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曜喜欢。顾卿云要是写得一手好狂草祁曜才会头大,因为他又得逐字扫描输入,重新自设手写程序。
    总之很麻烦,还会消耗不少能量,万一不兼容还会导致系统故障。
    【支线:边境收兵,三千萧国兵将遣散于虎阳边境,请尽快收复!】
    光屏上乍然弹出了新的支线任务,祁曜迅速接收了任务和半块名为失落的虎符。而已经几天没出声的主脑也终于现身了。
    【主脑:虎符是从百米的沉清潭里捞上来的,请务必妥善保管。】
    祁曜从它冰冷机械的声线里听出了一股委屈哀怨的意味。安抚道:嗯,辛苦你了,总算你还有点用。
    【总算才有点用的主脑:对方屏蔽了你的消息,并向你扔了一只狗。】
    支线任务一旦开始,又是一段新的征程,祁曜倒无所谓,就是估算了一下,凭借古代的交通方式从临南到虎阳,这一路得是要爬雪山过草地了,而新收的娇滴滴的女徒弟陈阿秀给团队拖后腿的可能性达69.99%。
    算了,大不了扛着走。再大不了,扛着两个徒弟走。
    祁曜现在已经屏蔽主脑的ooc通知了,既然要出世,ooc就是无可避免,反正他瞅一眼狂掉的能量条就知道每天都在ooc边缘旋转跳跃,心痛。
    祁曜是半夜带着两个小宝贝儿离开的,只因为陈国君知道祁曜最近就要离开,想要大张旗鼓地搞个送别宴。这宴看起来是饯别,实质上就是为了告诉天下人,顾卿云不在我这了,你们上别处找去,莫搞老子。
    祁曜难以推却,索性就先走了。
    毕竟宴席一办,他身后的尾巴可就没这么好甩了。
    半夜三更,几波人看着祁曜带着两个拖油瓶进了一家宅院里,为了不惊动他,院外的人都自以为隐秘地蹲在屋檐上守着。等天亮了,宅院里久久无声响,再往里仔细一瞧,里边竟早已人去楼空了!
    而截然相反的方向一位花甲老人带着两个梳髻童子和一个哑巴车夫骑着牛车施施然从城门出去了。
    师父。陈阿秀压着嗓子又紧张又兴奋地问祁曜:我们这是逃出来了吗?我们离开陈国了吗?
    呵,不过刚出临南,想离开那还远着呢,我劝你现在就回去最好,免得一路上吃不了苦头还得连累师父。萧纪凰十天如一日地怼她。
    谁说我吃不了苦!你才吃不了苦!你全家都吃不了苦!!老古董!
    陈阿秀自从知道了萧纪凰姓萧,极有可能就是萧朝遗孤,就没有一天停止过对他老古董老顽固的嘲讽。
    大萧亡了!你还摆谱给谁看呢!
    陈阿秀只以为萧纪凰是哪家皇戚的后代,虽然对他嘲讽MAX,总归还没上升到国家仇怨那个地步。
    而萧纪凰
    嗯,他正失忆中呢。哪怕恨得牙痒痒当着祁曜的面也只能和陈阿秀拌拌嘴。
    祁曜一手拿着一卷古书,识念中飞快扫描分析着古文,正处理完毕,余光里就瞥到了身侧的小树林里几条黑影飞速闪过。
    师父,那是什么啊?陈阿秀朝树上一指,吸引了几人的视线。
    陈阿秀说的是一只停在树冠上的鸦,或称鸦也并非很贴切。它确实通体皆黑,却更像是一只涂黑了的大雁和鹰的结合。
    它长相古怪,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子一瞬不动地盯着缓缓驶来的牛车,在拂晓的日幕下更显得安静,诡异。
    哑巴车夫虽然哑但不聋,听到陈阿秀的喊声他也跟着看了过去,但只看了那东西一眼他便惊惶地嘴里哇哇叫着瑟缩地伏在了牛背上。
    牛没了指引,便茫茫然地停了下来。
    祁曜视线扫过诚惶诚恐的车夫,又停在了那只大鸟身上,他的扫描仪对焦这只鸟良久,宛若老年痴呆的主脑才有了点反应。
    【滴!获得重要线索,萧国信鸟不啼。】
    不啼的出处无人晓,却是萧国皇室贵族的象征,出生一刻便饲了皇室的血,又是跟着主子长大,今生也只认一个主。不啼不会啼叫,但它的发声古怪多变,经过训练甚至可以记下人类的话,以古怪的发声重述。
    可谓是相当可靠的传声筒。
    自然,有不啼停驻的地方当然就有萧国人,因而这只不啼是为谁而来也是不言而喻了。
    赶车的车夫不敢动,祁曜也不在意,他将握成卷的书简在手心轻叩,等了会,忽而又想起了身旁还紧张兮兮的陈阿秀,他侧头朝着满脸惴惴的陈阿秀安抚道,无碍,不过一只牲畜。
    陈阿秀瞠目结舌地问道:师父,只是普通的牲畜,这车夫为何如此作态?
    每年祭祀都会有不啼作为连接皇族和神界的信使出场,见不啼者必行伏首之礼,甚至祭祀当日,即便是天子也要行跪拜之礼。
    也因此这临南附近凡是受萧朝统治过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不会不认识不啼鸟,只不过萧国一殁,再没有人见过不啼了。陈阿秀自幼养在陈国宫闱之内,不知这些志怪异兽也是情理之中。
    个中内情祁曜不便和她多加解释,祁曜便东挑西捡地和她说:世间人当它神鸟,自然敬它几分。
    全天下都要跪拜的鸟,可即使是在萧朝,顾卿云也可以对它置之不理,因为他是国师,是本身代表着天道国运的神人,谁能受他一拜?
    祁曜的传感仪正在脑中给他直播,代表萧纪凰的黑色剪影嘴唇正微微翕动着和他的宠物鸟进行无声的交流。
    顷刻,听完指令后,高高悬立于树尖的不啼鸟微动,它如同女子般身体微坠,像是同祁曜行了一个福礼,接着它猛然下落,跃至半空则如离弦之箭般射入密林里。
    不啼来去之间,祁曜也没太关注,他倒是更在意刚刚一闪而过的几条黑影。
    萧国暗卫,最擅长隐匿之术,如果不是祁曜有瞬时拍照截图功能,恐怕一般人看到了也只会觉得是眼花了。
    他数了数,十六暗卫适才便出现了四个。
    小徒弟这是终于想搞点事情了吗,可是怎么又突然改主意,还不管不顾地让不啼出场了?
    没有主人授意,不啼可不会轻易出现在常人视野之中,更遑论这么嚣张地出场。
    而且这只不啼鸟可还是顾卿云当年专训的,祁曜想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很难啊啧啧啧。
    【祁曜:别装死了,出个主意,现在怎么假装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主脑:闭着眼睛,假装刚刚睡着了?】
    【祁曜:】他放弃和智障沟通。
    祁曜面目冷峻,苍老的人|皮面具覆在他脸上竟也有些肃穆,他低垂着眉目,识念中的因果律判断界面飞快跳动,串联起种种线索,最后结论是【任务对象计划有变】。
    水平不够啊,祁曜给了他大半天时间和手下人商议,结果这才刚出城门就变卦了。
    你你怎么了?
    陈阿秀突然看向萧纪凰震惊道。
    第6章 国师和他的倒霉徒弟(六)
    陈阿秀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面白如纸的萧纪凰。这人刚才还在和她中气十足的对吼,怎么一下就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了?
    萧纪凰朝祁曜伸出手,他坐得笔直的身体好像禁不住了似的有些弯曲了下来微微发颤,他拉住祁曜的袖角,小猫一样地呢喃道:师父,我的头好疼。
    【主脑:前方高能预警!奥斯卡级影帝出没!】
    祁曜反应迅速,当即就坡下驴,眉头微蹙,问萧纪凰:可是颠簸受累?
    不,我适才看见那只鸟,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的头好疼
    躺下歇一会,一会儿就好了。不用考虑怎么设计剧本了,祁曜很是高兴,配合得十分殷切。
    不啼鸟走了,车夫又重新起来赶路了,磕绊的路颠簸得人骨头都要散架了,陈阿秀眼睁睁看着萧纪凰舒舒服服地躺在祁曜双膝上,祁曜还一手揽住他,一手给他轻按着穴位。
    孰可忍孰不可忍!
    陈阿秀气道:师父,我也头疼,很不舒服!
    萧纪凰睁开眼睛,头疼得视线涣散一般还要嗫嚅道:师父,师妹是女子,体质自当弱一些,不若我们收拾些细软先送师妹回去吧。
    萧子钟!你活腻味了吗!陈阿秀怒吼。
    祁曜当然不可能听小妖精的谗言把陈阿秀送回去,心里叹道,这个只知道心疼媳妇不知道体谅一下师父心酸的小白眼狼。
    【观看整场演出后主脑提问:人类的心疼和AI的心疼是不是不一样?】
    【祁曜:嗯?AI没有心,怎么会疼。】
    【顿了顿,主脑提示:意识嵌入吻合度达到81%。】
    祁曜眉头微微一挑,动作细微,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
    老少三人组在半路下了车,据过路人说前路有山匪,因而车夫怎么说也不愿往前走,还咦咦啊啊比手划脚地试图劝说三人组改变路径。
    国破后,萧纪凰一路亡命奔逃,知道山匪的可怖,神色有些紧张,不过没有试图去劝说祁曜,他知道那样只会惹得顾卿云不耐烦,这人可是从来说一不二的。
    没有缘由,这个念头就像突然扎根在脑子里的,很突兀又很笃定。
    萧纪凰抿了抿嘴,寄希望于陈阿秀会害怕。
    然后他再次失望了。
    听到山匪,比起害怕,陈阿秀兴奋多了,哪怕是对萧纪凰的极度嫌弃都没能盖过她这种好奇心理。她难得好声好气地靠近萧纪凰问:那些山匪,是不是像话本上写的,有的是妖怪变的,有的有三个脑袋四只手?
    萧纪凰对她一如既往的嫌弃:那是山精不是山匪,蠢货。
    不过。萧纪凰忽然一笑,山匪可最喜欢你这种女子了,到时候拐回寨子做个压寨夫人,再生十个八个孩子
    他的话没说完,陈阿秀就掐着他的脖子,吱儿哇和他打起来了。
    这一路承蒙车夫不辞辛劳将三人带到了这,尽管一路颠簸并没有比走路舒服多少,反正祁曜感觉自己如果是个机器人身体现在应该掉螺丝了,但还是郑重谢过了车夫。
    知恩图报可也是人工智能道德守则其一。
    只不过在付车费时候起了一点争执,三人组带的金银都太大件了,车夫一时惶恐不敢收。
    最后是祁曜给他看了病。哑是先天声带发育不完全,以现在医疗水平祁曜也回天乏力,倒是看车夫视力有些问题了,还有些风湿痛,祁曜给开了几个便宜实惠的药方。
    以现在的庸医杀人的医疗水平,祁曜得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然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之前徒儿在他身后的关于讨论山匪山精的对话,祁曜自然也听到了,所以他接着又开始思考是不是要开一门科教课和哲学课,破除一下下徒儿们的封建迷信思想了。
    三人组下了车,继续往前走。路上看到个小潭,祁曜洗去了脸上的东西,脱了穿在外面的老人褂,一直起身子又变成了面目冷峻不苟言笑的顾卿云。
    两个徒儿倒是没有换装了,甚至又刻意把两个脸蛋和褂子弄得灰扑扑了一些,现在就算把陈阿秀推到城门口去也没人认得出这是他们穿金戴银的大公主了。
    啧,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拐卖儿童的。
    祁曜说做就做,立马就给两个徒儿开课了,从生物学到天文学,有些是萧纪凰学过了的,这时候他就变成大尾巴狼了,在陈阿秀面前拿腔作势,刷足了仇恨值。
    而陈阿秀已经对祁曜由迷恋上升到崇拜了,每天冒着星星眼跟在祁曜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简直像有十万个为什么。
    为了吸引师父的注意力,有些哪怕萧纪凰知道了也会故意再去问祁曜。毕竟竞争压力增大,他也不能再那么刻意保持和师父的距离了,没办法!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快扑到师父身上去了!
    这该死的女人,不守妇道,不尊长幼,更不知尊师重教为何物!
    萧纪凰愤愤又给陈阿秀添了一条罪状。
    城外的路比城内难走得多,哪怕是官路,也不过是夯土筑路,再用石灰稳定土壤,又加之是春季,一路阴雨绵绵便是一路的泥泞。
    祁曜有特殊的走路技巧,往往一程走下来,两个徒儿成了泥猴,而他一身白裳干净得只有淡淡水汽。完美地绷好了国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
    至于后来又坐了几回便车,师徒几人终于正式进入了山匪的地界了!
    前边走过的那段路还只有一小股分散的山匪势力,师徒三人还挺走运,竟然没有撞到过一回,偶尔看到的也是打斗后遗留下的杂乱场景,而开启了所有探测仪,能量值疯狂掉的祁曜只有自己知道心里苦。
    后边这片就连山头都是划分了势力范围的了,怎么走都不可能避得过,若这还撞不到,那就不是欧皇体质能解释了,那得是在这山头上有人罩了。
    孑然一身的三人组自然没有这种山匪背景,于是理所当然地被打劫了。
    这里的山匪非常直爽,出场没有一大段的台词,见三人组进入了埋伏圈,冲上来就是干。
    祁曜手上还抓着一把草药和两个徒弟仔细分析界门纲目科属种,然后就冒出来几个张牙舞爪的老弱病残。连武器都是破旧的棍子,扁担,箩筐,门栓
    不用师父出手,徒弟二人一手一个就轻轻松松撂倒了十几个老弱病残。
    这么一说他们三个好像有点欺负人了。
    最后两个徒弟拿了山匪的绳子把这群十分不专业的山匪绑了。然后拉到了祁曜面前询问该怎么处置。
    在萧纪凰有限的处理朝政的知识里,对这些人首先是招安,招安不成就杀了。
    招安没必要,也没有这个条件,那就只能
    在一众人哭爹喊娘的叫喊声里,祁曜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然后做了决定。
    祁曜尽量和颜悦色道:诸位的寨子是在何处?可便宜我们师徒三人借宿一晚?
    萧纪凰陈阿秀山匪:????
    寨子没有,最后师徒三人去了一个破落的村庄。
    经过这群山匪头头,也就是里正(村长)的介绍,三人知道了这个村里的壮年男子当年征兵征去了再也没有人回来,留下一众走,走不远,活,活不下的老弱病残,最后只能仗着人多力量大打劫打劫落单的或者人少的队伍。
    顾卿云这身体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一样的小童子。一看就是好打劫的肥羊,结果没想到被肥羊抡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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