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用白眼刮他,捏着鼻子嫌弃道,“噫,告状精。”
    “叔叔!”
    秦晏揉了揉秦殊一头小卷毛,“婶婶在跟你开玩笑,乖,先去洗把脸。”
    让人暂时把孩子带离现场,他才继续跟白草商量。
    “日常起居小邵会照顾,把他交给你,是希望你能耗耗他的精力。”
    “耗精力?比如……”
    “开荒松土,浇水施肥。”
    第18章 全都听你的   辞掉那些碎嘴长舌妇
    白草有点傻眼,“这孩子家是不是跟你有仇?”
    “想什么呢。”秦晏忍俊不禁,多解释两句,“他父亲的爷爷和我们爷爷是兄弟。”
    “这样啊。”
    白草捋了捋,“那孩子怎么送这来了?”
    “他在学校险些烧掉班级害死同学,惹了众怒,目前暂时休学,听闻你在上课,就想让秦殊一起学。”
    “烧……”白草欲言又止,“他几岁。”
    “八岁,他是长曾孙,家人比较宠溺。”
    白草捏笔的手有点用力,指尖泛起一阵白,“他会不会哪天也把我烧了。”
    “你察觉到他有这个念头,可以随意教育。”秦晏顿两秒,随后补充一句,“你是他婶婶,是长辈。”
    “这可是你说的。”白草松口了。
    “谢谢。”
    白草不好意思了,“你对我这么好,帮你一点小忙而已,不过……”
    秦晏以为她还有什么顾虑,“你说。”
    “咱们在山里面,外面的人如何知道我在上课的?”
    秦晏眼底闪过惊喜,没想到她这么敏感。
    “山里用人不少,兴许私下相互有联系。”
    “没关系吗?”
    白草光是想想自己在家的事被人拿到外面去说,浑身就不自在。
    这种人跟村头长舌头的姑婆有什么区别。
    她最讨厌大嘴巴的姑婆了。
    “我这样子,日常需要他们帮忙。”秦晏垂下头,阴影覆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白草心立马揪起来。
    多好的人啊,老天爷太欺负人。
    她手脚无措地蹲到秦晏跟前,扶着轮椅扶手,“现在有我呢,把那么乱说闲话的人给辞了吧,平时没见干活还白领工资。”
    秦晏盯着她,两个月的时间,当初黑瘦黑瘦的姑娘已经变了样。
    胖了点,人也白回来,当初浓重的地方口音,在小邵的潜移默化下再开口已字正腔圆,如今人半蹲在面前,恳切地跟他掰开私事外传的坏处,生怕他不答应。
    秦晏缓了缓情绪,最终在那道炙热的目光下顺水推舟。
    “那就都听你的。”
    ……
    白草多的那个小同学,在秦晏离开后就逐渐暴露本性,娇气又麻烦。
    正上课时踢板凳推桌子,正学习时丢纸条刷视频。
    被闹的白草忍无可忍,当即找根麻绳从他腋下穿过,挂在了教室门前。
    “放我下来!”秦殊边扑腾边喊人。
    “你,在这看着,谁都不准放他下来。”
    白草专门找人盯着,自己抱着作业回房了,她得去跟小邵姐了解一下其他佣人的情况。
    赶谁不赶谁,得理条道出来。
    人刚到屋,就瞧见小邵姐抱着一本册子走来,说是山里全部人的名单资料,让白草看向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白草开始读书起,她房间最右边的那间屋,原本是秦晏居住的,如今改成书房给她用,中间那屋依旧是餐厅,不过秦晏搬到后排,两人就鲜少能凑到一起吃饭。
    书房的实木长桌前,白草和邵美玉并排坐在一起,歪头凑近看着一本名单。
    邵美玉挑出一部分,“这些是闲散人员,可要可不要。”
    按她对太太省钱的认知,后面这话一出,这些人就留不下来。
    “那就不要。”
    邵美玉利索地收起,放下另一批,有在职偷懒的,有只为重复得,还有采购仗着以前没人管,手脚不干净的。
    这七七八八的堆在一起,原本的名单就空下十分之九。
    白草最后瞅一遍,手按在挑出来的那堆名单上说:“通知他们明天不用来了,给三天时间搬走自己的东西。”
    “直接通走让走?”
    “还有什么程序吗?”白草回想一下,“上次秦晏换人,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
    哪可能是一句话,不说当时赶走那群老油条费了不少劲,就现在他们重新入职后,外面已经有不少小话在传了。
    白草见她不说话,胳膊撑着脑袋,歪头看她,“我花钱……不对,秦晏花钱雇人,不想雇了直接赶人走,没问题吧。”
    “没……”邵美玉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瞬间按回去,“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等等。”白草抓住她,临时想起一件事,“刚刚名单里好像没看到周叔。”
    现在提到这个名字,白草还有点币别扭。
    邵美玉点头,“周叔是家里老人,签的长约不在这里。”
    “就跟你一样?”
    “恩。”
    “那他现在?”
    “先生安排他去市内照顾夫人,应该要开春后才回来。”
    “夫人,我婆婆?”
    “是的。”
    白草双眼一亮,“那你顺便也通知一声周叔,让他也不用回来了。”
    “……什么?”邵美玉以为自己听错了。
    “咳咳。”白草清了清嗓子,“你别误会,不是要赶周叔走,山里环境艰苦,直接让他以后都留在婆婆身边。”
    这样以后双方都不用见面。
    她每次想到周叔,都自我尴尬地能用脚趾抠出个芭比娃娃。
    邵美玉愣愣的,周叔这事她真没办法直接应。
    “我去问问先生。”
    “行。”
    白草摆摆手,示意她快点去。
    目送人离开后,目光跳出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得把晾在窗外的小萝卜头给捡回。
    刚靠近教室门前,就听到呜呜呜地哭泣声,顺着声音看去,小萝卜头也不踢门了,像腊肉一样支着两条胳膊,委屈到不行。
    入冬后,山里的天就黑得十分早。
    尽管教室门口有灯光,露天生长的树木随风摇晃发出的萧萧声,也足够恐怖。
    “以后还闹吗?”
    “不……不闹了。”秦殊抽噎着说完。
    “真的吗?我不信。”
    “……哇!”秦殊哭的更大声了。
    白草看他一眼,握着把手推开门,小萝卜头晃荡两下,哐一声撞在墙壁上。
    秦殊见坏婶婶半点没放下他的意思,真慌了。
    “婶婶,好婶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哭腔渐浓,下一秒随时能哭出来。
    白草捏着笔,趴在桌上刷刷刷地不知道写了什么,两分钟后重新走到秦殊面前。
    “来,签下保证书。”
    秦殊朝纸上看去。
    bao zheng 书:
    我,秦 shu cheng nuo,从今天开 shi 到 li 开那天,bao zheng 听从 shen shen 白草的话,不 ran 长在树上下不来。
    bao zheng 人:秦 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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