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其实保证也已经写了。
    她无奈地看了眼沈浮声,沈浮声站在人群之外,目光穿过那些姑娘们,看着阮然。
    眼底的笑意非常明显,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阮然瞟了他一眼,硬着头皮说:“保证不会再犯了。”
    徐婷说:“那再犯怎么办?”
    阮然有些没辙:“……吃柠檬?”
    徐婷:?
    这酷似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措施是怎么回事?
    不好一直在床上和大家聊天,阮然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回到房间里。
    徐婷她们被李林英打发走了,沈浮声也出去接了个电话,这会房间里,就只有李林英一个人。
    李林英沉默了一下,一向冷硬的表情难得浮现出一丝内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和娱乐圈其他的那些绣花枕头一样,来舞团就是玩票,对你的态度也不好。”
    她诚恳道:“我向你道歉。”
    阮然一愣,忙说:“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突然这样。”
    李林英说:“其实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你说,但后来又不知要怎么说出口。这次预演你这么做,我才觉得,是我逃避太久了。”
    阮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没事,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舞蹈,一心为舞团着想。”
    其实阮然扪心自问,她很难有李林英那样的纯粹。这些年,她说是因为沈耀放弃舞蹈,但这其实也代表着,她并不是非舞蹈不可。
    毕竟后来拍戏,她自己也很乐在其中,得到了许多。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没有太后悔。
    现在决定回来跳舞,一方面,是想解开周生林与她之间的心结。另一方面,也是想尝试一下生活的其他可能。
    李林英笑了笑,又说:“你怎么会怕冷到会意识模糊?听起来很严重,去看过吗?”
    阮然顿了顿,说:“之前去看过,也做过一些治疗,其实现在,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本来觉得日常生活已经够用,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样的场合。”
    李林英说:“以后还是不要太勉强。”
    正聊着天,李林英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朝阮然示意了一下,便接了电话。
    电话时间并不长,李连英只简单的回了几句语气词,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对阮然说。
    “刚刚得到消息,压轴是我们,基本已经定了。”
    -
    与此同时。
    阮安澜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
    荔枝舞团的团长看着她,语气犹疑:“安澜?是什么事?”
    阮安澜没有说话。
    紧接着,荔枝舞团的团长电话铃声也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阮安澜,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
    在听清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之后,她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什么?舞团解散了?为什么?”
    然而,团长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团长的嘴唇颤抖着,好像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她的脸色很难看,扭头看着阮安澜,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求助道:“怎么会?安澜?怎么会这样?我们的舞团被解散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实际上,荔枝舞团这些年的情况并不好过。
    因为之前出过一些丑闻,舞团的名声并不算太好,虽然外界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行内的工作经常被排挤。
    这次,好不容易争取到北城大剧院的表演,她们不管平时怎么样,也还是有一些事业心,都想好好把握住这一次机会。
    可是团长苦于舞团内成员的基本功都不怎么样,资金也有限,硬件条件也算不上多好。
    说实在的,以这样的情况去上场,只有被其他舞团对比的份。
    就在这时,阮安澜几乎是神兵天降,带来了她们亟需的资源和资金。
    告诉她们,只要她们听阮安澜的安排,就一定能够拿下这一次压轴的机会。
    唯一的要求,是让阮安澜当领舞。
    她们原来并不相信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发生在她们的头上,然而阮安澜诚意十足,不仅替她们一手置办了指导老师和服装的事情,更是带来了全新的编舞。
    几次训练过后,她们就对阮安澜充满了信任。
    甚至在知道阮安澜安排了一些不太干净的手段之后,也选择了默许。
    本来她们就不是特别正直的舞团,为了达到目的,其实不太在意过程。
    反而和阮安澜沆瀣一气。
    因此当舞团的团长一接到上面的通知说要解散舞团,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求助于阮安澜。
    然而此刻,阮安澜的脸色也极差无比。
    她刚才接到的电话是来自于她联系的评委。
    这一次比赛,阮安澜主要联系了两个人,一个,是帮助她将暖气停掉的剧院后勤负责人,另外一个,则是这个评委。
    她原本相信,只要暖气停掉,阮安澜的队伍就绝对发挥不出来实力。不过为了保险,她又找了评委帮忙拿第一。
    方才,就是这个评委告诉她,这次演出他没有能力帮她拿到压轴的位置。
    为什么?这个评委其实话语权很重,如果说不行,只能是因为有人施压,可是,会是谁?
    沈浮声吗?不可能。
    沈浮声和阮然不过是商业联姻,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帮她调查?
    那么,是阮然自己?
    确实,阮然现在和几年前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遇到事情会追究到底,如果是阮然自己要将这件事彻查到底,也不是不可能。
    可阮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本事,在真相还没有查明的情况下,就能直接取消一支舞团的参赛资格?
    阮安澜强压着镇静思索着,舞团团长还在等待着她的帮助,眼巴巴地看着她,嘴里嘟囔着乞求的话语。
    “吵什么吵?”阮安澜不耐烦地说,完全没有将舞团解散的事和自己正在思考的事联系在一起,只是随口说,“解散就解散了,就你们那点功夫,如果不是我的帮忙,早该饿死了!”
    说完阮安澜不顾团长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咬着下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次比赛失败了不要紧,虽然现在阮然能和她打上一个来回,不像以前那么不堪一击了。
    但是既然她回来了,就不会让阮然嚣张太久。
    说白了,现在阮然手段硬成这样,不就是因为她与沈浮声的商业联姻?
    失去了这段联姻,她还会剩些什么?
    第38章 悬空的一颗心脏就落了下……
    腿伤这点小事,阮然硬是让沈浮声在医院里压着,住了整整五天院。
    这五天来,沈浮声甚至也没去公司,每天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沈浮声的电话会议很多,阮然经常会听到他嘴里讲一些听不懂的名词,除此之外,祈使句也很多,常是果断和干脆的命令。
    还有,说“不行”的时候比说“可以”的时候要多得多。
    总的来说,是一个自律严苛,不苟言笑,会让下属有些怵的老板。
    但阮然与他单独相处时,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究其原因,沈浮声与她相处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总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然而那些要求也并不真的要她做些什么,让她花费什么时间和精力。
    加一个微信,分享一次日常,签署一叠补充协议,如此而已。
    也很少像拒绝下属那样,真正拒绝自己的什么要求。
    ——除了出院这件事。
    “医生说你还需要住院。”在阮然再次提出出院的请求后,沈浮声随口拒绝道。
    “医生都没怎么来了。”阮然指出。
    这是实话,除了两天一次的换药,医生确实已经不怎么来病房了。
    沈浮声看着她,思忖两秒:“你是嫌医生不够负责。”
    阮然:“……”
    她不说话了,无奈看着沈浮声。
    沈浮声接收到她的目光,本来还严肃地回望过去,最后也闷笑了两声。
    “实在想出就出吧。”
    顿了顿,沈浮声又说:“但是,先不要回去跳舞,等完全好了再去。”
    阮然:“演出快到了——”
    沈浮声没说话,甩了甩手里那沓补充协议。
    阮然:“。”
    不过,即便是她想去跳舞,李林英也死活不让她去了。
    甚至告诉她,舞团平时的门是锁着的,除非她伤好了,不然不会为她打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阮然突然多出来了十几天的个人假期。
    既然不用去舞团,出院之后,沈浮声和阮然便搬回了沈家的老宅。
    据沈浮声的说法:是这里没有练舞室,阮然不会趁他不备去练舞。
    比防贼防得还严实。
    阮然也不再争了,正好留下这几天,放空一下脑子,思考一下那场个人舞蹈比赛的主题。
    其实,恐惧这样的主题,于她来说,本应不算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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