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月仰着下巴,一脸的倨傲不屑:况且,三个来回怎么够?再不济也得绕着满皇城十个来回才配得上本公子的身份。
    萧凌风抱着胳膊,眼中含笑:哦?庄公子是什么身份?
    庄清月瞪他。
    萧凌风大笑一声将他揽进怀里,下巴蹭在他耳发。再开口时,嗓音低沉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你想是什么身份呢?我觉得做萧临风的爱人就很好。
    不是靖北王,也不是萧凌风,而是那个真正的叫萧临风的他。
    爱人两个字被萧凌风咬的很重,落在庄清月耳中时,引得他心中一阵悸动。
    他伸手回抱住萧凌风,没说话,却将这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又一圈,从里边品出丝丝甜意。
    但是,作为本王的爱人,庄公子有些事情恐怕要解释解释了。萧凌风一手揽着庄清月,另一手伸向庄清月衣襟。
    庄清月懵了一瞬:什么?
    冷不防登徒子已经伸手入怀,从他衣襟里摸出一方带着幽香的手帕来。
    萧凌风指间捏着那手帕,看着庄清月似笑非笑:是哪家姑娘给的,要藏在这么贴身的地方?
    庄清月瞥了那手帕一眼,表情不变:你猜?
    说完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萧凌风怀中瞬间空了下来。
    他啧了一声展开手帕,目光立刻便落在手帕角落里绣着的那支梅花上。将那手帕端详一阵后,他拧着眉坐到了庄清月对面。
    庄清月已经倒好一杯茶水。
    他从萧凌风手中接过那方手帕,捏着手帕一角轻轻放进茶杯里蘸水浸湿。随着他的动作,手帕上的字迹逐渐显现。
    萧凌风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诧。
    虽然他知道庄清月收下手帕必然有用意,却没想到这手帕居然就是一封信。
    庄清月将浸湿大半的手帕平铺在桌上。
    萧凌风探头去看,却发现上面的字都是他认识的,连起来却让他难解其意,想来应当是什么密语。
    萧凌风:写的什么?
    庄清月皱眉:咱们有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加班的一天,但我不能再请假了!
    哪怕是短小,我也要上线与大家爱say 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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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见庄清月表情严肃,萧凌风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庄清月。
    出什么事了?他沉声问。
    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庄清月开口,你知道庄叔与我是为何被发配到西北的么?
    萧凌风愣了一瞬。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父子二人遭人构陷卷入了那场贪腐大案,才被皇帝一怒之下抄家发配的么,莫非还有别的隐情?
    他这一头雾水的表情让庄清月哑然失笑,心说这靖北王什么都不知道,是怎么在朝中立足这么多年还没倒的。
    庄清月一笑,先前隐然有些紧绷的气氛便忽然松懈下来。
    萧凌风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嘲笑了,于是越发绷着脸,瞪着庄清月催促道:别笑了,说正事呢赶紧的。
    手里摆弄着那方被浸湿的手帕,庄清月缓缓开口。
    王爷,您有没有哪个时候怀疑过,觉得我与先生决裂地有些突然?
    萧凌风一怔,随后老老实实承认道:不瞒你说,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心存犹疑。
    他道:不过后来你说不愿意看到你符氏的江山落到西沙人手中,而那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西沙人与虎谋皮,你与他分道扬镳,我倒是也能想得通。
    他伸手握住庄清月略带凉意的指尖:况且那时候在雁回镇,先生朝你放弩箭的时候是一点也没留情,他是真的下了狠手想要你的命。
    说到这里,萧凌风忽然察觉到不对:你不是前朝血脉么,他怎么敢?
    话音落下,庄清月轻嗤一声。
    什么前朝血脉,我只不过是他精心培养的一颗棋子罢了。他手掌微动,手帕在他手中碎为齑粉。
    再看向萧凌风时,庄清月嘴角染上讽意:当棋子已经无法掌控的时候,当然要下手毁掉。
    萧凌风眼神一厉:他休想!
    庄清月话音停滞一瞬。
    随后反握住萧凌风的手略带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才接着开口:早前我便与先生在政见上有诸多不和,久而久之便与他生了嫌隙。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对靖北军起了心思,便将我打发到西北,叫我寻机拿到城防图,井置你于死地。
    萧凌风紧紧皱着眉峰,又听他道:我自小寄居在庄叔府上,对外也以父子相称,庄叔于我来说与父亲也没什么分别了。因此,设计一场本不必要的大案将庄叔贬到西北,也是对我的敲打。
    庄清月说回他们即将遇到的麻烦:若我乖乖听了他的话,他便施手为庄叔平反这桩冤案。如今我打了他的脸面,当初为了平反留下来的口子,便正好另做他用了。
    萧凌风闻言心中直觉不妙。
    为了平反留下了口子,此刻便能说犯下大案的另有其人。如今他与庄清月跟那先生有了大仇,这口锅想来想去也只能扣在他萧凌风身上了。
    他看向庄清月,果不其然从他眼神中确认了心中所想。
    嘶。是有点麻烦。萧凌风叹了口气。
    但转念一想,他又忽然冷静下来,沉稳道:但我萧凌风行得端坐得正,任凭那先生翻出花来,也不能毁我清白。
    却听庄清月轻哼一声:只是如今的重点却不是你到底做没做过。
    萧凌风抬头等着他的下文。
    庄清月道:重点是假若他们将这案子办成了铁案,皇帝信不信你。
    这话倒是点醒了萧凌风。
    想起那小皇帝今日表现出来的异样,萧凌风不得不对这表面上看起来对他尊敬有加的皇帝心生警惕。
    萧珏真的对他放心吗?
    他是萧珏唯一的兄弟,是整个大景朝宗室里离那把椅子最近的人。不仅如此,他执掌威名赫赫的靖北军,在民间声望极高。
    面对这样手握重兵的兄弟,萧珏真的能毫无芥蒂吗?
    怕是晚上瞌睡都睡不好吧。
    想到皇帝,萧凌风看向庄清月:皇帝今日问我,那位在战场上为挡过刀剑,救过我性命的人是不是你。
    我说他怎么叫人传口谕,说我立了大功呢。
    庄清月笑了:他也是在敲打你呐。
    军中有几个皇帝的眼线也属实正常。他姿态变得放松下来,抬眼看向萧凌风,不过,我可没在战场上为你挡过刀剑,你那皇弟的人,眼神也不怎么好使嘛。
    什么叫眼神不好使?
    分明是在嘲讽那小皇帝安插在靖北军里的人连消息也探不清楚。
    听着他话音里丝丝缕缕的嘲讽,萧凌风眼神落在他脸上,只觉得他这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于是他放松下来,方才还绷直的嘴角也随之舒展开来。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丁岳在外面轻声唤道:王爷,军师,热水已经备好了。
    萧凌风朝着丁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后拽着庄清月起身。
    这殿里原本就只有他一个人住,殿内空间极大,十分气派。
    殿内的陈设也都极尽豪奢,根本不是西北那个靖北王府能比得上的。
    庄清月被萧凌风拉着往殿内更深处走去。一路上,庄清月打量着这些先前差点被他忽视的华贵物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当接连推开两扇门,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帐帷幔,看到那一方水雾袅袅的,能至少装下十个人的汉白玉浴池时,他眼睛一亮,脸上的满意神色达到了极点。
    察觉到庄清月的激动,萧凌风轻笑一声。方才看到这浴池的时候,他就知道庄清月定然会很高兴。
    毕竟在西北时,要沐浴便只能屈身在小小的浴桶里,可把无双公子委屈坏了。
    浴池边早就有侍女候在两旁,等着伺候靖北王入浴。
    见两人相携而来,为首的侍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十分柔顺地朝着两人行了个礼。
    而后上前两步,准备替萧凌风除去衣袍。
    萧凌风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替他脱衣服伺候他沐浴,正皱着眉头要开口让那些侍女们退下,却发现有人比他更快。
    那侍女的手刚伸出来还没碰到他,便被站在他身边的庄清月挡开。
    他侧头,便见庄清月要笑不笑地看着那婢女,一双温和带笑的眼睛里愣是让他看出了几分刀锋般的凌厉来。
    庄清月说:这里不劳烦姑娘了。
    那侍女诧异抬头,怔愣一瞬后将目光转向萧凌风。
    见萧凌风果然挥手让她们退下,那侍女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而后将心中的不甘不愿掩下,带着人退出了浴房。
    人走后,萧凌风伸手拉过庄清月,低头看他时眼神带笑:怎么,又醋了?
    他故意道:一个侍女罢了,又不会有什么。
    庄清月抬头,仍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王爷难不成还想有点什么?
    那倒也没有。萧凌风收回手抱着胳膊,懒懒道,只是本王在西北待了三年,许久不知道有人伺候沐浴是什么滋味了。
    但方才你将侍女赶走了。他看着庄清月,话里意有所指,阿月,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明知萧凌风是在故意逗他,庄清月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萧、凌、风。
    萧凌风面色不变,语气沉稳:哎,本王在呢。
    话音落下,一双手伸了过来,抚上他腰间。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比侍女的手又多了一份男人的力量感。
    玉白色的手指映在他黑色的腰带上,便显得更加白皙好看了。
    萧凌风垂眸看去,就见那双手的主人低着头在他腰间摸索着腰带暗扣所在。
    他看不清庄清月脸上的神情,但那人低头时露出的那段弧度恰好的脖颈,却是一个十分顺从的姿态。
    他心中诧异。
    这人明明方才还磨着牙像是要吃了他似的,怎么态度忽然就变了?
    正想着,裂帛之声在耳边响起。
    顺着声音低头,才发觉自己的腰带已经被庄清月撕成了碎片。
    萧凌风这才恍然,这人哪是在真的要帮他更衣,分明就是在找哪里撕起来更利索!
    又被他迷惑了!
    萧凌风心底苦笑一声,随即伸手将他还在试图作怪的手捉住。
    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甘,但若再继续下去,恐怕他的衣裳从外到里都要被撕个遍了。
    谢谢阿月了,本王还是自己来吧。
    庄清月眯着眼睛:不要人伺候了?
    萧凌风回视着他,眼神坚定:不用了。
    他义正言辞:二十大几的人这点小事还不会自己动手说出去是要遭人笑话的。
    庄清月轻笑一声:那王爷就请自便吧。
    被他捉住的手轻轻挣动两下,萧凌风顺势松了手。这下便换做庄清月抱着胳膊看他了。
    即便被庄清月用那种明显看好戏的眼神盯着,萧凌风也没有半点不自在。
    利落地脱下外袍,萧凌风心想,看就看呗,身为一个前大学生,谁还没进过大澡堂子呢。
    然而当将手伸向自己的中衣系带时,萧凌风动作却忽然一顿,鬼使神差地看了庄清月一眼。
    耳朵尖也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悄悄红了两分。
    同学战友和庄清月,好像是两个范畴啊。
    他身侧,庄清月也正挑眉看着他。视线相接的时候,萧凌风觉得自己仿佛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一点挑衅的意味。
    啧
    不就是脱个衣服洗个澡,谁怕谁啊。
    手上重新有了动作,解开中衣系带,衣襟顺着他的动作散开。
    萧凌风敞着怀,饱满的肌肉和流畅的身体线条瞬间显露出来。
    褪下的中衣被萧凌风随手仍在地上。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只余一条中裤,而庄清月却衣衫齐整,没有半点要脱衣服的迹象。
    浴房中水雾蒸腾,萧凌风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就见庄清月额发间已经被水雾沾得有了些湿意,也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着了,那张清冷又精致的脸上染上薄红。
    看什么看!
    察觉到他的视线,庄清月喉间一紧,立刻掩饰般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而他这一眼瞪得太过虚张声势,被萧凌风一眼识破,原本还有些迟钝地没有多想的萧凌风立刻变得敏锐起来。
    这一瞬间,萧凌风又重新占了上风。
    一旦庄清月开始羞恼,便是萧凌风最能拿捏他的时候。
    他伸手勾住自己中裤的系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庄清月:这一路风尘的,阿月不洗么?
    说完,便见庄清月脸上那点薄红变成了更深的绯红,那点颜色蔓延开来,迅速攀上他眼尾,带着说不出的撩人意味。
    萧凌风喉间滚了一下。
    忽然又有点后悔。
    看着面前这个半身裸着的流氓,庄清月满脸滚烫,却无力再开口。
    手指蜷缩一瞬又再度松开。
    他撇开脸,在萧凌风的注视之下脱去外衣衬袍,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站在萧凌风面前,捏着腰间的系带,却再也下不去手。
    扑通。
    庄清月愕然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萧凌风不知怎么的忽然下了水,长臂一划便游到了浴池的另一头。
    他背靠着池壁坐下,热水将他半身淹没,只露出脑袋和半截胸膛。
    池中水雾袅袅,隔着氤氲的水汽,庄清月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另一头,萧凌风将自己浸在水中,靠着浴池边缘借着水声的掩盖轻轻喘息。
    此刻的他无比庆幸,庆幸庄清月没有接受过大澡堂子的洗礼,庆幸庄清月那一瞬间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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