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却不是那么好忽悠,他皱起眉:动用本源,伤了元气?最近城里并没有什么冲突,他怎么会伤了元气?
    鸽子哼了一声:那个大树过来,肯定会引起中央神朝那边的注意,这手要把这事压下去,肯定要出点血啊。
    苏瑶露出怀疑之色:那树魔在中央神朝颇受重用,如果没有定时传回消息,肯定会引起怀疑,手前辈能用什么办法把事情压下去,难道他在中央神朝还有人脉关系?
    人脉关系倒是很多只是都不能用了,鸽子叹息了一声,它只是阻断了通道,一时半会,中央神朝那边只会以为是通路断了,所以没有消息。
    苏瑶凝视着鸽子,突然问道:如果中央神朝发现了我,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鸽子踢着手,最多把你身体消灭,把灵种重新提取的出来,又或者直接把你带回彼界,反正你肯定能活下来的。
    苏瑶认真地看着他:那你们呢?
    我肯定不会有事,大不了离开这个世界,鸽子收回爪子,至于其它人,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我知道了,谢谢。苏瑶翻身下了屋顶。
    鸽子在房顶,看着手,沉默许久,最后躺在藤蔓里,靠着手,呢喃道:虽然吧,他一直没有爸爸,但你真的要让他没有爸爸吗?
    断手勉强抬手,揪下了一片鸽子毛。
    鸽子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它看着夕阳,仿佛看着自己远去的青春。
    接下来的日子,不倦城的建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城中大量的修士到来,又掀起一波基建的热潮,城市的范围扩大,这个世界的修士大多有家族,他们的家族迁移过来,又占据了大量的湖畔土地。
    环湖的乡镇群很快就多了起来,湖岸边多了许多码头,有小船沿岸而行,在各种码头上兜售米粮水果,水中金鲤鱼妖和虾蟹两族垄断了湖中的运输,它们拖着船舶来回,速度极快,收费还不贵灵券钱肯定是用不到的,上船一个来回只需要一两灵米,真的是价廉物美了。
    湖畔东村码头,明苍兰村长正要上船,突然间,符器震动了一下。
    她本能拿出符器,就看到上边推送了一条消息,上边写着虾氏船行开业酬宾,最近半月船费六折,量大从优,欢迎湖岸住户前来乘座。
    六折?
    那岂不是六钱米就可以来回?
    明苍兰顿时停住脚步,在码头巡回扫视,果然看码头右侧又加建了一个小渡口,立着一个牌子,写着青虾船行专用,两个时辰一班,旁边还用小字写着每船抵达的大概时间。
    两个时辰,明苍兰看着班次表,遗憾地发现最近一班才半一刻钟,如果等下一班,就太晚了,她记着时辰,准备明日就早点出门,坐着青虾船行的船出门。
    她收起符器,走上了金鲤家的船。
    船不大,上方坐人,底舱放货,船里坐着十来个人族,还有一只穿山甲,它把尾巴垫在屁股下,不让爪子弄脏。
    水中的金鲤看了眼码头,发现没有人了,便摇动尾巴,带着船离岸。
    你也是去内城的吗?旁边的一名妇人和善地与她聊起来,我是去内城做织锦裁剪的,最近城里又招了好多人呢。
    明苍兰微微一笑,道:是的呢,但我是在印符坊,做符纹转印的。
    瞬间,周围有人们目光都充满了羡慕,那位搭话的妇人更是惊叹道:印符坊啊,那可是至少要练气七层才能去的,每个月的待遇可好了。没想到您还是位修士啊。
    明苍兰连连摆摆手:算不得修士,我们村里不少都是练气后期了,进不进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里孩子被城中学堂录取了,我这不是得常常去接么,顺便就找了个活,给孩子们补贴一点灵石。
    这晒得就有点过了,不但晒了村子,还晒了孩子,更晒了高薪收入,以至于周围一两个城府浅的,心里的不舒坦都要放到脸上了。
    倒是搭话的中年妇人神色反而更热情了:那真是厉害了,城中学堂先在各村招孩子,那可严格了,我小儿子年纪小,刚刚断奶不久,本想送去,那选徒弟的修士就说我孩子天资不错,但年纪小了些,让我三年后再去看
    于是小小的船上便成为了两个女子的聊天室,听得周围人们心态烦躁,好在半个时辰后,船只快要靠岸,水里的鱼吩咐着给钱下船,早已不堪忍受的乘客们纷纷投米入水后跳船而出,只留下两人依依不舍地留了符器号码,约定回头再聊。
    金鲤鱼周围浮出一片小鱼,争抢着水里的米食。
    船上的穿山甲是最后一个下的船的生物,它直立行走,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在不倦城的主城区。
    这里的城市修筑在重叠群山之间,繁华却不拥挤,热闹却不喧嚣,随处可见凡人、妖族、修士,和谐共处,虽然有见争吵,却不见争端,有些像中洲豫城,但却不像豫都那般等级森严,有一种顺应天道的奇异和谐。
    这只穿山甲走过长街,最后走到一处挂着司务所的牌子的楼宇。
    其中,有一处大厅,放着申请资料,一些低阶修士正来往其间,审核运送着各种材料。
    听说他们现在都是白天工作,晚上修行,因为不倦城最纯粹的灵力只在晚上有,白天修行时的灵气吸纳速度他们已经看不上了。
    穿山甲走过大厅,到了内里的一间小屋,其中,一名灰白长发的青年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在他周围,有许多符笔自然跳跃,在不同的纸上写着不同的字。
    一时间,穿山甲有些怅然道:这真是天道易变,当年让你坐着多看看书处理下政务,对你来说是多残忍的折磨啊。
    于野轻咳了一声: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它作甚。
    过去了么,我依然记得,你说你宁愿去拱树,也不想多看这些一眼,穿山甲的小眼睛睨着他,如今那树还是那树,屹立大城中,有的家伙,就不去拱了?
    于野叹息道:我的穿山道人、百里嘉更阁下啊,难得活着重逢,你又何必翻旧账,你看这城,不好么?
    好是好的,穿山甲终于不再刺他,而是正色道,于野,这次我来得晚
    不晚,只要你能来,我就
    听我说完,穿山甲挥挥小短爪,是因为我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于野认真听着。
    东荒与中洲被盘龙脊隔开,龙脊高入云天,如果不到仙人修为,会在高层遇到罡风,损伤神魂,所以,常人大多是走天柱那条道进入,穿山甲说到这,沉默了一下,我离得远,便想抄近路直接翻过山脉,来到东荒。
    可是在我翻跃山岭时,发现有些不对劲,穿山甲伸出尾巴,那里有一道明显的痕迹,像是一边被太阳照久了,另外一边没被照到,有了颜色分明的印子,你知道的,我们一族有喜欢晒太阳天性,那里翻跃龙脊,我便停留了片刻,谁知,尾巴便有些不舒服。真元运行像是被强行禁止了一般。
    他是个较真的妖怪,就想找到原因,因为修行之中,凡涉及到真元,那便是天大的隐患。
    所以呢?于野担心地看它。
    我卷起尾巴,仔细查看,却发现真元又恢复正常了,可再一放回去,又重新感觉到不对。于是,我在那里折腾了许久,穿山甲凝重道,但这时,我发现,天上有两个太阳。
    于野脸色大变:听说世界将陨之时,天地会有各种异变,难道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不是,穿山甲摇头,我发现,我们这里日夜变换,山的另外一边,却是太阳的高照,毫无变化,于是我到了另外一边,发现东荒这边的日夜,速度如梭,我仅仅是在一边站了半个时辰,这一侧,已经日升月落,过了十五个日夜。
    于野骤然起身:你的意思是,东荒这边的天地已经被改变了光阴流速这、这谁能做到?!
    便是真有这样的大能能做到,那么,他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76章 先骗到手再说
    于野和穿山道人讨论了半天,但讨论的越多,便越是不安。
    他们都是这个世界里的顶尖人物,知道远多于普通人的内情,这个世界上能操纵光阴的大能不少,甚至于他们自己,也能小范围操纵光阴。
    但那仅止于方寸之地,流速也最多是一两倍罢了。
    可东荒何其广阔,将整个东荒的光阴流速转为一日如一年,那要耗费的已经不止是真元法力了,那将动用的是生命灵魂到烙印的一切本源,而且消耗速度之快,不会比如今的光阴流速差上半分。
    明白这一点后,两者相顾无言。
    许久,于野才道:这是孤注一掷了啊。
    豫尊撑不了多少时日了,穿山道人神色肃然,他虽然被镇压,但还拥有着被此界天地承认的权柄,当他被彻底磨灭,整个天道将再也无力对抗彼界之主,那时,便是终末之日。
    于野沉默数息后,却展颜一笑:如此,也好。
    孤注一掷地决胜天地之间,总好过被彼界一点点抽骨吸髓后等待死亡,哪怕最后依然败了,至少,在生死过后,那些背负着、战斗着的生灵们,不会再无法瞑目。
    至少,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
    穿山道人也明白这一点,它点点头:那么,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啊,还真有你的事情,说到这事,于野立刻将先前大事埋在心里,挂上了礼貌的笑容,最近城中修士太多,发生不少飞行交通事故了,如今天上的航线紧张,现在城主的意思是,向地下挖掘,修一座地下城,这个,就要麻烦百里兄弟你了。
    这是小事,穿山甲轻描淡写地道,我先修一万里方圆的巢穴好了,不够再加。
    这修仙真是第一生产力啊。翻看着送上来的报表,苏瑶不禁咋舌,只要稍微漏一点的生产资料,普通人简直是跑步进入现代化啊。
    什么化?陈孜没能理解。
    就是让大家感觉到方便,苏瑶感慨道,你说天地开辟那么久了,怎么就没人改变一下呢?
    有什么好改变的,陈孜随口道,仙人当然是越少越好,要是人人如龙,怎么能显得修士高人一等呢,生灵的天性便是如此,不需要过得最好,只要比认识的人好就可以了。
    这倒也是,供给侧的改革动力不足啊,苏瑶说到这,好奇地道,阿孜你在神朝那么久,有听那位晟魔说起彼界那边的事情吗?
    当然听过,但我现在忙,没时间给你细讲,那边有棵大草,那废草最喜欢各种小道消息和抱大腿,你想要的消息它都有。陈孜正在忙着把苏瑶的手绘地下城由2D的效果图变成立体的结构图,周围有几十支笔在不断跳动,这座地下城太大了,他已经肝了好几天了,苏瑶还在一边挑三拣四,说这里不对那里有错,现在他看到阿瑶就是一肚子火。
    房顶上的大草无辜中枪,不由得分辨道:这怎么能叫废草呢,城主都说了,垃圾是放错地方的宝贝。
    苏瑶微笑道:是啊,大草你最近的工作优秀,在通讯草里都排行第一,回头我还要表彰你呢。
    乔缕一时惊喜,它甚少被人夸奖呢,便矜持道:这都是哥哥教的好啊。
    应该说是哥哥干的好,最近的消息传递都是哥哥做的,哥哥还创造把消息临时储存在叶子里的办法,能开一个临时的小聊天室,因为这个功能,他们兄弟的通讯大业可以说是一骑绝尘,把其它所有通讯草都碾压了。
    有一个好哥哥,真是太美妙了!
    那你们的老师一定很厉害了?苏瑶走出门,坐到那套长生树桌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貌似随意地问道。
    那倒也没有,乔缕努力回忆着,我们那边,不像你们这里,是天圆地方的世界,那边没有土地,我们所有生灵,都是生活在一颗树上的,你根本想像不到,那是多么巨大的树。界主他常常化身成普通生灵,行走在世界上,树皮、枝叶、树脉、树根,都有不同种族,远古的时候,大家把传承交给树的树脉,后代再从树脉中继承,各不相干。
    后来,有一条龙来到我们的世界,我们那边的人不认识龙啊,就想抓它,然后在过程中相互拖了后腿,界主出手把它赶走了,但觉得我们太缺少交流,就生出极细的丝络,将所有的枝叶连接,然后大家就利用丝络连接和回归和交流,有点像你们现在弄的通讯网。
    听说有一次,有一个人传承记忆时,传错了地方,却无意中发现别人的传承好像更好玩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我们的传承是直接通过主树的脉络,可以将思维投入树脉之中,获得喜欢的知识,没有老师,如果一定说有的话,界主就是我们的师尊。
    苏瑶一时无语,按这种说法,那位界主本身就是一个大型服务器啊,世界的所有生灵都可以在树脉中自由地上传和下载知识,虽然不能聊天,但这种超大形的知网还不用付费,他不用脑子,都可以想到彼界有多发达了。
    乔缕说到这,很骄傲地道:界主是我们世界最最伟大的存在,虽然他从不曾参与我们这些小部族的争斗,可他就是我们所有生灵的父母,我们以自己是他的子民为骄傲,所以,当知道要远征此界时,你不知道啊,那场面,可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我为了加入进来,连着闯了三十三层天关,最后靠着我哥过了最后一次面试。
    走的时候,他们家乡入选的三千人简直就是第三十一层天最靓的崽,亿亿万生灵都通过树脉看他们上杨珠的大门,乡亲们敲锣打鼓,无数花瓣、美人、还有条幅布满了寰宇,那场面,够他们这些人吹上一辈子。
    苏瑶不由得语塞难怪呢,难怪此界被揍的这么惨,一边都已经是现代文明了,一边还是原始社会没有变过,两边心神气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但有一说一,被暴揍吸血这么多年都还有一口气,此界的底子也不薄,经得起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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