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墨箫,早已沦陷在叶清衣柔情款款的目光里。
    他无比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叶清衣,保护叶清衣,想要叶清衣,因为叶清衣实在太美了,便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都跟一幅画一样,一生见不到便也罢了,见到了,如何能忘却?忘却不了,自然想要拥有。
    他整日对着这样的人物,一颗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大概就是旁人口中的喜爱吧。
    玄墨箫脑海中一直绷着的弦刹那间断了,他抱紧叶清衣,任体内的火焰将自己焚烧殆尽。
    偏偏病骨支离的叶清衣没有瞧出少年的不对劲。
    他无意识地在玄墨箫怀中扭动了一下,目光顺着玄墨箫锋利清晰的下颌线向下看去,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一段雪白的脖子,凸起的喉结,以及衣襟里露出的一小截突出的锁骨,年轻的躯体结实雪嫩,他看着看着忽觉脸上一烫,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乱看了。
    真是疯了,他怎能对一个晚辈起色念!
    叶清衣半是懊恼半是自责。我没事了箫儿。他试着挣开玄墨箫的怀抱,却发现玄墨箫将他抱得异常的紧,根本挣不出来。
    他起初不觉得什么,奈何适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色念令他分外心悸,温暖的怀抱就此变得灼热不堪,烫得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
    师叔
    心尚未能彻底静下,玄墨箫的声音便缠了上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躺一会?
    喷薄的热流徐徐灌入叶清衣的衣领里,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叶清衣惶然望向玄墨箫,却被那双清澈无尘的眼睛攫取住了心,一时间只是怔怔地望着对方,说不出任何话。
    而玄墨箫也在出神地望着他。
    屋中的气氛在二人仓促交换着的呼吸声中渐渐暧昧,叶清衣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要融化在玄墨箫怀抱中,那张清隽冶丽的脸好看得教他挪不开眼,偏偏他们二人又离得这么近,近得令他的理智被夺人心魄的美貌彻底碾碎。
    眼看着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有压迫感,叶清衣仍是一动不动,他的心与脑海麻麻木木的,仿佛被人施了什么厉害的咒术,令他甘心沉沦。
    就在二人将要贴合在一起的时候,杜仲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二人紧密相拥,缠缠绵绵的画面,惊得厉声喝叫:你们在干什么?!
    床上二人大梦初醒一般睁开了眼睛,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杜仲分开了。
    玄墨箫!你这畜生!他是你师叔!你怎么敢!杜仲气坏了,一脚将玄墨箫踹在了地上,粗暴地扯住玄墨箫的衣领,高高扬起了手。
    掌心中,赫然团起了一簇灵光。
    叶清衣此时已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眼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玄墨箫,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杜仲,急慌慌坐了起来:杜师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开他。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杜仲将玄墨箫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这畜生的心机我早已看穿,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大胆!说!你还敢做什么!
    玄墨箫惊慌失措地望着杜仲,喉间一哽,转头去看叶清衣。
    叶清衣又羞又急,他打量着小脸惨白,红了眼,睫毛唇角都在发抖,可怜巴巴的玄墨箫,一时间竟是分辨不清是他勾引了玄墨箫,还是玄墨箫勾引了他。
    杜、咳咳、杜师弟,你放、放开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那样,你、你听我说
    叶清衣一句话停顿了无数次,说完便低下头喘息起来,纤薄的身子筛糠一般颤抖着,若被风雪蹂躏的梨花一样。
    杜仲见状一把将玄墨箫丢在地上,指着大门道:你给我滚出去!
    玄墨箫一脸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噙着泪看了叶清衣一眼,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房门合闭,叶清衣倒在床上。
    杜仲疾步走到叶清衣床前,取出匆忙买来的药材,拢在掌心催动灵力,炼成一颗药丸塞进了叶清衣的嘴里。
    叶清衣嗓子里又干又痒,哪里吞得下粗糙苦涩的丸药,皱着眉毛便要吐出来,杜仲气得瞪眼:你若还想多活几天,便把药给我咽下去。
    杜仲从来没有在叶清衣面前如此失态过,叶清衣吓得一哆嗦,用力将药吞下去了。
    我服下了叶清衣拍拍杜仲冰凉的手背,你、你别生气。
    杜仲望着叶清衣泛着红,湿润朦胧的眼睛重重叹了口气。
    他端过茶水,细心吹去了茶叶沫子后送到叶清衣嘴边,让叶清衣喝了两口,喝过茶,吃过药,叶清衣顿感舒服了许多,便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反思着适才惊天动地的一幕。
    清醒了?杜仲睨着叶清衣道。
    清醒了。叶清衣点点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我是怎么了?病糊涂了?
    杜仲在旁冷笑:病糊涂了?不错,我看你是真的病糊涂了。那小子的娘是谁你忘了?是能将大师兄那样的人物勾引到手的魅妖!大师兄当初被那妖孽害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你是也想步大师兄的后尘,尝一尝情劫的滋味吗?
    杜仲一席话将叶清衣的冷汗都说了下来。
    他用力攥了攥冰冷的锦被,木讷道:你的意思是我在不知不觉中中了箫儿的蛊惑?
    不然呢?杜仲痛心疾首,就不该让苏师兄将那妖孽带回山门!你瞧瞧他那张脸,看着清清秀秀的,实则五官的每一处都藏着媚,一双眼睛更是勾人魂魄,留着这样的祸害在山上,不知会有多少弟子遭殃!
    叶清衣越听越心惊,杜仲说得是真的吗?他真的,受了玄墨箫的蛊惑?
    不会是这样
    叶清衣逼得自己冷静了下来:是我的错,许是我对那孩子太好了,叫他会错了意。我会找个适当的时候和他说清楚的。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杜仲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闭起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睁开眼,便是恢复了平日了清冷自持的模样。
    无心石你已经拿到了,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杜仲单刀直入,叶清衣六神无主。
    他望着杜仲的眼睛,迟迟给不出答案。
    玄墨箫失魂落魄地走出客栈。
    傍晚的小镇安静之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凄凉,干枯的枫叶一片一片地从枝杈上落下,被寒风吹得在半空直打旋。
    玄墨箫感觉自己便是那被寒风肆意拉扯的枫叶。
    身后的客栈里依旧热闹,喝多了酒的客人大着舌头东拉西扯,还有几人踉踉跄跄地进了藏在巷子尽头,点着红灯笼的小院里,院门一开,浓重的脂粉气便随着狂风飞散了出来。
    公子,怎么一个人站在客栈外啊?是不是没有人陪啊?你过来,奴家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一衣着清凉的姑娘斜倚在院门上,媚眼如丝地望着玄墨箫。
    玄墨箫面无表情的扫了对方一眼,转身走进了客栈。
    他一入客栈,几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立刻抬头盯住了他。
    玄墨箫心头一紧。
    他隐隐觉察出了那几人的古怪,外面虽是起了风,却并没有下雨,他们戴着斗笠做什么,光是戴着斗笠便罢了,面上还缠满了绷带,只留着一双看不到白眼仁的眼珠儿在外面,诡异至极。
    更诡异的是,自他进门后那几人便死死盯着他,其他客人则好似瞎了一般,自顾自的吃喝吟唱,仿佛看不到这几个怪人。
    玄墨箫不安地朝叶清衣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
    这些人莫不是麓安山上的妖?
    他悄然将手背到身后,正欲召出渡灵珠,手腕忽然被一条湿滑柔软的东西缠了住。
    玄墨箫一愣,回眸一看,愕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居然缠着一条猩红粗长的舌头。
    而吐出舌头的人,竟是站在小院大门外,对着他卖弄风骚的女子。
    妖?不对,妖似乎不会伤他,那么这些人是?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那几名绷带怪人已是飞身而去,手执长刀朝他扑了过来。
    玄墨箫大惊,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桌子,凌空抓住一根竹筷,刺穿了缠着他手腕的长舌。
    那妖女吃痛惨叫,立刻收起了舌头,玄墨箫成功取出渡灵珠,望着已然逼至面前的邪物,迟迟没有动手。
    叶清衣与杜仲就在楼上,或许下一刻便会来看楼下的动静,若他当着他们的面使用了渡灵珠,一切岂不是完了?
    无措间,数道寒光刺入眼中,浓重的血腥气将他层层包围,将他拽进无尽的深渊里
    当华子尘与苏梦笙带着玉穹山弟子来到客栈时,双双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大的客栈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或是丢了手脚,或是被掏空了五脏,或是被咬断了脖子,客栈掌柜最为凄惨,脑袋都不见了,人却还在捧着账本站在柜台里,账本早已被他的血水染得猩红,滴滴答答的,不断向下渗着血珠。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苏梦笙瞠目结舌,是妖?是魔?是鬼?我怎么什么气息都感觉不到!
    华子尘一双凤眸觑了又觑:先别说这些了,去把叶师弟找出来。
    对!叶师弟!苏梦笙飞身跃上二楼,对着一连串紧闭着的房门道,叶师弟,杜师弟,我与掌门师兄来了,你们可还在此处?
    一道水蓝结界显现而出,不多时,叶清衣与杜仲一齐走了出来。
    一踏出结界,叶清衣便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冲的站立不稳,待其看清客栈中的场景,登时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吗?苏梦笙道,我和掌门师兄一到这儿,这里就成这样了,还想找你们两个问问情况呢。
    叶师兄身体不适,我为了能让他安静的休息一会儿,用了避世阵,别说外面发生了杀戮,便是天塌地陷了也不知道。杜仲凉凉道。
    原来如此。苏梦笙愁眉不展地摇了摇折扇,诶?怎么没看到墨箫,墨箫呢?
    原本就是出来找玄墨箫的叶清衣心头轰地一震。
    玄墨箫呢?他在哪儿?!
    *
    作者有话要说:
    杜仲:还好我及时出现了,不然你们岂非看到了基情戏?不妙不妙。感谢在20211127 21:46:17~20211128 21:1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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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39 牵肠挂肚玄墨箫。
    哈哈哈!哈哈哈哈!扭!用劲扭!扭不爽本大爷, 本大爷便把你的脖子拧下来!
    是!大统领,奴家一定要你满意。
    哈哈哈!哈哈哈!人生极乐事,爽!
    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巨大洞穴内,群魔乱舞, 鬼影幢幢, 淫靡的声音不断冲击着玄墨箫的耳朵, 骇得他打了个激灵,冷不丁睁开眼睛。
    红光刺目, 眼前一片模糊, 玄墨箫眯着双眸, 茫然地朝正前方看了一眼, 却见一衣衫不整的女子坐在一身材魁梧高大, 光着头, 满脸胡茬的壮汉怀中,扭动着纤腰, 挥动手臂尽情舞蹈,那女子许是感受到了玄墨箫的目光,忽地转过头来,张开嘴, 朝玄墨箫吐出一条猩红的,被扎出一双圆洞的舌头。
    玄墨箫浑身一凛,骤然清醒了过来。
    不堪入目
    他慌忙别过头去, 却猛地对上了一排黑漆漆, 看不见白瞳的眼睛,那些人整齐地靠墙站着, 面上绑着绷带, 眼睛一眨不眨, 了无生气,仿佛是死物。
    这便是与他在客栈动手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
    茫然间,一浑身缠满了树枝,半丈来高的小树人将一盆冰凉的酒水泼在了他脸上。
    酒水瞬间打湿了玄墨箫的衣衫,渗进了他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楚逼得玄墨箫喊了出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伤,并且被人吊在了一个十字架上。
    小树人泼醒了玄墨箫之后并不走,扔了盆,站在一边满眼心疼地望着他,玄墨箫恨恨瞪了那小树人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把我抓到此处!
    啧,大爷还没玩够呢,你这小兔崽子怎么醒了?光头一把推开身上的舌女,直起身,手搭在膝头一脸玩味地盯着玄墨箫,你既已经醒来,那大爷我只好玩你了,小子,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玄墨箫暗暗咬紧了牙关,目光如刀地瞪着光头。
    光头不以为意,穿好裤子,从地上拎起一把长刀,舌女见状立刻缠了上来,娇滴滴道:大统领,主人说了,这小子杀不得,你可别忘了呀
    杀不得?哦,对!老子差点忘了。光头捧起舌女的脸用力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舞了舞手中的长刀,自言自语了起来,那大爷我就将这小子的手脚砍断,眼睛剜了,舌头拔了,断了他的灵根,泡进盐桶里,再用上古灵芝吊着他的命不就好了?
    大统领明智。舌女媚笑着道,大统领快快动手吧,奴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白嫩嫩的小相公痛苦流血的画面呢。
    你说什么?白嫩嫩的小相公?光头闻言瞬间变了脸,一把掐住舌女的脖子,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嫌我丑,不喜欢我艹你,你想让这个小白脸艹你是不是!
    舌女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是,不是!
    她柔软的身体颤了几颤,头与身体居然分裂开来,一半化为灰粉,一半变成骷髅,骷髅里团着一团猩红的舌头,看上去格外恶心。
    你们是妖!玄墨箫脑中转的飞快,你们是谁派来的?溪暮海?华子尘?还是已经死了溪彦茗,冯庸!
    听到玄墨箫的声音,光头桀桀一笑,丢开手中的骷髅,在刀刃上擦了擦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妖?呵,老子不是妖,老子是人,这娘们儿是鬼,你身边那个才是妖,树妖。
    玄墨箫听罢低头看了身旁的小树妖一眼,小树妖则泪汪汪地望着玄墨箫,见光头提着刀朝玄墨箫走了过来,慌忙站在玄墨箫身前,张开双臂护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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