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恐怕我得问一下我们这次访问的那家银行的人了。我相信他们很愿意认识你,并且为你提供帮助。我能要你的房间号吗?我跟对方约好之后,可以打电话给你。”stone非常愿意为美丽的女士效劳。
    “非常感谢!”闵玉仪说出了她的房间号。
    回到房间没多久她就接到了stone的电话,说已经那家银行的人明天过来。
    第二天早上九点她下楼去,刚刚上头确定要大力发展经济,所以当银行的人听见stone说有一家英资银行未来在华国代表处的负责人想要见他,那位负责人欣然答应。
    此刻看见穿着高级套装,化着精致妆容地女士坐在那里和stone聊天,立马过去。
    寒暄之后,stone替闵玉仪说出了她的情况,他说:“我希望你们能帮一帮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这是当然,我们非常愿意帮助闵女士。”
    “能先告诉我这个孩子的中文名吗?之前他接待stone先生他们都是用的英文名。”闵玉仪急切想知道那个孩子姓什么。
    银行的这位老兄打电话到他们领导的家里,那位领导接了电话,听着下属的汇报,说:“这个小朋友叫容远,是b大的学生,著名经济学家蒋庚庆教授的爱徒。”
    “那我先去告诉闵小姐。”
    “好的。”
    这位老兄过来说:“闵小姐,已经问到了,名字叫容远……”
    这位复述了他领导说的话,一个姓就能确定一切,闵玉仪笑逐颜开:“是的!是的!真的对上了,我的孩子就是给了姓容的一对佣人。感谢上帝,保佑我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那可要恭喜闵小姐了,b大是我国顶级大学,能够跟在蒋教授身边的可不多,令郎非常出类拔萃。”银行的工作人员忙不迭地恭喜她。
    “不知道我怎么才能找到我的孩子。”
    “我刚刚已经跟我们领导汇报了,他去联系蒋教授。”
    蒋教授没想到接到这样离奇的电话,对方说是容远的亲妈找上门了,让他给他容远的地址。
    他从来都没听说过容远有亲妈,容远一直说他父母早亡,将他托付给奶奶,而他的奶奶还是民航局的许司长,他倒是不敢冒然把容远的家庭地址给对方,他说:“老慕,你不要太热心。就算小朋友真的是抱养的,人家父母要是从来没跟他说过呢?小朋友会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
    “蒋教授,这种有什么好不可接受的?人家妈妈是达美银行的高管。你知道外头银行高管是个什么待遇吗?一下子认了这个有钱的妈,小家伙好日子不是还在后头?”
    “老慕,话不能这么说,小家伙家庭条件不错的,很有自己的思想。这样,你让我先跟他和他的家长沟通一下。”
    “你们这种学者就是太过于小心谨慎了。行!我等你电话。”
    蒋教授翻出电话号码本,容远家是有电话的,他拨通了电话。
    平时电话最多的就是许清璇,所以只要许清璇在家她就轮到去接电话:“喂?”
    “许司长吗?”
    “我是!”
    “我是蒋庚庆,是容远的老师。”
    “蒋老师好,几个孩子逛街去了,您有什么事,等下他回来让他给您回电话。”
    “许司长,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蒋教授把事情复述了一下。
    许清璇没想到闵玉仪找到蒋教授这里了,她说:“蒋教授,这个事情我尊重孩子的决定,孩子的意思是他不想认这位亲妈。”
    “容远知道自己的身世。”
    “一直知道。”
    “那为什么不认亲妈呢?”蒋教授不解。
    许清璇想了想:“思想上相差太大,他认为他没有办法处理好和他这位亲母的关系。”
    “为什么?”
    “很难一句两句说清楚。”许清璇说,“等后天他回学校,你问问他。”
    “好的。”
    蒋教授挂了电话,给他朋友回电话:“老慕,我给容远家里打电话了,听他奶奶的意思,他不想认回亲妈。这个事情恐怕就帮不了你了。”
    “蒋教授,这孩子为什么不认亲妈?有这样的妈妈,以后的路可好走很多。”
    “老慕,你不了解容远的家庭情况。他不想认肯定有不想认的理由,你也不要为难我。好吧!我实在爱莫能助。”蒋教授跟对方说。
    挂断电话,这个老慕不知道怎么去回闵玉仪,怎么样去告诉一个失去孩子很多年的妈妈,孩子根本不想认他。
    他一想,那就不告诉了。他打电话给下属:“那家人家家里没有电话,他家的地址蒋教授说在学校拿。要不四号一起去学校找那个孩子,让他们母子团聚?”
    那位下属就把领导的话讲给闵玉仪听,闵玉仪当即决定,四号去学校找孩子。
    一家人国庆过完,几个孩子去学校上课。
    蒋教授怎么都没想到老慕会带着那个所谓的容远的亲妈过来。
    拉着老慕去僻静角落:“老慕,我说的话,你没告诉闵小姐?”
    “你让我怎么说,跟一个跟自己亲生儿子失散了十多年的妈妈,说孩子不想认你。你说是不是过分了?”
    “不是,老慕!你这样就很为难人了。”
    “蒋教授,你说什么家长说孩子不想认,其实可能就是家长不让吗?私下里孩子跟亲妈认好了,到时候再做家长的工作。”
    蒋教授听见这样的话,简直无话可说了。
    “蒋教授,这家银行都要在华国设立代表处了。他们是率先在我们国家设立代表处的企业。我们总要帮帮他们吧?体现一下我们互帮互助的精神吗?”
    蒋教授想了一会儿,既然容远的奶奶说孩子已经知道实情了,既然这样那就让孩子自己处理?
    “走吧!跟我一起去教室。”
    走到教室的窗前,容远正在记笔记,是别的同学先发现了外面有人,容远才侧头看去。看见那位闵玉仪女士正在看着他……
    第104章
    蒋教授去门口打断了老师的授课,招手让容远出来。
    蒋教授很为难,容远的家长已经说清楚他们家不想认了,老慕还搞这么一出。
    容远出来,看着一张涂满化妆品之下的面皮,洋溢着欢欣的笑容。
    “老师。”容远叫蒋教授。
    蒋教授拍着容远的肩膀:“容远,走吧!一起去会客室说话。”
    闵玉仪满眼都是笑意,眼前的孩子身材修长,比他老师还高出大半个头,少年人清瘦却不单薄,剑眉星目,五官如描似画。更重要的是,这一张脸,看上一眼就知道是蔺家人。
    当年蔺家老太爷,解放前两年带着长子去港城站稳脚跟,将次子一家留在江城经营产业。后来公私合营,蔺家二爷结束产业去到港城发现已经没了他的位子,后来这位二爷靠着自己的眼光,跑码头开航运。港城的优势就在于是个海港城市,国际贸易繁忙,加上蔺家二爷的公子蔺嘉旭才华出众,手段了得,父子联手,几年下来,航运反超原本的棉布纺织生意。
    蔺老太爷更大的心结是长房长孙能力不强之外,有些事情上还惹得满城风雨,跟妻子一直不睦,大少奶奶生了一位姑娘,肚子再无动静。倒是外头的野花连着为这位长孙添了两个私生子。
    老太爷怒斥蔺家大爷教子无方,公开场合表示蔺家绝对不会承认私生子。
    老太爷自然有这个底气,毕竟他还有二房的蔺嘉旭这个孙子,蔺嘉旭和本城富家女结婚,虽是豪门联姻,两人感情也不够深厚,怎奈二少奶奶肚子争气,一举生下一对玉雪可爱的双生子。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去年二少奶奶带着孩子去滑雪,一双佳儿殒命,二少奶奶也落了个残废。
    听到这个消息老太爷差点无法站起,就是蔺二爷也是一下如被寒霜打过,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蔺嘉旭更是一夜之间白了双鬓,港城报纸无不为他唏嘘。
    为了破除外头的传言,也为了打消有人想要嫁入蔺家的企图,更是为了安抚二少奶奶娘家,蔺家放言,二少爷和二少奶绝不离婚。
    现在只有两条路,认回大房的两个私生子。可谁都知道蔺家主事的是二房父子,还有一条外头有女人给蔺嘉旭生个男孩子,算在大少奶的名下。
    总之,蔺老太爷也是人争不过命,横竖这是必须让私生子进门了。
    闵玉仪内心冷笑,当年她生下孩子,去往港城,看到的是什么?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娶她进门的男人另娶佳人。
    她说一句:“我为你生了儿子,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他是这么说的:“玉仪,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反正孩子你已经送人了。我们都各自有新的开始,以后不要再有瓜葛了。”
    他说得轻巧,一个给男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就算换了城市,身上的印记能去除吗?她还怎么去嫁正儿八经的好人家。哪怕她父亲是考夫曼家族的高管。
    她爸爸说在银行里挑一个从内地逃过来没有根基的年轻人,让她嫁了算了。她不甘心,拒接了这样的提议,努力学习,从基层做起,一级一级升上来,成为高级经理。
    在商场上她遇见了蔺嘉旭的妹夫秦永年,两人在工作中擦出了火花,他和蔺嘉兰是豪门之间的联姻,那个蔺嘉兰读书毕业之后,只知道吃喝玩乐,是个空有一张蔺家人的好皮囊,却没有传到她哥哥半分聪慧的女人。永年与这般肤浅的人在一起,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和永年之间情投意合,是人生知己,商业上的伙伴,合拍无比。
    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了他们的事,一个大家闺秀,跑到一间英资银行的办公场所来大吵大闹,哭天喊地,哪里还有半分教养?
    彼时,她坐在那里任由她指责,说一千道一万,自己一记绝杀:“我和永年是真心相爱的。”
    她看着那个女人脸上血色褪净,看着她惶惶然不能站立,听着她问:“因为你们是真心相爱,就可以插足别人的婚姻?就可以不顾世俗道德?”
    自己淡然一笑:“秦太,结婚是一张纸的事情,离婚也是如此,你何必如此固执,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虚耗终身,这不过是误人误己。然,你不离婚也不打紧,与我无所谓损失,你却是守着一个秦太的虚名,面对永远空旷寂寞的房间。”
    秦蔺嘉兰最后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寡廉鲜耻?”
    “秦太,你认为,你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有其他招数吗?”她早就看穿了她的外强中干。
    秦蔺嘉兰盛气凌人而来却是惨败而回,可惜自己预估错误,完全没想到蔺嘉旭会为了他的草包妹妹出头。
    几年里他作为达美的大客户来过银行很多次,就是对面相逢,他们之间也未曾多过半句话。
    好像江城的小楼上那一幕幕不曾发生过似的。
    而这一次,这个男人更是绝情:“闵玉仪,离开秦永年。”
    “笑话了,我跟谁在一起还要你管?”
    “你跟谁在一起,我不会管。但是谁跟蔺嘉兰的丈夫在一起,我就要管。”
    “就你们蔺家女孩儿金贵,别人家的就该为她让路,她经营不好婚姻,合该出局让人。凭什么我要让?”她那时候才知道哪怕用了几年时间,她依旧没有办法面对他的时候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个人拿着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迷蒙了那一张如被上帝亲吻过的脸,他说:“没错,一个人的出身就是她的资本,蔺嘉兰有这个资本。除非是她不要的破烂,你可以捡,否则,她的东西你不能觊觎。”
    他不仅这样说了,还这么做了,秦永年不得不低头,跑到她面前说:“对不起,玉仪,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人活着不能只为了爱,还有家庭和责任。”
    都他妈滚,当时跟她上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当她听到蔺嘉旭老婆和孩子出事,看到报纸上蔺嘉旭整个人憔悴颓废,她想控制自己不要幸灾乐祸,却忍不住偷笑,真的是报应!报应啊!
    刚好有这样的机会,她能来内地找她的儿子,她想找到儿子送到他们跟前,在他这样的境地之下,膈应他。蔺家继承人凋零,就算是没办法继承家业,在现在嫡系子孙一个都没有的情况下,私生子当然可以分一杯羹。
    现在她看着眼前的孩子,她路上听慕先生说,这个孩子考入的是内地最好的学校,拜在内地领导人智囊团人物的经济学专家蒋庚庆教授门下。
    这个孩子丰神俊秀,比之当年让女孩子尖叫的蔺嘉旭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天真的眷顾她,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闵玉仪回想完,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喜极而泣的表情:“容远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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