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白担心了。
    看他这样还有心情调戏她,哪里像是一个伤患?
    温芜正想着还是看看为好,毕竟这个陆珩礼能装会演的,说不定是搪塞她的。结果她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突然一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顾不得其他,她立马拉开被子起身,跑进了浴室里。
    陆珩礼紧皱眉,连忙跟了进去。
    温芜吐的昏天暗地,陆珩礼蹲在她身前,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部,试图让她得到缓解。
    吐了许久,温芜才终于觉得那股恶心感消失了,但整个人都已经是异常虚脱的状态,小脸苍白,唇瓣干涩。
    陆珩礼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将她抱坐在床上,随后又紧抿着唇往门口走。
    温芜连忙拉住他衣袖:“你去哪?”
    “我去喊医生再给你看看。”
    温芜紧紧扯着他的衣袖,澄澈的双眸有些许委屈的看着他,像是带着撒娇的语气:“不用了,我真的好困,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面对她娇软的目光,陆珩礼心尖发软的厉害,没法不妥协。
    “好。”
    陆珩礼一躺上床,温芜就自动躺进了他温暖的怀里。刚才这么吐了一会儿,现在她已经好受了不少,被陆珩礼抱着睡,兴许是身体感觉太过疲惫,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73章 男人慵懒的斜靠在衣柜上……
    这几天温芜的妊娠反应实在是太过厉害。
    每天除了早晚, 还经常不分时段的反胃呕吐,就连水也喝不下,大部分时间都围在垃圾桶旁, 完全没精力去上班。
    陆宅那边的长辈很快就知道了她的情况,又专门找了老中医过去给温芜看看,让他开了一些调理缓解的药。
    陆珩礼很多时候也是能不去公司就不去, 尽量都在家里办公。就算有时候不得不去公司上班,他也很早就会下班回家看着温芜。
    温芜窝在沙发上, 才刚刚又一次在卫生间吐完, 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这几天她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味觉也变得格外的灵敏, 闻不得半点带腥的东西, 否则又是一次昏天暗地的呕吐。
    吴婶在一旁干着急:“您肚子里的这小东西也太折腾人了,都不知道心疼人。”
    南瓜趴在沙发边的地板上, 似是有感觉到女主人的难受,这几天都只是乖巧安静的陪着她。听到吴婶的这句抱怨, 长耳才似乎微微动了动,歪头看向温芜。
    温芜面色有些泛白, 扯出微笑道:“可能是小家伙觉得一个人在里面太孤单了吧。想要找找存在感。”
    吴婶失笑:“唉, 再忍一段时间就过去了,等过了三个月您就舒坦了。”
    温芜觉得有些冷,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外面的漱漱声,疑惑的问:“吴婶, 外面下雪了吗?”
    吴婶笑着点头:“是呢,这雪停了好一阵了,都快过年了它又来了。”
    “吴婶你去忙吧,我睡一会儿。”
    吴婶点了点头, 往门口走去。温芜拉过一旁的毯子给自己盖上,刚靠过去打算闭上眼,就听见外面吴婶惊讶的声音——
    “先生?您回来了?”
    温芜倏地睁开眼,恰巧看见迈步朝她走来的高大身影,手上还带着一份文件。
    陆珩礼脱掉带着一身寒气的风衣,放下手里的文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熟练的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哑声问:“听吴婶说,你今天又没吃下饭?”
    温芜脑袋靠着他的胸膛,手把玩着他宽大的手掌,嗓音不自觉的带了委屈:“我也想吃,可是吃了就难受。”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只能硬逼着自己去吃饭,可是没几口又开始吐起来,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陆珩礼蹙眉,面色有些阴沉着道:“这孩子就是出来折腾人的。”
    温芜扶额:“……还好,我觉得今天比昨天好受多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嗯?”温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诧异的抬头:“去哪?”
    “很快就知道了。”
    这句话落下,陆珩礼就抱着她往楼上走,径直将她抱进了卧室的衣帽间,将她放坐在了里面的小型沙发上。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陆珩礼没解释,反问道:“今天想穿哪件衣服?”
    “我现在这件就挺好。”
    “太少,外面冷。”
    温芜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要带她出去啊,早说嘛。
    于是起身朝衣柜走去,随意挑了两件衣服,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衣帽间里的某位存在感十足的男人,面色微红:“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陆珩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这样也可以换。”
    男人慵懒的斜靠在衣柜上,挑眉看着她,并不打算出去。
    温芜莫名的心里发慌:“……”
    实在受不了他的日常耍流氓,她干脆拿着衣服往外走:“那我出去。”
    在她转身出去之前陆珩礼抱住了她,下颚抵着她的肩窝,眼底含着笑意:“见过好多次了,宝贝身材很好我很喜欢。我挺想看的,一直藏着做什么?”
    温芜面颊的温度迅速飙升,实在没想到这人说的这样直白:“陆珩礼!”
    陆珩礼表示听到了,还亲了她一下。
    温芜:“……”
    这个老臭流氓!
    最后他还是乖乖出去了。
    温芜套了一身毛衣,又穿上长大衣才敢跟着陆珩礼出门。
    有点远,一路上温芜几乎昏昏欲睡,后面确实是直接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并且车里只有她一个人,陆珩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疑惑的看向车窗外,她顿时怔住了。
    这里应该是座庄园,一眼望去都是见不到头的清丽红梅。雪花纷纷,映衬着绽放的红梅格外的好看。
    陆珩礼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打开了她的车门,朝她伸手,温声道:“今天先拍一组婚纱照?”
    温芜拍掉他的手,嗔怪的语气:“怎么都不和我提前说一声?”
    “庄园的人才给我打电话,说今天的红梅格外的漂亮。”
    温芜勉为其难的接受,把手递了上去:“好吧,暂时相信你。”
    说是来这儿拍婚纱照,因为顾忌着她的身体,其实真正拍的外景很少,大部分都是在庄园的一处写真楼拍的。
    拍照的婚服都是特别定制,既不会让温芜觉着繁重也不会显得太冷,大方端庄的同时还有几分妩媚性感,美的恰到好处。
    温芜都挺喜欢的,也很想把所有衣服都拍一遍。但是才拍了一小时左右,就被时刻担心她身体的某男给抱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她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拿着一本美妆杂志打发时间。陆珩礼在不远处打着电话,面色看起来挺不好的,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
    温芜翻看了几页,觉着索然无味。
    忽然,有人往她的桌上放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陆太太,这是您先生让我们给您准备的热水。”
    女人的嗓音绵软,透着恭敬。
    温芜抬头,正要道谢,看清面前的那张脸时却不由得顿住了。显然,愣住的人不止她一个,就连那女人也愣住了。
    温芜从来没见过能和她长的那么像的人。不说十分相像,七八分也是有了,就连她同父异母的秦真真都没有和她那么像。
    “谢谢,”温芜笑了笑,手拿着那杯热水捂手,很客气的问:“你是这里的摄影师吗?”
    夏茸摇头:“不是,我只是来这里实习的设计师,才刚来没几天。”
    那边的陆珩礼已经挂了电话,温芜放下杯子起身,对她说:“这样啊,那就祝你实习期通过,顺利转正。”
    “谢谢。”夏茸不由得看了眼不远处挺拔矜贵的身影,这时候才终于明白当初裴锦会找上她的原因。
    原来是……替代品而已。
    刚才突然接到消息,说盛景董事长要来他们这边。她还在心里暗自紧张,甚至有那么一丝害怕陆珩礼过来其实是想让她履行约定的。
    结果是她想太多了,因为他是带着一个女人过来拍婚纱照的。
    夏茸当时没看清温芜的脸,只觉得她周身的气息优雅温柔。而配合着她拍照的陆珩礼对她则是温柔极了,和当初在会场里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
    “陆太太,您真幸福。”夏茸是真觉得羡慕,眼里带着渴望。她羡慕温芜可以拥有那么宠爱她的男人。
    因为她极贫困的家庭原因,还有一群乱七八糟的亲戚,又因为有着这样一张清纯的脸,她时常被人骚扰,前半部分的人生过得一片潦草。
    直到遇见裴锦,他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用取悦陆珩礼作为交换,她同意了,也终于得以有所解脱,缓了口气。
    甚至能够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然而,现在看来她是白白嫖到这笔钱了。
    “是吗?”温芜轻笑,看向朝她走过来的陆珩礼,同样对她说:“你以后也会幸福的。”
    陆珩礼来到她身边,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温柔:“走吧。”
    温芜点头,又对一侧的夏茸笑了笑:“我们就先走了,谢谢你陪我聊天。”
    陆珩礼这才注意到夏茸,漆黑深邃的眸落在她身上,浓稠得仿佛染了墨。
    夏茸莫名心里一紧,仓皇的垂眸,朝着两人颔首,嗓音不自觉的微颤起来:“陆先生,陆太太慢走。”
    陆珩礼带着温芜离开。
    夏茸看着相携离去的一对璧人,怔怔的出神。
    回到车上,陆珩礼俯身给她系安全带,温芜捏了捏他的脸:“你刚才那么凶做什么,人家小姑娘都被你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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