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学修车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就这么被这混账小子给糟蹋了。
    三哥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今儿我们就是来走个亲戚,其他的都不说了。陆小姑父也是厂子里的工人,知道车队那个临时工的名额陆父是真的费心了,当即道。
    小方,哥给你说句实话,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你这大儿子他根本提不上手,我也没办法。跟你两说句掏心话,就工作这是,我家三个孩子费的心思都没他一个多。见陆小姑父这么说,陆父也起不起来了,当即叹了一声道。
    一时间整个客厅都沉静了下来,除了心里还不服气的方行,方家其他人,心里都有些羞愧。
    方令今年是不是毕业了?最后还是陆星霖开口直接打破沉静。
    嗯,我已经毕业了。一直没开口的方令没想到陆星霖居然会跟自己说话,连忙道。
    方家四个孩子,方行是老大,也是陆小姑第一个孩子,她自然偏爱一些的,老二便是方令。
    只是方令不过一岁多,陆小姑又怀孕了,而且这次是双胞胎,方家的注意力自然又都放到她这一胎上去了。
    后来陆小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方家那边自然稀罕的很,方爷爷和方奶奶对两个小的自然疼爱得很,不说忽略其他的,偏心是肯定的。
    于是方行有妈疼,两个小的有一家人疼,只有方令这个不上不下的没有人偏爱,也就是陆小姑父对几个孩子算是一视同仁,才让他不至于那么可怜。
    即便如此,长期以来也养成了方令不爱说话的性格。
    不过他成绩不错,因为年龄的问题没有下乡,因为没有伤高中,靠自学考上了专科学校,学的是会计专业。
    其实在陆星霖看来,要是能给方令一些时间,或者让他上高中,考大学那是轻松地事。
    我们医院准备招几个负责在前台挂号的员工,是有正式编制的,下个月报名考试,你要是有兴趣我去帮你找些资料给你看看。陆星霖对他道。
    我有兴趣!方令一听,激动的坐直了身子连连点头:哥我一定好好看书,不给你丢人。
    哥,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给方令,我还没工作呢!方行一听,顿时不满道。
    星霖啊,要不先让阿行试试?他眼看着大了,再拖下去就不好找了。老二是大专毕业,要是不挑剔工作好找。陆小姑也跟着道。
    她这番话,让刚刚还一脸激动的方令瞬间仿佛失去了什么精气神一般低下头去。
    小姑,你以为我们医院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光是报名就要求专科以上学历,而且还是医学、会计相关专业才行,方形他符合哪个条件?陆星霖都没看方形一眼,直接对陆小姑道。
    那个招个前台挂号的而已,怎么要求还这么高啊。陆小姑一脸尴尬的道。
    方形这会儿也低下头,不敢开口了。
    行了,你哪来那么多话,行了既然推荐小令去,那肯定是小令合适。陆小姑父瞪了自己妻子一眼道。
    我这不是想给阿行找个好点的工作吗。陆小姑仍旧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哪点不对了。
    阿行要工作,小令就不要了?怎么,他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不用管?陆父瞪着妹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有这么一个听话乖巧,成绩还好的儿子放在那不管,非要偏心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你整天还说胡同里的老周家眼瞎,小儿子那么出息都不疼,就疼不争气的老大,你看看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早些年我让你送小令去上高中,让他考大学,你不听,非要花钱找关系把阿行弄回来。行,你弄回来就弄回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弄回来你倒是管啊,整天由着他嫌弃这嫌弃那个的,我就是纳闷了,他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上学时候考试就没及格过的人,哪来的底气去到处嫌弃的。
    陆父越说越火大,最后更是直接拍了桌子。
    这么大的年纪了,整天正事不干,跟街上的那些二流子一样,走哪都招嫌弃,自己偏偏还一点自觉没有。上个月在街上遇到星霖和他同学一起,居然还看上人家女同学了,不敢跟星霖说,转头找小凝,让她去说和,让星霖撮合他跟那个女同学。
    小凝不同意,还骂小凝说我家是见不得他好。我倒是想见不得你好呢,可你也得有点好来啊,你自己看看你什么德行,学历学历没有,工作工作没有,家里是在京城有房子不错,可那也是你爸妈挣得,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看上人家京城医科大学的女大学生的,凭你那张脸吗?可你长得也不咋地啊。
    陆父这一爆发,在场众人全都懵了。
    陆小姑本来还生气的,结果听到后面的事,她也顾不上生气了。
    这是啥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陆小姑瞪着方形道。
    她虽然觉得自家儿子好,可也还是自知之明的,自家儿子别说大学生了,连厂里那些有正式工作的女工都看不上。
    所以她才会这么着急,毕竟儿子来年二十二了,这个年纪还没对象,都已经算晚的了,他又不是大学生,连要上学的借口都没有。
    之前她是催过儿子找对象,可也只是想让他找个能过日子的就行,哪能想到儿子直接盯上人家大学生了,还是陆星霖的同学。
    陆小姑父这会儿已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一口气堵着,他真怕自己要是开口,忍不住这暴脾气,直接在亲戚家就把人给揍了。
    说实话,陆小姑父以前对几个孩子并没有什么偏颇,近几年因为大儿子折腾的,他已经对这个孩子非常失望了。
    今天来陆家已经是他心里决定最后一次给这个大儿子忙活了,他有四个孩子,不可能只顾一个,不管其他的。
    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今天三哥和三嫂态度似乎有点不太对,所以才到现在没开口的,现在他算是知道人家态度为啥不对了。
    要是早知道这件事,他都没脸上这个门。
    陆小姑可不知道自家丈夫已经放弃大儿子了,她还在气头上呢。
    给我说话,这是啥时候的事?你真的跟小凝这么说话了?陆小姑说话声音比之前大了很多。
    她倒不是在做样子给陆父看,而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说呢,陆小姑这人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有点分化但不高,会偏心,有时候涉及到儿子的事上会糊涂一些,可三观没什么问题,也知道好坏。
    方行对陆凝说的话,明显是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她嘴碎,有时候是会抱怨自己哥哥不多照顾大儿子一些,但那也就是口头抱怨而已,并没有真的去埋怨谁。
    第348章 回到七零考大学33
    被陆父这么指着鼻子骂,如今又被自己亲妈训斥,本来就脾气不好的方行哪里还忍得住,直接爆发了。
    是又怎么样,我说错了吗,他家就是怕我抢了陆星霖的风头,才不愿意给我介绍好工作的!什么修车、开车的,凭什么他家儿子大学没毕业出入就有小轿车接送,我只能给人家当司机。
    说着,方行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狠狠的看着陆星霖,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你,凭什么从小家里的亲戚见到我们都只夸你,上学了老师喜欢你,班里那些女孩也都喜欢你,连下乡了你过的都比我好,凭什么!
    他这副模样让在场的几位大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倒是年轻一辈的陆凝、方行以及刚十岁的龙凤胎,都是一脸的无语,双胞胎里的弟弟方止甚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凭我从小听话懂事,你在外面疯玩的时候我在家帮家人干活,在学校你跟那些同龄人打闹逃课的的时候我在看书学习。下乡过得好那是我从小学的医术,有本事不让自己吃苦!陆星霖冷笑道。
    别跟我说什么是我运气好,你没有机会学。当初你来我家玩的时候,我带你去郭奶奶家想让你跟我一起学,可你呢,做了不到五分钟就非要出去玩。郭奶奶还跟你说了,要是想好好学医就不能去玩,要是去了以后就别来学了,学医并不容易。你当时怎么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陆星霖的声音太过严肃了,一时间竟然让方行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他。
    然而陆星霖却没打算就这么放了他:你当时说玩还不够呢,你才不要来学这些东西。
    我当时那么小,又不懂那么多,贪玩很正常。方行梗着脖子不服气道。
    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要是诚心教他怎么不多问几次,或者等他大一点再问。
    你当时小我难道就大了?我当时郭奶奶本来就没打算再教别人,还是我求了她好久,她才同意让你一起学的,可惜你根本没有珍惜这个机会。陆星霖冷冷的道。
    所以没有人欠你什么,小时候没有人夸你,那是你不听话,上学了老师同学不喜欢你,那是你不爱学习还到处惹事,下乡过的不好那是你自己没本事,出来我有小轿车接送你现在连给人开车的机会都没有,那是你没出息。
    小时候小姑没少教你让你听话,让你帮家人干活,你从来没听过,上学老师让你用功学习,让你不要打架你也没听过。我好不容易给你求了个学医的机会,你却不珍惜,不愿意学,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你现在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总是自以为是,从来不听别人的意见。
    所以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要天天怨这个,怪那个的,你这样的人没资格。
    说完,陆星霖也不管方行是什么反应,直接掉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身是个很聪明的人,在小时候帮方行争取了学习的一会,可他自己却为了玩放弃了以后,原身就逐渐疏远他了。
    所以在陆星霖得到的记忆中,对方行最深的印象就是贪玩不懂事,其他的几乎没多少了。
    连原身都不愿意理会他,陆星霖更是懒得去理会。
    要不是今天他来陆家,陆星霖根本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的。
    刚刚那番话虽然骂的痛快,可骂过之后陆星霖根本不在意什么结果。
    方行是幡然醒悟也好,是继续执迷不悟也罢,都和他没关系。
    陆星霖走后,客厅里自然不会那么平静的。
    对于学医的事,陆小姑夫妇根本不知道。
    说实话,以前听说陆星霖跟着退休的老医生学医的时候,陆小姑不是没有动过心思,毕竟那个年代,能学点什么技术在手里都是好的。
    只是她厚着脸皮跟陆父提了一次,陆父也带着她去见了郭屿秋了。
    不过当时郭屿秋不但直接拒绝了他们,还是毫无余地的那种,就连带上门的那点礼物都没有收到。
    陆小姑当时只当郭屿秋是看不上她儿子,所以回来还老大不高兴的,谁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说实话,当时听了陆星霖的话后,陆小姑捂着心口差点没晕过去。
    她之前一直觉得陆星霖运气好,从小跟人厉害的大夫学医,下乡的时候才能当上卫生员,才能不用干活有那么多时间读书,并且考上医科大学的。
    现在才知道,自家大儿子原本也是有这样的机会的,只是他贪玩,不愿意跟着学。
    如果说以前陆小姑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方行不如人只是运气不好,现在算是彻底的清醒了。
    当初有学医的机会你不愿意学,从乡下回来让你学修车开车你嫌脏,现在怎么还有脸怨别人。指着方行,陆小姑几次想要骂,最后只是长叹一声,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一般。
    也是我以前太惯着你了,总觉得小孩子贪玩正常,长大就好了,现在才知道,三岁看老不是瞎话。走吧,别在这待着了,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还有脸站在。
    方行之前没想到一向脾气温和的陆星霖发起火来说话会这么犀利,被戳中了藏在心底刻意遗忘的隐秘的他,心里正烦躁的很,又被亲妈这么一说,当即便直接掉头走了。
    等他走后,陆小姑才坐在沙发上哭起来。
    后面陆父陆母还有其他人是怎么安慰陆小姑的陆星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打那以后陆小姑变了很多。
    最明显的就是不在偏心方行了,家里方行有什么,方令他们三个全部都有。
    要是其他人没有的,就算方行再怎么要,她也不松口。
    而且陆小姑对方令明显重视了起来,知道他在看陆星霖给的资料准备考试,怕他晚上饿,还专门去买了牛奶回来,每天晚上给他喝一杯。
    当然,牛奶不是指给方令喝的,其他人也有。
    只不过方行不知道是因为陆星霖的话,还是知道亲妈都放弃他了所以害怕了,居然也认真的找起工作来。
    他自己没什么本事,自然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的。
    最后只能去小饭馆当帮厨,工资低不说,每天活还多,从早忙到晚的,比他之前那些工作累多了。
    陆星霖听陆父陆母说起的时候,方行已经在小饭馆干了一个多月了,连陆父都意外他居然能坚持下来。
    对此陆星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方行能改好自然是好的,要是改不好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他来做任务,任务目标就只有陆家一家,其他人并不在他保护范围之内。
    方行虽然人不行,但是方令还是非常不错的。
    陆星霖只是给了他一些资料,并且帮他争取了一个报名的名额罢了,其他的都没有插手,然而他硬生生的从上百人中脱颖而出,最后得到了其中一个名额,成为了军区医院有编制的正式职工。
    要知道这次招人只招两个,光是报名的就有将近二百,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虽说这其中陆星霖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他也就是一个实习医生罢了,在不愿意欠人情的情况下,最多只能保证方令受到公平对待罢了,其他的就没有了。
    然而陆星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方令自己争气,可其他人不那么认为。
    不论是陆家,还是方家那边,都觉得肯定是陆星霖出了力,方令才能考上的。
    特别是方家那边,陆小姑夫妇还特地待了厚礼还谢陆星霖。
    而陆家其他亲戚听到了风声,也都一窝蜂的找了上来,想让陆星霖帮他们也安排个工作。
    不过这些人绝大部分连陆星霖的面都没见到,就都被陆父和陆母给打发了。
    这个时候别说大学生了,就连大专生那都不多见,但凡哪家能出一个,都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城里可能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太多。
    陆家这么多亲戚,其中关系亲近的像是陆小姑、叔伯以及几个舅舅大姨那边,考上大学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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