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传闻只是传闻,谁也没有真的见过,大概就是卖长明灯的商人随便编出来的,而长明灯也因此而价格不菲,普通人家攒一辈子钱都用不起。
    七盏?姜迟粗粗看了一下,房间各个角落的长明灯一共有七盏,看来萧惘对待供奉先人这件事真的是毫不吝啬十分重视。如此一来,想必他也不会随便拿活人的名牌冒犯先人了吧。
    曾祖父萧启之灵位祖父萧选之灵位三叔
    想到此处姜迟把灯火靠近那些灵位,一一去看,却发现面前的这些牌位上写的都是萧惘的长辈的名字,别说是萧同了,就算是其他小辈儿的名字也没有。
    按道理说一个宗族里死去之人的灵位应该是摆放在一起的,除非是萧家与其他人家不同,另有一番规矩。想到阁楼分为两层,姜迟猜测也许萧同的名字会出现在楼上,然而正当他要上楼去看时,门外传来了萧惘说话的声音。
    大人尽管放心,东西一直都在。
    没来得及上楼,为了不把身影投在窗纸上,姜迟就势在地上一滚回到了灯台边,幸好灯油是固体的没有洒出来,因为动作不算剧烈,所以灯也一直亮着。
    快速把长明灯放回原位,听着脚步声渐近,姜迟四下看了眼,发现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摆放贡品的桌子下面,只好掀开桌布钻了下去。
    刚放下桌布,门就被推开了,从透过一点点缝隙,姜迟看到了两双脚,其中有一双是官靴,应该就是那个大人的了。
    二人进门后没有在一楼逗留,萧惘走到灯台前取下了之前姜迟用过的那盏灯,带着另一个人上了二楼。
    听到楼上响起几声脚步声,姜迟判断他们应该是走向了房间的东北角,没多久两人就又下来了,看样子东西已经被拿到了手。
    想不到萧当家把东西藏得那么严。一个陌生的声音道。
    萧惘笑道:哈哈,为上面办事,不尽心不行啊。说着他要把灯放回原处,却莫名其妙道:不对!有人来过!
    姜迟一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另一人道:你怎么知道?
    为了防止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来动手脚,之前我特意在灯台上洒了白灰,你看这灯台上的灰,明显被人蹭掉了一些。萧惘道,说着就开始在屋里各个角落寻找。
    被疑神疑鬼的了,也许是你刚才拿灯的时候蹭着了。那人道,既然东西还在,就说明没有进来人。
    萧惘一想也是,于是没再说什么,把灯放回原处后离开了。
    听到没有动静了,姜迟从桌子下面出来,抬起手臂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自己右手袖口果然蹭上了一块白灰。这次,倒是他自己大意了,险些被人发现。
    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萧惘把它藏在祠堂里,不过估摸着这会儿东西已经被取走了,他暂时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不过二楼还是要去的,取下灯,姜迟上了二楼,果然不出他所料,萧家的小辈儿的排位都放在了二楼,想来是萧惘不愿祭拜时连这些后辈一起祭拜,所以才把它们分开放。
    姜迟先是去了房间的东北角,看到那里有一个书橱。在祠堂里摆放书橱着实少见,想必那东西原本就藏在这书橱里。只是书橱上摆得密密实实全是书,如果想藏个什么还真的挺不容易,除非是一些极薄的可以夹在书中的纸张之类。
    以防萧惘如在灯台上做手脚一样,在这书橱上也动了手脚,姜迟没有碰那些书。退回供桌前去查看那些牌位,他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二楼根本没有萧同的灵位,或者说萧同没有死!
    作者有话要说:  PS:不留言我红包还怎么发的出去呀(掀桌)(掀桌)(掀桌)再不留言别怪我分分钟耍流氓!下一章开始虐攻,小伙伴们躁起来吧~
    第44章 曹寻之死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闷热还是因为姜迟不在身边,这一夜楚凌总是睡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里隐隐有股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姜迟去萧家祠堂打探消息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情况如何,会不会被发现。楚凌有些后悔方才没有跟着姜迟一起去,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望风还是会的,两个人多少还有个照应。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需要动手,就自己会的那两下子怕是要拖姜迟的后腿了,于是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一起。
    越想越多,越想越乱。楚凌抱着薄被翻了几个身后时间已经到了快四更,他觉得自己今晚可能要失眠了,至少在姜迟平安回来之前铁定是睡不着了,失眠的时候躺着还不如坐着好受,他索性掀了被子下床要找点事做。
    吱嘎
    在楚凌起身到一半的时候,门轻微响了一声,他猛地抬头,正看到姜迟轻手轻脚地在关门。那一刻,楚凌心里莫名有一种重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跳下床赤脚跑上前,道:你回来了,阿迟!
    嘘姜迟转身做了个噤声地动作,注意到楚凌双目清明不像刚睡醒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视线下移,就看到了对方光着的两只脚。
    楚凌尚未意识到自己没有穿鞋就那么跑过来了,直到姜迟盯着他看,他才随着对方的视线注意到了自己的脚。那个右脚踩上自己左脚的脚背,楚凌低着头局促不安地搓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声细如蚊道:情况如何
    虽说现在天气热,但地面还是很凉,回床上说吧。姜迟淡淡道,说着就将楚凌打横抱了起来,不过他倒没有借此调侃楚凌,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楚凌明显是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才到现在都没有睡,看到这些姜迟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现在他却突然有些心烦意乱。楚凌从来没有开口对他说过一次爱字,甚至还有些畏惧他,姜迟一直都知道二人之间有一层隔膜在,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消除这种隔膜。
    原本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楚凌看起来似乎已经放下了诸多芥蒂,不但会安慰他,更是为他下厨做饭,所以姜迟以为那层隔膜已经不存在了。
    直到今晚在去萧家祠堂前,楚凌的沉默不语终于将姜迟狠狠拉回了现实。楚凌还是原来的楚凌,对方从来没有真心的接受过他。或者说,是楚凌逼着自己不去接受他,那层隔膜依然将长长久久地存在于楚凌的心里。
    楚凌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他总觉得抱着自己的姜迟突然变得有些阴郁,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生气,于是试探着叫了一下他的名字,道:阿迟,你怎么了?
    没怎么。姜迟摇了下头,把之前的烦躁压下去一些,心想自己也许是自己心急了,不该逼人太紧。把楚凌放回床上,他解下自己的夜行衣,把衣服收好之后才挑暗了灯芯回到床边躺下,道:我去看了,祠堂里果然没有萧同的灵位。
    这么说真的是曹寻一开始撒了谎?楚凌趴在姜迟身边,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而且萧惘也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样子
    这一点就把你难住了?姜迟瞥了眼楚凌犯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如果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在祠堂看到了王安之,你是不是要把脑袋想破了?说着还伸出一个指头戳了下楚凌的脑门儿。
    眉心疼了一下,楚凌咧咧嘴,揉着脑袋瞪了姜迟一眼,本想以牙还牙戳回去,可听到姜迟说王安之出现在萧府后,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暂时忍下怨气,瘪着嘴有些不开心地道:王安之来萧府是来搜刮民脂民膏捞油水的吗?
    的确是来找萧惘拿东西的。姜迟正色道:不过与你说的恰恰相反,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绝不是单纯的商贾和官员。按理说王安之把萧同关进大牢,萧惘应该对他抱有敌意才对,可是我听到的却是二人之间有合作,王安之甚至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萧惘保管,就藏在祠堂里。
    什么,祠堂?楚凌讶异,道:祠堂这种地方除了祭祀的时候平日都只有家主和族长才能进,萧惘把东西藏里面明摆着不可告人。
    可告人就不叫藏了。姜迟淡淡道:为了防止外人进入,萧惘甚至在灯台上做了手脚,为此我险些被发现。
    你没事吧。听到姜迟说差点儿被发现,楚凌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姜迟生怕对方受了什么伤。
    默然片刻,姜迟活动了下胳膊,挑眉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楚凌笑了笑,翻了个身侧躺下来,望着姜迟棱角分明的侧脸,道:阿迟,不知怎么我总感觉今晚不会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你说曹寻来喝酒时对你说萧同没死,究竟是他酒后吐真言还是他根本没醉,故意为之啊?
    白天刚进萧府时,李管家对曹寻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姜迟道。
    楚凌问:哪句话?
    李管家提醒曹寻不要在萧惘面前提起萧同,以免他伤心。现在想来,萧同的灵位有没有送进祠堂,就算府里的其他下人不知道,身为管家,他也是应该知道的。可他当着我们的面叮嘱曹寻,就好像
    就好像他要故意说给我们听似的。楚凌接口道:不仅是李管家,还有萧惘,白天我们见他时看他已经病入膏肓,晚上接风宴时病却好了大半。
    怕不是病好了大半,而是压根儿没病。经楚凌提醒,想到在祠堂时萧惘的声音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姜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坐起身,皱眉看着楚凌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起来收拾一下,天一亮你就去悦来客栈找裘索。
    嗯?楚凌爬起来,问道:那你呢?
    我姜迟刚要说什么,这时屋外一阵骚动,火把的光亮照亮了夜空,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映了过来。
    有人大喊:不好了,出人命了!
    楚凌心里咯噔一声,抬头向姜迟看去,却见在窗外跳跃着的火光映照下,表情竟然有些阴裔。
    晚了,看来我们谁也走不掉了。姜迟对楚凌他了口气,脸上却带着冰冷且残忍的笑容。
    怔怔望着此刻的姜迟,楚凌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曾经的姜迟,又回来了。虽然这次不是针对自己,但他还是打心底畏惧。
    察觉楚凌的脸色有些苍白,姜迟握住了他的手牢牢相扣,眼中的冰冷褪去了几分,柔声道:没事,有我在。
    楚凌本能地颤了一下,刚想甩开姜迟的手,对上姜迟带着温柔与安抚的视线,便生生用理性把那股念头克制住了。方才自己是怎么了,为何竟忘记眼前的姜迟不是曾经那个只会凌虐自己的人了,还想着挣脱。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对方会伤心的吧。回握住了姜迟的手,楚凌点点头,道:嗯!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喊着尸体已经被抬出来了。姜迟与楚凌下了床,拉开门,看到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曹寻!
    第45章 锒铛入狱
    不知是谁报了官,姜迟他们出去的时候屋外除了萧家的护院,还有大批的官差,之前楚凌看到的窗外的火把便是那些官差带来的。姜迟一打开门,立刻有明晃晃的火把举到了他们面前,火焰险些燎到了他的头发。
    迅速向后仰了下头,险险避开火把,姜迟一边把楚凌挡在身后,一双凌厉的眸子微微眯起,不怒自威。冷冷望着站在一众官兵护院前方的萧惘,还有他身边另一个看起来四十上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凉凉笑了一声,道:嗬!萧当家这是何意?
    贤侄莫急,半夜府里进了贼死了个人,老夫只是请王大人来探探案子。萧惘面上笑得一派和气,眼神中却尽是算计。
    姜迟哦?了一声,向前踱了一步,笑道:怎么?查案便查案,大半夜将我这屋子围起来做什么,还是顿了顿,他看着萧惘:还是当家的意思是,人是我兄弟二人杀的?
    贤侄这么说可就真的冤枉老夫了!萧惘直叫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二位初来我府,按理说我该好生招待,但是现在闹出了人命,而且死的不是别人而是曹寻。谁不知他在潮州深得人心,明日若他死的消息传了出去,老夫没办法向百姓交代啊。你不要怪我,怪只怪有人看到你兄弟二人是曹寻生前见过的最后两人,如今他死于非命二位只得多担待了。
    死于非命?姜迟伸手去夺方才险些烧到他的那个官差的火把。
    你官差往后退了一步,充满戒备地望着姜迟。
    姜迟冷冷看了王杰安一眼。
    给他。王杰安淡淡道。
    是,大人。官差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把火把交给了姜迟。
    呵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王杰安,姜迟冷笑,心,这个王杰安虽然只是个知州,倒是比朝中很多官居二品的大臣还能沉得住气,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偏偏不用在正途上。
    拿着火把,姜迟走到人群中心停放尸体的木板前,把火把往曹寻脸上凑了凑。只见在火光映照下,曹寻早已失去血色的脸盘如纸一样惨白,嘴唇乌青,俨然是毒发而亡。也许是毒发时太过痛苦,以至于他死后表情狰狞,五官都有些移位,眼眶突出的样子很是可怖。
    楚凌跟在姜迟身后,看到曹寻死后的惨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对姜迟道:为什么会这样?三个时辰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话该本官来问你们才对,三个时辰前有人看到他提着酒壶从你们的房间出去,不久后他就毒发而亡了。王安之对官差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把尸体抬走了。
    就算他中毒也不能证明是我们下的毒吧,酒是曹兄自己带来的,而且我们也喝了。楚凌争辩道,看到被人扣上杀人的罪名姜迟却不反驳,楚凌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不过向来有一说一的楚凌可不想就这样被冤枉。
    王安之淡淡扫了眼楚凌,道:是不是冤枉了你们,稍后便知,仵作在曹七出寻口中发现了含有砒霜的酒液,如果从你们房间搜出了砒霜,自然证据确凿。说着王安之叫过几名官差,让他们进屋去搜。
    姜迟笑了笑,道:不用搜了。
    慢着。王安之抬手示意官差暂停一下,走到姜迟面前,道:怎么,你自信他们搜不出来证据所以还想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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