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偃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晚上还有。
    第一章 问心渊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谢千偃从未想过自己的理智这样容易崩塌。他像是靴子里的猫, 可以感受到少年的双手是如何揪紧他的背脊,也可以听到少年是如何在他的触碰下发出难以忍受的呜咽,可一切都是难捱的, 像隔靴搔痒, 无论如何总让人感到不满的火烧。
    无形的火焰在他的血脉和神魂中燃烧, 将他的理智、将他的清醒, 通通烧灼成火烫的情.欲。
    他想要冲破神魂中这无形的枷锁, 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想要真正地将少年狠狠锁进怀中,用五指掐住他温烫的、好像锦缎一般滑腻的皮肤, 在他的身上留下更多难以抹除的印记。
    少年低声呼唤他的名字, 一声接着一声, 好像他就是他在人间唯一的倚靠。
    恍惚间,谢千偃觉得他们仿佛是世间再寻常不过的一对的爱侣, 正在做着人世间最最亲密、最最令人的心无限靠近的事情。
    黑暗中, 一阵又一阵的浪潮冲刷着他的身体。
    他开始试图去抓住少年, 试图去亲吻那兀自喘.息不停的唇。
    哪怕对方的心已不在他这里又如何呢?曾经嫌恶的、信誓旦旦绝不会和对方在一起又如何?
    他并不是一个很坦率的人。
    但绝对足够执拗。
    认定了就去做,想要的就努力得到, 不管对方心里曾迎来送往过多少人,从此时此刻, 到未来的每分每刻,能够停留和陪伴在对方身边的人都只有他。
    他们身上有龙族的契约。
    他们注定只能一辈子捆绑在一起。
    谢千偃猛然攥紧拳头, 他抽出寒水剑, 于黑夜之中横剑长撩。
    仿佛一瞬间劈开天与地,黑夜之中划过一道白光, 瞬间将笼罩在面前的所有黑暗和银雾一齐蒸干。
    他身处崖底,周边空无一人。
    师兄?
    他扬声呼唤。
    呜呜脚边传来又轻又软、黏黏糊糊的哼声。
    谢千偃垂头。换回了青衣的少年趴在地上,腰.臀高高地拱起来, 像一个巨大的龟壳,四肢在周围不停地扒拉,眉头紧皱,好像是一直刚刚化形成功、还未学会如何使用四肢的乌龟。
    他用寒水剑,轻轻敲散青年鼻尖萦绕的银障。
    嗯?我我我不要当乌龟
    郁沅猛地扑腾起来。
    怎么会这样!
    因为他不想死、想多活久一点,就把他变成乌龟?
    当了乌龟,他就是能活一万年也不会开心啊!
    在原地扑腾半晌,他红着脸皮起身,默默地整理好衣袍,正色道:小师弟?
    谢千偃眼中浮出一抹轻笑。
    大概是刚刚认清了自己心意的缘故,此刻他看郁沅动作,无论如何都觉得可爱得要命,像只野猫伸着爪子在他心上抓挠。
    我们应该是掉进了一处深渊。他极为耐心地示意少年抬头去看头顶,又等着他尝试着驭动灵力,等郁沅试完了才继续道:我曾听闻魔界有一处问心渊,高千仞,宽万顷,能够唤起人心中最深刻的渴望
    他不着痕迹地问话,师兄看到了什么?
    郁沅觉得自己的脸皮还不足以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道:问心渊?
    或许它的另一个名字师兄会更熟悉。谢千偃道,镇魔渊。
    镇魔渊!
    那岂不就是原著里谢千偃被追杀着跳进来,然后成为魔尊的地方吗!
    郁沅心里猛地一跳,也顾不得尴尬,上前就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有些担心地看他。
    谢千偃道:怎么了?
    没事我、我有点怕。
    谢千偃似乎发出了一道轻笑,任由他挽着自己的手臂,带着他往渊内深处走去。
    问心渊的深处很好找,哪里的银雾更密集,它的源头便自然出现在那里。
    随着银雾的渐渐密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腐骨遍地的乱葬岗。这些白骨身上大多还穿着制式统一的、属于战士的甲胄,身体已经彻底在漫长的时光中变成了灰白色,只剩下一点被久远的时光打磨得缺斤少两的骨架。
    这是上古战场?
    是。谢千偃的目光在周围扫过,但不是因为战争死亡,而是被人为地坑杀。他指着地底和周围状似无意散落着的灵石与尸体,你看他们的位置,组成的正好是一个祭阵。
    郁沅低头看去。
    这阵法并不在他与楚承云学过的范围之内,但他却从其中能隐隐感到几分熟悉。
    是魔尊府禁地里的大阵。
    只是没有那个复杂。
    他看向谢千偃,所以这些银雾是?
    是这些被坑杀在此、以血肉神魂镇压地下东西的人,他们正在消散。
    这样献祭数十万人形成的大阵,力量本该极其强大,能被他们靠得这样近,只能说明阵法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所以如果我们放任不管的话,很快这些神魂就会彻底消散,而地下被他们压制的东西也会跑出来?
    郁沅紧张地攥紧了谢千偃的手臂。
    他们只是一个反派一个炮灰,为什么还要增加拯救世界的戏份?!
    楚承云是在忙着拍他的赘婿剧本吗!
    但谢千偃此刻并未入魔,以他的性格,对清霄剑派定然感情深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阵崩溃,里面镇压的魔族跑出来为祸人间。
    我、我们要下去吗?他的声音有点哆嗦。
    谢千偃看了他一眼,你可以留在上面接应。
    郁沅思考了一下,马上就斩钉截铁拒绝了:不!我跟你一起下去!
    恐怖片里最先死的都是落单的!
    他才不会一个人留在上面!
    谢千偃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拉住他的手,掌心相接,寒水剑于空中自主悬停,光芒大盛,朝地底深深刺入!
    走!
    顺着寒水剑劈开的间隙,他们瞬间深入地底,不知穿过多少岩层,在一片炽热的土壤当中突然现出一个土石制造的迷宫。
    迷宫的道路极其狭窄,道路中摆放着无数棺材,甚至让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警戒却异常森严,如同一座战士堡垒。
    郁沅骇然地发现,哪怕只是其中一个最普通的守卫,竟然都有分神期的修为!
    而这样的守卫,全都是是一队队、成百上千地出现!
    他现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这些魔族动作呆板,双瞳灰白,显然没有神智。不然恐怕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瞬间,就会被无数攻击瞬间打成筛子!
    眼看前面巡逻的卫队就要转身朝这条岔路走来,没有任何犹豫,他们迅速掀开旁边的棺材盖子,一起躺了进去。
    啪。
    盖棺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明天请一天假,有活,没法摸鱼码字。
    第一章 心跳
    棺材被啪的一声盖上, 将最后一丝光线也彻底阻绝在外面。
    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的存在,只能从交接的肢体当中感受到对方灼.热的体温, 以及因为血液的加速流淌而跳动得愈发强劲的筋脉。
    呼吸相闻, 听觉和视觉都前所未有地敏.感。
    棺材外, 卫队巡逻的脚步声从远到近,因为空间封闭的原因而显得格外沉闷, 像是被乌云遮掩的雷声,每踏出一步,都让郁沅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
    谢千偃在黑暗中捂住他的耳朵。
    别听。
    气音短促,贴在他耳边, 小得像是一阵风,然而郁沅的身体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忍不住微微缩起脖子,眼眸闭起, 长长的睫羽戳着眼下的皮肤,像一只瑟瑟发抖的蝴蝶。
    尽管看不到任何东西, 却能感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他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探到谢千偃的背上,在他后背一笔一画写字:看我干嘛?
    谢千偃如法炮制。
    他的双手还捂着郁沅的耳朵, 只是伸开五指,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发海中拨开一层层柔软的浪潮,贴着头皮写:看不到。
    郁沅:
    他的身体迅速恢复了石头般的冷静。
    听着棺材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们又耐心地等待片刻,确定守卫已经离开。谢千偃放出一缕神识,顺着棺材盖与棺材之间的缝隙悄悄探出去, 随后将手掌从郁沅的耳朵上转而覆住他的眼睛,推开了棺材盖。
    等确定郁沅的眼睛可以适应光线,他才松开手, 目光在迷宫的通道中扫过。
    迷宫整体以石头砌成,墙上每隔十步便点着一盏鲛油灯,说是魔族的镇压之所,看起来却更像是王公贵族的陵墓。
    甚至从他们耳边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水流声,不知是深渊中雾河流淌的声音传进来,还是在迷宫内部另有一条暗河。
    他们只提起戒备,往前探索而去。
    迷宫中守卫及其森严几乎每隔半炷香便会有一队守卫经过,好在路上的棺材足够多,让他们可以在其中藏身。
    然而守卫可以躲过,迷宫中的机关却是他们没有办法避开的。
    一步踏出就是万箭齐发,每根箭头上都淬着紫黑的毒.液,将整个空间都熏染出极其刺鼻的味道。
    郁沅几乎是一直被抱在谢千偃怀里,才能勉强躲开这些无处不在的攻击。
    太难了他把头搭在谢千偃的肩上,四肢紧紧地缠住他的腰腹,尽量将整个人缩起来,好不影响他的动作,要是能跟在这些守卫后面,看看他们是怎么走的就好了
    可是这样多的高等魔族,他们有多少程度的神智、如何判别周边人的敌友,他们都一概不知,贸贸然跑过去,说不定反而会变成自投罗网。
    而且这些卫队几乎都是全队出动,一队数量有几十个,即便他们想偷袭也无从下手。
    想要不着痕迹地混进去,除非他们能找到两个落单的守卫,换上他们的甲胄。
    从卫队方才的表现来看,如果不是棺材有屏蔽感知的能力,就是他们也主要依靠视觉来探查。
    他一个接一个地提馊主意:夹在棺材里往前走?全塞在里面往前滚?看看有没有守卫想出来方便?
    谢千偃眯起眼,说:先扮成魔修再做打算。
    随着话语落下,他那双纯黑的、好像深不见底的无边夜色凝缩而成的瞳孔中便泛起淡淡的红色。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衣袍亦寸寸转为夜色般深重的沉黑色,身躯也较之前更为高大健硕,几乎是原来的两倍高。
    他的肤色似乎也变了,由冰雪般的冷白变成浅淡的铜色,从脸颊到裸.露出的半截手腕、脚踝,无数紫黑色密密麻麻的魔纹浮现,比当时郁沅在刚进魔界时做的伪装不知高明多少倍。
    郁沅感到自己身上也有点痒。
    他低头看去,就感到一股极为菁纯庞大的魔气顺着皮肤侵入身体,只是并未进入体内,而是在他周身凝成淡淡的、透明却极坚韧的保护罩。
    此刻那双原本琥珀色的、颜色较常人更浅淡一些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琉璃般的淡红色,只是这变化他本人却不知情,唯有谢千偃看着他的瞳色,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郁沅忍不住抬手,微微用力护住自己的后颈,感到那里的血脉正一突一突,发出戒备的警告。
    奇怪,怎么突然感觉好像被野兽盯上?
    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谢千偃的唇角微微抿了一下,率先转身朝前走去:我们走。
    郁沅在他背上好奇低问:你的魔气是哪来的?
    这个时候他明明还没有入魔。
    那颗珠子里有傲慢魔尊的魔气。谢千偃手掌一翻,那枚突然出现在温泉池边的白色珠子便显现出来,大约是被他炼化的缘故,珠子里竟然隐隐出现一条游动的青龙虚影。
    郁沅就了然地点头。
    傲慢魔尊得到珠子后显然是做了很多尝试,其中就包括向珠子里输送魔气,没想到魔气没有用,还被珠子储存下来,现在反而是方便了他们。
    这座迷宫似乎并不是平面的,而是一层层旋转着往下,越往里走,周围的魔气就越浓郁,空气也更加灼热。
    郁沅额头上微微出了汗,听到谢千偃低声道:有声音。
    他顿时紧张起来,揪紧谢千偃的衣领,那你把我放下来!
    谢千偃没有听他的话,只道:抱紧一点。随后继续以魔气覆盖全身,静悄悄地朝声音传来处探索。
    面前出现了一道环形走台。
    而在走台下方,则是一处巨大的、被粗壮栏杆锁住的圆形对战台,台面呈紫黑色,近乎夜色般浓稠,浓郁的血腥味从其上散发出来,才叫人惊觉这并不是对战台的本色,而是在其上喷洒的血液过多,积年累月下来彻底融进台面。
    郁沅道:这是什么?角斗场?
    谢千偃神色沉沉,朝台下看去,无数魔族聚结在台边,队列整齐地入座。
    在这种时候,他们的神智才像被稍稍唤回一些,灰白的眼瞳中又泛起微微的、嗜血的红意。
    而对战台之上,则依次走上来两个魔族。
    不如说更像养蛊。
    谢千偃声音低沉,背着他,在魔族守卫即将走向他们所在的平台时身影骤然一闪,随后在远处的角落里,将他安置在棺材与墙壁的狭缝之间,在周围布下隐匿法术。
    在这等我。只说了这一句,谢千偃就豁然起身,如一道透明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朝角斗台下而去。
    从他现在的位置看不清角斗场的全貌,只能从拥挤的魔头中间窥见一点对战台。
    谢千偃是要做什么?抢这些角斗的守卫的衣服?
    可是周围这么多守卫,就算抢到了,他又要怎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逃出来?
    他忍不住心焦地咬紧嘴唇,却不敢出声,两眼不错地盯住角斗台。
    上面的战斗一场接一场,类似车轮战的形式,两个魔族守卫在上面比斗,打赢的一方继续接受下一个魔族守卫的挑战,而打输的一方几乎都是以死亡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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