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栩来兴趣了,催她:“你别大喘气呀。”
    项杭不算白皙的脸庞红了,眼睛出奇的亮:“我觉得谢秦特让人有安全感,体育生嘛,肌肉真的很结实。被吓到的时候,窜他怀里,不小心摸了他胸肌啦……”
    “停!”舒宁赶忙打断她,“你可真行啊你!”
    项杭拿生菜包肉吃,吞了一大口,讲话含糊:“切,喜欢的人就在面前,要是你,能忍住不往他怀里钻?”
    舒宁不说话了。
    姜之栩神思一晃,想起刚才在密室满娇也说“我不怕,但就是想往他怀里钻”,不由呼吸一滞。
    她恨自己不是个恣意的女生。
    就像刚才在密室,别说钻他怀里,她连想都没往那处想。
    项杭还在试图给朋友们“洗脑”,哪怕嘴巴被肉塞得鼓鼓的也要说:“假如你身边出现了一个你特别喜欢的,让你日思夜想的人,他想亲亲你,抱抱你,你会不肯吗?”
    姜之栩刚包好了肉,正想放进嘴里,听见这话,手在嘴边晃了晃,又放了下来。
    真没想到,在这样充满烤肉香气的热闹小饭馆里,她和她这位大大咧咧的朋友,竟然聊起了平日里比男女早恋,还要讳莫如深的,少女的性。
    姜之栩默了一默。
    项杭干脆先问舒宁:“你呢?”
    舒宁难为情:“我……我不知道。”
    项杭撇嘴:“哎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感情和年龄有什么关系?我表姐28了还没谈过恋爱呢,爱情这回事就是有人早,有人晚,有人运气好,遇见了就是一生一世,可要是运气不好,一辈子都遇不上,也是有可能的。”
    “你这一堆话,用在写作文上多好。”姜之栩拿她没办法,喝了口大麦茶。
    项杭非得问到底:“那你肯不肯嘛。”
    姜之栩静了静,说:“我想,我会愿意。”
    舒宁一愣,项杭一副赢了的表情。
    姜之栩又说:“我还没说完呢,我喜欢他,所以‘发乎于情’,可我爱自己,就得‘止乎于礼’。”
    项杭咂摸了一会姜之栩的话,甩甩头:“你想太多了,我是想不了那么多。”她顿了下,拿杯子去倒柠檬水,“不过,再喜欢也要保护自己,这不是死板保守,是必要的!我赞同!”
    姜之栩失笑,想来也只有项杭的灵动,能解她的寡淡。
    项杭喝了几口水,猛然一顿,拍拍脑门:“靠,忘问了,你和李衔九在密室……”
    ……
    姜之栩对舒宁一笑:“要不咱别掏钱了,让项杭请吧。”
    舒宁接收到信号,说:“好啊。”
    项杭翻了个白眼,瘫在椅子上:“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上次在你家,让李衔九一壶茶给算计了,这回你又这样。你俩一个睚眦必报,一个锱铢必较,干脆改名得了,他叫李睚眦,你叫姜锱铢。我靠,还挺配。”
    姜之栩不算是个能说会道的,可有时候反应莫名的快:“我看你和谢秦,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干脆改名得了,你叫项没头脑,他叫谢不高兴。真配。”
    项杭:“……”
    第16章 衔花   禁欲也是欲
    姜之栩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才回家。
    她在玄关低头换鞋, 看到姜学谦的皮鞋旁边,歪扭七八放着一双白色回力。
    解鞋带的手顿了顿。
    姜学谦问:“回来了?”
    姜之栩应了声:“嗯。”
    她把鞋换好,去客厅, 瞅了眼电视,在放《雍正王朝》。
    “又看这个呢。”
    “你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姜学谦没回她话, 突然发起牢骚,“我出门忘带钥匙, 在门口被关了好久,打你手机也没人接,还是人家小九约会回来的早……”
    姜之栩愕然:“约会?”
    “你不知道?”姜学谦瞥她, “刚才他回来的时候说, 和女朋友出去玩了。”
    姜之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学谦又去看电视:“天刚擦黑那会儿吧。”
    姜之栩沉吟:“这么早。”
    那他应该没去吃饭, 直接就回家了。
    姜学谦“嗯”了声, 说:“今天玩就玩了, 明天你得学习。”
    姜之栩说“知道”,转身要回屋。
    恰好李衔九推门出来,抬眼看见了她:“回来了。妹妹。”
    这……
    姜之栩握紧了背包带子, 说:“嗯。”
    他点点头, 进了卫生间。
    姜之栩顿了顿,和他错身进了卧室。
    李衔九到卫生间刷牙洗脸,把手机随手放在台子上, 牙刷到一半的时候,李青云打电话过来。
    他不顾手上有水珠, 便往绿色标识那滑动了一下,李青云的声音瞬间响起:“干什么呢,刚才打一半,突然就给我挂了?”
    “出来刷牙。”
    “刷牙还用挂电话?”
    李衔九喝水冲了下嘴, 没解释,又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哦,被你一打断我差点忘了。”李青云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现在找了个保姆的工作,伺候老人的,月薪不低,往后可以定期给你打生活费了。”
    李衔九原本开了水龙头准备涮牙缸,闻言又把水龙头关上了:“保姆?”
    “嗯,这家人很好的,两口子一个开律所,一个开公司。哎呀,反正工作的事你别操心,好好学习,考上了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让你妈也能享享福。”李青云笑。
    李衔九静了静说:“我现在不要钱,之前征文的钱还没挥霍光呢。”
    李青云沉吟了一阵:“那一万块钱……我临走你不是塞给我六千么,你现在还剩多少?”
    “我能委屈自己?”李衔九没什么人情味的说,“倒是你,记得吃降压药,别喝酒了,小心再让人稀里糊涂骗了。”
    “哎呀我心里有数,家里欠那么多钱我也烦……”李青云有点恼,“生活把我都折磨成什么样了,我就只有那一点爱好了现在……”
    他挂断了电话。
    李衔九开了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了几把水。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
    国庆假的第二天,先前给家里送过螃蟹的许丛伟到家里来做客。
    孟黎在店里没回家,姜学谦趁着许丛伟进厕所的时候,偷偷让姜之栩去楼下饭店炒几个菜上来。
    等姜之栩炒完菜回屋的时候,见李衔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客厅来了,正和两个长辈坐一块聊天。
    她进家之后,几个男人聊得正投入,连头都没转。
    她独自去厨房拿盘子,把菜一个个倒出来,端出厨房的时候,喊了声:“吃饭了。”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她。
    许丛伟笑呵呵的,忙对姜学谦说:“你瞧瞧你,客气什么,还弄这么多菜。”
    姜学谦笑:“没弄几个菜,都是家常便饭,咱们哥俩熟,不讲虚礼。”
    “……”
    许丛伟又客气了几句。
    姜学谦唤姜之栩过去:“看你许叔带什么好玩的了。”
    许丛伟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帆布袋,放在腿上,说:“你们都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姜之栩走过去,见帆布袋里还有好多个五颜六色的塑料袋。
    “我啊,来之前去花鸟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些小玩意。”许丛伟把袋子一个个掏出来放在茶几上,“这是买的佛珠佛串,这个是花种,还有这个,买了个大砚台……”
    姜学谦笑:“老许你可真是个闲情逸致的人呐。”
    许丛伟笑:“孤家寡人,逗闷子罢了。”
    李衔九拿起其中红色塑料袋看,问:“这里都有什么花种?”
    许丛伟说:“我还真记不大清了,你瞧瞧,里面的袋子上有贴的标签。”
    红色塑料袋里,还有几个透明的小袋子,上面贴了花种名称,有波斯菊,雏菊,多肉……
    “您买的真不少。”李衔九笑。
    许丛伟端起眼前的茶,喝了口:“你要是喜欢,就挑一个。”
    姜之栩眼一亮:“许叔,我也想要。”
    姜学谦朝杯子里吐了两口茶叶:“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许丛伟放下茶杯:“诶,老姜,孩子喜欢,让她种呗,种不活也没什么,玩玩嘛……”
    于是姜之栩也低头去袋子里挑拣。
    她没注意,她一弯腰,柔顺的发丝全都往前垂下,像柳条拂水面似的,掠了李衔九一脸。
    他朝外偏了偏,去躲她的头发。
    姜之栩眼皮一跳,忙站直,把头发扎好。
    李衔九挑得很快:“就这个吧。”
    许丛伟一看:“雏菊啊,这花好,漂亮清新。”又问姜之栩,“你挑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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