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当县令的银子是张大虎给的!
    没有张大虎,就没有张小虎的今天。
    若是张小虎今日一人把此事全部揽下,不提张大虎,曲大人认为张小虎护住长兄有良心有胆当,日后曲家若是出事,张小虎也能如此。
    偏偏张小虎把责任全部推给张大虎。曲大人认定日后张小虎会同样对待曲家!
    平日张小虎说的千好万好,可关键时刻,对他有大恩的亲哥哥张大哥,得他如此回报。
    这个狼心狗肺的张小虎!
    曲大人心里暗骂自己瞎了眼睛!
    很短的时间内,曲大人心中便已决断,缓缓道:“你若想保住官职,就跟曲梅和离。”
    张小虎直觉不能和离,一个劲的摇头道:“不行。我跟梅儿情投意合。我不能跟梅儿和离。我们还有一儿一女。”
    “我现在得避嫌。你们若不和离?我怎么替你说话。”曲大人温声道:“等风波过去之后,你与曲梅复合。”
    张小虎喃喃道:“和离后能复合?”
    “我不会让外孙子、外孙女没有爹。”曲大人嘴上说的好,心里却道:哼,没有你这个爹,不过是给他们换个爹罢了!你这种自私自利的蠢货,遇到大事就推卸责任,置亲人生死不顾。岂配当人父?
    一会儿,张小虎拿着和离书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
    曲大人把马府管家叫进去,板着脸道:“你回去跟马老将军说,我那孽女根本不知此事,她已跟张小虎和离。张小虎不再是本官的女婿。你们府里看着办。”
    马家女如今在国都皇宫当娘娘,去年还给皇帝生下一对龙凤胎,深得圣心。
    若是马家家主给马娘娘写封信,告曲大人的状。
    马娘娘在皇帝吹一吹枕头风,曲大人说不定连湘城长史都不能继续当了。
    曲大人既然已经放弃张小虎,那便卖马家一个好,彻底不管张小虎的事,随马家处置张小虎兄弟!
    马府管家内心惊愕,这位曲大人竟是在刚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做下决断,撇清跟张小虎的关系,不愧是当湘城长史的人。
    “既然大人与张大人没有关系。那我们府便公事公办。小人告退。”马府管家恭敬的朝曲大人行礼,带着证词、两个人证、请帖离开,直接去找负责办案的官员。
    曲大人目射寒光,吩咐随从立即去张府,给曲梅带信,让她今晚把嫁妆、儿女都带回曲府。
    没错,曲大人趁着张小虎惊恐无措时,在曲梅与张小虎的和离书上写着,儿女由曲梅带走,跟张小虎再无关系。
    日后,张小虎便是下大狱,两个儿女也不会受到牵连。
    曲大人说跟张小虎断绝关系就必然做到。
    湘城一条辅街的大宅子,门匾上面写着“张府”二字。
    守门的两个奴仆已经望眼欲穿。他们一大早奉命等待和县王村来的李青青,这一等就是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这时,曲梅坐着软轿,急匆匆从外面回府了。
    曲梅一大早的就被张大虎的媳妇请去听戏吃茶,正听到一半戏,曲大人的随从在戏楼里找到她,把事情经过告诉她后,她气得差点晕倒。
    等她醒来,曲大人的随从催促她赶紧回张府搬嫁妆带着儿女离开,还说她若是不听曲大人的话,曲大人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曲梅从小到大都听曲大人的话,哪怕嫁给张小虎后有了两个儿女,也是如此。
    张府两个奴仆见到曲梅均是很惊诧,不是说张大虎的事情没办成,曲梅不会回府吗,这曲梅若是回府了,里面假冒她的田氏如何是好。
    “夫人,您回来了?”
    “夫人,您累不累?”
    曲梅见两个奴仆竟是伸手欲要拦路,这肯定是受到张小虎的指使,怒上加怒,喝道:“滚!”
    张家管家是曲梅成亲时从曲府带过来了。
    张府管家半个时辰前就得知曲梅要离开张府的事,已经急匆匆的收拾曲梅的嫁妆,就差跟曲梅的两个儿女说此事了。
    曲梅直奔大厅,看到头戴金钗、身着红裙打扮的跟正室夫人的田氏,怒意冲天,上去啪啪用尽全力打了田氏十几个耳光,直打的田氏口吐鲜血,“胆敢打着我的名号作恶事,老娘便是已经跟张小虎和离,也能先处置了你这个贱人!”
    张府管家怕曲梅耽误了时间,连忙进来劝道:“小姐,衙门的人马上就到,您得快点。”
    曲梅快要昏厥过去的田氏,道:“把这个贱人绑了!”
    张府管家一直十分看不顺眼张老太太赐给张小虎的这个妾,亲自上手,拿绳子把田氏绑了,还在田氏肚子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田氏昏厥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张府管家,如今已不能这么叫了,得叫曲梅的管家。他把不到八岁的少爷、小姐带来,让曲梅亲口说此事。
    曲梅满脸是泪,双手颤抖,哭着说完,便带着嫁妆、张府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双儿女、忠心的下人离开张府,投奔曲府。
    第249章 张家完了
    那边湘城衙门的人早就来了,就在远处等着呢。
    这帮人已经在马府的人帮助下,抓捕看到情况不对劲从张府侧门跑出来的张大虎。
    现在看到曲梅一行人离开,立即凶神恶煞般冲进张府,把田氏等人抓捕。
    张小虎还在做白日梦,以为曲大人会帮他善后,也不想想他跟曲梅都没有夫妻关系,曲大人凭什么帮他?
    他好歹是从六品下的官员,还在湘城官府任职,湘城衙门的人没有直接抓捕他。
    中午,张小虎心神不宁,特意从官府回到张府,结果发现大门大开,田梅、一双儿女不见了,便连田氏及所有的奴仆都不行踪,再看卧房、书房乱七八糟,像遭了贼一样。
    隔壁住的也是官员,看门的胖奴仆有些幸灾乐祸的跟他道:“哟,这不是张大人吗,刚才你府里可热闹了,衙门来抓人了,你竟是不知道?”
    张小虎震惊之后便是深深的恐慌!突然间,恍悟过来,他被曲大人放弃了!
    此时,如果张小虎逃跑,罪名更重。
    再说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没有银子,张小虎逃走后拿什么生活?
    张小虎如同惊弓之鸟在几个房间乱蹿,嘴里嘀咕着:“李氏的夫君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军官,李氏竟能让马家为她出头,害得我妻离子散!”
    “难道是大哥想要害我,不,大哥是主谋,是谁想要害大哥,害我受到牵连?”
    “真不该招惹李氏!”
    “大哥可真是害死我了!”
    就在张小虎后悔莫及,欲哭无泪时,张大虎的媳妇泪流满脸的带着两个奴婢跑了进来。
    张大虎的媳妇哭的央求道:“不好了,我们家被湘城官府封了!你大哥被湘城官府抓了!你快去求曲大人救出你大哥!”
    张小虎怒吼道:“大哥害死我了!你还让我救他?滚!”
    ……
    张小虎、张大虎的事当日就从马府传到王村王家。
    李青青没有隐瞒王家人,语重心长的道:“我为何把米粉的方子送给姐姐、姐夫,就是我知道我们家守不住,还会因此引来灾祸!”
    她手里还有很多的方子,有的方子带来的利益巨大,甚至连马家都守不住。
    王老头、刘氏均是深深的后怕。
    王亮更是崇拜李青青,道:“三嫂,我们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大林感慨道:“无权无势,守不住方子,方子就会带来祸事。”
    邓氏以前还有过开铺子的打算,现在彻底打消了念头。
    李青青见众人吓坏了,安慰道:“坏人有,好人也有。我很幸运遇到风姐姐、马姐夫。”又道:“这个张大虎跟县城卖炒米饭的张大虎同名同姓。”
    此张大虎非彼张大虎。
    和县城门前卖炒米饭的张大虎是为了生存奔波的村民、小商贩,可比不得湘城开大酒楼家里金银满屋为了利益害人的张大虎。
    王亮咬牙切齿的道:“湘城的张大虎该死!”
    李青青冷哼一声,“放心。他好不了!”
    短短两日,湘城府的判决就下来。
    张小虎纵容亲戚、妾室害人,罢免官职,罚银二百两。
    张大虎为私欲陷害军官妻子,家产没收,流放千里,家里妻儿沦为军奴。
    张小虎的妾田氏、周三、张全、田氏叔叔助纣为虐,一律打三十大板,充为军奴。
    消息传遍湘城,那些暗中窥视李青青的酒楼东家、掌柜没料到马家这般重视李青青,均是震惊,甚至有些后怕,幸亏他们没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上午,乌云密布。湘城。胡府大厅。
    胡春阳端坐在太师椅,悠闲的吃着茶水点心,听着曾经的几位竞争对手吐苦水。
    “胡老弟,你是不知,马清做事有多么的绝,他那马家酒楼把湘城的有钱人一网打尽,现在新开的马家食坊把湘城的老百姓全部招过去。我们这些人,开酒楼赚钱,哪怕是开小酒馆也没有赚的。”
    “张大虎不过是要请李氏吃个茶,那马清竟是仗着马府势力大把张大虎的家给抄了,还把张大虎流放千里十年啊,唉,十年,依我看,张大虎怕是要死在流放之地,永远回不了湘城。”
    “胡老哥,你是我们的牵头羊,你给我们出个主意?”
    “你当时怎地把酒楼卖给了马清?你这不是帮着马清挤兑我们的买卖吗?”
    湘城几家大酒楼的东家个个苦着脸,不停的跟胡春阳抱怨。
    胡春阳双眼浑浊,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中,冷笑道:“当初我卖酒楼,找过你们,是你们不要。现在又来怪我把酒楼卖给马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有个胖老头蹙眉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酒楼卖给马清?”
    “自是不知晓。马清那厮,比猴还精,他找了个托跟我买的酒楼。我着急用银子,就把酒楼卖了。”胡春阳环视几人,目光蔑视,道:“一千八百两银子。比你们出的价钱都高!”
    一个瘦高黄脸青年男子跟几人道:“现在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们是来请胡老哥想个高招对付马清。胡老哥被马清打压了这么多年,岂能放过马清?”
    胡春阳心里暗骂:老子已经不做酒楼买卖,你们还想让老子跟你们合作对付马清,哼,当我是蠢猪吗!
    不过,他是很高兴看着马清的买卖做不下去。便道: “暗的不行,就来明的。你们可以合伙凑银子给李氏,把新鲜吃食方子买下来。这般,你们的酒楼都可以卖米粉。全湘城的酒楼都卖米粉,老百姓就近吃米粉,就不去马家食坊了。”
    黄脸青年男子道:“若是如此,米粉满大街都是,就不是新鲜吃食,也就赚不了银钱。”
    胡春阳不仅想看着马清的买卖做不下去,还想看着这几家酒楼的买卖也如此,哼,这几家酒楼曾经跟他明争暗斗过无数回。
    他便道:“你们看着办吧。我还约了美人,就不多留各位。来人,送客。”
    几人没想到胡春阳非但不参与此事,还对此事不感兴趣,便失落离去。
    那黄脸青年男子特意最后一个走的,凑到胡春阳跟前,低声问道:“听说胡老哥去苗家群山做茶买卖,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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