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帮他付的违约金他会一点一点还上,凌然为他提供的人脉和每一次机会他都会努力抓住
    而这样的关系,显然会让许诺更有安全感,之前那样似乎无条件的帮助,才真正让他感到不安。
    凌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想法,却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许诺也察觉到自己说出这些话以后,凌然沉默了好久,可是还不等他不安自己是否说错话了的时候,对面又说:当然我当然相信你。
    可是说完这句,他又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马上就要进组了,你这段期间注意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隔着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种不出来的温柔,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种被关心的感觉,可奇异的是,这种明明十分关怀亲昵的语气却并不让他觉得有半点暧昧。
    就像是很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关怀和善意,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
    A市私立医院。
    因为先进的基础和医疗设施和每天的人数预约限制,这家国内排名前几的私立医院的环境果然对得起他高昂的收费。
    凌然才做完两项需要空腹的肝肾检查,准备去吃早餐的时候就看到了正从拐角处过来的关澈。
    医院昨天就发过消息了,提醒他过来做孕检,关澈会过来也不奇怪,好歹他也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他今天穿得比较随意,黑色的冲锋衣,不过他眉目明朗五官深邃,铁灰色西裤下的长腿修长,走过来的时候姿态挺拔气势极强,仍然很是惹人注目。
    这一层的人不多,只有偶尔三两个护士看到关澈后跟他打过招呼后走过,医院大理石地面坚硬冰冷,空旷的走廊里,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从这一层医院中央大厅到走廊拐角处的距离,关澈两步走到了凌然的面前,视线在他脸上点了一下,凌然就在他面前,身上今天穿了一件很宽松的纯色毛衣,衬的脸色雪白,毛衣很宽松腰腹处的线条完全被遮挡住,但是却肉眼可见地消瘦,正神色安静地看着自己,只不过眼神中有着淡淡的惊讶。
    关澈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月没有见面,而这一个月间,凌然似乎过的也并不轻松,想到这里。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从口腔中蔓延上来。
    是因为怀孕太辛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关澈很快移开打量的视线,语气平常地问:检查已经做完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凌然似乎是没有想到再见面两个人居然有这么心平气和说话机会,愣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回答说:刚过来不久,已经做完了三项。
    正巧医生这个时候出来,看到关澈后也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居然还会过来。
    他转过头对凌然说:楚先生,早餐吃过了没,吃完以后我们把剩下的几项一起检查了,你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前两次的时候指标就一直不合格,这次倒好,体重骤降,腹围也比同月份的小很多,明明那么有钱,却偏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凌然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眉头拧了拧,似乎有些不悦,医生见状立刻补充道: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医院也有好准备的早餐,休息室在那边。
    凌然其实是有点不愿意的,他原本打算去楼下一家吃虾饺,但现在被临时换成了鸡蛋和牛奶水果这种单调乏味的营养餐,他就很不乐意了。
    关澈看他坐在餐桌,只是喝牛奶盘子里的东西几乎不动,看了眼盘子里的东西问:不喜欢?
    因为需要低糖低盐,所有的食物几乎都只是稍微简单处理了一下,各方面的营养虽然均衡,可是医院的营养餐,怎么样卖相和味道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笃定凌然不喜欢,关澈正准备打电话让人再送一份过来的时候,凌然却面无表情把盘子里的东西一点点全吃了,然而他只是单纯地在吃东西,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一样。
    关澈看他这样分明和自己对着干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火气,可是又发作不出来。
    他又想起自己昨晚回去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房子,问:什么时候搬走的,我不是说过不能搬?忘记了?
    凌然说:那里住的不太方便,所以就搬走了。
    关澈明白他只是想和自己趁早脱离关系,可是他越是这样,关澈的火气越旺,忍不住冷声嘲讽:不方便?是哪里不方便?
    他的语气明显意有所指,凌然低下头却是没有再回答,而是说: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方便。
    关澈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意有所指地说:你说的也对看来我还该谢谢你为我考虑。
    凌然却顿住手中的动作,将口里的食物咽下去,没有再说话。
    差不多吃完早餐,护士也过来敲门问:关先生,B超室好了,什么时候过去?
    现在就可以。凌然说完这句话就想要站起来,可是因为坐了太久,后腰连着脊椎几乎都僵硬成了一片,刚扶着桌子站起来就眼看着要跌回去,还是站在旁边的关澈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揽住了他腰身。
    关澈一只手牢牢贴在了他的腹侧,隔着毛衣柔软的布料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凌然腰腹处的弧度和不一样的触感,因为后仰的缘故对方半边肩膀刚才狠狠撞上了自己,关澈甚至能感觉到因为这动作凌然腹部中也轻微动作了一下。
    虽然很微弱,但是却清晰存在的生命力。
    关澈那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愕然地看向凌然,发现凌然一只手正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指关节用力到泛着青白,另一只手紧紧地摁在腹侧,眼睑重重颤动,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嘴唇却瞬间变得青白。
    关澈心脏一缩,扶着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正准备撤手去叫医生,却看到自己的衣袖还被凌然紧紧抓在手里。
    凌然似乎缓过来了,嘴唇有些轻微地颤抖,抬眼看着关澈说:他刚才动了。
    霎那间,关澈仿佛听到了冰冷的空气混合着血液在自己血管里流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却让他鬼使神差地发不出半个音节,双腿仿佛也钉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凌然,脸上神色冷硬。发现足足过了好几秒,凌然才终于仿佛从刚才混乱的意识中走出来一样,立刻松了手,只有另外一只紧紧攥着自己腹侧毛衣的布料的手没有放开,却小心地没有摁在腹上。
    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神色茫然又紧张,不过嘴唇上惨淡的青白却没有散去,整个人显得慌张又脆弱。
    关澈几乎看不下去,在凌然的目光中转出门去叫了医生,医生过来看了说虽然的状态不好,刚才的检查却不能能继续。
    结束后医生给开了点吊水,足足吊了半小时,凌然的脸色才慢慢缓过来,靠在床上,微微屈起腿蜷缩着,或许是刚才的动作有些大,现在凌然安静下来,肚子里的孩子才慢慢开始动作起来,让他时不时地眼睑跟着颤动起来。
    可和刚才的紧张不同,凌然的眼神空茫茫的,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仅仅在出神。
    而刚才他那样简直是心有余悸,简直像是随时就会晕过去一样。
    第14章
    凌然眼神处于放空状态,脑子里却在和系统聊天。
    【关澈其实作为男人来说已经算是脾气非常好非常好的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凌然微笑:【宝宝你在说什么呢?难道我想回档重来的吗】
    【那究竟是谁当时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搞事呢?】
    凌然见一向好脾气的系统居然突然变成了这样,不免有点语塞。
    系统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算是明白了,对于宿主大人您来说,越是心软的主角,大概越是会被欺负得越凄惨。】
    明明很容易就能回到正式的剧情,他硬是要用这种方式对关澈进行二次非人伤害。
    【宝贝,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为了让你这一次得到高分,我可是日以继夜地在钻研剧本】
    关澈在门口驻足了几秒,才两步踏进了病房,径直走到病床前。
    他盯着凌然明显心事重重的脸一会儿,忽然问:前几天,你是不是和岑柔见过面?
    听到这个名字,凌然眼神微动,转过眼看向关澈,说:是
    随即他语气平静地说:你和岑小姐很般配没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减少见面。
    还有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我也可以答应
    关澈视线紧紧盯着他,他本就是凌厉的长相,眼角上挑时整个人的气势便十分摄人,被这样的视线看着,凌然莫名的感觉胸口都被一阵凉意给包裹住了,话音也越来越低,几乎都快说不下去。
    关澈眼角上挑,眉锋处像是凝起了锐利的刀刃,完全不知道凌然究竟在想什么,上一秒还在为孩子的胎动而紧张激动,下一秒就能轻易地说出不要这个孩子的话。
    简直残忍又冷酷,这种认知让关澈觉得心都凉了,盛怒瞬间席卷了他的神经,可很快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
    他挑起嘴角:说啊,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但凌然停下来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关澈的眼神,里面的痛色和灰心让他心脏骤痛,牵连着连呼吸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眼角都忍不住微微泛红,说:关澈,我
    关澈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浮气躁,怒气被压制下去却从胸口慢慢浮上来一种说不出来的刺痛。
    关澈问:是我改变主意了,还是你改变主意了?
    凌然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只能紧紧咬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底渐渐蔓延上一层淡淡的水色,目光里是一碰即碎的脆弱。
    你这是什么表情?关澈转过眼,轻笑了一声:不要告诉我,你也会后悔,也会愧疚了,收起你的眼泪
    不管我和岑柔最终是否会结婚,都不会对我们的协议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你也不需要摆出这种委屈的样子,到时候我会遵守约定好聚好散的。
    凌然脸色已经苍白无比:既然你已经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难道仅仅就只是为了报复吗?
    很难理解吗?关澈看着他即使宽松毛衣也遮不住的已经明显隆起些微弧度的小腹,神色微动:我做不到像你一样自私残忍,而你这样的人,大概也不配成为一个父亲。
    他的每个字都很清晰,凌然听完后下意识地将手摁在了腹侧,察觉到里面轻微的动静和阵阵不容忽视的闷痛,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一种难以言说的悲苦和酸涩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口腔,连心脏都控制不住地痉挛疼痛,凌然重重闭上眼睛,说:如果真的能好聚好散的话,那就最好了。
    *
    凌然输液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着床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天都黑了。
    关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凌然掀开被子,刚准备起来的时候却又被迫直直地倒了下去。
    好在私立医院的病床又大又结实,凌然这么大的动作居然也愣是没发出什么声音。
    腰腹根本使不上力气,虽然他屏蔽了痛觉没有什么太大感觉,但没力气起不来就是起不来。
    凌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翻着肚皮的乌龟,只折腾了一下就冷汗直冒,心砰砰砰地直跳,眼前也因为缺氧而布满了光点。
    系统感叹:【这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绝世小弱受。】
    凌然目光忧伤地摸着已经日渐圆润的肚子,想他之前他明明是一个多么放荡不羁,风流英俊的渣受,怎么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不光没有性生活,剧本人设还这么白莲绿茶。
    凌然揉揉腰,换了个姿势准备自己坐起来。
    可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却打开了,凌然看向来人,不由地有些意外。
    只见关沐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门口,把英俊的五官和身材衬得格外高挑,样子不像是国外高校毕业的医学高材生,倒像娱乐圈的小鲜肉。
    只不过他的脸色明显不善,明显一副来找茬的表情。
    说实话,凌然不知道为什么关沐会过来,这里离他的科室隔中间隔着有两栋大楼那么远,他记得关沐之前都是一副完全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态度,恨不把他当病毒,离他几百米远。
    说起来当时他们会认识也是因为关澈,后面会闹翻也是因为关澈,再加上关沐毕竟是关澈的表弟,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之前凌然为许诺和关澈感情决裂,关沐站在关澈那边也很正常,而关沐从小就性格骄傲,对于看不上的人向来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的,所以能够让他主动来找凌然一定是因为有别的事情。
    关沐一进来看到凌然,才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凌然居然变化如此之大。
    当初在M国读书的时候,凌然就是出了名的长相好,几乎闻名整个J大的法律系,自信又发着光。
    可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憔悴,他本来身形修长,可这一个月消瘦下来,坐在那里只有小腹突兀地隆起,竟然给人一种过分纤细脆弱的感觉,此刻连起个床的动作都看起来如此的艰难迟缓,脸色雪白,让人一看就觉得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关沐心情复杂,尽管他知道凌然以前就身体就不好,但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怀孕五个月,整个人就憔悴了这么多。
    该说什么呢?恶人有恶报吗?
    这个人欺骗玩弄他表哥的感情,所以也该让他尝尝苦头。
    凌然看着他愣在那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老爷爷起床的动作对关沐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只是问:你怎么过来了?
    关沐忽略掉内心的异样情绪,语气冷淡地说:来看看你为了一个小明星背叛我表哥究竟值不值得?
    凌然看着他,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表哥离婚,根本与别人没有关系。
    关沐皱眉,目光中似乎有一丝嘲讽和不屑,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不承认:当初做的时候倒是痛快,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他边说着就边拉了张椅子在凌然的病床前坐下来,然后拿起床头柜果盘里的水果在手中来回抛了抛,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凌然说:不过你大概也知道,我表哥要和岑家的岑大小姐订婚了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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