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宁应了一声。
    珍珠拿过衣裳给顾宁穿上。
    顾宁嗅到了梅香,侧头问道:你去梅林了?
    小姐的鼻子可真尖,您不说要用那梅花上的雪水调玉润膏嘛,昨个夜里下了雪,我想着这事,就去给您收集了一小坛,呶,都在那了。
    顾宁闻言,脸上有了几分笑意:快拿给我瞧瞧。
    天寒地冻,分给她们的那点炭根本不够用,那玉润膏本是她以前无聊时根据宫里的古方调出来养肤的方子,但它的作用十分全面,不仅能滋润肌肤,对其他一些冻伤红肿都有疗效。
    里面用到的一些珍贵药材她用其他的药材代替了,细细研磨成粉,再用雪水调和成膏状就成了,若是换成普通的水,效果可要大打折扣了。
    给,都是您的,没人跟您抢。珍珠把坛子往顾宁手里一放,自己先笑了起来。
    她拿起了梳子给顾宁梳头,摸着缎子般顺滑的乌发,珍珠感叹道:将来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小姐。
    这样的美人便是娶回去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当然,除非是傻子才会只是干看着。
    珍珠无意的一句感叹,倒是无意中戳到了顾宁的心里,顾宁怔了一下,望着镜子里的面容,突然意识到,她似乎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
    这一个认知是突如其来的,多日来那隐隐的烦躁不安也有了答案,她的身体在一点点的长大,没有人再把她当做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那张脸已经可以吸引任何一个男人的目光,年幼不再是她的保护色。
    顾宁沉默不语。
    珍珠也闭上了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比小姐大三岁,对着小姐就像是看待自家妹妹一样,两年前要不是小姐把银子给她,她娘早就没了。因着这份恩情,珍珠更是亲近顾宁,但这份亲近不是没有界限的,珍珠明白主子宽和,她却不能忘了本分。
    顾宁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后去了学堂,侯府里请了女先生教导,一屋子的庶出姐妹,侯府唯一的嫡女顾芸是不跟她们在一起的。
    顾宁照旧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才在后面找了个空。
    阿薇,听说今日教习要教我们跳一支异域的舞,我刚才偷偷的看了一眼,那舞服是薄纱做的,都露出肚子来了,羞死人了,让人怎么穿出去跳舞呀?
    教习教什么,我们跟着学就是了,就你话多。顾薇的脸颊烫烫的,笨死了,这种舞当然是在闺房里跳给夫君看的,谁让她穿出去了?
    她姨娘说了,这些都是笼络男人的手段,让她好好学着点,男人就喜欢这个,那些个脸皮薄死活不学的人才是傻子。顾薇想到不久的之后就能用的上,十分认真的听着教习的讲授。
    诶,你瞧,顾宁也来了。
    此话一出,几位小姐都义愤填膺了。
    看她做什么?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就是,跟她娘一样不要脸。
    成天摆出楚楚可怜的样,也不知道给谁看。
    顾薇往后扫了一眼,没有参与这场讨论,她最烦听到顾宁这个人,小时候那事已经过去了,或许是时间久了,顾宁又一直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顾薇没了当初一见她就浑身发冷的感觉,但也不想再跟她有接触。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顾宁是不是兔子她不知道,但咬起人来是真狠。
    她有大好的前途,犯不着跟顾宁磕碰。
    阿薇,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她的么?
    顾薇:
    侯府的姐妹们很少有这么团结的时候,但对顾宁的态度出奇的一致,甭管平日里如何看对方不顺眼,又如何争吵不休,只要一对上顾宁,侯府的姐妹们就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和谐,对顾宁从头到脚的挑刺成了她们乐此不疲的话题。
    连顾宁都奇怪她们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热情,毫无新意的话语,她们每每见到她都要翻过来覆过去的说一遍,同样的话,顾宁都听的耳朵生茧了。
    无论她的位置有多隐蔽,总有人能把她指出来,以供众人的批判,那真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各位小姐,先去把舞服换上,我们再开始学这支舞。
    听了张教习的话,三三两两的拿着舞服去了隔壁更衣的屋子换衣服。
    顾宁捧着发到她手里的舞服,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穿到身上也遮不住多少,这样的舞,哪是正经的姑娘该学的。
    顾宁随着众人移步,刚要迈进屋子,就被人推了出来,她倒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子。
    这里满了,你找别的地方换吧!
    嘭的一声把顾宁关在了门外。
    第19章
    这种把戏是侯府姐妹们百玩不厌的,顾宁一直都很配合,每次都会露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来满足她们,可今日外头冷极了,寒风一个劲儿的往她的领子里钻,顾宁受不了冷,只好舍弃了亲爱的姐妹们。
    又一股冷风夹杂着雪粒子吹了过来,随着这股风吹来,顾宁纤弱的身子也随之站立不稳的晃动了几下,幸好身后有柱子支撑才勉强撑住了身子,可手里的舞服却掉在了地上。
    去看看九小姐怎么了。张教习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看到了这一幕便让身后的小丫鬟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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