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知道了,面前这个人不是善茬,他不像其他警察那样善于威逼利诱,顾忌着规矩法律不敢对他下手,或者对他恨之入骨,会因为他的行为态度失去理智。
    面前这个年轻英俊的警官对他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情感偏向,在他眼里李连湖觉得自己就是条死狗,无人在意可以随意处置的那种。他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不妥,也不管自己的行为对于犯罪嫌疑人来说是否会造成副作用。
    他只是在用最简单快捷的方法立威,让李连湖认清楚现实和自己该做的事情。他不会因为李连湖毫无骨气的态度生气,也不会因为李连湖的废物而愤懑。
    贺白不会为受害者而感到悲伤,自然不会因为加害者而感到气愤。
    这也是曲铭心让他自己一个人进去的原因。
    如果现在在审讯室里的人是曲铭心,看见李连湖这副癞皮狗的样子,以他的力道和现在的脾气,李连湖大概已经死了两三次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审讯室里,贺白拿着证物袋,问李连湖。
    李连湖努力睁着被泪水糊在一起的眼睛,盯着那个跟空的似的证物袋,摇了摇头。
    贺白并不意外,他又拿起韩遇声的尸检照片,问他:见过这个孩子吗?
    李连湖犹豫了一下,刚想摇头,便看见贺白如剔骨刀般锋利尖锐的目光,他被这样纯粹的杀意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忙点头说道:见过、见过。
    时间地点经过,简单的说一说。贺白扬着头,声线平稳的说。
    我、我
    李连湖结巴着,额头上的汗细细密密的冒出来,一部分是疼得,绝大部分是吓得。
    怎么?贺白抬眼。
    没、没见过。
    迎着贺白充满压迫性的目光,李连湖这时却眼一闭牙一咬,用一种不怕死的态度大声说:我没见过这个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白猛地站起来,巨大的声响吓得李连湖身子一抖立刻睁开眼睛。贺白三两步走到李连湖面前,带着手套的手放在李连湖的锁骨处,轻轻摁下去,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啊!李连湖的喉咙里发出破烂风箱似的粗重的呼吸声和喑哑的嘶喊,他整个人紧贴着椅背猛烈的抖着身体试图从贺白的手下逃脱,但贺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李连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眼看着李连湖就要被疼晕过去,贺白终于松了手,他后退一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低头叹了口气,抬头挂着礼貌标准但冷漠的笑容,看着瘫在椅子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李连湖,有些遗憾的说:那我只能问问你的妻子和女儿了。
    不行!不行!李连湖突然弹起来,他冲着贺白的背影狂吼着,但似乎有突然想起什么,开始神经质的冷笑起来。
    你不能审问她们!她们没有犯罪,你们也没有证据,你根本不能审问她们!
    他像是终于抓住警方把柄一样,一边大喊着一边冷笑,整个人被疼痛刺激的发狂,双手紧紧地扣在桌子上,双目赤红。
    贺白站定,施舍一般的回头看了眼李连湖,然后指了指房间一角的监控,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做什么,都有办法解决后续的问题,包括你,和你的妻子女儿。
    不可能!不可能!李连湖仍然崩溃的大吼着,警察局里这么多人,你们不能这样为非作歹!你们是警察!
    这句话触动了贺白的神经,他猛地转身走过来,揪住李连湖的头发往后面棱角锋利的椅背上一磕,摁着他的额头压着声音在李连湖耳边低吼道:你说的没错,你们这些人渣可以不顾法律道德强*奸杀人抛尸做这种畜生行径,但我们不行。
    李连湖被剧痛击倒,脑子里轰隆隆的,几乎听不清贺白在说什么。
    血液顺着李连湖的后脑流下来,他已经看不清楚面前贺白的身影,但猛烈袭来的疼痛渐渐归于平稳后,他看到那个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年轻警官嘴边露出了一个嗜血变态的笑容。
    像是变态连环杀人犯终于撕掉了自己一直穿在外面斯文柔和的伪装,露出内里翻涌滋长的邪恶来那样。
    贺白对着他摊开双手,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我没法审讯你的妻子和孩子,但是我可以把你的女儿送到玩具店门口。
    那家玩具店这么受孩子欢迎,你女儿也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哦,小归,对吗?她那么可爱,玩具店里的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是不是想说有你的妻子在,我们带不走你的女儿?
    你放心,你的妻子是成年人,我们也有你杀人强*奸的切实证据,这种情况下我们有权利以调查为由扣押她48到72小时。
    72小时,足够我们把小归送到玩具店里了。
    72小时之后,可爱的小归会变成什么样呢?
    贺白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他眼睛里闪烁着绚烂的光,看着李连湖变得灰白恐惧逐渐失去生机和希望的脸,笑的更加激动,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满意开心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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