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三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但看着江韫玉认真的态度也只能无奈叹息。
    楚太傅一甩衣袖,道: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好好对小宁吧。
    江韫玉弯腰向着三人行了后辈礼,认真道:我会的。
    楚父楚母相视一笑,既然父亲都不反对,他们更不会反对,他们两人还是很喜欢江韫玉的。
    三人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江韫玉知道,留在凡间的鬼魂靠的都是执念,现如今执念已了,他们的时间自然也到了。
    江韫玉道:祖父,母亲与父亲不愿与小宁再见最后一面吗?
    楚太傅神情悲伤,既已天人永隔,便不要再徒增烦恼,我们明日便会离去,现在见了,不过是徒增不舍罢了。
    楚母笑着道:我们在此等了十二年,能够在离开前见最后一面便已经够了。
    楚父牵着妻子的手,神情诚恳,你和小宁好好的我们便放心了。
    说完,三人身形慢慢消散成星星点点的小光点,小光点飞入楚昱宁沉睡的厢房内,轻柔的包裹着他,从他脸颊上轻轻拂过。
    像是不舍,又像是告别。
    次日一早,楚昱宁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是明媚的阳光,虽然是和以往一般无二的好天气,但楚昱宁总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
    他看着身旁还没睡醒的江韫玉,笑着埋入他怀里,他昨夜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等师父醒了一定要告诉他。
    他在梦里见到祖父,母亲还有父亲,他们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还有师父也在。
    虽然记不清细节,但他知道他们一直都在。
    逝去的人虽然不会再回来,但他们会活在活着的人心中,美好的回忆不会消散,会陪着活着的人一起去珍惜眼前的人。
    ---
    等两人发现楚一不再时已经是下午了,江韫玉正好带着楚昱宁去买了糖葫芦,打算去皇宫探查一番。
    还是楚昱宁先反应过来问江韫玉,他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笨拙地比划着手语。
    师父,阿一呢?
    江韫玉随手往身后一指,不是在后面吗?
    两人转身一看,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只有陆陆续续经过的行人,两人一愣,这才发现楚一不见了,仔细一想,好像昨夜去了楚家大宅后就再没见到人影。
    两人一时有些尴尬,但楚一毕竟也是个成年人,而且资聪颖,现在已经到了练气九段,虽说修为不高,但在民间也是够了,两人也只好照原计划前往皇宫。
    皇帝昏庸,整日在宫内沉迷与炼丹修炼,早就不理朝纲,连早朝都是有一日没一日的上,大臣们虽说气愤,但楚家的先例在哪儿,也没几个人敢去上奏参张国师。
    江韫玉此次去皇宫便是打算前往东宫看一下太子,太子是皇后的独子,虽说从小便是锦衣玉食,但却心地良善,操心百姓疾苦,在民间百姓中民声极好。
    太子不满张家,私下也不是没有劝过皇帝,但都被那蠢货转身告诉了国师。
    但太子从小体弱多病,太医都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张国师也就懒得对他动手,以免引起皇帝的不满。
    如若太子是个明君,那自己便帮他一把,助他登上那个位置,相应的,他帮楚家枉死的一百多人讨回公道,灭了张家满门。
    东宫内,一清俊男子正伏在案桌前看着什么,不时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一声一声,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咳完后总是要深呼吸几次才能缓过劲来。
    旁边伺候的太监有些担忧的上前问道:殿下,要不歇歇再看吧。
    太子自嘲一笑,我这破身子就算歇了也没什么两样。
    他狠狠地捏紧手中的信件,力道之大,几乎快将整张纸撕碎,但他还是强行忍住,而是一字一句的看着这封信,像是要将每一个字记在心里。
    他咬牙切齿道:张家真是欺人太甚!这江山都快改名姓张了还不够,他张家人居然连税务都不放过!如此沉重的苛捐杂税,百姓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太子面色痛苦,他幼时受过太傅的几年教导,学的是为君之道,他心疼百姓,却因为这副残败的身子而无法一展宏图,使百姓安居乐业。
    但转念一想,纵使有一副好身子又如何,张家背后是仙人,他们这些凡人如何斗的过。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我可以帮你。
    太子吓了一跳,身旁的小太监更是想要大声喊叫,把门外的侍卫引进了,但被江韫玉一个禁言术搞得发不出声音,但他还是颤颤巍巍地挡在太子面前。
    太子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黑衣青年与一位白衣少年,青年英俊,少年俊秀,站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江韫玉看太子半天不说话,反而在打量两人,他一挑眉,再说了一遍刚刚的话:我可以帮你。
    太子不信世上有免费的午餐,他警惕的回道:你为什么要帮孤?
    当然也不是白帮,自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还没等江韫玉开口,一旁一直沉默的楚昱宁双手比划道,我们要你,灭了张家满门。
    太子自然是看不懂的,江韫玉心疼地揉了揉楚昱宁的头发,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太子看着面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从一露面便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染上仇恨的色彩,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明显对张家有很深的仇恨。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道:张家也是孤的心头大恨,不用你们说我自然也不会放过张家,只是,我凭什么信你们?
    江韫玉伸手将一个东西抛给太子,太子伸手接过,是一个瓷白的小玉瓶,一打开,便有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这是什么?
    江韫玉淡淡道:可以让你拥有健康体魄的药。
    太子一愣,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居然可以这么简单便得到,他虽然怀疑,但他这残破的身体,只要有一线生机,便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他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你父皇年纪也大了,应该休息休息了,你说是不是?
    太子沉默一阵,点头道:我明白了,等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会处理张家,可张家背后的老祖宗?
    江韫玉一摆手,你不用担心,这我会解决,到时你只需向天下昭告张家的罪行和他们迫害楚家的事实便是。
    太子看着那少年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面容,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在两人转身要离去时,他还是叫住了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脚步一滞,轻轻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衣袖,江韫玉满是占有欲的将楚昱宁揽入怀中,转头对太子道:他叫楚昱宁。
    说完,两人便一眨眼消失在了内殿中,太子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还是一旁可以说话的太监打破了寂静。
    殿下,你真的要相信那两个人吗?万一
    太子将小玉瓶中的药丸倒出一颗直接扔进嘴里吞咽了下去,一旁的小太监看得心急,急匆匆想要阻拦,殿下!还是找太医来看看为好。
    太子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眼神望向窗外,目光深远,满是怀念,他们不会是坏人,我相信他。
    在听到楚昱宁这个名字时太子便知道了楚昱宁的身份,他那时还小,只记得有一天太傅异常高兴,就连他背错了书也难得的没有计较。
    他好奇的问太傅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吗,太傅那时拈着胡须,一脸高兴的对他说:殿下,臣做爷爷啦。
    年纪还小的太子不懂什么做爷爷,只知道楚家多了一个白乎乎的小团子,叫楚昱宁。
    太傅是个让人敬佩的老师,所以楚昱宁也一定不会是坏人。
    第54章 张长老
    数日时间眨眼而过, 江韫玉和楚昱宁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各处游玩,赏春日美景,品京城美食。
    楚一一直没回来, 只写了封信说遇见了故人, 打算叙叙旧,过几日会自行回仙山的。
    江韫玉想了想, 便也没拦他,虽说两人是师徒,但其实两人都没有多少联系,除了每日江韫玉会例行教导他修炼,除此之外, 便无再多交际。
    一是楚一这人太冷了,除了见到楚昱宁会多说两句话,不然就算见了江韫玉这个师父也懒得开口。
    二是江韫玉本来就不想收徒, 要不是小宁要求, 他才不会收楚一做徒弟,他能做到师父的本分在他看来也就很好了。
    更别说楚一的差别对待和楚昱宁对他莫名的亲近,更是让江韫玉喝了好几缸陈年老醋, 虽说知道小宁不可能喜欢上除他以外的其他人,但偶尔吃点小醋还是能增进感情的。
    就像楚昱宁会因为江韫玉的不高兴总是会抛下楚一来哄他, 然后无奈地答应突然变得幼稚的师父一系列小要求。
    楚一看着江韫玉投来的嘚瑟目光,拿起剑转身离开了,打算找个僻静处修炼,表示不想和这个幼稚的师父争宠。
    这几日京城里也是热闹极了,先是陛下因为吃了张国师炼制的丹药导致一病不起, 没几日便撑不住薨了,太子以国师谋害陛下的罪名将张家全族都关进了地牢。
    唯独张家最受宠的张家小少爷张家宝跑了。
    张家宝能去的地方稍一想便知道自然是回仙山去找张长老搬救兵去了, 江韫玉自然知道,所以他就是故意让太子将张家宝放跑去仙山把张长老那老狐狸引出来。
    毕竟如果回御剑派想要张长老的命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他在门派这么多年伪装的极好,除了近几年风评在底层弟子中不太好之外,门派中大部分老人都对他评价极好。
    就算他在民间做的事捅破到仙山,指不定张长老说自己毫不知情那些长老也是信的,搞到最后可能也就是小惩便算是完了,还不如将那老狐狸引到凡间,他们私下解决。
    至于怎么解决,当然是要让小宁满意不是。
    京城地牢内。
    江韫玉带着楚昱宁拿着太子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关押张家人的牢房。
    地牢阴暗潮湿,为了防止有人劫狱,张家人被太子关押在了最深层,就算是中午也透不进一丝光亮,全靠墙壁两边昏暗的烛火照明,层层守卫下别说是人,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江韫玉修为高,在这般昏暗的场所下也能如白日般视物,但楚昱宁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走起路来不免有些磕磕碰碰,江韫玉发现后,便将手伸到他面前。
    楚昱宁望了两眼前方带路的狱卒,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没有拒绝,伸手牵上江韫玉的手掌。
    一时间连刚刚有些沉重的心情都消散了许多,他幼稚地将两人的手像孩童一般来回摆动,被江韫玉捏了捏手心也不停下,独属于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总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没一会儿路就走到了尽头,这一层关押的都是张家人,原本关押在这的穷凶极恶的罪犯都移到了上一层,这张家人也不知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张国师浑浑噩噩地躺在最里面的那一间,其他人都是几人一间,独独他是住的单人间,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衣衫,衣衫上的血渍干涸后又沾染上新的,一层一层将衣衫原本的颜色彻底掩盖。
    他身上有许许多多的伤口,单看衣服的破碎程度便知他这段时间过的应该不是很好。
    他像是痛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碎碎念叨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语,突如其来的光亮和声响像是惊醒了他,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伤口只能像蛆一样在地上扭动。
    狱卒打开了牢门,举着照明的火把站在两边,默不作声的做两块木头装饰物。
    江韫玉牵着楚昱宁慢慢走进去,张国师只见两双干净的鞋子在自己面前停下,他以外是他救他的人,他高兴地挣扎着向前攀爬,嘴里念叨着:我就说老祖宗怎么可能放下张家,你们这些人
    后面的话在看到楚昱宁蹲在他面前的脸庞时可笑的凝固在嘴边,地牢内的声音一下消失全无,寂静的让他感觉到害怕。
    他虽不认识楚昱宁,但他认识楚家人,楚昱宁的长相更可谓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如此相似又陌生的脸庞他怎么可能认不出。
    他像是一下子忘了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缩回到角落里,江韫玉怎么可能如他的愿,他站起身将张国师一脚踹翻在地,笑着问道:国师不好好看看这位故人是谁吗?
    张国师浑身哆嗦着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嘴上还硬气道:谁知道你们谁是谁!我不认识,快放我出去,不然小心日后有你们好看!
    江韫玉长长地哦了一声,问道:我还想知道你要怎么让我好看,不如就现在吧。
    张国师强撑着镇定道:我们张家背后可是仙人,你们区区凡人如何与仙人作对!小心我们老祖宗要你们好看。
    江韫玉已经不想再听这混账说话了,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废物罢了,他转头对楚昱宁说:小宁想说什么?
    楚昱宁比划着手语,江韫玉在一旁替他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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