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部落受伤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感到了绝望,暴兽太强了,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甚至它们的爪牙都比兽人们尖利,兽人们一口咬上暴兽的皮肉,只能给暴兽破破皮,而暴兽给他们一爪子他们就血肉横飞。
    部落里受伤的兽人越来越多,也就在这个时候巨熊部落的兽人出现了,他们加入了战局,同天河部落一起跟两只暴兽缠斗,最后成功地杀死了两只暴兽,然而代价却是天河部落伤亡惨重,至于巨熊部落,同样的战斗,他们受伤的人却是寥寥
    收回思绪,角看了眼身边的猛,他自然是听到了猛的话,巨熊部落狩猎队帮助了他们,所以他认真解释:他们只是受伤了,还没有死,只要回到部落,他们就能活下来。
    对此猛嗤之以鼻,他问:你们部落的巫能治好他们?
    角没有说话,他不喜欢骗人,但也隐约意识到医的存在似乎很特殊,不能就这样告诉其他人,所以在和巨熊部落狩猎队一起出发之前他还特地告诫了其他的兽人,不让他们把医的存在说出去,他自己当然就更不可能说了。
    见到他沉默,猛自然以为他默认了,于是道:我们巨熊部落也有巫,一样得到了天神和神殿的认可,像这样的伤,我们巨熊部落的巫都没有办法,难道你们天河部落的巫有办法吗?
    角还是不说话,猛拧眉看向身后天河部落那些受伤的兽人,他们或是手臂受伤,或是腿部受伤,甚至还有人腹部、背部有血淋淋的大口子,这样的伤势一定会被邪灵入侵,回到部落就要接受巫的驱逐邪灵,能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
    这样的人很快就会死了,带回去只会给部落带回邪灵和危险,所以还不如将他们放在部落外,这才是对部落最好的选择。
    可惜天河部落狩猎队的这个角是个蠢货,根本不听他的,也罢,别的部落关他什么事,想到这里猛让巨熊部落的兽人离天河部落的人更远了,他不能让天河部落那些兽人体内的邪灵缠到自己部落兽人的身上。
    走到天色渐黑,两个部落的狩猎队决定停下,他们找了一条溪流,就地休息,两天前亲眼目睹了一些山石山洞的倒塌,他们暂时不敢再进山洞。
    很快火生了起来,天河部落的人拿出两个陶锅开始烧水,巨熊部落的人看见了,有人嗤笑道:你们天河部落的兽人简直跟亚兽一样,出来狩猎吃烤肉生肉难道不行吗?你们竟然还把陶锅给带出来。
    这个巨熊部落兽人的对面是一个只受了轻伤的天河部落兽人,他叫坦,是狐族兽人,把陶锅放上去烧水之后,就把洗干净的草药拿出来碾磨,听到这句话,他看了眼对面巨熊部落兽人,淡淡道:生肉吃多了眼睛里面会长出小虫子。
    巨熊部落的兽人先是愕然地睁大眼睛,然后推搡旁边的兽人道:你听到了吗?他说吃生肉眼睛里会长出虫子,哈哈哈哈,这是我这些天听过的最好笑的事情了,吃生肉眼睛里会长出虫子,笑死我了!
    在他周围几个巨熊部落的兽人笑成了一团,响亮的笑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于是巨熊部落里笑的人更多了。
    坦扫了他们几眼,因为被人嘲笑,他的脸有些泛红,他说:本来就是!我们部落里就有一个亚兽因为吃了生肉,结果眼睛里长出了虫子,现在还是瞎的!
    巨熊部落的人才不相信他,最开始开口的那个兽人大笑道:你别骗我们了,我们狩猎队哪次出来不是吃的生肉,怎么我们的眼睛都是好好的?说起来我还没见过眼睛里有虫子是什么样子呢?哈哈哈哈
    坦气死了,他想说这是医说的,可是想起首领叮嘱的话,努力把想要反驳的话压了下去,只要低头恶狠狠的把草药碾碎。
    等到草药碾碎,水已经煮沸了,坦先是把陶锅取了下来,等到水不烫人之后,坦用陶碗舀出里面的水洗了自己的手,走到狒的身边,用陶锅里面的水给狒清洗伤口。
    狒的伤口在背后,长长的一道,狰狞的横贯狒的整个后背,当时首领就给狒涂上了药止血,现在伤口还是红红绿绿的,看起来很是可怕。
    温热的水冲刷着伤口,趴着的狒忍不住痛呼起来,就在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他问:你在做什么?
    坦眼神都没给这人,他听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刚才巨熊部落嘲笑他的人中的一个,所以他一言不发,巨熊部落的竣又问:用水给他洗伤口,你是想让他的伤口被邪灵入侵更快吗?
    坦这才没好气说:别胡说,这个水不会让狒的伤口变严重的。
    竣蹲在一旁道:怎么可能?我们部落的一个兽人在用河水洗了伤口之后,很快就死了,比那些没用水洗伤口的人可快多了。
    听到这里坦没忍住有些骄傲道:河水当然不行,要用这种煮沸过的水,这样的水洗伤口就不会加快邪灵入侵!
    竣呵呵一笑:小兽人,这是谁告诉你的?那个人一定在骗你,煮沸的水和河里的水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还斩钉截铁道:我曾经负责过巫的安全,我见过巫是怎么处理伤口的,你这样绝对不行,要想彻底杀死他伤口里的邪灵,必须用火烧才行。
    坦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小兽人,我已经成年了,就是今年成年的!
    竣从旁边的火堆里取出一个火把,对坦道:虽然他背上有这个伤口就一定是活不成了,但既然你坚持要救他,就用火烧他的伤口吧,或许这样还能让他活着回到部落。
    不要!
    坦还没说话,趴着的狒就差点跳了起来,他看着火把有些畏惧道:你要害死我吗?我们部落里被火焰灼烧过的兽人没有一个活下来过,难道你们部落有人这样之后还能活下来吗?
    竣耸耸肩:没有啊。
    狒瞪圆眼睛:那你还要用火焰烧我的伤口?
    可这是烧死邪灵的唯一办法,就算是回到部落巫也会用火焰灼烧你的伤口的。
    狒想说才不会呢!首领说了,医告诉他千万不能用火焰灼烧伤口,他也知道自己的伤口很大,放在以往肯定是要死的,可是现在部落里有医,医都治好了黑,也一定能治好他,只要他回到部落就好了!
    更不要说现在他们还有医给他们的药,那些药涂在伤口上就能止血,一定可以让他撑回部落的!
    见到狒和坦坚决反对,竣放下了火把,他嘟囔道:好心救人,你们还不领情。
    坦和狒无视了他,接着狒继续躺了回去,坦给他的伤口涂药,看到绿色的草涂上伤口,竣更加不解:小兽人,那是草,你为什么要把草涂在他的伤口上?
    坦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们队长都不让你们靠近我们天河部落,你现在在这里,你们队长不会生气吗?
    他不敢生我的气。
    竣这样说着,脚下稳稳的,甚至还更近了一步,就着火光看见狒的伤口里红红绿绿的,他摇摇头说:小兽人,你这是在乱来,你会让他死得更快的,如果你是我们部落的兽人,我一定会阻止你的,你们部落就没有人管管你吗?
    说着竣抬头看向周围,结果发现但凡是天河部落里受伤的兽人都在被水洗伤口和涂草。
    竣:天河部落狩猎队的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表面上不丢掉这些受伤的兽人,现在却给他们的伤口涂草,这是想尽快害死这些受伤的人又不承担任何丢掉同伴的愧疚吗?
    与此同时,一个比巨熊部落狩猎队队长猛稍微矮一些的兽人走到了猛的身边,那个兽人低声说:猛,天河部落这些疯子,他们用水洗伤口,还把草给涂在了伤口上。
    兽人不屑道:他们难道不知道用水洗过伤口之后,伤口被邪灵入侵得更快?还有那些草,连吃都不能吃,还涂到伤口上,他们真的是疯了。
    猛拧起眉:这是他们的巫让他们这样做的?
    不是。兽人说,我问过他们了,他们告诉我这不是巫告诉他们的,只是他们不肯说是谁告诉他们的。
    说到这里兽人脸上满是得色,猛说:快说。
    兽人笑道:他们虽然不肯说,但还是被我偷听到了,好像说是一个叫医的亚兽告诉他们这样做的,而且那个亚兽还不是巫!
    听到这里,猛的脸上也露出了不解,他扭头看了眼天河部落的人,目光在那些受伤的人覆盖着绿色的伤口上扫过,说了一句:看来天河部落的人是真的傻,竟然听一个不是巫的亚兽的话,明天我们就跟它们拉开距离,绝对不能让他们体内的邪灵缠上我们。
    兽人应是。
    朵的眼泪都快流干了,她背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哥哥艰难走着,而她的周围空无一人,她哭喊道:首领、巫,你们在哪里?
    可是周围除了她的声音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这两天,朵无数次求过巫,求巫救她的哥哥壮,一开始巫还会向她解释,可是到了后面,几个兽人把巫围了起来,根本不允许她见巫。
    昨天晚上,首领找到了她,希望她把哥哥壮给丢弃了,朵拒绝了首领的要求,除非她的哥哥死了,否则她绝对不会丢弃自己哥哥!
    于是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周围空了,几个黢黑的火堆还冒着烟,但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除了她和哥哥。
    朵知道她这是被部落给抛弃了,因为她不愿意放弃她的哥哥,因为她的哥哥在部落人的眼中很快就要死了。
    朵知道部落里会把已经确定无法活下来的兽人、亚兽丢掉,以前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们生活在部落里,当然就要为部落的安全负责,那些受伤的兽人和亚兽很有可能被邪灵缠身,对于这样的情况,巫很多时候也没办法的,所以为了部落里其他人的安全,这些人必须离开部落!
    但现在被丢弃的人成了她和她的哥哥,朵感受到了一种绝望,她把哥哥背了起来,朝着巫说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她想要回到部落,只有她一个人,她活不下来,哥哥就真的只有死了。
    可是随着太阳升起,朵越走越慢,她发现身后的哥哥身体也越来越烫,她说:哥哥,你不要睡了,我会找到巫的,巫一定能救你的!
    一开始壮还虚弱的让朵放下他,他说如果只有朵一个人的话,她一定能追上部落,部落也会重新接受她的,他还说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巫已经说过他没有办法,朵带着他只会拖累朵。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好久,终于他不再说话了,无论现在朵多么大声地呼唤他,他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朵背着哥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不是还活着
    终于她也倒在了地上,模糊的视野中,几个兽人出现了,一个声音问她:喂,喂,你怎么了?
    救我哥哥。
    朵伸出了手,话还未说完,她的手重重垂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狩猎队回归
    朵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 是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然而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因为这个味道她的肚子不由自主开始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强烈的饥饿感传遍了周身, 朵醒了过来。
    她猛地坐起来,关节咔咔作响, 四肢酸软无力,是累的,也是饿的。
    顾不得这些, 朵看向四周, 她正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里只有三四个亚兽和两个兽人,而三四个亚兽面前放着一口陶锅, 正源源不断地传出那股子将她唤醒的香味。
    朵吞了吞口水,发出咕咚一声, 随即她想起什么, 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周围, 没有看见自己的哥哥, 她瞳孔一缩,脸上立刻露出痛苦和惊慌的表情,她已经意识到了,她被人救了,可她的哥哥却
    你醒了。
    一个女亚兽走到了朵的面前,阿雅把手里的碗放到这个陌生女兽人的面前道:这里是天河部落,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部落的兽人在森林外发现了你们,当时周围也没有看见你们的同伴,所以把你们带回了部落。
    你们?们!
    朵激动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阿雅的手臂,紧紧看着阿雅结结巴巴问:那个人!那个跟我一起的兽人,他在哪里?!
    女兽人的力气不小,阿雅痛呼了一声,朵赶紧放开手,有些踟蹰道:对不起!
    阿雅动动手臂,说:没事。
    她有对朵道:跟你一起的那个兽人受伤太重了
    听到这句话朵失落的垂下眸子,是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就连巨熊部落都因为哥哥的伤将他们抛弃了,难道一个陌生的部落还会将快要死去的哥哥带回来吗?
    然而就在这时候,阿雅的说出了后半句话:现在医正在为他治疗。
    朵:???
    她脸上满是茫然,什么医?什么治疗?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只能一头雾水再次问:我哥哥给在哪里?
    阿雅:
    阿雅解释:我们部落里的医在给你哥哥处理伤口,现在你哥哥在医那里。
    朵咽咽唾沫,她总算是听明白一些了,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所以,你们把我哥哥也带回来了?!
    阿雅颔首:当然。
    朵瞪大了眼睛,就在阿雅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渐渐出现了水光,她颤着嘴唇问:真的吗?你们也救了我的哥哥,可是他伤得这么重我能去看看他吗?!
    现在不能。阿雅说,医正在给你哥哥治疗,现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医所在的地方。
    不过你放心,等医给你哥哥治疗之后,你就能见到你的哥哥了。
    朵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医,治疗,她是真的听不懂,模模糊糊间她意识到这可能是有人在救她哥哥的意思,可是这可能吗?部落里巫都说她的哥哥活不下来了,还有人能救她哥哥吗?而且救人不应该是部落里的巫吗?那个医又是谁?
    朵听得是迷迷瞪瞪,知道自己哥哥也被带回了这里,可终究没有见到人,还是心慌意乱,一边吃着阿雅给她的食物,一边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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