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认为,自家的阿孜是个好孩子,认真听话懂事,心怀慈悲!现在这个孩子,肯定是被彼界之魔夺舍了!陈孜一说到这事,就是一肚子火,他还威胁我说,如果不想让他把这件事说出来,那么,就一定要回头把他儿子的魂魄放回来,还规定每年要和儿子在几月几日见一面草!
    我被彼界之魔夺舍了,他怎么不说就是自己不会教孩子呢?陈孜生气地数着手指,正房让他去雪山守着雪魄花开,他怕我受害,把我带着在山上吹了一年的冰晶之风,然后又耗费寿元地给我挡风!还有我成绩那么好,他让我藏拙!我帮别人做功课得到了财物增加修行,他说这是不义之举还让我不要嫉妒那些兄长,怎么可能不嫉妒,我嫉妒得眼珠都要掉了好么,看着他被欺负,我恨死了好吧!
    苏瑶不由地咋舌:这,是有一点过分,但是吧,以他的经历,尊严应该是他在那里,唯一的坚持了。
    我就不是那种人!陈孜恨恨道,我睚眦必报,恩还两倍怨还十倍,这世上唯一让我不开心又不能伤害的人,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苏瑶忍不住问道:那我呢?
    陈孜睨了他一眼,半晌,哼哼道:行吧,加上你就没别人了。
    断手在一边卷起手,写着:我呢?
    陈孜轻哼一声:你不是人。
    第83章 你得负责吧?
    和阿瑶吐槽了一番后,陈孜心情好了不少,按他的性格,这个时间就应该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做一位现实生活充实的人。
    但他没有回去,他坐在阿瑶旁边,聊天聊地,就聊到了这个世界的龙族。
    元龙界的最初的生灵就是元龙,元龙死后,此界孕育出五方真龙,繁衍生息,至于其它种族,有的是在漫漫岁月中演化出来的,也有的是异界迁徙而来,诸族之中,也常有通婚
    因为大量龙族的生性喜爱繁衍,是以万族之中,都有龙族血脉,陈孜想到自己那母亲,轻啐了一声,所以,此界的生灵对龙族就和对同族没什么区别,甚至龙族血脉越浓,天赋便越好。
    所以,你不必为自己是龙而苦恼,也不必把尾巴藏起来,修道之人,修的就是一个本心,你连自己的尾巴都不敢面对,又怎么能去求得大道呢?陈孜对着阿瑶一番说服,力图让少年把尾巴放出来,最好是让他再捏捏,捏着好解压。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你怎么不放出来?苏瑶也是说服的高手,当然没那么容易入套,果断拒绝。
    这不是平时方便出行么?陈孜微微勾起唇角,阿瑶想看的话,当然是可以看的了。
    一边说着,一条比苏瑶的尾巴更粗大、更健壮的玄色龙尾便从陈孜的白袍之下探出,伸到了苏瑶面前。
    那长尾上布满宛若黑色火山岩一般的鳞片,缝隙里有隐隐的红光,被红光映照下,隐隐透出其它异色,竟然黑得有些斑斓。
    尾尖的一根毛发宛如狮尾,茂密坚韧,却是脱离地心引力般向上漂浮着,柔顺如海草。
    苏瑶还是第一次看到别的龙的尾巴,一时不禁好奇:你的尾巴,很大啊。
    当然,我修成仙身后,蜕过一次皮后,自然会其他龙大一些,陈孜有些自得地道,龙族的第一次蜕皮很重要,龙蜕里先天造化之息,用来炼丹、炼器甚至做成法宝都是极品中的极品,你以后可要收好了,将来要是和喜欢的龙成婚,互换第一次的龙蜕,是基本的规矩。
    还有这个功能?学习了。苏瑶由得感慨道,那是不是一方上门提亲,就是拿一条龙蜕,可是,如果年龄不到,没有蜕呢?
    那当然不成!陈孜认真道,怎么也得等对方成年啊。
    可是我听说龙族的成年标准浮动很大啊,不是按时间,而是按修为,仙人修为就成年,反过来也是一样,这心理和身体上的年纪会不会不协调啊?苏瑶困惑。
    就是按身体的成年来算的,至于神魄,那不重要。陈孜挥挥手,成年就可以生小龙了。
    越说越离谱了,苏瑶赶紧打断话题:这尾巴上好像有伤疤?是什么时候的事?
    黑色的尾巴中段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痕,比周围的鳞片略高,很是显眼。
    那个啊,是姬存壁偷袭我留下的,一说到这个疤,陈孜仿佛一只开屏的孔雀,抖擞起来,我家里不是生宅人多龙多,很是复杂么,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大房,也就姬乌茶的正妻,他是北原第一仙族慕容家的嫡传,当年姬乌茶花了三百多年,才把人家娶回来,娶的时候甜言蜜语,到手了就丢到一边扯远了,反正他有慕容家的支持,日子是姬宅里过的最好的。
    他就生了一个儿子,叫姬存壁,听说那姬乌茶当时还在肚子怀了他十天十夜,以示恩宠
    暂停一下,什么叫怀了十天十夜?苏瑶很有压力地问。
    高阶修士孕育子嗣,都是要抽取母体的修为根基,姬乌茶一般怀上几天意思意思,就生出来,用天才地宝喂养。陈孜摇头,姬乌茶根基雄厚,所以姬存壁一生下来,就是最顶级的道体,又有家族全力供养,就摆着目中无人,他是嫡系,其他人都是垃圾表情。
    我当年被他身边的狗腿子欺负的够呛,当然就是记恨他了,陈孜微微得意,于是,后来我修为有成,又入中央神朝任职,他们慕容家那些人隐瞒私报的税,还有擅抓修士开采矿物,劫掠散修的各种罪证,都被我一一查出,还当着慕容名晚和他儿子姬存壁的面,拿下了他爹慕容家主,姬存壁当时大受打击,不接受这事,就直接出手袭击我。
    我刻意让自己受了一点小伤,把他以庇护罪犯的名义,一起抓了,当时他们一家那表情,我能回味一整年。陈孜轻甩着尾巴,东荒、北原、南域、西土,这些年都很烂,不过中央神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慕容家被扫到,主要是克扣了向神朝上缴的收益,至于那些草芥人命、欺凌弱小之类的事情,在上边看来,算不得大事。
    北原仅慕容家的海底元磁矿,一年就要消耗一万多名筑基修士,十几万炼气修士,人手不够时,还会向其它地方购买,陈孜说到这,有些嘲讽地道,在他们看来,世界既然很快要完了,那么早死晚死,区别不大,切,区别不大,他们怎么不去死!
    苏瑶心中略有些明悟:所以,你同情那些被无辜枉死的人?
    我只是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玩意罢了,陈孜高傲道,至于其他人,有什么好同情的?我做的事,也不过是公报私仇罢了,并不比谁高尚。
    苏瑶点头,认真道:你做的没错,毕竟你和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都是一样的,拥有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权利。
    陈孜微微低下头,掩饰了有些发热的脸颊,动了动尾巴。
    另外一边,苏瑶见安慰到了,便低下头,继续玩灵符了。
    陈孜的眉头蹙起:你居然还在玩通讯符?
    苏瑶理所当然道:这不是玩,这是研究有没有BUG,额,我是说,我在研究如何改进这小东西。
    我的尾巴不好看?他危险地眯起眼眸。
    非常漂亮啊!苏瑶怎么可能自己去作死,立刻夸赞道:增之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多一分则壮,少一分则瘦,其玄色如夜,其光色如火,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龙尾。
    陈孜明显有被夸到,满意地点头: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便勉为其难,让你摸一摸吧。
    苏瑶其实并不太想摸,有些迟疑踌躇,但又觉得,如果不摸,今天肯定会有很大的危险。
    于是便伸手,在龙尾上摸了一下,非常坚硬,仿佛在摸一个汽车轮胎,还是高压防爆的那种,他看了看那摇曳如海草的尾巴毛,伸过去捏了捏。
    嘶。苏瑶收回手指,上边沁出一滴鲜血,他有些惊讶,这,这毛这么硬的么?
    这哪是毛,简直是一把针啊,还是注射器的那么尖的针。
    你怎么直接捏啊,龙尾本来就是龙族最强大的武器啊。陈孜一把拉过阿瑶的手指,思考着要不要像人类一样放嘴里抿一抿
    然后就看到那滴血又钻回了手指里,一时甚是遗憾。
    那它为什么还可以摇动?苏瑶这简直是违背常理。
    那是用术法维持的,简单点说,是幻觉。
    苏瑶略有所悟:难怪。
    难怪什么?陈孜有些莫名奇妙,不过没关系,今天他和阿瑶的关系,可是前进了一大步呢。
    他满意的起身,用尾巴撩了撩阿瑶的手背:记得,摸了我的尾巴,那么,以后能且只能摸我这一个尾巴!
    第84章 这么卷啊?
    自那日与阿孜互摸了尾巴之后,陈孜主动去找阿瑶的频率就高了起来。
    他每次的理由都是送上门让阿瑶去开盲盒、咳,是学修仙之术,还和阿瑶打赌,猜他摸到的技能是哪一个,如果他猜中了,阿瑶没猜中,阿瑶就得让他捏捏尾巴。
    如果反过来,阿瑶就得来捏捏他的黑色尾巴。
    反正他怎么都不亏!
    至于阿瑶,他技能都摸到了,当然就更不亏了。
    不止如此,他还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小算盘,按阿瑶这种摸一下就学会,甚至能复制出体质灵根的本领,就算他自认才学广博,估计也就能让他摸个一两百次,就会被掏空。
    而不倦城里,却是有很多的人都有一些特异的技能和体质,可是连他都有些羡慕垂涎的,到时阿瑶学了,就等于自己也学到了。
    多好。
    不过还要从长计议,阿瑶现在是城主,要是偷学别人的术法,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就不好解释了,最好等不倦城再发展一番,阿瑶的威望也上去了,再来开个悬赏之类的活动,这样学了之后,也可以正大光明地用出来。
    否则若是学了不能致用,反而是个负担,阿瑶如今并不缺少术法体质,或者说,以他如今被天道所钟的气运,学什么都能一帆风顺,太过贪多,反而嚼不烂。
    便如此定计了。
    想到这,陈孜便有些感动,觉得自己舍己为瑶,为了前程,可以说是操透了心他自然地撑起下巴,遥想着阿瑶知道自己一番苦心时的羞涩与激动,会不会主动拿尾巴给自己缠一下呢?
    会的吧,会的吧?
    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小草温温柔柔的嗓音:哥哥,你突破元婴中期了啊,哥哥,你是怎么修炼的啊,草好羡慕哥哥哦,你是我见过最最厉害的神仙了,古往今来,肯定没有比你更快的人了。
    随后传来的,还是苏瑶轻柔的笑声:古往也许是,但未来嘛,总有后浪来推前浪,时光漫长,谁说的准呢?
    不会的,哥哥就是最厉害的!草儿笃定地说。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哥哥啊!草儿挥着叶子,哥哥就是可以的,草儿相信哥哥!
    陈孜在窗边听不下去了,他倚靠着窗棱,居高临下:你就是再夸他,也不能改变你最近功课落下的事实,我已经帮你报了穿山道人讲道大会,你是记得每天去参加,不到晚上,别回来。
    草儿大惊失色,委屈巴巴道:你、你太过分了,便是当初姐姐在,也没如此对我,草儿已经是修行速度最快的草了,你若是觉得草儿不努力,何不回头,去看看那你身后的大草呢?
    陈孜闻言,瞥了一眼,身后草上正懒洋洋地晒太阳,同时喝着琼浆仙酿的大草。
    躺着的大草没想到这样的都能中枪,但他知道这种场面没有必要分辨,便只是缩了缩,躲进茂密的树冠里,就当自己不存在了。
    陈孜于是又将头转回来,对阿瑶和颜悦色道:大草的根脚不凡,便是不修炼,也是仙胎,草儿不同,它只是一株普通的妖草,正是因此,才要更加努力,毕竟修炼不易,龙血草虽然不是什么极品灵草,却也是一味灵药,一个不慎,便入人腹,阿瑶,这可关系到它的未来,万不可大意。
    一番大道理砸下去,苏瑶也是若有所悟,连连点头,安慰草儿道:放心,草儿,只是学习一些时日,将来快乐的你,一定会感激现在辛苦的你,不要怕,哥哥是你的后盾
    草儿一边哭泣,一边委屈地点头:那,那好吧,草,草都听哥哥的。
    陈孜冷眼看着一人一草话别,准备回头通知一下那开讲座的穿山道人,可得给草多布置一些功课,务必让它连说话的时间都不要有,如果能安排住校,就更好了。
    等草儿被陈孜以法海拖白娘子的姿势拖走后,苏瑶回头看着有些僵硬的断手,忍不住微笑道:你怕什么嘛,你又不会被阿孜拖去学习。
    断手捏了捏他的手背,写道:不知道,只是觉得有点熟悉。
    苏瑶想了想自己的老爸,再代入一下断手,一时觉得微妙,不由得询问屋顶上的鸽子前辈:咕尊,手前辈,以前也是这个性格吗?
    要是这个性子,衍尊怎么可能看得上他,鸽子嗤之以鼻,手这个样子,只是因为没带脑子,只有一丝真灵,所以才傻乎乎的,他的本体还是很能唬人,长得俊,有钱又能打,按实力,如果正面敌对的话,那位彼界之主,未必是他的对手。
    嗯?苏瑶敏锐地找到他话里的线索,难道彼界之主打败手前辈,用的是不光彩的手段?
    我当时不在现场,也只是推测啦,鸽子耸耸肩,反正去的时候,手说他就算失败,也能跑得了,但后来结局嘛,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死的就剩下一只手了。
    苏瑶沉默了一下,轻声问道:那,手前辈的其他部分,在什么地方?
    鸽子思考数息,才道:最大可能,就是他被镇压在彼界深处,用一个世界来磨灭他的痕迹,才能彻底杀死他,若是在此界的话,按世界与他的联系,很难困住他。
    行吧,苏瑶懂了,至少他在成为罗天之上,可以横渡彼岸之海的尊者前,拼爹救父这种事可以先放放,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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