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年轻新生涌入不倦城后,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消费暴涨,那些因为入学成为宗门希望之星的小修士,几乎集中了一个门派所有空余的资源,哪怕穷学生,也可以申请少量的助学灵石贷款,而为了这些堪称消费主力学生们,不倦城的各种工坊可以说是挖空心思,势要榨干他们的每一滴油水。
    不止如此,符器的更新他们也在其中出了大力这些年轻人来自东荒各地,对符器的改进充满了兴趣,更愿意提出针对自己家乡的修改意见,而通讯草网们正是高速发展争夺客户的时候,非常愿意接受修改的意见,每次更新出来的,都是更好的自己。
    这些都形成了不倦城中的良性循环。
    于是这几年来,城中高手、天才,像喷泉一样地涌现出来,连陈孜等高层也没想到,在提供了一个安定富饶的环境后,会有这样多的成就。
    如今,不倦城已经上了正轨,苏瑶的事务非常少,非有大事,所有的下属都不会来烦他。
    唯一会来烦他的,就只有阿孜了,他总是对自己偶尔露出的角、脚、尾巴,充满了兴趣,甚至他们两个并排坐在一起时,都会悄悄用自己的尾巴来勾搭苏瑶的尾巴。
    当然,这种勾搭,苏瑶也不讨厌就是了。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苏瑶龙角上寄身的那一棵小芽,终于长出了一片绿色的新叶子。
    这代表着,这棵小树苗终于补全了自己的亏空,可以离开他的龙角,到地上扎根了。
    苏瑶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棵树苗,他总有一种自己会被绿云罩顶的错觉。
    大树在一边看到了,忍不住道:为什么要因为龙族的一些陋习比喻而看低自己,作为一棵树,绿叶是我应该有的东西,你不能带着偏见去看。
    苏瑶则表示自己不是一棵完整的树,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于是大树不悦地闭嘴了。
    苏瑶拿下角上的那棵小树苗,让它把根拔出来。
    小树苗非常不舍得,但还是委屈地把根尽可能小心地从木质的龙角上拔出来。
    苏瑶感觉到有点痛,像是把一只角折断了那般。
    他看着掌心的小树苗,它已经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质地,而且是冰绿色的水晶,连新生的叶片,都折射着耀目的光芒。
    思来想去,苏瑶决定将它种在学院城里,这样,既可以保护这里的学生,也可以助他们修行,等到将来,若是这个世界真的续命成功,这里应该会成为一处有名的圣地。
    如果没有续命成功,这棵树苗也可以自然生成一个小世界,庇护一方生灵。
    反正,都不亏。
    想到这里,苏瑶一个闪现,来到了学院城里。
    学院城区如今已是大不相同,环形的塔楼如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校系标牌,一大群修士拿着符器像丧尸一样围绕在中心处作为休闲区的学院公园的各处花坛边按他们的说法,靠近这些通讯草后符器的速度会更快。
    苏瑶莫名就想起当初如果不是狠狠重罚了一些踩踏花草的学生,这些学生们一定早就把这些花草踏平了。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圆环中心的那块地,把小树种在那里,就可以继续自己咸鱼的一天了。
    这时,几名学生挡在他面前,当先一名女孩热情道:这位学弟,你手上这树苗卖不卖啊,价格好商量。
    苏瑶摇头道:你们买不起。
    买不起可以分期吗?那女孩目露渴求,我觉得我对这树苗一见钟情了,我要把它培育成绝世名树,我从来不知道树也可以长得这么好看,求你给我得到幸福的机会吧!
    你是灵植师系的?苏瑶微笑着问。
    女孩一滞,小声道:我是驯兽系的。
    苏瑶微微皱眉:你一个驯兽系的,凑什么热闹,让开!
    不要啊,那女孩急忙解释,我最爱种植了,我已经能考灵植师证了
    说到这,她悲伤不已:我也不想当驯兽师啊,可是家里是驭兽宗,说我去当种子他们丢不起这个脸,硬要我去驯兽,我只能考驯兽系了,但我每天都要去灵植课那边旁听的学校为什么不开双系同修啊,我现在可为难了。
    你们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哪能好高骛远,再说了,首年是可以转系的,一系学好了再想其它,再说一次,这树不卖!苏瑶挥挥手,轻柔地把女孩推开,赤足走进了花坛里。
    唉学弟,快出来,不能进花坛的,要是损伤了花草不但要高价赔偿,还要代替被踩的花草在这里顶着破坏花草公物罪的牌子,要顶到新的草长出来为止啊!那女孩子焦急道,要是顶上个十天半月,在学校里可就出名了!
    苏瑶充耳不闻,下一秒,那女孩瞪大了眼睛。
    苏瑶每走一步,面前的花花草草们仿佛遇到了王者,只要是高度超过半尺的,统统在他面前退避,有些花草舍不得避开,干脆直接倒伏,让他踩上去,被踩过后,这些花花草草还会左右摇摆,一副遇到粉丝与爱豆亲密接触后的陶醉模样,甚是不堪入目。
    路并不远,苏瑶没几步就到了。
    手里的小树有些不舍地蹭了蹭他的手指,随后,毅然转身,像跳下深渊一般,从苏瑶的指尖一跃而下,落到泥土之上。
    下秒,它舒展起了唯一片嫩叶,呼出了生命的第一口气息。
    整个天地似乎震动起来,在场师生们感觉到大地正疯狂地抖动,不由得面面相觑,询问是不是地龙翻身了。
    但他们很快就有了答案。
    一条虚幻的碧色树影拔地而起,越来越大、越来越淡,充盈着目之所及的世界,让蔚蓝的天空也多了一丝碧色,仿佛有道虚幻的树影,撑起了整个天地。
    随后,地动渐渐平息,带着树叶气息的微雨在晴朗的天空中缓缓而下,细碎轻柔,像少女懵懂的爱恋,散落在天地之间。
    那一刹那,有无尽的浓郁灵息从雨点中爆发开来,学院城中大小师生哪遇到过这种场面,几乎是瞬间就倒了下去,像是嗅到了猫薄荷的大小猫科动物,连想爬起来的动作,都是东倒西歪。
    旁边的女孩头昏脑涨,努力保持清醒:是不是哪个主供气管道坏了,我得去关阀门,那可会造成重大损失
    苏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真不会,这次是小树苗吐出第一口先天灵息,自然会浓度高一点,等过一会,就会基本正常了。
    他感受着地下的浓烈涌上、恨不得小树立刻成年的大地母气,有些心烦地皱眉,转身离开了。
    他相信于野他们会处理好这棵树的。
    回到院中时,断手有些心慌地落到他身上,摸来摸去,似乎在检查他没有缺哪少哪。
    没事的。苏瑶安慰他。
    旁边的大树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草忍不住道:虽然只是一棵小苗,但是老大啊,你真的要在这里扎根吗?
    扎着玩不行吗?苏瑶平静地道,若是不喜欢了,拔出来就是。
    断手一僵,勾连起久远的回忆,忍不住抖了一下。
    第109章 大卸八块
    苏瑶种下的那棵树轰动了整个东荒。
    学院城区被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要不是这小树苗吃的不是光合作用,怕是能生生被他们给遮死。
    这里很快被他们推举了一个修为极高的仙人镇守,可以围观,可以瞻仰,但要是哪个敢手贱去摸,那必然会被半途抓住,各种大刑伺候。
    如果说有什么例外,那就只有断手了。
    断手是唯一一个去摸不会挨打的手,它摸到树时还会感动地锤一下地,以表达它激动的心情。
    不过人嘛,激动的也就是那几天,再重大的事情也没办法一直激动下去,加上百年大计,教育第一,所以没有多久,学院城区便恢复了教学秩序,若说有什么事情是永久的改变,那就是不倦城的房价又来了一波爆涨,让一些没及时买房的修士们懊悔的锤胸顿足。
    更有一些散修声称他们得从上古之时开始打工,才在买的起这里的一套小房,这个价格简直太不合理了。
    苏瑶先还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整治一下这爆炸的房地产,但再看了看价格,发现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便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陈孜最近很心烦,苏瑶需要常常去安慰他,贡献尾巴给他解压。
    他刚刚回到院外,就见一名青年在门外静立,他一身青衫长袍,眉宇微蹙,神情清冷而厌世,纵然如此,也是苏瑶如今见过最为遗世独立的美人。
    老实说,虽然阿孜也长得很好看,但和面前这位比起来,还是稍微有一点点逊色,因为陈孜的气质太过冰冷桀骜了些,没有这位的脆弱疏离感。
    只不过吧
    苏瑶在心中叹了口气,目不斜视地从这位公子身边走过。
    苏城主。那美人平静地唤住他,你还是与他在一起。
    苏瑶有些无奈地道:愿意和阿孜在一起,无人逼迫欺骗,伯父又何必自扰呢?
    他不怀好意。青年淡然道,那是占了孜儿躯体的妖魔,您却是关系重大,我不能无视。
    面对这种棘手的局面,苏瑶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只能回答道:或许,他是孜儿,却不是你心中的孜儿吧?
    非也,对方神情黯淡,他不是,我能认出来,从他改变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是原来的孜儿了。
    那么伯父,你有什么可以证明吗?苏瑶感觉头更痛了,很想让他直接去找自己儿子说清楚,但又知道这样的祸水东引阿孜肯定会生气,只能继续应付唉,他这只小龙承受了太多。
    没有,但我的孩子,怎么会认不出来
    苏瑶实在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便径自入屋,自然落锁。
    大草和大树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大草还主动伸了一根藤蔓,递过去一个符器,请这位使用说不定以后就可以得到一手的家庭狗血故事的资料了呢。
    但这位公子只是礼貌地拒绝了大草的好意,静静地看着苏瑶消失的方向。
    直到天色将晚,长街之上,只剩下那孤单身影在院外屹立,秋风之中,衣袂纷飞,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
    不过,陈孜很快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忍了父亲几天的他的终于炸了,要求这爹不许靠近行政城区半步,谁要敢放他进来,就扣半个月薪水,调岗去通讯草那边当受理投诉的客服。
    大草吃着瓜子,在一边补充说不是谁来当客服我都会要的,然后被陈孜要求写一份十万字的工作调查报告,且不许找那只兔子代笔。
    这个罚的太重了些,但很有效果,至少苏瑶都没再看到过那位美貌的岳父了。
    劝是没法劝的,陈孜气得用尾巴把院子里的草拍的四散横飞,苏瑶不但要给出尾巴让他捏捏,还得主动去捏阿孜的尾巴,从而调和他心中的怒气。
    父母都是债啊!陈孜捏了好一会秃毛的长尾巴,才恨恨地挤出了一句。
    苏瑶赞同道:你说得对。
    断手不满意了,挣扎着从房顶上滚下来,蹭自己的崽儿表达亲昵和对这种结论的反对。
    陈孜不由得更不满意了:你还敢来对号入座?这世上或许有不坑的父母,但你这只手绝对不在其中好吧。
    断手在阿瑶身上写道:最爱崽崽了!
    苏瑶贴了贴手:知道了知道了,没说你。
    断手这才满意地贴着崽崽的脸,快乐地弹弹手指。
    他安慰你的,你不会信了吧,陈孜兴灾乐祸地道,你说你也是一界之主,当年是怎么把自己玩完的,哪怕你多回来一个脑子,也不至于让你儿子如今这么辛苦。
    这话老扎心了,以至于断手伸指指着他,委屈的都颤抖了。
    前辈现在没有脑子,你别欺负他啊苏瑶头疼了,怎么他和他之间的岳家关系都这么紧张。
    你现在也算是有些势力的人了,虽然微不足道,但也要心中有数吧,陈孜轻哼一声,当年的事情,你总要知道一点,好过两眼一抹黑,再说了,如今你已经扎下那棵小树,这片天地里晕染了你的意志,很多以前不敢提的事情,现在应该勉强可以说了。
    苏瑶觉得很有道理,但又摇头道:断手前辈的记忆非常零碎,表达能力也弱,怕是没多少可以给我们说的。
    陈孜眸光一转:那边那只鸽子,白吃白喝那么久,就没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的吗?
    躺着晒太阳的鸽子无辜中枪,看了一眼苏瑶发现他并没有阻止,只能心烦地从房顶跳下来,背着翅膀,大爷一般地走到他们面前。
    它看了面前两人半晌,才缓缓道: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
    陈孜断然道:那就说你清楚的!
    鸽子看了一眼周围天地,发现确实有屏蔽之后,才组织了一下语,道:这个可不好说,故事有一点长
    鸽子用着简单的语,讲起了当年的事情,那时元龙界还不是现在这种凋敝的样子,界主的无为而治,尊者辈出要知道,当时的灵树界,除了界主外,唯一的尊者就是苏衍,而元龙界,除界主外,五方星帝都是尊者,其实力还在灵树界之上。
    苏衍当年来元龙界游历,见到了界主姬豫,一见钟情,主动与姬豫接触,他本就是彼岸之中也少有的妙人,花了数千年,就与界主修成正果。
    但灵树界就这一位尊者,他还是灵树界主培养了多年的徒弟,身有重任,在两界之间煎熬许久,最终还是回了灵树界,只能每百年才能从灵树界过来相聚一年,鸽子当时就为他们送信,飞出了一个尊者境每个尊者都是大道本源孕育,鸽子当年算是被姬豫为了送信强行提拔上来的,由此可见元龙界当年本源有多浓厚。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界有歹昔祸福,渊界背水一战中,以整个大界撞向了元龙界,生生毁掉了元龙界的天地灵根,没奈何,就准备用元龙界的大量本源,去向灵树界的界主换取一条新生的灵根。
    本来,有衍尊在其中周旋,这事或许是能谈妥当的,但没想到渊界两只逃亡的尊者杨珠和晟投奔了灵树界,并且将自己的大道之基投入了界树,这就等于是任凭界主差遣,或得了界主的信任,有这两只从中作梗,姬豫的计划当然就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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