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的时候,楚梦恬的眼睛突然恢复,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平静。
    只是众人的心思更多了。
    尤其是郑姨娘母女,还有正在养伤的楚长钦跟楚长铭。
    郑姨娘已经用了一颗解毒丸还有一颗养身丸,虽然觉着效果不错,可时间太短,她也不敢肯定以后能够怀上孩子。
    楚梦恬的眼睛一恢复,可算是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把这事透露给了楚梦怜,所以母女俩都高兴得很。
    就指望着她能够早日怀上身孕,然后顺利扶正。
    楚长钦和楚长铭心里却是非常不好受。
    先前兄弟俩得知楚梦恬花了一千两银子插队,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即便楚长钦一向宠爱楚梦恬这个妹妹,心里都忍不住发酸了,还有些不满楚梦恬浪费银子。
    毕竟楚家的情况已经不同以往。
    没了顾云娘这个钱袋子,楚家现在根本就没多少进项,一旦花得多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捉襟见肘。
    不过他到底还是更看重楚梦恬这个妹妹,虽然心疼银子,却没说出来。
    直到今天,楚怀安逼着家里凑一万两银子,给楚梦恬买药。
    楚长钦才真的不满了。
    如今楚梦恬眼睛恢复,本该是大喜事,然而楚长钦心里很不好受。
    他迫切地想找玉神医治好腿伤和头发,偏偏家里的银子已经全拿去给楚梦恬买药,如今怕是连一千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又如何能拿出银子为他治腿?
    楚长铭跟他想得差不多,只是比他更生气。
    因为楚长铭知道楚梦恬就是个邪恶的怪物!
    昨天他听说楚梦恬花了一千两银子插队就气坏了,今天楚怀安抄家的时候,楚长铭险些被气死。
    如今得知楚梦恬眼睛恢复,他就更气了。
    要不是理智还在,怕是已经提着剑把楚梦恬的眼睛给挖了!
    可想而知,这一家子今后该有多热闹。
    傍晚的时候,傅元蓁结束了一天的看诊,从济世堂出来,才听说楚梦恬眼睛恢复的事。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想到楚家今后的热闹,笑得格外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照常去了济世堂。
    一来登记排队的病人实在太多,她总不能直接撂挑子不管。
    二来她才坑了楚家人,若是坑完就消失,那也太过明显。
    所以她又坚持了几天,直到林白术和林南星双双恢复,回到济世堂坐诊。
    傅元蓁才决定抽身而退。
    巧的是,就在她琢磨着该用什么理由抽身的时候,傅元朗突然帮她找了个现成的理由——
    傅元朗召玉神医入宫。
    前来传旨的太监正是欢喜。
    他脸上笑眯眯的,态度颇为恭敬,显然是有意讨好。
    傅元蓁淡定地说道:“我去准备一下。”
    然后就扔下欢喜回了房间,重新画了张脸。
    又收拾了一个药箱,提着去见了欢喜:“可以走了。”
    她没带冰糖跟雪梨,两人都是暗卫营出来的,宫中暗卫太多,说不定会认出她们。
    欢喜迫不及待地带着傅元蓁上了马车,先客套了一番,然后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蛊虫的事。
    “玉神医可否给咱家瞧瞧?正好路上无聊,可消磨下时间。”
    说着,他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傅元蓁,“这是咱家的一点儿心意。”
    傅元蓁看着银票上一千两的面额,好笑地勾了勾唇,淡定地将银票收了下来。
    然后给他把了个脉,说了他身上的一些毛病。
    傅元蓁在现代的时候就学过医术,当初为了救治先皇,她翻阅了无数医术典籍,遇到神医后,又得他传授了不少经验跟心得。
    她现在的医术或许比不上当年那位神医,但绝不会比宫里的太医差。
    只是她到底经验不够,所以先前救治病人的时候,她除了号脉,也会用空间里的仪器来检查。
    如今在外头,不可能再用那些仪器,所以她便只用了望闻问切的手段。
    欢喜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玉神医揭了“老底儿”,又是惊讶又是羞窘。
    偏偏玉神医没说蛊虫的事。
    所以他很快急了:“玉神医觉得,咱家身上可有蛊虫?”
    傅元蓁目光淡淡一扫,说了实话:“并无。”
    欢喜明显不信:“可咱家先前吃了颗药,心口就痛得厉害。倘若不是蛊虫,莫非是毒?”
    “公公并未中毒。”
    傅元蓁面不改色地开始忽悠人,“一些药虽会引起身体不适,却未必能够损伤身体。想来给公公吃药的人只是想给公公一个警告,并未下狠心。”
    欢喜闻言松了口气,很快又问道:“那玉神医觉得,咱家这身子该如何调理?”
    傅元蓁拿出纸笔,给他开了张真正的药方:“照这个方子先吃一个月,若是届时还有不妥,可到济世堂寻我。”
    欢喜兴奋地收了方子,又递给了傅元蓁一千两银票:“玉神医果然是杏林翘楚,只是今日这事,还望玉神医莫要说出去。”
    傅元蓁淡定地收了银票:“公公尽管放心,我非是多嘴之人。”
    没多久,马车便进了宫。
    这次傅元蓁是以神医身份入宫,而非当初那个小小的顾氏女。
    所以不用下车行走,直接坐着马车就进去了。
    远远的,傅元蓁就听见了靡靡的丝竹之音。
    她下意识看了欢喜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显然并不惊讶,不禁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
    傅元朗竟然已经荒唐到这地步了吗?
    到了里面,果然有一群乐人在奏乐。
    不仅如此,还有一身穿舞衣的女子正在翩然起舞。
    傅元蓁看了她一眼,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起舞的女子,竟是阿莺。
    当初那个守在她身边,笑着说要为她征战沙场,守卫边疆,最后却从背后一刀捅进她后心的人。
    原来她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傅元蓁戴着幕离,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傅元朗高坐在御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就是玉神医?见了朕为何不跪?”
    第0157章 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傅元蓁抬头,目光直视傅元朗,不卑不亢地问:“这便是陛下求人的态度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甚至有乐师惊骇得忘了奏乐。
    就连正在起舞的丽贵妃,都惊讶地看了傅元蓁一眼。
    傅元朗微微眯起眼睛,不悦地看着傅元蓁,阴沉的脸色,仿佛随时会杀人。
    他突然开口,冷笑着问道:“你说……朕在求你?”
    傅元朗此时阴沉着脸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乐师们已经纷纷惨白了脸色。
    可惜,傅元蓁并不害怕。
    傅元朗就是再凶残,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欠教训的混账弟弟。
    所以傅元蓁平淡地说道:“我不过是名大夫,所擅长的,无非医术。所以我想不出,陛下召我入宫,除了找我治病救人,还能有什么目的。”
    “呵,玉神医倒是好胆量!”傅元朗惊讶地看着她,见她还戴着幕离,就有些不悦,“为何不摘了幕离?难道你长得不堪入目,不敢让朕看见?”
    傅元蓁没有回答他这明显不怀好意的提问,只是淡淡说道:“陛下看来还不清楚我这人习惯,我救人向来看心情。若是心情不好,便是有人死在面前,我也不会救。”
    这话一出,傅元朗的脸色更黑了。
    他仿佛已经怒到极点:“你这是在威胁朕?”
    “只是告诉陛下我的规矩而已。”
    傅元蓁的语气依旧平淡得很,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陛下若是执意认为我在威胁,那我无话可说。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是天子,君要臣死,臣又岂敢不死?”
    傅元朗听着她话语里浓浓的嘲讽之意,莫名觉得心里格外不舒服。
    他也不知为何,竟想起了十年前惨死在生辰之夜的傅元蓁。
    然后突然就心虚起来。
    于是他不悦地瞪了傅元蓁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计较下去的心思,而是问起了正事:“朕听说,你最近治好了一个烧伤了脸的小丫头。那丫头不仅只用了短短数日便完全恢复,甚至脸上未曾留疤。”
    傅元蓁心头微微一动。
    来的路上,她就猜想过傅元朗找玉神医的原因。
    本以为是为了他自己,却不想,竟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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