做一点农副产品加工的小生意。
    调查组的同事当晚就飞往西山,调查这幅画的来历,往返需要三天时间。
    时闻泽和许游也跟着加了两天班,在全市巡逻排查,不过并没有找到苍戴的行踪,他像是彻底失踪了。
    青湖花园里,司珑秋问: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苍大名?
    不用了吧,据说他最近称病谢客,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病。林露说, 够倒霉的。
    也不知道小时他们能不能帮忙找到。司珑秋尝了口锅里的汤,你哥在干什么?半天没声音,叫他下来吃饭。
    估计不是看装修就是试帽子。林露跑上楼,发现自己这次猜错了,亲爱的哥哥竟然正在奋笔疾书,旁边摆了厚厚几部大块头,硬壳铜版纸,小字细细密密,看得人头好晕。
    你干嘛呢?
    帮妖管委整理案件资料。林溯说,就苍大名的那个案子。
    林露竖起大拇指,为爱情不计回报,哥哥你好强。
    但其实林溯还是计的,他拒绝了妖管委两百块的时薪,要求全部折算成时闻泽的假期。目前所有部门好像都已经知道了时哥的老婆正在疯狂兼职给他赚年假,纷纷表示出羡慕之情,询问要去哪里领取同款对象。
    今晚时哥还来吃饭吗?林露又问,妈好给他留菜。
    林溯撑着脑袋:来。
    林露仔细观察她哥:你们吵架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
    林溯深深呼出一口气:你不懂。
    林露火速站直:又是电视上不能播的节目?OK我不想懂,走吧,去吃饭。
    林溯拉了拉帽子,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化龙后遗症,具体表现在就算处在人类的形态,前额的皮肤也依旧不太能被碰。可偏偏不管是亲妈也好,妹妹也好,都喜欢掀起自己的帽子看一看,时闻泽就更不用说,简直像中毒一样。
    再这么下去,问题就不是羊绒睡帽所能解决的了,得弄个三级头。
    他还准备了一些别的防护措施。这晚在休息的时候,他把时闻泽带回自己的卧室,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时闻泽握着他薄薄的腰,往自己怀里拖:什么礼物,转正卡吗?
    林溯挣开,从柜子里拖出来一个郝美丽医疗美容器材店的塑料袋,往日卡男友手里一拍:以后你就用这个。
    时闻泽觉得这好像不太是林溯的送礼风格,主要艺术家平时都很精致,一下搞得这么粗糙,多多少少有点不妙。他拎着咔嚓咔嚓响的劣质袋,倒出来一个破纸盒,上面连个中文标识都没有,盖子也半开着,里面是个圆溜溜的球。
    时闻泽没懂:什么东西?
    林溯坐在床边介绍用法,这球是做手术时为了缓解病人压力,让他们握在手里捏的。我已经用酒精消过毒了,还试了试,手感不软不硬,刚刚好,以后你睡觉就咬这个。
    时闻泽受到巨大打击:你从哪里找到的这玩意,我能不能不要。
    林溯不为所动:不要你就回去睡!
    时闻泽:有点傻。
    谁说的,妖管委门口的金狮天天咬球,明明就很正常,你和他一样都是瑞兽。
    但我不能完全变成麒麟,只有一半血脉。
    那你就咬一半球。
    林溯打定主意要保护好自己的龙角,所以不管这帅哥再怎么叽叽歪歪,都坚决驳回,甚至还用枕头在两人中间隔了道墙,自己在这头,觊觎角的不法分子在那头。
    还没转正就先分居,时闻泽很伤,他手里握着据说能释放压力的球,感觉压力倍增。
    无良产品值得取缔。
    林溯背对他装睡,很警惕地听了一阵,觉得好像没什么动静了,就屏住呼吸悄悄地转过身,想要观察一下敌情。
    结果刚好和时闻泽精准对视。
    林溯没有一点点防备,心里扑腾乱跳:你醒着为什么不出声?
    时闻泽也被问住了:你在睡觉,我为什么要出声?
    林溯:
    时闻泽把手伸过来想摸摸他,但是想起睡前三令五申的你不要碰我,还是很委屈唧唧地收回来:唔。
    林溯:你不要装可怜。
    时闻泽把大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哦。
    林溯:睡觉。
    不睡。时闻泽说,我玩会儿球。
    林溯:?
    你不要给我没事找事!
    第51章 秋夜
    当代男大学生,真的很难用一个球就打发走。
    林溯觉得不然还是把他送回和枫巷吧,不要经常留饭又留宿的,爱情完全可以先从柏拉图开始,等到自己的龙角彻底长硬了,再开始下一个流程。
    主意打定,他转身看向时闻泽:我明天
    话还没说出口就戛然而止,因为男大学生正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压力球,他睡衣的纽扣敞开着,买胸肌送腹肌,睡裤也松垮搭在腰上,很像是午夜档的开场,但表情却很清纯,甚至还带了一点点稚气无辜。
    高手,这是个高手。
    见他正在看自己,时闻泽问:你怎么还不睡?
    林溯心想,你大半夜搞一个这样的迷人造型,还问我为什么不睡,真是岂有此理。
    柏拉图可以放到明天再议,但腹肌确实可以现在就摸。时闻泽笑着看他扔掉枕头隔离带,又伸出手,把人准确接到自己怀里抱紧:这次可是你主动的。
    林溯拒绝套路:我没有,要么你把我放回去。
    不放。时闻泽翻身压住他,在歪歪扭扭的睡帽上亲了一口,又含住那微凉的唇瓣,握着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服务提供得十分到位。林溯陷在柔软蓬松的蚕丝被里,掌心一路从胸肌滑到腰窝,男朋友都半遮不露成了这个样子,再不发生一点什么好像也说不过去。
    时闻泽的手一直停留在他的尾椎处,林溯被碰得稍微有些痒。
    当康医生在体检卡里特别备注,这条发育稍显迟缓的白龙身体状况还不是很稳定,需要充足的休息,家人也得对他格外观察照顾,免得在日常生活中路出马脚。林溯原本没怎么把这条医嘱当回事,他觉得自己必不可能控制不住妖怪的形态。但此时此刻,当时闻泽把他细细的龙尾握在手心时,林溯简直浑身僵硬:快松手!
    时闻泽在他耳边说:变回龙给我看看。
    林溯一口拒绝,但血脉却不太受控,龙角处的皮肤也开始发烫。时闻泽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比较恶劣,虽然他还是一脸无辜男大学生的清纯模样,手却完全不清纯,麒麟对白龙并没有天然压制,但追捕手对艺术家有,爱情在这方面总是不大平等的,林溯没多久就放弃抵抗,只带着几近崩溃的呜咽,强行挤出一句:戴套!
    时闻泽说:好。
    两人在这方面很有成年人的自觉,各自都有准备,床头柜里的东西一样不少。趁着对方还在拆包装,林溯扭头到处找自己的睡帽,时闻泽看在眼里,反而俯身变本加厉去吮他的额头,银色龙角很快就变得通红,林溯想躲,却被握住手腕,轻而易举地带回原处。
    隔壁就是妹妹的卧室,林溯只能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
    空气里渐渐泛起潮意,时闻泽觉得怀里的人也是潮湿的,他亲吻他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觉得自己正在亲吻一支雨露中的花苞,冰冷的,脆弱的。
    被情欲彻底浸透的夜晚,随手一攥都能拧出淅淅沥沥的水。
    时钟走到凌晨两点,时闻泽又咬了一口那软乎乎的尾巴尖。
    林溯有气无力地踢他:有完没完。
    时闻泽笑,上来用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抱会儿,然后我就带你去洗澡。
    林溯手指插进他汗湿的短发,觉得自己抱了个滚烫的火炉,但是又不想把对方推开。果然没有什么能比得过青春男大学生,又猛又体贴,这种体验真的可以五星好评。
    时闻泽用下巴蹭他:笑什么?
    林溯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笑,得易碎苍白一点才和人设相符,但有情人做快乐事,又实在emo不起来,讲真,就此时的实际心情而言,笑一笑已经算是收敛,他甚至可以去妖管委手机公放《好日子》,再把喜糖从底楼发到顶楼。
    时闻泽把他搂紧:傻乎乎的。
    林溯被爱冲昏头,没有反驳,傻一傻也可以。
    两人又抱在一起说了一阵话,才一起去浴室洗澡。透过窗户看过去,隔壁房间的灯依旧昏黄地亮着。最近林露工作很忙,林溯小心翼翼地关紧浴室窗户,又对时闻泽说:你把水开小一点,不要开灯,我们等会去卧室吹头发。
    时闻泽一方面觉得这是什么可爱偷情行为,一方面又考虑自己是不是得加快装修进程,毕竟虽然文身店和青湖花园都很好,但完全属于两个人的小家才能更加肆无忌惮地放飞和放松。
    关于那套房子,前一段时间,周远松在得知鸡脚老板特别申请折扣点的事情后,已经让时闻泽根据市价退回了有贿赂嫌疑的部分,又帮他多申请了一部分奖金,加上琼城妖管委的奖励,刚好够顺利收房。至于要怎么装修,时闻泽无条件地纵容林溯,他表示,只要你能给我留一张床,别的怎么都行。
    林溯问:包括把所有墙刷成和画廊二楼楼梯一个颜色吗?
    时闻泽心想,画廊二楼楼梯,不就是鸭屎绿?每天都要回一个鸭屎绿的家,压力可能稍微有点大,但没关系,只要老婆喜欢,那我可以。
    林溯又提出要在电视墙上画一只仙鹤,再在卧室搞一个壁炉,仿真两米多长会冒烟的那种,露台中间还要摆两米高的奥特曼。
    时闻泽全盘接受,一边心梗一边幸福。
    林溯困惑着日卡男朋友的好骗程度,很担心这人老了是不是会被忽悠去买保健品,怎么连奥特曼和仙鹤的组合都愿意相信,但转念一想,就妖管委那点工资,想买保健品就买吧,反正也影响不了家庭财务状况。
    时闻泽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薪水已经被深深嫌弃,还在帮他冲身上的泡沫。浴液是带着一点青涩桃杏味的甜香,和这个夜晚出奇相配。林溯打了个呵欠,伸出手让时闻泽擦干,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些控制不住妖怪的形态,但也懒得管,人往被子里一缩,尾巴也往被子里一卷,就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时闻泽看着身边突然变身的小白龙,用手指去触碰那些细软的鳞片。碰一下,对方就不满意地蜷小一点,再碰一下,再蜷一点,先缩住角,再缩住肚子,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大大的泡泡糖卷。
    时闻泽是真的有被可爱到。
    第二天是周末。
    林露虽然加班到半夜,但是996的生物钟还是准时把她叫醒。睡眼朦胧地打算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拐弯就看到她妈正直直举着手机,屏气凝神偷偷摸摸,再加上毛茸茸的家居服,造型属实和要去苞米地里偷玉米的熊有一比。
    这画面,好一言难尽。
    嘘!见到女儿,司珑秋迅速示意她不要出声。
    林露:
    司珑秋继续偷拍,拍正在睡觉的儿子。还有什么事能比出门就看到一条迷迷糊糊的小白龙正盘在楼梯口的柱子上睡觉更值得发给老公吗,没有了。
    林小白龙的姥姥,一条上了年纪的白龙,也收到了同样的照片,她立刻张罗着要给柱子缝一个套,免得冬天冻到外孙的肚皮。
    林露在微信群里说,不用了吧,姥姥你给我缝的套还在,洗干净可以继续给哥哥用。
    而且讲道理,那种东西难道不是十岁以下的幼龙才需要?
    白龙姥姥语音回复不行哦,不行的哦,你的是粉红色的。
    哥哥要蓝色。
    林露:哦。
    司珑秋没有打扰熟睡的儿子,拍完照就下楼去煮早餐。咖啡机嗡嗡运作,香气飘上二楼,时闻泽扯过毛巾把脸擦干净,出门刚好看到小白龙从柱子上下来,于是伸手接住:怎么睡在这儿?我以为你起床了。
    小白龙把脑袋放在他肩头:睡得舒服。
    这是龙的本能,时闻泽没辙,只能和他商议,将来我们是不是得在卧室也修个柱子,要么你练习一下盘我。
    小白龙用尾巴卷过他的腿:好,我和设计师说。
    时闻泽带着他往浴室走,又试探:你真的不打算让我参与一下装修过程?
    不打算。小白龙从他怀里滑下来,变成人类的形态。睡衣软软皱皱,身上还残留着昨晚的吻痕,幸好秋天可以穿得稍微多一点,不至于被家人发现。
    时闻泽从身后抱着他,想起那些悸动和战栗,心也跟着痒,一下又一下地亲他,还把手伸下去拽尾巴。
    林溯:男大学生真的好烦人。
    他把他赶到楼下去帮忙煮早餐。
    哥。林露正在打奶泡,她现在基本已经简化了时哥,只有在亲爱的亲生哥哥在场的时候,才会加个姓来区分,早。
    早。时闻泽从司珑秋手里接过煎蛋锅,阿姨你去休息,我来吧。
    小溯今天早晨怎么睡在柱子上。司珑秋问,看他那么累,昨晚又在加班查那些失窃的画?
    时闻泽面不改色:嗯,他刚刚已经起床了。
    妖管委的工作真够辛苦的,你也要多休息。司珑秋一边闲聊,一边拿出一摞盘子,去餐桌上摆好。林露也煮好了咖啡,又给哥哥单独做了一杯暖呼呼的肉桂苹果,家里每个人都在很细心地照顾着刚刚觉醒的小龙,尤其是白龙姥姥,她不仅给柱子缝了蓝色的布套,还在里面装满了柔软的棉絮,上面有四个小插袋,可以把爪子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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