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勃然大怒之下,险些将原身打死。
    原身手段恶毒,不值得同情。
    现在换成了她,是绝无可能这么做的。
    林水月看她:“帮你回绝吗?不好吧。”
    刘玥急了,她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表情哀怨地与林水月对视:“表姐这就不想管我了?此前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与淮尹表哥交恶?”
    “眼下关系僵硬,我嫁过来还不知道多受气!表姐自己倒是有出路了,就这么对待我?”
    她喋喋不休:“我容貌虽比不得表姐,搁在京城里也是不差的。况且我自小学习琴棋书画,怎么说也算得是个才女,若是随便嫁了人,岂不是可惜……”
    林水月听得眼晕,忙摆手:“师傅别念了。”
    见刘玥满脸不忿之色,她忙找补道:“像你这样出色的女子,林淮尹确实是配不上,你就该配天上的月亮才是!”
    刘玥的眼睛瞬间亮了:“表姐也这么觉得?那你说,我未来的夫君,该是个什么模样?”
    林水月:“……起码得要裴尘那样的!”
    这可怪不着她,顶多就是一报还一报了。
    刘玥光是听裴尘这个名字,就已经按耐不住自己,脸颊泛红,双目含春地道:“表姐真这么觉得?可裴公子那样的人品才学,忠国公府又是勋贵,我真的配得上吗?”
    林水月还没回答,她就自发地道:“不过,裴公子哪里都好,就是身子骨算不得多健朗。我不嫌弃他羸弱,他自然不能嫌我出身低了。”
    林水月:……
    你开心就好。
    刘玥越想越觉得可行,当下也坐不住了。
    匆匆与林水月道别后,便忙着去找自家母亲商议去了。
    那边,林淮尹也跟林瑾钰说起这事。
    “表妹那个性子,若真的进了门,还不定怎么折腾。”林瑾钰微顿,复又安慰林淮尹道:“哥哥今非昔比,婚事必得父亲点头同意才行。父亲本就不喜欢姨妈一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事林淮尹也清楚,他并不担心。
    只是扫了眼林瑾钰,犹豫道:“早前林水月借坐容家马车,惹出了不少乱子来,我就吩咐过了马房的人给她安排马车,怎么这几日她还是没有马车坐?”
    林瑾钰微惊,面上瞧不见半分心虚:“……许是马房的人疏忽了,哥哥也知道,府中下人对她都颇有怨怼。”
    林淮尹一想也对。
    林瑾钰看了眼他的表情,苦笑道:“原本这就是件小事,她但凡跟母亲或者是我说一声,我把自己的马车让给她就是了,偏要闹到了外人面前去……”
    林淮尹皱下眉头,冷笑道:“她心思多又向来爱针对你,如此行径不过就是想要你在外人面前出丑罢了。”
    见林瑾钰满脸黯然,林淮尹宽慰道:“无论如何,我都只认你这个妹妹,她若再敢对你做些什么,我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林瑾钰露出了感激的笑,而林淮尹这几日因为林水月过分乖觉,而生出的些许好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翌日一早,林水月就收到了老封君送来的新马车。
    马车既漂亮又宽敞,还配了个车夫。
    林水月很满意,直接坐上新马车去了太学院。
    谁知刚下了马车,迎面就撞上了裴尘。
    “咳!”林水月想起昨天的事,心虚非常,低着头就想往内走。
    “林二小姐。”裴尘温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留步。”
    身侧的人齐刷刷回头看她,林水月想假装没听到都不行。
    她转身回头,干笑:“裴公子有何贵干?”
    裴尘还是一如既往的矜贵温和,目光澄澈:“听闻林二小姐昨日在王府中打了一天的麻将?”
    林水月:……
    他又是从哪听说的?这么快就听说了。
    “想必二小姐牌技很是了得。”
    林水月:“尚可尚可。”
    红缨:?
    据她所知可不是这样的。
    林水月态度敷衍,裴尘却依旧好说话:“如今京中麻将盛行,连太后娘娘也听说了这种骨牌。”
    “昨日派了宫人来宫外问起麻将之事,更是起心召几人入宫陪玩。”裴尘说罢,对她莞尔一笑:“麻将盛行,俱是林二小姐的功劳。”
    “这入宫陪侍之事,二小姐该当仁不让才是。”
    这事别说是林水月,连太学院来往入内的学子听了都心动。
    在太后身边陪侍啊!
    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若能被选入宫,少不得家中之人都跟着沾光!
    “竟有这样的好事?这哪有不应承的道理!”
    “这位林家二小姐,运气也太好了些,不是说她还是庆王的救命恩人吗?”
    “运气之事不好说,手段倒是不一般。”
    林水月:“……是这样的。”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等着她答应下来,哪知她话锋一转:“刚才我吹牛了,其实我的牌技很烂。”
    所有人:?
    裴尘从善如流:“二小姐过谦了,麻将的玩法都是从二小姐手中流出的,怎会不擅长?”
    林水月:“这玩法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民间早就已经有这种玩法了,只是京城里无人知晓。”
    “裴公子既是知晓我昨天在王府打麻将的事,那再稍微多问一下,就能知道我输了一天了。”
    她指了下门外:“看见那辆马车了吗?同我打麻将的老封君说我输的太惨了,看我可怜送我的。”
    所有人:?
    还能这样?
    那些人顺着林水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外。
    林水月也看见了。
    她不光看见了马车,还看到了边上悬挂着的刘府的牌子。
    裴尘:“二小姐既是不愿,那便不好勉强了。”
    他身侧的小厮道:“少爷,白府送来消息,白曼语小姐应下了。”
    裴尘还未答话,就见林水月急道:“裴公子再见。”
    说罢步履匆匆地进了太学院,仿若背后有什么人在追赶她一样。
    裴尘微顿,一回头,就瞧见一女子扭着腰往这边行来,夏风一吹,她身上浓郁的脂粉香散开来。
    “阿嚏!”有人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裴公子。”该女眼带含羞地看向了他。
    裴尘身边的小厮:……
    “小姐!”那边,红缨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林水月。
    这边离门口已经非常远了,林水月停下脚步等她。
    “小姐,你跑什么呢?”
    林水月喘了口气,裴尘这人太邪门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真就每句话都在兜着圈子试探她。
    “红缨啊。”林水月抚了下胸口,感慨道:“以后咱们可得小心些了。”
    “我觉得裴尘在针对我。”
    红缨:?
    她说谁?
    完了,她家小姐这是被刺激疯了。
    “林二小姐!”正说着,却有一宫人快步行来,看见林水月才松了口气。
    “您怎么还在这里?林公子那出事了!”
    第14章 合理怀疑
    林淮尹在太学院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太学院的学子们,都是出身富贵,且大多数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皇子入了学。
    更别说能留在太学院的,无一不是有才之人。
    时日久了,难免恃才傲物。
    加上太学院底蕴深厚,非寻常学院可以比拟。放眼整个学院里出过的解元郎,那可真是不少。
    林淮尹庶子出身,在一群天之骄子里,自然显得格格不入了。
    他入学这几日,明里暗里的排挤吃了不少。
    因着性子较为忍耐,也还算相安无事。但今日这事,摆明了是有人不想要他好。
    林淮尹所在的丙字号学堂内,有个公子哥名叫范恒之,祖父是内阁学士,父亲是一品大员,身份贵不可言。
    范恒之自己也争气,打小入宫做了庆王的伴读,而后更是一路考上了举人。
    林淮尹没进来之前,丙字号学堂内都以他马首是瞻。
    入太学院前,林淮尹曾听人说起过,范恒之脾性不好,是个不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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