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庆功宴如约而至,江慎只打算去『露』个脸,不准备争抢江先生的光辉。
    他小别墅这边出发,江近唐江家那边出发,前后脚错开了不少时间到达酒店,来的方向还不一样,坐实了江家父子不和的传闻。
    与这段时间人心惶惶的江氏不同,裴谦跟他爸破天荒其乐融融走到了一起,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裴谦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公司小老板,给江慎使绊子的同时,抢了好几个江家的客户,裴老爷子虽然表面说这样不太好,但其实心里头很欣慰,完全放开裴谦的去干。
    毕竟儿子终于抛去了儿女情长,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工上,何乐而不为。
    宴会上江慎没跟裴谦打过任何照面,他去跟江近唐和裴父浅浅打了招呼,又跟几个认识的合方聊了会儿天,饭没吃就匆匆离开了。
    江近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对着裴父道:我这个儿子真的,什么不进他的心,让我们夫妻俩『操』心啊。
    儿女债,裴父举着酒杯虚虚道,随他们去吧。
    裴父光认祖归宗的私生子就好几个,没没姓的情人和孩子就更多了,确实管不过来。
    江近唐礼貌一,没再搭话。
    裴谦今日穿得很体面,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外搭了件长款大衣,头发做了大背头的造型,『露』出凌厉的眉峰,平常不戴眼镜的他还配了双金丝边眼镜,尤其显得斯文败类。
    他远远看着江慎步履不『乱』地走进来,没一会儿又悄然离开,裴谦放下中的酒杯,借口出门抽烟的功夫溜了出去。
    裴谦已经两天没睡过觉了,他一个人住在半山的那套别墅,房间里处处充满了另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清醒的时候总能感觉那个人还在身边,一旦睡去,睡梦中只当日他离开后的决然。
    长夜漫漫,惊醒后无法拥抱到对方的体温,裴谦越来越不爱睡觉了,他睁着眼睛,想象对方的味道,才能让自己不怕失去。
    要知道当日放他离开,会让自己这么痛苦,早在江慎回的时候,就应该将傅听眠关起来。
    放他走不过给了他不识好歹的野心,裴谦来没如恨过一个人,恨他能狠得下心,把自己留在了过去,而他妄图重获取别人廉价的爱情。
    既然如,那就谁别想好过。
    裴谦这样想着,坐进车内,死死盯着前面开出去的宾利,江慎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将人藏得深,上次的公寓位置不安全,就立马带着傅听眠搬了家,裴谦还没让人打探到方位。
    现在倒好,对方匆匆来去,肯定要去找傅听眠,他只需要跟着他,一路开过去,就能再到对方。
    傅听眠跟江慎才在一起多久,半年时间,又怎么抵得过他们的三年。
    江慎什么好在他面前嘚瑟的,他凭什么跟自己竞争,在酒吧里将傅听眠救出来的人他裴谦,跟傅听眠朝夕相处三年的人他裴谦,江慎凭什么,凭他迟到了三年现在想捡宜吗?
    裴谦痛得双目枯涩,后槽牙咬着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浑身发抖,脚底踩的油门不断地加速,离前面的车越来越近,离他想要只置于死地的人越来越近。
    长期的睡眠不足让他头疼欲裂,他烧红了双眼,狂跳的心脏让他的脑海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要江慎死了,傅听眠就没了靠山,他就会乖乖地、听话地臣服在自己脚下,任凭他做了什么不会再离开,只要撞上去、只要撞上去
    小心!!
    车内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叫,紧接着江慎感觉到一阵摇摆晃动,腕不知道撞到了哪里,人差点甩了出去。
    刺啦
    急速飞驰的轮胎在刹车的控制下大力地擦向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
    老孙凝神望着后视镜,后面的车车速过快,轮胎开始打滑,擦着江慎他们的车飞驰而过,紧接着发出了同样的摩擦。
    后面的车突然加速,不能保证不冲我们来的,少爷,我要前面的路口开出去。老孙握紧了方向盘,对着后面的江慎谨慎道。
    江慎很少听到老孙这么严肃的语,瞬间打起精神来,他看向前面的那辆车,瞄准车牌号,冷然道:裴谦的车。
    他想要这辆车上的人死,江慎一脸肃杀,万一今天带着傅听眠一起出门,后果不堪设想。
    甩开他。江慎低头看着背上撞破的地方,血流不止。
    眼看着那辆车在越过江慎的车后,放缓了速度,老孙和脚把稳了,跟那辆车前后纠缠了一会儿,在又一次差点撞上来的时候,老孙猛地一拐弯,直接冲下了旁边的车道。
    妈的。
    裴谦扑了个空,差点撞上防护栏,把住方向盘才转过来,幸亏这一路上车少,这么长的一个变道没撞到,只可惜,没让江慎出点血。
    他狠狠地拍了把方向盘,急败坏地将车开了出去。
    江慎虽然离开得早,但回到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
    小别墅里灯火辉煌,地暖早早开了出来,傅听眠穿了件『毛』绒的连体睡衣,窝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里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他将拖鞋踢到一边,两只脚挂在椅子的扶上,连袜子没穿,在椅子上的皮『毛』坐垫衬托下,显得分外白净。
    进了这所房间后,外面的喧嚣与尔虞我诈瞬间隔绝开来,仿佛江慎心中的世外桃源,处处写着岁月静好。
    他走过来,将两只踢到不同地方的拖鞋拎过来,放到椅子下面,然后俯身在傅听眠额头上亲吻了一记。
    以后不许把鞋脱掉。江慎叮嘱道,上楼休息去,别看了。
    傅听眠知道他回来了,就懒得动,这会儿人蹭到自己身边来,早就没心思看书了,他将书阖上,放到屁股后面去,张开双臂,依赖地抱住江慎的腰。
    妈妈已经睡了,我等你呢,他说着鼻间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使劲嗅了嗅,些不适地皱起了眉头,你身上什么味道?
    怎么了?江慎紧张地看着他,酒店的味道,可能沾了酒味,我去洗澡换个衣服就好了。
    江慎推开他,转身先傅听眠一步上了楼。
    傅听眠疑『惑』地看着他,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穿上拖鞋,跟了上去。
    你怎么了?傅听眠趁着江慎准备洗澡的功夫,问道,你今天怪怪的,不在宴会上受了什么委屈?
    没,现在谁敢给我委屈,江慎身体在浴室里,头探出来,莞尔道,除了我老婆。
    傅听眠挠挠头,他还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刚刚江慎身上的味道,闻着就好像医院里的消毒水味。
    江哥,你不事瞒着我,你今天去医院了?
    我没事去什么医院。江慎安抚他,可能酒店的味道太大,你也知道,裴家的酒店,十八/九卫生不达标。
    傅听眠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反而些疑『惑』傅听眠的疑神疑鬼,稍稍放下心来:那你快去洗,别感冒了。
    江慎洗澡出来,傅听眠没躺床上,他起身道:我还没洗澡呢,江哥,你一会儿陪我洗吧。
    这不好吧,江慎一愣,朝傅听眠使眼『色』,林女士还在隔壁。
    你就问题。傅听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站起身走过来,前两天阿姨在家,你根本一点没在。
    他说着脸颊连带耳朵红了,回想到了两天前的白日宣yi
    ,看向对方的眼神越发不善。
    这不林女士批评过了,我得遵纪守法。
    狡辩。傅听眠托着腰,围着江慎转了一圈,脱衣服。
    江慎:眠眠
    肯定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你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要以前傅听眠可能完全察觉不出来,但前几个月他一个月去一趟医院,现在甚至半月一次,早就对医院的味道产生了无法磨灭的印象,所以江慎一靠近他,他就闻了出来。
    江慎不配合,傅听眠就开始动,把着江慎的睡衣,顺着胸肌往下『摸』,江慎『摸』得上下硬邦邦,只好求饶道:好了好了,聪明鬼,什么瞒不过你。
    他把伸出来,『露』出纱布包扎好的伤口,解释道:不小心撞车上了,已经去医院处理好了,你看,这么点伤口,没两周就好了。
    怎么撞到的?傅听眠蹙起眉头,伸出想碰一碰江慎的背,很快缩了回去,怕弄疼他。
    上车的时候外撞到的
    江慎!眠眠!你们没事吧?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林蓓的音,江慎,可把妈妈吓坏了,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江慎:
    傅听眠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打开卧室门,林蓓脸『色』煞白地走进来,围着江慎转了一圈,然后拿起他的一看,立马松了口道:吓死我了,老孙跟我说了,裴谦那个孩子,这违法犯罪啊。
    傅听眠神『色』一凛:阿姨,你说裴谦怎么回事?
    他开着车差点撞到小慎,幸亏今天老孙开的车,老孙稳当,吓死我了。林蓓拍着胸脯,挽住傅听眠的胳膊不放。
    傅听眠深吸了一口,默然地看着江慎。
    妈,没事,就一点小伤,你赶紧去睡,太晚了,事明天说。东窗事发,江慎硬着头皮将林女士推出去,看人进了房间,才视死如归地回到他跟傅听眠的卧室。
    房间里,傅听眠坐在床上低着头,江慎走过去,蹲到他身边,小道:生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人瘪着嘴,可怜巴巴地汪着一包泪,努力忍着哭腔,哽咽道:江慎,你怎么可以,你不能受伤。
    对不起,眠眠,让你担心了,真的就一点点皮外伤。
    江慎快心疼死了,早知道他今晚就不回来了。
    裴谦太坏了,他怎么这么坏。傅听眠吸着凉,恨得握紧了双拳,他想杀了你,他差点就杀了你!
    他不会再机会了,眠眠。江慎低道,犹如情人的呢喃,他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傅听眠嘶嘶地吸着冷,肚子里的孩子随着他的心情起伏不断地动弹,急得江慎连夜找了医生过来检查。
    幸好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别太动了,江慎才放下心来,但他不敢再让对方任何闪失了。
    两天后,江慎带着团队,登门拜访裴家真正的掌权人裴老爷子。
    第57章 爱不得!喜欢过你的那个傅听眠,早
    57
    裴谦久违地梦到了跟傅眠在一起时的一件小事。
    那天其实他心情不是很好,为江慎有事回国了几天,他一次都没到本人,还被老爷子抓去训斥了一顿虽这是家常便饭,但江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足够他郁闷很久的。
    他跑到酒吧里去喝醉了酒,差点跟人打了起来,旁边的朋友拿着他的手机,给他家里的人打了电话。
    来的人是傅眠。
    那时候他来到裴家不过半年的时间,人怯弱又胆小,刚进酒吧不久就被心怀不轨的男人搭讪了,那男人以为他是来寻欢的,傅眠好好声好地解释己是来找人的。
    找么人?那人问道。
    傅眠想了很久,非常小声地说道:的爱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温柔,眼神里都是抹不开的眷恋。
    那人的视线在他脸上流连,饶有兴致地低着头对他说:来这酒吧里的,哪有几个是乖乖守身玉的好男人,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出来玩玩,不跟着,起码以带一起玩。
    傅眠的颈间都是对方呼出的热,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了一步。
    们在干么?
    裴谦被朋友从里面扶着出来,看到这一幕愤怒到了极点。
    裴先。傅眠看到他出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完全没有管身边的人,径直走了过来,站到裴谦面前,柔柔地道:刚刚在找。
    来干么?裴谦冷着脸。
    旁边扶着他的人尴尬道:打电话叫他来的,以为是家人。
    他?算么家人?裴谦冷哼一声,语里带着十足的傲慢,随便养着的小东西而。
    傅眠脸上的羞怯『潮』水般褪去,剩下形容惊惶的一脸惨白。
    看看他这幅表情,谁欺负了?裴谦醉糊涂了,凑近了,手拍在傅眠的脸上,以后再让看到来酒吧,别想下床。
    不明白,裴先,傅眠浑身僵硬,他有之年唯一一次萌动的感情充满了令人难言的苦痛,他白得像纸一样的脸上,唯有一双会流泪的眼,黑得像墨,几乎要将裴谦吞噬,做错了么?
    裴谦到己的声音:没有错,是不他。
    是不他。
    这句话否定了一个人的一切,成为傅眠最初的噩梦。
    画面一瞬间转入黑白,人群被拉得很远,裴谦的脑海里响彻了这句话,他惊醒了过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没有拉窗帘,外面天光大亮,秋冬惨淡的阳光无所顾忌地照『射』在地板上。
    那晚追丢了江慎之后,他开着车独回到了半山别墅,家里的佣人都被他辞退了,那些人来来往往的,每天除了惹他,没有其他的用。
    还有以前跟傅眠交好的周婶,偶尔说一句语里都在暗暗指责他对不起傅眠,笑话,明明是傅眠先离开的。
    叮铃
    裴谦从床上爬起来,脑袋里还带着解不开的晕眩,面容憔悴,眼眶还带着熬夜过度的红肿,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他放任手机在地板上响着,一直到洗漱出来,手机还在响。
    裴谦穿了件外套,捡起手机,接后外放了声音。
    大少爷,裴总让您回家一趟。电话那头,裴家的管家公事公办道,在裴谦毫无兴趣地要挂断时,又极其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出事了。
    裴谦神『色』一凛,挂断了电话,很快驱车离开。
    江慎动登门拜访,刚一进裴家,消息就传遍了本地的富二代群网红群,一部分人认为他是去登门道歉的,另一部分人觉得对方就是去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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