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颜闻言,毫不掩饰,赤果果侧头。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那人很干净利落。对方似是没想到她会直接看过去,心虚移开视线。
    甘瑜意味深长小声起哄:“还是个纯情小奶狗呢,姐姐把握好机会。”
    说罢,余光见那人有过来的趋势,甘瑜赶紧闪开,给那人腾地方。
    “温医生,你好。”
    温姝颜面色如常应对,“你好。”
    “温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对方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墨黑的头发整洁利落,五官俊美。他皮肤很白,衬得唇红滴血,笑起来很好看,有着让人心头一锤的那种冲击。
    温姝颜心中狐疑,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几秒后她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那人眼神带着轻微受挫,视线始终专注的看着温姝颜:“我们今天下午还见过。”
    他这么一说,温姝颜瞬间想起来,下午的学术交流会上,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
    不过他当时穿的是普通休闲服。如今换上西装,倒还真没认出来。
    对方很帅,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长相。可惜温姝颜是半个脸盲,再加上从小到大有不少长相帅气的人追求她,久而久之便对帅哥免疫了。
    那人见她似乎想起来,脸上重新挂起笑容,眼睛晶亮,“你好,我叫周宪,也是一名医生。”
    得知是同行,温姝颜提起几分认真和对方打招呼,“你好,我叫温姝颜。”
    两人互相寒暄一番,温姝颜这才得知周宪是一名出色的产科医生,在业内也是响有名气。尤其是在《妊娠合并主动脉夹层》这类极其罕见的疾病里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
    以前温姝颜都是在学术论刊上看到周宪的名字,她本以为这人会是个中年人,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心底对他的敬意又增了几分。
    温姝颜的母亲当初就是因为怀孕时被检查出主动脉夹层,这是被全球医学界公认为至死率极高,手术难度极具挑战性的病症。
    当年的医学条件较落后,温秋月不得不将孩子打掉。流产加上丈夫出轨,让温秋月精神彻底崩溃患上抑郁症。
    温姝颜不止一次设想过,若是母亲当时不用打掉孩子,她会不会就不会患上抑郁症更不会自杀?
    她从医后一直有关注这方面的知识,这次正好碰到专家,两人聊着聊着就下午的学术问题继续交换意见。
    直到有人突然把周宪喊走,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对话。
    --
    “温姝颜?”
    听见有人喊她,温姝颜不免意外回头看了过去。
    林珊珊穿着鹅黄色礼服从容走过来,她脸上带着笑容完全没了当初那般尖酸刻薄样,“你也来这?前几天约你出来,你一直说没时间。今天正好碰一起了,要不去我那边坐坐?”
    温姝颜心底带着警惕和忌惮,面上淡笑着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你们玩的开心。”
    她表现得滴水不漏,礼貌中带着疏远,不会让人下不来台,同时也能让对方感受到她的疏离。
    林珊珊捏紧高脚杯,僵笑着:“那好吧,等你有空了,咱们再约啊。”
    人家防她防贼似的,林珊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放她离开。
    等人走后,身边的人凑了过来:“那人就是温姝颜?”
    “长成这样,难怪傅昱琛也拜她裙底下。”
    林珊珊闻言,脸色一沉。
    有人接着说:“她不知道周家和傅关系不好吗?居然还光明正大勾搭周宪,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别到时候把饭碗也砸了。”
    “人家胃口大着呢,这边勾着傅家,那边还要搭着周家。我看她迟早得翻车,傅昱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听说周家最近要跟傅昱琛抢地皮,不知道真假?”
    林珊珊拉着脸,望着那抹背影若有所思。
    --
    温姝颜在别墅院子里找到甘瑜,屋内灯火通明,屋外一片静谧。
    甘瑜站在喷水池边发呆,温姝颜知道她肯定又陷入某些回忆里,走过去叫了她一声。
    甘瑜回头,眨眼的功夫,掩饰掉眼底的哀情,“小奶狗怎么样?”
    温姝颜不答反问:“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躲清闲?”
    甘瑜吐了吐舌头笑道,“好姐妹,有难同当嘛。”
    温姝颜见不得她强颜欢笑,心软安慰道,“既然不想来,何必答应你爸。好好跟他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甘瑜最近被她爸催婚催得紧,她也很头疼:“要是拒绝他,估计他能把我架着上桌相亲。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出来交际。”
    她说着,似是回忆起什么,不由得感慨:“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这种没心没肺的钢筋铁板,谁都伤不了你。”不像她,为了那个男人一直伤情到现在...
    温姝颜知道她又睹物思人了,叹气道:“何必呢,非得碰爱情。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死磕前仆后继的撞破脑袋也要往里挤。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愿走出来。”
    甘瑜道:“你这是极端,爱情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光是想到他就会觉得生活都是五颜六色、心满意足。两人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暧昧、接触...会让你意犹未尽。喜欢一个人本就是美好的事,只是贪念让人心得不到满足,付出的同时若是得不到等量的回报,才会伤心欲绝。”
    温姝颜闻言,淡漠道:“你喜欢的只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未必是纯粹喜欢一个人。”
    甘瑜不理解:“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喜欢一个人。”
    “前者是自我感动,后者是欲念太重,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甘瑜喉咙一哽:“你是人不是神,人本来就有七情六欲、本能冲动。我就不信你对晏淮师兄没有这种感觉?”
    温姝颜神色如常,心底波澜不惊,“我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甘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听说,晏淮就要回膨城了,我突然就很想看到你被打脸的那一天。”
    温姝颜觉得索然无味,全天下人都以为她和晏淮有什么,只有她自己心底知道他们俩只是纯粹的同门师兄妹的情分。
    爱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是她活了二十几年得出的还未被她推翻的真理。
    当年她爸妈不也是爱得死去活来,就差山无棱天地合。最后她妈不也是死在自己的爱情婚姻里。都说婚姻是坟墓,别人的那是比喻,她妈的婚姻那是如字所示。
    有那么一刻,温姝颜突然幻想自己以后和一个男人相濡以沫的场面。可无论她怎么设想,也无法在脑海里描绘出那温馨的一幕。
    如果,有人能窥探到她大脑里的画面,一定能看到她正在想象自己和一个男人站在厨房里,前一刻还言笑欢畅,下一刻两人刀兵相见,洗菜池染满了鲜血。
    想到这,温姝颜立马摇了下脑袋,她觉得自己有病才会想这些...
    第22章
    双皮奶能有什么错
    卉景轩若大的vip包间里, 只有韦君智和傅昱琛两人。
    傅昱琛今天心情很不好,说不出来的烦躁。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抽烟喝酒, 余光瞥见韦君智正悠哉游哉的吃着双皮奶。
    看到双皮奶。他就不由自主想起温姝颜, 一想起温姝颜就想起昨天朋友圈里看到的照片,心情越发烦闷。
    “你一个大男人吃什么双皮奶,幼不幼稚稚?”
    ???
    韦君智回怼道:“你心情不好, 拿双皮奶开刀干什么?双皮奶有什么错?”
    傅昱琛不说话,沉着一张脸, 猛抽一口烟。
    韦君智放下勺子,上下打量他道:“说说吧,跟双皮奶有什么仇,我帮你教训她。”
    傅昱琛眼皮都懒得抬,倒了杯红酒一口闷:“闭嘴。”
    韦君智太了解傅昱琛了,他就是个闷骚体。有什么情绪都不会主动说, 非得旁人替他干着急。
    他靠在椅背上抱臂, 目光盯着傅昱琛, 看了半天, 似笑非笑的道:“我猜你肯定不是跟双皮奶过不去,过不去的是吃过双皮奶的人。”
    “你每次出去吃饭身边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爱吃甜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女人了。”
    说罢, 他眼睛眯了眯, 闪过一抹精光, “温姝颜。”
    傅昱琛眼皮一跳, 抬眼,目光犀利横着他。
    韦君智但笑不语,看来是她了。
    “啧,能把你气成这样, 她也挺有本事的。”
    傅昱琛垂眸,不可置否。温姝颜是他家家庭医生,把他当狼一样防着,却能对刚认识的人热情洋溢她什么意思?
    虽然傅昱琛知道她跟周宪只是因为同行见同行分外热情,但他还是觉得那两人举着香槟,言笑晏晏的照片,怎么看都特别不爽,仿佛在打他脸。
    只不过他不清楚这份不爽是不爽温姝颜的区别对待,还是不爽她跟周家人接触。
    傅昱琛想到这,不禁有些惊讶自己对她的信任。不过与其说他信任她,不如说他是信任他自己看人的眼光。
    其实他有怀疑过温姝颜是不是周家那边派来接近他的人。
    可他转念一想,温姝颜若真是周家的人,周家还不至于傻到和她光明正大接触。这么做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傅昱琛甚至可以肯定温姝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傅家和周家的事,毕竟她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
    再者她要是真的别有用心接近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疏离他,这不符合逻辑。
    何况,这段时间,傅泽语在她的照顾下的确好多了,性格也开朗不少。
    他也不瞎,她的为人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他对温姝颜的信任从来都不是盲目。
    --
    午后的阳光灿烂无比,映着包间里的落地窗一片金光闪闪。
    傅昱琛和韦君智吃完饭起身走出包间,下到一楼大堂。
    傅昱琛无意间侧头,瞥见一身鹅黄色针织裙的温姝颜。
    她长发披肩,身材比例极好穿着长裙,露出两条白皙纤细的锁骨,脸上干干净净只涂了点口红。哪怕来不及看清五官,也会被她如雪的肤色吸引。
    傅昱琛径直走过去,只是还不等他走近,就听见她对面的男人鄙夷的声音。
    “温姝颜,听说你白天要在傅家服务,晚上还要出来赶周家的场。你面子这么大,多少钱一晚?”
    “涛子,别乱说,她是傅三少的人,小心得罪傅昱琛。”
    “啧,我管她是谁的人,老子当初追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现在不也是出来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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