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意有所指地道:你只需让本尊觉得舒服,本尊便不会自残了。
    陆怀鸩蹙眉道:可是弟子毫无把握自己能让师尊觉得舒服。
    自己这具肉身过于容易食髓知味,每每陆怀鸩多做一些,自己便会在下一回向陆怀鸩多要求一些。
    现下自己肚子里有了陆怀鸩的骨肉,不知会不会更加不知餍足?
    实际上,谢晏宁亦极为担心,害怕伤着孩子,又害怕吓着陆怀鸩。
    但他目前束手无策,只能安慰自己,亦安慰陆怀鸩:船到桥头自然直。
    陆怀鸩并非如此容易安慰,登地将茶盏一放,站起身来,从谢晏宁背后,将其拥住了。
    谢晏宁任由陆怀鸩拥着,又饮了一口岳山茶,含于口中,即刻回过首去,勾住陆怀鸩的脖颈,令其低下首来。
    陆怀鸩一低下首,便被谢晏宁覆上了唇瓣。
    谢晏宁的舌尖灵活地撬开了陆怀鸩的唇齿,顺利地将一口岳山茶哺入了陆怀鸩口中。
    陆怀鸩乖巧地将岳山茶吞下了,但满面的不安却是丁点儿不见少。
    怀鸩。谢晏宁唤了一声,而陆怀鸩一言不发,仅是用额头磨蹭着谢晏宁的后颈。
    半晌,陆怀鸩方才闷声道:在与师尊心意相通前,弟子一直盼着能有机会对师尊为所欲为,弟子又觉自己龌蹉至极,又为自己开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师尊先主动的,弟子不过是被迫而已,而今,弟子却盼着师尊能不在夜间失去神志,是因为弟子已能在师尊神志清醒之时,对师尊为所欲为的缘故吧?弟子卑鄙无耻,师尊当真认定弟子了么?
    陆怀鸩已许久不曾这般自我贬低了,谢晏宁转过身去,面对着陆怀鸩而坐。
    陆怀鸩脑中尽是过去种种,使得他压根不敢与谢晏宁对视。
    谢晏宁清楚陆怀鸩的性子不是这么容易更改的,是以,他先是站起身来,吻了吻陆怀鸩的唇瓣,才道:怀鸩,本尊初次做春梦是上上月的二十,当时,本尊认为自己并非断袖,自是震惊,但却不得不承认本尊喜欢与你接吻的滋味。如你所言,本尊确切地记得在春梦中,一开始都是由本尊主动的,你甚至颇为抗拒。当然并无春梦,所谓的春梦皆是本尊的记忆,所以你的所作所为俱是本尊应允的。你自言自己卑鄙无耻,强迫、勾引了你的本尊又何尝不是卑鄙无耻之徒?
    他掐住了陆怀鸩的下颌,命令道:抬起双目来。
    陆怀鸩踟躇着抬起了双目,一对上谢晏宁的视线,怯意顿生。
    谢晏宁接着道:由相思无益所引起的异状仅是你与本尊两情相悦的契机而已,即便本尊不曾修炼相思无益,本尊亦迟早会为你沦陷。
    夫君。他初次唤陆怀鸩为夫君,虽然害羞,但姿态坦荡,并不扭捏,夫君,我当真认定你了。
    陆怀鸩怔住了,良久,才纠正道:因为是弟子要嫁入渡佛书院做师尊的夫人,所以弟子并非师尊的夫君,师尊才是弟子的夫君。
    谢晏宁无奈地道:本尊明明在深情地向你告白,你却不解风情地纠正本尊,你难不成不喜欢本尊唤你为夫君么?
    喜欢。陆怀鸩目中怯意尽褪,弟子喜欢所有具有独占意味的称谓。
    谢晏宁抬指弹了一下陆怀鸩的耳廓:本尊不会再收徒,故此,师尊亦是具有独占意味的称谓。
    师尊。陆怀鸩顿觉师尊这个称谓甜蜜了许多,又听得谢晏宁道:天将要暗了。
    他复又紧张起来,望住了谢晏宁。
    谢晏宁莞尔笑道:你定能让本尊觉得舒服,自信些吧。
    霞光自窗枢侵入,洒了谢晏宁与陆怀鸩满身,俩人于霞光中接吻,又于霞光消失殆尽前,分开了。
    陆怀鸩凝视着谢晏宁,谢晏宁牵了陆怀鸩的手。
    俩人坐于床榻边,静待霞光彻底被吞没。
    未多久,霞光再不复见,外头偶有虫鸣。
    谢晏宁觉察到自己神志正在快速地涣散,抓紧时间道:怀鸩,本尊心悦于你。
    未及陆怀鸩回应,他的神志已散尽了,他扑入了陆怀鸩怀中,双手分别攀住了陆怀鸩双肩,又沿着双肩而上,摩挲着寸寸肌肤,继而滑过陆怀鸩的侧颈,捧住了陆怀鸩的双颊。
    他覆上唇瓣去,轻易将陆怀鸩已至舌尖的告白之语咽入了口中。
    陆怀鸩方要回吻谢晏宁,竟是倏然被谢晏宁松开了。
    谢晏宁眼角眉梢盈满了春色,委屈巴巴地道:怀鸩,不吻我么?
    陆怀鸩一如谢晏宁所愿吻上了谢晏宁的唇瓣,吻了许多回后,谢晏宁摸着自己的肚子,困惑地道:我这肚子今日为何并未鼓起来?
    陆怀鸩绞尽脑汁,却仍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纵然眼前的谢晏宁神志不清,他亦不想敷衍谢晏宁,更不想欺骗谢晏宁,遂只得道:以后再让你这肚子鼓起来好不好?
    好吧。谢晏宁抓了陆怀鸩的手,为自己揉着肚子。
    今夜的谢晏宁为何这样好哄?是由于谢晏宁怀有身孕之故么?
    陆怀鸩松了口气,有一些没一下地啄吻着谢晏宁的侧颊,却突然被谢晏宁点住了唇瓣。
    谢晏宁天真烂漫地道:快点。
    陆怀鸩了然,垂下了首去。
    谢晏宁阖上了双目,一双手抓揉着陆怀鸩的发丝,腰身不由上仰。
    上月自残余下的伤痕已全数长好了,眼下谢晏宁一身的肌肤完好无损。
    陆怀鸩弹指点亮了烛火,借着摇曳的烛火将谢晏宁看了分明。
    谢晏宁感知着陆怀鸩所赠予他的愉悦,同时,毫无保留地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陆怀鸩被谢晏宁动摇了,定了定神,才将谢晏宁拥入怀中,问道:倦了么?
    谢晏宁以指尖擦拭着陆怀鸩的唇瓣,而后竟然将指尖送进了自己口中。
    一点都不好吃。他苦着脸问陆怀鸩,你为何喜欢吃?
    陆怀鸩不经思索地道:因为你。
    若是对象换作旁人,这于他而言,与受辱无异,他宁死都不会让对方如愿。
    因为我?谢晏宁苦恼地道,我不懂。
    陆怀鸩解释道:因为我心悦于你。
    谢晏宁更为糊涂了:何为心悦?
    陆怀鸩答道:心悦便是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欢喜,为你忧心。
    我不要你为我死,亦不要你为我忧心。谢晏宁有些倦了,埋首于陆怀鸩怀中,为我生,为我欢喜足矣。
    陆怀鸩轻抚着谢晏宁的背脊道:好,我会尽量做到的。
    谢晏宁展颜一笑,少时,便昏睡过去了。
    三月十六,之前谢晏宁最多能记得一些完整的片段,但昨夜的经过却是历历在目。
    差不多该到杨大夫送安胎药来的时候了,他正欲从陆怀鸩怀中钻出来,却被陆怀鸩扣住了腰身。
    陆怀鸩抱了谢晏宁一会儿,便起身为谢晏宁穿衣洗漱了。
    约莫一盏茶后,房门被叩响了,来者自是杨大夫。
    由于杨大夫日日都要为谢晏宁诊脉,陆怀鸩让出了路来。
    杨大夫先让谢晏宁将安胎药饮下,才为谢晏宁诊脉。
    诊过脉后,他朝着谢晏宁道:恭喜尊主,尊上腹中的胎儿很是健康。
    那便好。谢晏宁发问,那剧毒你研究得如何了?
    杨大夫叹气道:全无进展。
    谢晏宁又问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土壤中的毒素是否能减弱至于活物无害?
    杨大夫摇首道:恐怕并无这个可能性。
    谢晏宁三问:从受污染的土壤中长出来的植物是否会变异?
    实际上,今晨老夫又去了一趟河边,那土壤中已长出了寥寥杂草,杂草居然较老夫高上半寸,但昨日,那土壤中根本无一株杂草。老夫捉了只田鼠来,喂田鼠吃杂草,田鼠仅仅咬了一口,便口吐白沫,没了性命。老夫又试着燃烧杂草,事实证明,燃烧杂草不会释放毒素。因此,目前而言,只需将所长出来的植物烧尽便可。杨大夫忧虑地道,不过无人能保证将来会如何?要彻底根绝不确定的危险,必须将解药研究出来。
    劳烦杨大夫了。谢晏宁致过谢,才问道,你可知阳曦已造反了?
    老夫并未在书院内见过左护法,倘若左护法当真占领了渡佛书院,应是老夫出了渡佛书院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了。杨大夫猜测道,怕是有人与左护法里应外合,不然,渡佛书院又非不设防,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占领。
    谢晏宁含笑:你认为是何人与阳曦里应外合?
    杨大夫回道:能有这等本事之人恐怕是右护法。
    第72章
    渡佛书院之中,右护法毕茹的修为仅次于谢晏宁与唐阳曦。
    倘若毕茹与唐阳曦联手,俨然有与谢晏宁一战之力。
    谢晏宁不置可否,摆摆手道:你且退下吧。
    杨大夫端着空碗,领命退下,并将房门阖上了。
    谢晏宁听得杨大夫的脚步声渐远,才问陆怀鸩:你有何想法?
    陆怀鸩不答反问:师尊认为杨大夫是否信得过?
    杨大夫不一定信得过。谢晏宁右手握拳,支着太阳穴,但他有作为医者的傲骨,即便他已然背叛了本尊,此来居心叵测,他都不会在汤药中做手脚。
    陆怀鸩闻言,打开油纸包,取出了一块桃脯,送至谢晏宁唇边,为谢晏宁解苦。
    谢晏宁就着陆怀鸩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吃着桃脯,待吃得仅余下被陆怀鸩捏于指尖的一点桃脯之时,他以舌尖将那点桃脯一挑,收入了口中,后又咬住了陆怀鸩的指尖。
    陆怀鸩顿觉指尖一烫,又见谢晏宁垂下了首去,发丝自脖颈两侧如瀑而下,将白生生的后颈裸露了出来。
    谢晏宁似乎并无所觉,只顾专心致志地啃咬着他的指尖,以将指尖上沾染的桃脯的酸甜搜刮干净。
    陆怀鸩抬起手来,堪堪抚上谢晏宁那段后颈,却陡然闻得谢晏宁道:昨夜之事,本尊记得一清二楚,这是本尊第一回 记得这般清楚。
    他不觉面色发烫,较指尖烫得多。
    谢晏宁将陆怀鸩的指尖从口中吐了出来,继而以锦帕擦拭着这指尖,同时勾引道:你与本尊从未在本尊清醒之时欢好过,待两月后,本尊想尝尝是何滋味?与神志不清之时有何差别?
    虽是大胆至极的勾引,但他浑身上下却无些许绮色,甚至堪称禁欲。
    陆怀鸩心动神摇,直欲将谢晏宁的这份禁欲摧毁,并将谢晏宁浇灌得由内到外都散发出他的气息。
    他止住思绪,正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吐息,谢晏宁柔软的嗓音竟是钻入了他耳中:要本尊帮你么?
    他垂眼一瞧,诚实地道:要。
    谢晏宁低下了首去,却被陆怀鸩阻止了:师尊怀有身孕,而今敏感易吐,切勿如此。
    好吧。他探过了手去,轻揉慢捻。
    陆怀鸩半阖着双目,谢晏宁又突地问他:你有何想法?
    他思索不能:弟子
    谢晏宁微微用力:你为何不回答本尊的问题?
    嗯弟子陆怀鸩费力地道,弟子能稍后再回答师尊的问题么?
    谢晏宁矢口拒绝:不能。
    弟子陆怀鸩脑中一丝清明也无。
    谢晏宁又用力了些:怀鸩学坏了,竟然胆敢违抗本尊。
    陆怀鸩终是求饶道:师尊,你饶过弟子吧。
    谢晏宁倏地松开手,抿唇笑道:本尊大人大量,这便饶过你了。
    话音未及落地,他手指一点,眨眼间,原本系于自己身上的腰带已缠住了陆怀鸩的双手。
    陆怀鸩感知着从发带传来的温度,又因双手被束缚什么都做不得而难受万分。
    他低声哀求道:师尊,帮帮弟子。
    谢晏宁衣衫微敞,肌理白腻得刺眼,拈起一块桃脯,一面慢条斯理地吃着,一面抬足踩于陆怀鸩身上。
    陆怀鸩并不反抗,只紧咬着唇瓣,可怜兮兮地用双目凝视着谢晏宁。
    谢晏宁吃罢一块桃脯,细细地将自己的指尖舔舐了一番,才托腮笑道:你用内息将手上的衣带震断便是了。
    因为是师尊的衣带,弟子舍不得。陆怀鸩被逼得满面涨红,师尊,弟子知错了。
    谢晏宁勾唇问道:你错在何处?
    陆怀鸩答道:错在弟子意志不坚定,无法回答师尊的问题。
    谢晏宁摇首道:这是理所应当的,何错之有?
    陆怀鸩苦思冥想了良久:弟子不知错在何处。
    谢晏宁提醒道:你且想想昨夜说过什么。
    陆怀鸩全然不知:弟子自认昨夜并未说错话。
    心悦便是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欢喜,为你忧心。谢晏宁复述罢,又正色道,本尊无须你为本尊忧心,更无须你为本尊而死,你必须做到而非尽量。
    陆怀鸩这才回忆起来,他当时所言便是:好,我会尽量做到的。
    谢晏宁补充道:你若不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本尊便将你锁起来,关起来,教你见不得天日。
    陆怀鸩并不想改口,更不想敷衍谢晏宁,遂道:可是弟子
    谢晏宁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目前局势不明,危机四伏,渡佛书院本尊可抛弃,但你不得有丝毫损伤。
    陆怀鸩又感动又自责:师尊的心意弟子知晓了,是弟子太过无能,保护不了师尊。
    谢晏宁再度探过了手去,待这手被沾污了,方才安慰道:你修炼的时日尚短,仅仅一十三年,已超过不少修炼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前辈了,你勿要责怪自己,你天赋上佳,又肯下苦功,你所需要的不过是充裕的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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