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村子三面环山,只她们进来这处是有出口的,就像是一个收口略小的u型形状。
    卫川让大家等在原地,他带着翻译、小北和秦大春先到村部去找村长。
    或许是听到汽车的声音,田里劳作的村民陆续停了手里的活,三五结伴来到村路上。
    小北冲他们挥挥手。
    大人们都没什么表情,有的孩子会向小北摆手,但马上会被大人制止。
    小北发现这个地区的人普遍都是黑瘦的体型,面孔也十分沧桑。
    他们的这种黑瘦和沧桑跟柳树大队那些长年劳作的人还有很大不同,看起来似乎把一辈子的辛苦和四季的风沙全刻进身上脸上的纹路里了一样。
    接受着村民的“夹道欢迎”,几人找到村部。
    村长姓张,五十多岁瘦小的老头,虽然只会讲几句简单的汉语,但为人很热情。
    在阿晃的帮助下,卫川表明来意,说是要看看是否能采到煤。
    张村长直摆手,说不可能,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从未听说过地下有煤。
    但卫川好声好气地:“我们就打扰几天,如果能找到煤矿,也算是造福了村里的老百姓。如果没有,给村里造成的破坏,也会相应给到补偿。”
    并且拿出了地质队的介绍信。
    张村长这才答应下来,并说自己小儿子会汉语,这会儿到镇上卖菜还没回来,等回来后,沟通起来就方便了。
    见接洽成功,阿晃就说反正村长小儿子能翻译,便要跟拖拉机回镇上,卫川没同意,“说好了一天十块,现在才两个多小时,你明天下午才能走。”
    阿晃非常不情愿,但舍不得那十块钱,只好同意留下。
    卫川便问张村长,能不能提供住处和伙食。
    因为这两年陆续会有人来游玩,偶尔也会借宿,谁也没有白吃白睡的,走的时候都会给钱。
    为了公平起见,村长便在村子西侧带着村民建了几间房,还有一间厨房,外头打了一口水井,房后还挖了厕所。来游玩的人住下的话住宿费每人每天三块,这些钱统一交到村部,算是村里的共同收入。
    饭菜要自己动手做,米面菜肉油盐酱醋可以到村部小卖店去买。如果实在想吃地方特色,可以到村民家里去买,这个收入归村民自己所有。
    卫川他们人多,村长说每天一共给五十元住宿费就行。
    小北听了半天,这地方有点共产的意思。
    游客房没有几间,但都是满铺炕的那种,队里全是大男人,挤挤也够了。
    只是这样一来,小北就没了睡的地方。
    村长婆娘也是个热心的,当即表示可以让小北去她家住。
    卫川猛地想到镇上那厨师跟他说,这么好看的女娃子别弄丢了。
    于是告诉村长婆娘,“这是我媳妇,刚结婚,我舍不得离开她。”
    村长婆娘抿着嘴笑,后来给出了个主意。
    说她侄子家有间没人住的房,离她家也不远,卫川可以带小北去那里住。
    就是那间房离游客房有些远。
    条件有限,也只好这么将就了。
    众人忙着安置一番,小北去买了菜,晚上给大家做了几样简单的。
    她才要上桌,有人来敲门。
    小北折回身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多岁的年纪,高高的个子,黑脸膛,长得却很精神。
    那小伙子见到小北也是一愣,笑了笑,操着一口标准的汉语说,“我是阿康,村长的小儿子,来请白天那几位领导到我家去吃饭。”
    第82章 动了谁的奶酪
    卫川刚刚坐到桌前, 闻言站起身,朝阿康伸出手,“本来应该我们主动去拜访的, 但今天刚安置好太匆忙, 所以想明早过去的。”
    阿康点了下头,伸出右手握了握,“父亲母亲跟各位合眼缘, 所以让我来请,平常有游客过来, 我父亲从未这么热情过。”
    卫川便叫了秦大春,又叮嘱小北去行李里取些像样的东西出来当礼品。
    小北收拾好东西给卫川递过去,犹豫了一下,“川哥,要不你们俩去吧,我在这儿吃一口就行。”
    一直默默吃饭的阿晃这时候开口说, “这里的规矩, 不接受邀请是非常不礼貌的事。”
    小北有些尴尬。
    阿康出来打圆场, “没那么严重, 就是我母亲很喜欢这位姑娘,想着让姑娘去尝尝她的手艺。”
    小北颔首, “盛情难却, 那我一起去。”
    阿康家的房子在村子最西边, 是自建的二层小楼, 一楼是厨房饭堂和招待客人的厅堂,二楼是睡觉的地方。
    许小北原以为这种边境小村落经济水平会非常落后,村民就算没有衣不蔽体,也就勉强混个温饱罢了。
    可到了这里才发现, 这村子的生活水平比想象中好得多,村民穿得很有地方特色,看气色吃得就不错。
    最让小北惊奇的是,这村子非常干净。
    包括现在他们所在的村长家,也是窗明几净,饭桌上看不到一丝沉年的油腻。
    村长家晚饭准备得很丰盛。
    其中一道菜小北在镇上吃过。
    她问阿康,“这个叫福鸡菜?”
    阿康点点头,“对,这菜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耐热又耐寒,一年四季都有,味道还不错吧。”
    “是,很好吃,只是这福鸡究竟是哪两个字?福气的福,公鸡的鸡?”
    之前阿康说他在镇上念过高中,现在就在村子里给孩子们当老师。
    他摇摇头说不是这两个字,回身拿起纸笔,重新写了两个——扶乩。
    小北一怔,觉得嘴里的菜都不香了,“这个扶乩?”
    阿康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不好听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菜最初长在西坡,西坡那边有一处遗址,旧时用来举行某种仪式的……”
    “那这菜都是从那边采过来的?”
    “当然不是,这菜现在遍地都是,只不过名字没改。”阿康想了想,“明天你们可以四处走走,但从我家里往西不远有一个西坡,那边立着一个没有字的石碑,不要跨过石碑到里面去,那是我们这里的禁地。”
    卫川把话接过来,“这点你放心,我们尊重当地的文化。”
    阿康酒量不好,加上卫川说明天要开始工作不宜饮酒,所以大家都以茶代酒,阿康敬了卫川一杯,“听说你们是来采煤的,村子里要真能开出煤矿来,那可要重重谢你。”
    卫川饮下一杯,问,“在镇上找向导和翻译的时候,过程并不顺利,我还以为这里很闭塞。如今看来,当地村民淳朴又热情,看来是我多虑了。”
    阿康忍不住笑了,“外头那些人只是被传言吓坏了,不愿跟我们占丌山村的人过多接触。”
    “哦?什么传言?”
    “我们这里地形特殊,容易塌方,还山崩地裂的闹过几次,说来也巧,每次这样的事情发生,都是在外头的人私自进到石碑里面之后,那些人难免受伤,这十多年回起来也的确是死过几人,所以外面传得很玄。”
    “哦。”卫川点点头,“那些人不知道那里是禁地?”
    “当然知道。他们到了村子我们就第一时间告知了,前年开始我还在石碑那里立了块牌子,但他们就是好奇……”
    小北问,“那怎么不在石碑那里加人手看着?”
    “家家都有农活,没人愿意去看着,话已经说过了,他们非要犯禁……”阿康摇摇头,不说了。
    这顿饭虽然准备得很丰盛,但小北吃得并不舒服。
    等吃过后到游客房取了行李,小北跟卫川到了住处。
    村长婆娘已经找人给打扫过了,虽说房子破旧了些,但里面还算整洁。
    睡觉的地方是张床,床上有现成的被褥,小北看了看,干净的,没什么异味,但她还是取了新的床单被罩出来换上,才满意地拍拍手。
    此时将近夜里九点,山风越来越凉,小北和卫川看了下厨房,只有一个简易的窄口炭盆,里面的炭还没完全熄灭,上面放着一壸温水。
    卫川把类似瓦罐的炭盆里添了几块炭,拿到睡觉的屋里,放到门口,把温水倒进杯子,又从水缸里装了些凉水进水壸,重新放到炭盆上去。
    两人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卫川搂着小北,小北说,“明天咱们先出去转转。”
    “行,记得确认下队员们都知道不能到石碑后面去。”
    后来再说了些什么,两人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说着说着就睡了,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
    卫川醒来时怔了半晌,他竟然都没来得及亲一下小北就睡着了?
    小北也说自己太累了,睡得很沉,似乎刚闭眼就睁眼,可睁眼已经天亮了。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就去游客房,队员们昨晚睡得都不错。
    吃过饭,卫川叫上大春王炎,还有两个战士,一起出去观察地形并做土质取样。
    因为地形的缘故,占丌山村清早的雾气很大。等上上午八点多,浓雾转薄,渐渐散开,阳光从云层里缓缓露出,照在村舍和小河石桥上。
    吃过早饭村人们拿着农具牵着牛,身边跟着蹦蹦跳跳的孩子,一家家到地里去做活。
    他们脸上见不到行色勿勿,牵牛的手里也没有鞭子,任耕牛甩着尾巴慢悠悠地走。
    像是一副静?的山水画。
    小北东瞅瞅西望望,路上遇到村里人,就笑眯眯地招手,村里人看起来有几分警惕,但孩子们性子单纯,多半会回应她。
    这时候她便招招手,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送给那些小孩子。
    小北心情很好,跟着卫川他们一起走,不知不觉到了西坡。
    这村子三面环山,出口在东侧,所以西坡那里是死胡同。
    看到石碑,几个停住脚步。
    往里张望,可以看到四根用大块碎石垒成的石柱子,柱子有两米多高,上面插着幡,还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
    目测,这是举行什么仪式要用到的,再想到那个“扶乩菜”,小北估计,是做祭祀或者迷*信活动的地方。
    几人原地站了会儿,转身后能看到村长家的房子,几人要回游客房时,突然见树从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卫川反应快,迅速追了上去。
    结果那人熟悉地形跑得飞快,卫川只见到背影是个孩子,怕跟着追再迷路,只好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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