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时凛和时献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不像圈子里的好些富二代,只是凭着父辈的资源,混沌度日。
    若能嫁给时凛时献,就凭着脸和身材,她们也稳赚了,好嘛?
    上流圈子里优秀的人不少,顶级资源里,当初的闻樾也在其中。
    不过被时初妤捷足先登了。她们怎能不气?不嫉妒?
    如今时初妤得了陈晚柔的好感,更让他们恨得牙痒痒。
    时初妤目不斜视地走到酒水台前,取了一杯橙汁,慢慢喝着。
    孤零零地坐在那儿,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和她说话。
    她一身米色的阿玛尼蓝色仙女礼服裙,精致小巧的锁骨上坠着一根细细的项链,细钻泛着冷光,带着清冷的性感。
    这让众人生出来一种感觉,不是她们孤立了时初妤,而是时初妤不屑与她们说话,被孤立的是她们。
    她们捧着香槟,脸色有些不太好。
    有人忍不住点了一根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间,时初妤不适地皱了皱眉。
    她不太喜欢烟味。
    时初妤喝了一杯橙汁,就将杯子放下,起身出去透气。
    这里远离市区,空气清新,她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觉得活过来了。
    她不愿离开,却也不得不离开。
    否则闻母又要指责她了。
    她刚要离开,就听到转角处的小花园里有人在说话。
    声音有些生气,充满了酸味。
    “时初妤她凭什么?先是嫁给闻樾,如今又入了时夫人的眼,难道人人都喜欢她那无辜清纯的样子?”一个女生说。
    这个女生她见过,家里是搞房地产开发的,还算是个富豪。
    名字好像叫林月。
    “你气什么?人家能吃得开,说明有心机呗!否则一个两个地都这么向着她?当初闻樾要死要活地要娶赵嘉妍,现在头也不回地娶了她,没点本事能搞定闻樾?”另一个女生讥讽道。
    这个女生家里是珠宝行业,在江城,也是叫的上号的豪门。
    女生的名字好像是沈莹莹。
    “赵嘉妍?是我认识的那个赵嘉妍吗?”林月问道。
    “昂,就那个当红小花赵嘉妍啊。不然还有哪个赵嘉妍。”沈莹莹说。
    “当年那件事我其实听得不多,你也知道,我家里这几年才发家,当初可挤不上他们那个圈子。闻樾的事我还接触不到多少。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跟我讲讲呗!”林月追问道。
    “哎呀,那件事我不敢提,闻樾当年可是说了,不能乱说。”沈莹莹为难不已。
    “今天闻樾没来,我保证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会守口如瓶的,他不会知道的。”林月拉着她的手臂,不停地摇晃。
    沈莹莹被她摇的受不了,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晃了,我都要被你晃晕了。”
    林月立刻松开手。
    “当年闻樾可不像现在一样冷着脸,那时候他性格温和,有两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一个是陈哲,另一个就是赵嘉妍。
    “闻樾和赵嘉妍是在初中认识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赵嘉妍的家境不太好,但是她为人努力刻苦,学习很好。陈哲和闻樾当时都喜欢她,不过碍于三个人的关系,没有表白。后来陈哲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去世了,赵嘉妍也出国了,三个关系亲密的人这才断了联系。
    “不过今年赵嘉妍回国了,还是当红小花,我觉得两人说不定会旧情复燃。闻樾当初娶时初妤,不就是把她当个替身吗?玩玩而已。”
    “不然怎么让我们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赵嘉妍,还不是怕时初妤听见了真相?”
    “不过时初妤知道了真相也没什么,她一个飞上枝头的麻雀,肯定会死死扒着闻樾不放手。这种女人我见多了,都是奔着闻樾的钱去的。”
    “舍不得跑的……”
    第20章 幡然醒悟
    时初妤站在暗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
    那些被压抑了多日的情绪,像是海浪般,席卷而来,将她裹挟着在黑暗中沉浮。
    替身?
    玩玩而已?
    呵,原来如此啊。
    真相摁下了开关,那些被忽视的记忆,也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禁制,一一浮现在眼前。
    怪不得闻樾当初会和她结婚,原来是把她当成了赵嘉妍的替身啊。
    也是,她们都是温婉柔美的气质,婉约得像是一副江南水墨画。
    赵嘉妍独爱黑色,而闻樾每次看她穿黑色,眼中都会有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如今想来,那怕是对赵嘉妍的怀念吧?
    当初闻樾雨中的一句话,她记在了心底,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她本来以为闻樾是她灰暗人生中的一道光,她向光而生,却最后变成了飞蛾扑火。
    时初妤捂着胸口,脸色一片惨白。
    她以为日久生情,总能捂热闻樾的心,可如今才得知,他的那颗心早已落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她即使留住了闻樾的人,可心却永远不属于自己。
    而最让她心灰意冷的,不是爱情的失败。
    而是,闻樾从始至终,都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替身,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那她三年的付出与容忍,不都成了一个笑话吗?
    时初妤红着眼,往后退了几步,高跟鞋踩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谁?”沈莹莹受到了惊吓,看向这个方向。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沈莹莹眼底的情绪十分精彩,震惊,懊悔,害怕……
    她刚要说话,时初妤转身就跑开了,裙摆在空中划过一抹优美的弧度,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沈莹莹看着,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背影看上去太决然了,有种孤注一掷的绝望。
    她皱眉:“时初妤不会把事情闹大吧?”
    沈莹莹语气有些不确定,她忽然不能确定,时初妤是否真的会留在闻樾身边,卑微地,假装无知地。
    ——
    时初妤奔跑在长廊上,一刻也不敢停。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赶快逃离这里!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了,黑沉沉的一片,庭院里的花枝被风吹得四处倒伏,败了一地的花。
    大雨来得猝不及防,她一身昂贵的礼服,奔走在雨中。高尔夫球场全是草地,被雨水浸泡,变得松软泥泞。
    她的高跟鞋陷在了泥土里,时初妤脚一顿,摔倒在地。
    本就没有痊愈的手掌,伤口再次撕裂,鲜红的血洇开来,染红了手下的草地。
    时初妤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赤着脚继续跑。
    滂沱大雨里,那抹米色的背影倔强又骄傲,一步步消失在雨幕中。
    *
    时凛一结束会议,就被陈晚柔的电话催着过来参加宴会。
    他尽管疲惫,可仍然让助理将他送去帝景豪庭。
    时凛连续开了一天一夜的会,如今身心俱疲。他闭着眼睛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刚有了睡意,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今天周几?”
    向柏也有些懵,因为时凛是个工作狂,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他也很久没有过过周末了。
    渐渐的,周几这个概念对他而言,也就不重要了。
    他反应过来,迅速地摁亮手机,抬头答道:“周六。”
    时凛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窗外。
    周六,时初妤换药的日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她。
    向柏见时凛神色恍惚,立刻坐直,查看时凛的工作安排。
    “时总,今天您只要参加宴会就好,没有其他行程了。”
    时凛扬了下唇,没说话。
    向柏也有些摸不清老板的心思了,索性摸不清就不摸了。于是他转过身,安安静静地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汽车驶过高尔夫球场时,向柏看到了雨中有一抹移动的人影。
    “嘿,那人不撑伞在淋雨?”
    “停车!”
    与此同时,刚刚还慵懒地半靠着的时凛坐直了身体,眉骨阴沉,死死地盯着窗外,冷声喝道。
    司机匆忙踩下刹车。
    车上的人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时凛还未等车停稳,就迅速拉开车门,撑开一把黑色的伞,大步走向雨中。
    向柏愣了一下,动作迅速地拿了伞,小跑着跟上去。
    时初妤此刻浑身湿透,小腿酸软,身上满是泥点,狼狈不堪。
    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铁艺雕花大门,疲惫地笑了笑。
    她放缓了脚步,蹒跚着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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