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意识到祁间有一个疯子一样的母亲,虽然成绩很好,可本人一直对祁家不冷不热,喜欢的东西也许也不能为祁家所用。
    以前,她是宋姨的女儿,站在那样的角度上,会觉得祁间确实是目中无人的小少爷。
    可站在同样的位置,逻辑上,不管从哪个角度想,祁间似乎都不是一个会被期待的人。
    但鹿池和她说这些,重点显然不止如此。
    过了会儿,做好的蛋包饭端上餐桌,鹿澄看着盘子里流心的蛋液裹着金黄的米饭,轻声说:家里,是不是觉得祁间其实挺可怜的。
    鹿池说了一句:妈妈应该是那么想的,所以她没有管这件事。
    说到底,都不是重要的事。
    虽然明白了鹿家的态度,可春节时,鹿澄去祁家老宅那天多少还有些忐忑。
    但有些出乎她的她意料,到了祁家老宅见到祁爷爷,自己说了句祁爷爷新年好之后,老人起初好像是无视的,可过了一会儿,又没什么情绪地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有些吃惊,扭过头,视线便撞上了许心昙似笑非笑的脸。
    这样的笑脸也像是某种抓包行为,又想着鹿池之前说过的话,突然有些怪异的别扭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去找宋姨。她只能这么说。
    宋姨和往常一样在忙,见到她时先是一怔,接着叹了口气:可算是来了,最近有没有受委屈?
    鹿澄一噎:没有
    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宋姨走过来,仔细看着她,怎么才回去没多久,就变得那么莽撞
    鹿澄抿了抿唇:他们说不会在意
    这话说得有些苍白,像是纯粹是在安慰宋姨。
    宋姨却嗐了一声:怎么会没影响,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找到机会,还是要去和老爷子说一声对不起的。
    鹿澄走出房间,难得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你在哪。
    *
    祁间在老宅里有个房间,虽然不常住,可需要回老宅的时候,他多半时候都在那里。
    鹿澄推开门走进去时,便看到少年盘腿坐在木地板上,正捏着本参考书写着作业。
    听到开门声,他瞥过来一眼,又收回了视线:要哭去后面哭,不要来污染我的耳朵。
    鹿澄:
    我什么时候要哭了?她一脸莫名其妙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他写的东西,嫌弃地皱起眉,别抄了,汤老师不看大题,把关键词圈出来交就行了。
    你那表情难看得要命祁间一顿,不用写你怎么不早说。
    不听课的人吃点亏有问题么。
    祁间嘴角一抽,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往边上一搁: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没有我要写作业。
    没有了,你写吧。
    祁间又看了她一眼,她却是没什么所谓地转身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先说了。
    什么。
    我给过你机会了,等会别吵我。
    鹿澄轻飘飘应道:知道啊,反正说话你也不听。
    祁间这个人认真起来,仿佛跟踩进了哪块墓地似的,周围的人仿佛都死了,谁说什么他都完全不理会。
    知道就好。
    看着似乎达成了共识,祁间便垂下头,重新拿起笔。
    然而黑笔刚在资产阶级上打了一个圈,耳边突然响起女生的声音:为什么
    祁间:
    他闭了闭眼睛。
    难道世界上就没有一种能让人都满意的办法么。
    好像谁都有一点让人没办法反驳的说法。
    如果我一直都只是宋姨的女儿,是不是会更轻松。
    在那种情况下,她只需要听宋姨的话就够了。
    鹿澄缩在沙发里,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听到的话。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发现抱错这件事,是在她成年后,或者是在她很年幼的时候,是不是都不会让她这样混乱。
    前者,她可能已经决定了未来的轨迹,哪怕再想考虑他们的心情,至少有一个前进的方向。
    后者,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接受这一切。
    祁间已经把作业随手搁在了边上的茶几上,神色懒散又有些不耐烦:你管他们干什么。
    鹿澄看向他,他便一脸被吵到的样子,重复了一次:没有你他们也可以活下去。
    他像是在吐槽鹿澄,鹿澄却觉得这似乎反应了他的一些态度。
    祁间是完全不会在意,祁家的人怎么看他,以及其他人又是怎么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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