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除了凯尔威还有别人,一位挽发的优雅女士正站在凯尔威身边,神情肃穆庄重。
    在短暂的失神后,秋聿之很快便清醒过来,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家。
    秋聿之站在凯尔威身后,先是安静观察了一会,然后忍不住笑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凯尔威竟然不会弹钢琴,站在他身边的挽发女士正是他请来的钢琴教师。
    但凯尔威天赋极高,学得很快,不一会的功夫便能流畅地弹奏简单的曲子了。
    万万没想到,即使这样,还是被秋聿之嘲笑,凯尔威心情低沉了一瞬,问:很可笑?
    秋聿之懵了一瞬:殿下,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凯尔威将垂在身前的发尾拨到后方,拉了一下手套,脸上大写着不开心地看向秋聿之:你认为我弹得很糟糕?
    秋聿之立刻解释:冤枉啊殿下,我绝对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凯尔威蹙了一下眉,说,不要吞吞吐吐。
    秋聿之依照他的要求,干脆地说了:我只是觉得您这样很可爱,我一直以为您很完美,很擅长钢琴,忘了您也是需要学习的。
    凯尔威:你很失礼,在我沉睡的时候,钢琴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秋聿之露齿微笑:这是赞美。
    凯尔威:这就是你学习礼仪的成果?
    秋聿之:老实说我的课还没有上完,您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叫了过来。当然我很开心您这么宠爱我,所以请殿下不要自责。
    凯尔威:
    秋聿之:殿下,您不学了吗?要休息了吗?我给您和这位女士沏杯茶吧。
    凯尔威轻轻抽了一口凉气,说:蒂森特,你在试图激怒我吗?
    秋聿之义正言辞道:殿下,我认为您对我有偏见,我诚心诚意服侍您,绝对没有那些糟糕的意思。
    良好的教养让凯尔威无法说过更难听的话,他只好闭上眼眸,说:或许所谓的偏见,其实出自于事实。
    那双血色的眼眸闭上之后,如雪般苍白的脸上便只有浅粉的唇为最后一抹暖色点缀,银发美人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脆弱来,在朦胧的星光中如同一樽悬在高处的水晶雕像,摇摇欲坠,濒临崩溃。
    但这脆弱惹人怜惜的模样只短暂地出现了那么一瞬,他便重新睁开双眼,漠然地转回身去,双手搭在琴键上开始弹奏。
    见凯尔威被气到不想搭理自己,秋聿之轻咳一声,说:殿下,我去给您沏茶。
    但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凯尔威忽然说:用我房间柜子里的茶。
    秋聿之一口应允,很快便来到了凯尔威那间极为宽阔的卧房,门口守着吸血鬼,秋聿之淡定自若地转达了凯尔威的命令,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对这房间的布局了如指掌,想都不用多想,直接走到茶柜前取出了一罐红茶。
    是凯尔威喜欢的那种,待会再去厨房要一点清新爽口的柑橘芝士蛋糕,凯尔威一定会开心的。
    但转身要走的时候,秋聿之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亲眼去确认一下某个地方的好机会。
    会很快速的,不会被发现的,毕竟他虽然没有进去过,但知道那地方的开关在哪里。
    秋聿之走到了凯尔威的书桌前,顺手将茶叶罐放下,他的桌子上摆放了几份文件,大部分井然有序,只有被压在下方的一份露出了一个歪斜的角。
    秋聿之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被那秋字吸引住了目光。
    等等怎么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咬了下唇,捏了下额角,将那份文件抽了出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文件的右上角,是秋聿之现在的脸,左上角,是秋蒂森特的名字。向下,是他的年龄性别与国籍。
    然后,是一行让秋聿之愕然无语的话:表面身份是幸福福利院的孤儿,真实身份隶属教会,罗杰安德森为其养父兼教父。
    秋聿之:
    一顿脏话说不出口,感情自己的马甲早就掉了个精光,也难怪茵塞姆那么憎恶自己。
    秋聿之一边继续往下看,一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份资料十分详尽,不仅汇报了罗杰的身份与地位,甚至挖出了秋蒂森特秘密武器的身份。
    唯一含糊不清的便是秋蒂森特的特殊能力,上面只猜测其十分危险威力巨大,并没有挖掘出具体的能力来。
    但即使这样,也可以坐实秋蒂森特接近凯尔威不怀好意来,那为什么,凯尔威却还是放任自己接近他,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宽容。
    秋聿之眯起了眼睛,一阵酸溜溜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不会吧不会吧,凯尔威这个老古董真和秋蒂森特有过什么吧?明明他沉睡了那么久,自己也没有在蒂森特的记忆中发现有关的信息。
    所以说
    一阵折纸的噪音,那份资料被秋聿之攥的皱巴巴。他心情复杂地将纸团揣进兜里,然后走到书柜墙伸出手。
    手指在厚重的古籍书脊上一一滑过,最终停留在一本墨绿色封皮的厚重书籍上,他只要将这本书向外拉出三分之一,再将间隔的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向内推进,一扇通向某个隐秘场所的门便会被打开。
    他想等自己亲眼看到那里面的东西时,许多谜题便都会解开了。
    只是,这想当然的计划夭折在了第一步。
    秋聿之不过刚刚将那墨绿色的古籍拉出来,一阵凉风便从身后袭来,他被一股柔和而强劲的力道猛地按压到了书架上,双手被向后制住,整个人被迫侧着脸贴到书的封皮上。
    心脏高高吊起,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他看到白色的风衣与银色的发,并听到了透着凉意的声音:正如我所述,所谓的偏见也许来自于事实。蒂森特,你想做什么?
    被逮了个正着的秋聿之挣扎了两下,便立刻感到压制自己的力道变紧。
    凯尔威以一种类似于拥抱的姿态,从背后覆盖他的身体,他如水般丝滑的长发流到了秋聿之的肩膀,几乎将他也染上了那股清淡好闻的冷香。
    殿下!秋聿之放弃了挣扎,大声抗议道,您出现的未免也太快了,这让我十分怀疑您是故意的!
    凯尔威竟然没有反驳,甚至说:是故意的又如何?我想知道你是否值得信任,现在看来,或许答案已经出来了。
    他眼中带着淡淡的失望与痛苦,说:蒂森特,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秋聿之颤抖着深深呼吸,脚向后方出其不意猛地一踩。
    凯尔威:。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几乎让人听不到的闷哼。
    白色皮鞋向后退去,秋聿之向他侧首仰面,紧紧压在书脊上的脸被压出了狼狈可怜的印子,他却不甘示弱地看着力量强大的吸血鬼亲王。
    殿下,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或许您应该说清楚一点。
    凯尔威看向他的衣兜,眼神冰冷:那里面是什么?
    秋聿之皱眉咬唇,颇为苦恼:其实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信我打开给你看。
    似乎是被他这幅模样说服了,凯尔威松开了他的手,秋聿之转了转手腕,轻叹一声,将兜里的纸团掏了出来。
    他神情肃穆,一脸凝重,小心翼翼地将纸团抚平,捏成了对折的纸封。
    然后,秋聿之就以这种严肃神情看了一眼凯尔威。
    凯尔威被他拐带的,情不自禁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秋聿之从容不迫地向旁边走出两步,站到了书桌边,双手捧着那纸封,似乎做出了十分艰难的决定:殿下,您真的要看吗?
    凯尔威凝视着他说:是。
    好。秋聿之微笑着将折纸塞进了古董油灯的水晶罩里。
    凯尔威:
    这一串动作太过理直气壮行云流水,以致于橙色的火苗在纸张上烧出了一小片黑烬的时候,凯尔威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过度的震惊让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完全下意识向前一步抓住了秋聿之的手腕。
    那纸彻底烧了起来,就算现在取出拍灭也没了意义。
    这一刻,心中的怒火似乎也随着烧了起来,凯尔威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抬起,遮住了双眼,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竟然是被秋聿之给气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奖励与惩罚
    当下,秋聿之的直觉告诉他:快跑!
    按照他的经验,小威一旦被自己气笑,接下来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秋聿之忍不住讪笑:殿下,这下所有的内部结构都打开给您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去泡茶了!
    他抓起放在桌上的茶罐就想跑,被凯尔威一只手捞了回来。
    茶叶罐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撞到了书架上,几本书噼里啪啦掉了下来。脚下腾空,腰部发沉,秋聿之竟是被他举起按到了书架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面对着他的。
    完全出于旧日的习惯,秋聿之下意识将腿盘到了凯尔威的腰上防止自己掉下去。
    当他双腿缠紧的那一刻,凯尔威的身体也随之绷紧了。
    或许你认为我会一直纵容你。凯尔威轻声说道,眼中涌现着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几乎要将秋聿之淹没,不会的。没有谁会心甘情愿被欺骗、背叛、戏弄。蒂森特,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应该做好遭受折磨与死亡的准备。
    他一边抓着秋聿之的手,一边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但似乎不想表现得太过柔软,很快,那只手便扼到了秋聿之的下颚上。
    秋聿之被迫仰头,被禁锢在邪恶的黑暗生物与承载知识的书架间,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殿下。秋聿之呼吸不畅地喘息着,说,您说的是对的,在我选择回头,选择来见您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糟糕事物的准备。
    超脱凡俗理解的存在,会带给他怎样的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他还是来了。
    秋聿之眼眶发红,笑中带着点哽咽:所以,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您怎样对待我都好,我心甘情愿。
    凯尔威微凉柔软的唇瓣贴到了秋聿之颈侧,就算说这种话来讨好我,也没有用,明白吗?
    他笑了一声,带了点嘲弄,声音轻地像是最温柔的情人,他问:既然知道这个开关,可知道这后面又有什么?乖,告诉我答案。
    秋聿之舔了一下发干的唇,反问:如果说错了,会怎样?
    他便伏在他颈间,下达了可怕的宣判:如果答错了,我会拿走你的一切。
    秋聿之发出一声细碎的呜咽,说:我有一个请求,答应我,殿下,在您做这件事的时候,请先拿走我的心,那已经是属于您的了。
    凯尔威的呼吸悄悄变快,声音却依旧疏远:告诉我,是什么?
    秋聿之闭上眼睛,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没有亲眼看过,只是单纯地知道,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凯尔威亲自告诉他的。
    是画像。秋聿之忍不住笑着说,是我的画像!
    紧紧箍着他的那人难以自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轻轻噬咬住秋聿之颈间的一块嫩肉,竟发出了惊且痛似的喘息。
    被蹍磨的发红发痛的嫩肉,让秋聿之产生了自己在被火灼烫的错觉,可是拥抱他的人,是没有鲜活生命宛如死尸的冰冷吸血鬼,又怎么能真的产生那么炽热浓烈的温度?
    凯尔威紧紧攥着他的手,在他颈间泄愤似地狠狠咬下,唯有舌尖品尝到的温热腥甜才能慰藉他的理智。
    刺痛伴随着酥.麻的极乐,以咬痕为中心瞬间传遍全身,秋聿之咬紧了牙关,依旧阻拦不住破碎的轻吟从唇缝间流泻。
    当凯尔威淡色的唇染上鲜艳之色,抬首,以惊痛的眼神看向秋聿之时。
    秋聿之已经满脸潮.红眼神绵软,他的身体失去力气,倾靠在凯尔威身前,双手双腿无力地垂下,借住凯尔威与书架间的积压力才没有滑到地上。
    殿下。秋聿之从鼻腔中挤出绵软的哼声,眼神迷蒙,这是惩罚还是奖励?
    凯尔威抓着他的手便更用力了一下。
    秋聿之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某一瞬间,主宰者与俘虏的地位仿佛颠倒了过来。
    凯尔威声音沙哑,问他:为什么你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扼在秋聿之下颚上的手力道放松向下滑去,凯尔威忘记了自己的洁癖,牙尖咬住掌指上的布料,白色手套脱离手掌掉到了地上。
    他将苍白的手,松松地握在秋聿之的脖颈上,指腹擦过那飞快复原的伤口,沾了一点红,抹开,如同少女的口脂留下的印痕。
    秋聿之微微低头,将喉咙送入他的虎口,说:殿下,是您告诉我的。
    不可能。凯尔威驳斥道,拙劣的谎言。
    为什么不可能?慢慢恢复的身体重新拥有力量感,秋聿之忽然往前探头,张口咬住了凯尔威的耳尖。
    他报复似地磨牙,将那雪白的耳朵磨成了粉红色,凯尔威蹙眉轻轻抽气,按着他的脖子向后推:松开。
    不!秋聿之干脆双手双腿一起发力,整个人死死缠到了凯尔威身上,一边咬他的耳尖一边愤愤地说道,就是你告诉我的!
    殿下,我不是早说过吗,我曾在梦里与您相会。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您的房间,知道这种隐秘?因为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您亲自告诉我的,现在您却拿这种事来质问我指责我,这未免太过分了!
    秋聿之越说越气,凯尔威却比他还要伤心: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你?
    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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