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知道啦。”她讨好的笑着,他看在眼里有种似语还羞的味道。看得出她最近很钟爱红色衣物,连发件首饰上镶嵌的宝石都是大红色,艳丽而不俗,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上她吧。她这般耀眼,在他这里确实是屈才了。自嘲一笑,转过身看着她,脸上青肿未消,他洗脸时看着自家这副样子都会厌弃,在她脸上看出惊讶他心中悲意更甚:“你可是来与我断关系的?你不必说,我也非那纠缠之人,你有好的奔头,我大致是懂的。这世上什么人配什么人,都是定好的,越了界线自是没什么好结果。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小姐罢。”
    “你说的什么话?”穆晚不禁怒道,她好心来看他怎么却是……她知道他是听了外面传言,想是误解了自己,这人可是急个什么劲也不听自己解释,笑道:“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听我和你说呀。”
    他执意一条道走到黑,本来外人就不看好他们两,而今连他自己都恨自己怎么就想不开呢,当即堵了她的话:“你也不必多说,且我问你,你只管说是与不是便可。”
    穆晚无奈,俏脸涨红又羞又气,只得点头。
    “你如今已于程家二少爷有婚约,是也不是?”
    “是。”
    “婚期已定下来,是不是?”
    “是。”
    “你父亲压根不知你我之事,是不是?”
    她细细思索一阵,父亲并未明说却是摆了不赞同态度出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与他说,只好点头:“是。”
    “其实我问你这些东西作甚呢,无非是往我自己心口戳刀子罢了。你我相识不算长也不算短,终归还是过不了世俗门当户对那一关,从头到尾是我妄念。这些时日我也想明白了,既然晓得往后没什么好,不如早些散了好。”
    穆晚俏脸彻底拉下来,也不顾什么身份,低声斥责起他来:“你说得什么混账话,我做了何错事要你同我散了?我难得抽空出来一趟便赶来瞧你了,不想你得是这般没良心话。你真让人失望。”
    他唏哩呼噜将汤喝完,也不看她,径自拐着走回去,临关门前丢出一句:“不送了,往后还是别来了,就当你我从未相识过。”
    穆晚也是个有脾气的,既然人家不清不楚的将自己关在门外,她不死心想推门进去与他理论一番,无奈他竟在里面上了锁,她顿时成了自怨自怒的人,在这座院子里唱独角戏。
    她本该大哭的,可在外面久了,心性也硬了起来。就算他不理又如何,除非他离开不在这里,不然她忙完琐事总是还会来找他的。想到此,她转身走了。
    张辉瞧着外面那道红艳背影,忽然悲愤涌出来竟是气得红了眼眶。他这么多年头一遭把一姑娘放在心口上疼,她见识多了不像他这般放不下,可他自己却是个心软的男人。要是她再多待一会儿,与他再说会儿话他便给她开了门。可是,她竟这般狠心。
    阿花瞧不过去,这么个受伤很重的人男人都能咬牙不喊一声疼,可对个女人这般牵肠挂肚,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亏得你是个男人,在这里红什么眼。当初同你说了你们不是一路人,你偏是不听。我虽喜欢你,可我还能害你还是咋地,这会儿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一样儿,我都瞅着丢人。你们这般散了也好,免得被人家大户人家知晓了,又得挨一顿揍。”
    他也不发声,自顾自回屋躺着去了,暗想还是多想想地里活计吧,秋了,好多东西都能收了。他也不好总麻烦人家,自己能做多少是多少。
    穆晚来时脚步轻快,回时只觉吊了千金铁块,走几步都觉得累得慌。罗荣本倚在马车中看账目,随手撩起帘子让风吹进来,不经意抬眼间便瞧着这人无精打采的样子。人家作物生命流尽,还奋力的保持果实丰满,而这女子犹如被霜打的茄子,竟是比这些无念想的作物都不如。待她坐进车里,懒懒说了声“回吧”他才问出声:“你这是怎么了?”
    “好心被做了驴肝肺,他听着外人说我有了婚约便想与我划清界限,这愚人。”
    他看她气鼓鼓地样子,失笑:“怎么怨得了别人,你可与你未来夫君连婚期都定了,他知晓了必定是觉着自己无望了,抗争也争不到呀。更何况,俞盛那一顿好打,想必我们这些富贵人在他眼里是没几个好人了。”
    “那又何妨,往后在同他算这笔账。”
    “也罢,既然这会儿也无甚事可做,趁着天还没冷下来,随我去沧州一趟罢。不知我那边布置能否入得了大小姐眼,总得让你看了我才放心。”
    “我随你去看看也好。”权当是散心了。
    程家二郎先是羞涩满满,怕过于失礼不敢邀她外出闲逛谈心,还是老夫人点破他扭扭捏捏是何样子,跟自己媳妇儿还这般不干脆,可真丢人。他便高兴地去让人下帖子了,而芳姝在一旁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穆晚倒也回得爽快,第二日按着约定时辰到了,才走过去那人便回头迎了过来,一脸笑意俊朗得很,声音温暖悦耳:“你来啦,我有些话要同你说,还有样东西要送你。”
    她点点头,四处看了下寻了个坐处,才与他说:“我亦有话同你说。”
    他温润如玉,听她有话要说满心欢喜,轻声道:“你先说罢。”
    “我后日要去北地,怕是要一月有余才能回来。”
    他先是错愕,本想多寻她出来养养夫妻情分,话还未出口她便说要去外地,也罢:“你如今不同寻常小姐,外事缠身也是无奈,我想与你看看山水聊聊家常倒是失策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方小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块玉质长命锁,笑道:“这玉自我出生后便戴着了,今日且送了你,你我不久便要做夫妻,我寻思着留点小物什给你也好体现我对你之真心。我父亲只有我娘亲一位夫人,你放心,二郎必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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