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摇头:【不能这么想,很明显裴州这段时间根本就不想见我,着急也没用。】
    凌然只需要站在走廊,里面的声音就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这根本就不叫偷听。
    我不管,那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认回来,宋文辉,要不是你生意上的仇人,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凭什么你们宋家造的孽要报应到我和孩子身上,要不是因为你,孩子至于吃那么多苦吗?啊?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这么大事,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才知道?不是每年都有体检吗,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小溪,自己去做了检测,是不是永远都查出来?
    凌然只听了这一句,就似乎闻到了什么刺激且不得了的豪门秘辛的味道,他都不用刻意去辨认,书房的门就这样半掩着,似乎也根本不在意是否可能会被被别人听到。
    书房里,舒清一边哭一边说:我一见面就知道这小溪才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这才是我的孩子啊我不知道找你嫁进你们宋家后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二十年来你一心只知道工作,十天大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家常便饭,我从来都没有半分的埋怨,我觉得我只要有小宇就够了,你对我冷漠我可以忍受,孩子生病你不闻不问我也忍。可现在究竟落到了个什么下场,我受不了了,我一想到自己被骗着替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而我的孩子不知道在外面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哭我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我真的受不了了
    房间里一时只能听到舒清悲痛和压抑的哭声,很久之后宋文辉才开口了,声音根本没有了刚才电话里的威严和冷漠,仿佛疲惫到了极点,也有点难以启齿的味道:舒清,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但只不过我一直都以为小宇是你和那个人的孩子,我实在没有想到
    本来刚才宋夫人的那些话,凌然以为只不过又是一出狗血的豪门抱错案件,可是听到这里顿时来精神了。
    果然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舒清不可置信的声音,甚至有些尖利和破音:什么?
    宋文辉沉默片刻,似乎也觉得这事不好说,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恼怒:我知道当初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其实是十分不情愿的,而且你那时候也已经有了恋人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舒家,你根本不会嫁给我,后来因为那个人的死。你一直怨了我很多年,这些我都知道。
    凌然在门外听得三观炸裂,这个世界剧情未免也太丰富精彩了吧,他和裴州的身世一个赛一个精彩狗血。
    主角的上一辈居然是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这也算解释清楚了,难怪他总感觉宋文辉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不假辞色,好像自己不是他亲生儿子一样。
    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原来真的不是亲生的啊。
    !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宋文辉就知道自己不是宋家的孩子,怪不得这些年从来对自己不做任何要求,也从不像对其他人那样严格培养。也从没提过让他插手宋家的产业,反而对一个旁系的后辈栽培有加。
    那至于他和林溪究竟是什么时候掉包的,凌然就无从得知了。
    【系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剧情还有这一段?】
    系统安静得像是死机了一样。
    凌然叹了口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现在是应该假装听到了,还是离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时候再走流程让他们在告诉自己一遍呢?
    正在他站在走廊上踌躇不定的时候,却听到里面的宋文辉说了一句:你说的对我们宋家的孩子没有道理让他就这么流落在外的,总之我会想办法的,这也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不管怎么样他始终会接受我们的,毕竟我们是他亲生父母,血脉相连。
    舒清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问:那小宇呢?小宇他的性格如果知道了真相,恐怕也很难接受。
    宋文辉犹豫了片刻,才低声叹气一般地说:送出国吧,他在国内也就知道胡闹等到时候把小溪安定下来了,我们再让他回来,看他自己的想法,总也不会亏待了他。
    凌然听得满脸震惊,心情复杂,宋文辉的性格他其实很了解,能说出这句话基本就代表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轻易改变。
    但是他现在能出国吗,肯定不能。
    凌然在外面呆站着,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轻一声,书房的门被打开,宋文辉一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走廊处的凌然,对方一脸迷茫怔然,抬起眼看着自己的时候惶惶不安,漂亮精致的脸上神色苍白,显然是什么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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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宋文辉脸上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或者说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叫凌然回来,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把真相告诉凌然,这些话能被他听到他更是丝毫不意外。
    凌然站在原地, 几乎一动都不能动,嘴唇颤抖的弧度几乎可以说是非常明显,喉咙也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过了好半晌他才终于开口:所以你们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真是不是你们的孩子, 可是这怎么会弄错呢那我又是谁, 这实在太荒唐了
    舒清站在一旁,脸色也是惨白得不像话,她身体晃了晃似乎站不稳,还是旁边的宋文辉扶了她一把,她看着凌然想要伸手碰碰他,却又生生地停下了手。她直掉眼泪, 断断续续地哽咽,几乎泣不成声:小宇对不起可是妈妈没有办法, 小溪也是我的孩子, 我不能不认他, 我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对不起他但不管怎么样, 你都是妈妈的孩子
    这句话基本就坐实了刚才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 凌然刚才也根本没有听错,林溪才是舒清和宋文辉亲生的,宋星宇不过是个假冒伪劣的宋家少爷。
    凌然眼底的情绪在舒清的目光中,几乎再也压抑不住, 他想开口质问什么,可是刚才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更何况,他来质问谁呢?
    而宋文辉的表情此刻则显得格外冷酷不近人情,他安慰了一会儿舒清,才转过视线看向凌然。
    语气中甚至隐隐有逼视的味道:我听说,你和林溪原本就认识,所以这件事你是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他这句话刚问出口,凌然甚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满脸震惊和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了宋文辉,似乎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无怪乎他这么想,宋家独子代表着什么,只要他还有这个身份,什么不用做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说一句话便一呼百应,从来只有别人看他的脸色的时候,永远都不需要去接触这个世界的艰辛的一面。
    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承受这种骤然之间失去一切的落差,正是因为宋文辉清楚这点,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更何况他的仇家当年能做出掉包他亲生孩子这件事,也不排除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凌然会不会早就知情。
    旁边的舒清听到了宋文辉的问话,也被震惊到了。可她却没有反驳,而是下意识也紧张地看着凌然,似乎也在等他的答案。
    霎时间,凌然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冰水,心脏都窒息了片刻,不知道僵硬了多久,他扯了扯嘴角看向舒清,像是在质问道:您也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舒清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脏抽痛,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凌然的手,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星宇妈妈只是太着急了,对不起。
    凌然眼眶通红,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脸色却无比苍白。
    宋文辉看着舒清情绪实在太激动了,担心这样下去伤身体,于是只好打断道:行了,李嫂饭都做好了,有什么事情先吃完饭再说。
    舒清却摇了摇头,说:算了,我没有胃口,你们吃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凌然木然地看着宋文辉扶着舒清进了房间,不知道在走廊上站了多久,宋文辉从房间里出来,看了还在书房门口站着的凌然,意味深长地说:进来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书房里,宋文辉从抽屉里拿出文件,放到桌面上,往前推了推,对着微垂着眼睛站在书桌前的凌然说:你看看这个吧。
    凌然顺着他的手指,视线最终落在书房桌面的两份鉴定文件上,一份是林溪的,一份是他的,过了半晌,他终于在宋文辉示意的目光下拿起那两份文件看了起来。
    是两份亲子鉴定结果,一份是凌然和宋文辉的,在文件的末尾,鉴定结果明确地显示,两人的确并非父子关系。
    凌然眼前一阵发黑,他嘴唇紧抿,继续看第二份,等到把第二份也看完,他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看向宋文辉,眼神恍惚,几乎都快不能站稳。
    结果的确如宋文辉刚才说的那样,林溪才是宋家的孩子,而他和宋文辉和舒清,根本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看到了白纸黑字的真相,凌然的视网膜都仿佛被这几行纸给刺痛了,他的长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了一下,双手脱力一般垂下,两份文件随着他的动作悠悠地飘到地板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正如你刚才听到的,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不是我们宋家的孩子,之前我以为是清清背叛了我,可现在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有人在刻意算计,算计我宋文辉。宋文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充满怒容。
    凌然声音干涩:所以你们刚才的话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也没有听错
    宋文辉的面容完全被书房中央的大灯给笼罩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很生气的,可凌然却只觉得自己的目光却像是被无数的光点给笼罩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此时此刻,除了震惊之外他只觉得荒谬,但面对宋文辉此时此刻这样的神情和态度,从那种极其强烈的荒谬中,居然生不出来任何其他的情绪,只觉得分外茫然。
    宋文辉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想这孩子真是脆弱,其实也半点不像清清,倒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不由得感慨:我商场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没想到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弄得这么荒唐不说,还误会了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年。
    宋文辉摇摇头似乎是在嘲笑自己,随即又苦笑着道:到底不是我们宋家的孩子我竟然这么糊涂居然这么容易就被骗了这么多年
    凌然一言不发听着他的感慨,瞳孔微微颤动,半晌才声音沙哑地低声道:难怪小时候不论我怎么做都不讨您的欢心,不管做什么您都不满意,您也从来都不抱我,从来不愿意亲近我,我以前一直说服自己您是不喜欢小孩,是我做的不好才这样,现在明白了
    宋文辉听了凌然的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打断道:即便如此,这些年你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我们宋家也丝毫不欠你什么,反倒是我们好好的一家人,被算计得骨肉分离这么多年,怎么算你都不该怪到我们头上。还有,我刚才那些话,也只是在劝你警告你,不要觊觎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凌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不留一点温情,这么急切又明明白白地把一切利益恩怨说的如此清楚,像是在一个完全陌生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在谈判桌上与人谈判一样。
    凌然看着他问道:不属于我的东西?您说的是什么,我的名字,我的身份,还是我的亲人
    宋文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凌然却莫名地从他眼里都弄明白了,他抿着唇也不再追问,只说:所以现在都不是了,对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们宋总?
    房间里沉寂了好半晌,宋文辉的神情稍微放缓了一点,道:不管怎么样,你母亲也爱护你了二十多年,对你感情不一般,我不得不考虑她的感受。所以希望你明白,就看在这些年她对你的照顾上,不要让她为难,这些话你也最好不要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我会安排你去Y国,在那边我也给你联系了学校,也找好了房子,只要你愿意,物质上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他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颗悄无声息石头,一开口就像毫无预兆地落入冰冷平静的湖面,凌然听着只觉得耳边一直在嗡嗡地响,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一寸一寸地冷透,仿佛还能听到空气在血管里穿过的声音。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都只觉得陌生从刚才进门到现在为止,不过才短短的几十分钟而已,他的世界就被这个人完完全全被推翻否定,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宋文辉看着他时的表情如此防备,如此冷漠,尽管以前,他也从来都没有享受到来自他的半分温情,可至少不会像此刻一样,连半分遮掩都不剩,明明白白只剩下冷漠。
    凌然开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去呢?
    宋文辉眉头皱了皱,有着格外冰冷的意味,似乎没想到他会反抗,但随即很快又轻笑了下,似乎在笑他年少无知:不去的话,你觉得留在国内你能忍受这些?到时候,只瞬息之间就从天之骄子摔倒泥泞里,小宇,你不会想了解这种滋味的。
    凌然怔怔地看着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宋文辉说:你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你好好想想,这样总是为了你好。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早点想明白。
    宋文辉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妻子在拿着从网上和各种渠道里搜集来的照片翻看着,照片只有寥寥几张,大多残破模糊不堪,其中毕业照,证书照都占去了大部分,他不由得想到属于凌然的那一大本相册,两相对比之下,更觉得心酸。
    这些照片是舒清前两天去了一趟林溪以前的学校和从小生活过的地方拿到的。
    那里其实离B市很近,不过与B市的繁华大相径庭,既贫穷又落后,现代文明的痕迹在这里几乎根本就找不到。大概是昨天下了雨,道路都被雨水冲刷得布满了泥泞,道路又窄又道,一辆车进去都难以通行。
    她满心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一想到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本来应该含着金汤匙出生衣食无忧的宋家少爷,居然从小到大过着这种日子,她就觉得心在被人狠狠用刀在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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