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忽然凑近许一真,翘唇一笑,“身上一股穷酸气。”
    许一真低头看了眼凑到她面前身高稍低的人,认真地俯视着她,听着那清清楚楚传进耳朵里的话。
    她面色却是没有半分变化,像是这侮辱不是对她所说。
    许一真认真的看着她的表情,开始稍微用了点心思的去观察这个人。
    既然这个人对她这么大的恶意,那她就用研究一道基因重组的题目的时间来研究一下她这个人好了。
    “哦。”
    她颇有点漫不经心,“那你是什么?”
    许一真边走边说道:“虚张声势的豪门公主?”
    她说完了后,又觉得这样称呼不太对,重新更改了一遍。
    “不对,应该是冒牌公主。”
    邱越瑜在听到这句讽刺之后,情绪有一瞬间的崩溃,可在看到许一真那张不动如山的面孔后,她根本发不出什么脾气来。
    许一真的表现好像是根本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阐述的只是一种事实。
    让她无从下手。
    许一真的目光从始至终都一直望着她,只是这目光却让她觉得许一真似乎不是在用看人的目光看着她。
    这个人为什么会比邱越绒还要难搞。
    如果真的让她留下来,绝对是一个比邱越绒还要棘手的存在。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不满或是嫉恨,又或是委屈?”
    “不过这些情绪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因为我很幸福,你不用那么急于表达你有多幸福。”
    “因为我也很幸福。”
    许一真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在和别人争论什么,说到最后,竟带了点温和。
    她又看了一旁脸色骤变的邱越瑜,“你是不是在害怕我?”
    “为什么要怕我?”
    “难道是不相信你的父母和家人吗?”
    许一真一本正经的问着她,眼睛里带了些认真来。
    邱越瑜轻轻呵了一声,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她什么时候怕她了,自作多情。
    恶狠狠的眼神朝许一真望了过去,装什么清高。
    她根本不相信人在看了这么优越的生活环境之后,心理不会不平衡,不会生出点什么别的心思来。
    邱越瑜见许一真压根就没有因为她的眼神而有任何反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快步走到一间房里,猛地推开门。
    指着装潢华丽的钢琴房里琳琅满目的乐器,扬起嘴角,“看到了吗?”像是找回了自信。
    “这些都是爸爸妈妈为我准备的,我只要不喜欢了,想换就换。”声音忽的有些收不住,大声道:“我的声乐老师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
    许一真看着这些是挺吃惊的,她接着问了句,“那你应该有很好的的音乐天赋吧?”
    邱越瑜忽的一滞,钢琴键在毫无章法的指下发出一阵杂乱的声音,她强撑着道:“那当然。”
    不远处的扶手上传过来一阵接连不断地敲击声,邱越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在那儿站着。
    “你们在做什么?”
    许一真:“她带我参观。”
    邱越瑜心里正在不住的忐忑,没有一时回答。
    她害怕邱越忱听到她说的话,那样她的形象不就是毁了吗?
    在反应过来后,确定邱越忱的房间在楼上应该是听不见这些,笑意满满的上了前,“哥,我正带一真参观呢,不过一真她好像不怎么对这些感兴趣,都提不起来精神。”
    说着,便带了些委屈。
    邱越忱一如既往的听着邱越瑜的话,不过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她没注意到邱越忱在听到她说的话时皱了皱眉,只打量着他的衣服,惊道:“哥,你要出门?”
    邱越忱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是。”
    答得稍有些粗糙,似乎被什么事干扰了心神。
    等到邱越瑜生了疑,才又补充,“公司出了点事,我必须现在处理。”
    “爸妈马上就回来。”
    许一真站在一旁,如同一个事外之人看着他们的一来一往。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番,不禁为他们感到有些许累。
    他们每个人都像隔着一层面纱在交往,除了繁复就是复杂。
    不过她要好好应对这些人,毕竟从她观察这两个人的结果看来,这家人应该都是这样,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是那么好解决。
    第27章 第二十七颗珍珠   不断作妖的邱越瑜……
    耳边依旧是喋喋不休的声音, 除了许一真偶尔的一两声回应,其余并没什么声音。
    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以及邱家的雇佣。
    通过邱越瑜她也见识到了邱家的家大业大, 不过这与她并没什么关系。
    她这样不停的说着, 是希望她见识过这些之后会留下来还是因为这些而自惭形秽从而识相的离开呢。
    许一真看了一眼一直在兴致勃勃和她说话并打量着她的邱越瑜, 根据这人的奇怪语气, 两种想法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她这个人话里话外总能让人品出一些别的意思来。
    本来还在说的邱越瑜忽然停了下来, 脸上带的笑意也敛了下去,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 小腿下脱了鞋闲适地荡着,“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歪着头, 勾起一抹笑来, 平平无奇的脸上做出这样的表情来总能让人充分地感到不适。
    许一真像是没看到她这般动作, 面无表情的瞧了眼隐隐含着挑衅的她, “你一直跟我说话,当然要看着你。”停顿了一下, 接着又说:“至于我这么看你, 自然是因为你太一言难尽了。”
    她说完之后,没有任何窘迫地直勾勾的看着邱越瑜,整个人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多,却是那么的有朝气。
    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显得有些廉价的衣服也被她浑身浑然天成的灵气给生生地遮掩住, 让人不能做些别的, 只能看到这个神采奕奕的人。
    许一真这么直来直往的说话是邱越瑜所没料到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嘴,只冲着候着一旁的佣人招了招手,“我渴了。”
    她似乎有些畏手畏脚了起来, 手里捧着一杯鲜榨的果汁小口啄着,故意端着副姿态,压着一股气后慢悠悠的说着:“哦?是吗?”
    许一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的。”
    邱越瑜被她一噎,越发觉得这人难搞,她起初是想让许一真永远窝在那个小城里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却偏偏被邱越绒这个贱人横插一脚,让她不得不改变原先的计划,先把眼前的许一真弄到眼前来以解燃眉之急。
    她现在怀疑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要是这个人死皮赖脸的留在她家该怎么办。
    刚刚她就不应该为了逞一时之快让她知道邱家的荣华,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应该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吧。
    邱越瑜边喝着果汁边焦虑的想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这个人有着永远不会察觉到自私,将一切都作为理所当然,自然丝毫没有对于她占了这个位置的抱歉。
    邱越瑜只会觉得又不是她让那个保姆换的,她成为邱三小姐是天注定,这一切应当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应该是她的。
    许一真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等着一个可以完全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回来。
    就算她再迟钝也不可忽视旁边人的满腔恶意,连不说话时都能感觉得到。
    真是难搞。
    下午来的时候就已经近下午四点,时间总是一晃而过,如同开满一簇簇花朵的紫荆在换季时也会面临凋谢亦或是重新长成,总是在无限改变。
    如今已是要快六点了。
    精美吊灯照在客厅之上,泄出点点点光芒,许一真伸出手放在一点光芒上,看着它穿透了手背。
    她仰头盯了一眼,就匆匆而过,不得不说,这栋房子还真是漂亮。
    不过也仅仅是漂亮而已,除了这,有的只是冷冰冰。
    客厅里从她们坐在这时缓慢的出现了一股异味来,随着时间而变得愈加浓厚。
    邱越瑜的面前摆满了被拆开的零食口袋,以及倾倒在沙发上的饮料这些东西逐渐蔓延到她坐的位置上。
    许一真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身为客人并不能阻止主人家的行为。
    只能离这些东西稍远了一些。
    不过还是被这些被倾倒的零食口袋波及。
    邱越瑜自两人不愉快的对话结束之后便开始了这般行为。
    许一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类似于暴饮暴食的行为,却又不能说是这样。因为每袋零食她就只是开了个口子,接着吃两口在上面沾上口水后便丢在一边。
    饮料喝完之后也是没拧好直接随意的扔在沙发上。
    在客厅里的佣人在送完果汁后都退了出去后,她就开始了这朝着诡异方向进行的行为。
    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在展示她的财大气粗还是什么,许一真在一旁轻皱着鼻头,像看戏似的看着她耍猴一般的行为。
    许一真颇为费解的思考着这个人为什么一会可以摆成向公主一样的谱,一会又可以像一个粗鲁没有礼貌的野兽一样。
    一个人的反差怎么可以这么大。
    只能把这归结于人是多样性的,只不过探讨一个人要比探讨生物无趣得多,现在不能做些其他的,也只能观赏她了。
    许一真的目光一直在对面折腾个不停的邱越瑜身上,外面突的传来几声汽笛声,惊到了庭院里的静谧,整个别墅似乎都动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是还在许一真对面猛吃地邱越瑜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将握在手中的牛奶不管不顾的往沙发上一扔。
    她刚走到门口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许一真一笑,“我爸妈他们回来了,还真快。”
    许一真望了望被搞得一片狼藉的客厅,很快收回了目光,坐的端正又安分。
    也并没有跟着她的动作而动起来,目光平淡无波的看着放在她前面的摆饰,在灼人的灯光下眨了下眼睛,谨守着做客的规矩,不多动什么。
    只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到即将要见面的人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心里徒然生出了点尴尬来。
    尴尬之余,更多还是失望,还没有和他们见面就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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