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工作住址都有吗?曲铭心问。
    有的。唐桥点了点头,把表格调出来。
    曲铭心大致扫了一眼,目光掠过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工作和住址,停在一格上。
    平安小学教师。
    那人名叫李连湖,今年34岁,是平安小学的数学老师,住址在学校附近的教职工宿舍,距离那家紧闭着门的玩具店和发现左甜的那条河都很近。
    曲铭心一直奉行世上无巧合的办案宗旨,任何微妙的联系在一起的事和人在曲铭心看来都值得怀疑。
    比如对水泥浇筑时间异常熟悉了解的水泥厂保安,比如在接到水泥厂保安电话后就一直关着门的玩具店,比如握着刀紧张的站在玩具店门口的小朋友,再比如与小朋友同一个学校并且可能出现在桥上向下张望的学校老师。
    世上的巧合来源于必然的组合,只要找到背后的原因,巧合就不再是巧合,而是早已安排好的必然。
    查得到这个李连湖的通话记录吗,他和王营孟庆年有没有联系?曲铭心指着表格中的一行问。
    查得到,稍等一会。
    曲处长,这是无端的怀疑啊。贺白坐在一旁,看着唐桥专注的样子,笑着调侃曲铭心。
    我半路出家,也没什么好办法啊。曲铭心冲着贺白挑了挑眉,接着像是突然注意到贺白的存在一样,半是玩笑半是挑衅的问:说起来贺大学霸不是刑侦专业满分毕业的天才哈,您有什么高见?
    我觉得曲处长的决定非常英明。贺白很配合的说。
    老大,的确有联系。唐桥的声音打断了这场无聊且毫无意义的对话,他把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曲铭心,给曲铭心指了指红色的通讯记录。
    王营和孟庆年都和这个李连湖有联系。
    不光有联系,看起来联系的还很频繁。贺白也凑了过来,看了看评论道:他们在26号之前保持着两三天一次的电话频率,李连湖和孟庆年联系的比较密切,但是在发现韩遇声的尸体之后李连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一个通话记录也说明不了什么。曲铭心把手搭在贺白的肩膀上,理直气壮的指使唐桥:宾馆附近的监控拷了多久的?查查看有没有拍到李连湖路过的,如果他真的和孟庆年认识,也有可能下了班以后直接经过宾馆去孟庆年那个玩具店。
    好的,我看一下。唐桥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陶和小胖子还没回来呢?曲铭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看监控看的僵硬的肩颈,看向办公室门口。
    那个孩子不好哄。贺白说,他听说我们是警察才跟过来的,但是跟过来也没忘了他那把水果刀,除了老师失踪了之外什么都不说,应该还是不信任我们。多给陶若点时间吧。
    所以说我不喜欢小孩吧,太麻烦了。曲铭心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贺白也站起来,走到自己办公桌旁边打开电脑,然后看向曲铭心,小孩子都很敏感。
    曲铭心看着他灯光下显得有些纤瘦的背影,突然心念一动,那一刻他甚至还没有厘清自己的思绪,话语便已经脱口而出。
    看到和自己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被杀,你是什么心情?
    这话远不如他们平时互相试探时说的那些话尖锐,但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看到贺白的样子,曲铭心便已经后悔了。
    贺白站的距离曲铭心并不远,但他低了下头,阴影吞噬了他的半张脸,曲铭心便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半晌后,贺白才慢慢的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心情。
    他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曲铭心,目光坦然,甚至带了丝迷茫和好笑,他问曲铭心:如果你知道你的小学学弟被杀了,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其实会,即使是陌生人,但在听到他与自己的微小联系时便会有一点比陌生人更加切身的惊讶与遗憾。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心理,虽然只有一点点,并且很短暂。
    听到贺白的问题的那一刻,曲铭心在心里这样想着。
    但不等曲铭心回答,贺白便笑了,他很无辜的摊开双手看向曲铭心,语气轻松的说:曲处长,孤儿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孩子喜欢那里,也没有孩子在那里是真正的朋友。你不知道在面对收养人时孩子们都在怎么尽力的表现自己,争取被收养的机会。
    而且我对那里也没什么印象了。最后贺白这样说道。
    这个由曲铭心挑起的尖锐的问题最后因曲铭心的沉默结束,贺白罕见的没有在结束后给曲铭心一个台阶下。或许对他来说这个问题与平常的闲聊一样,既然没有任何尴尬与不愉快,那也就不需要另起一个话题来缓解气氛。
    他很自然的在桌子前面坐下,开始调查那位失踪的女老师秦萌。
    秦萌今年27岁,本科毕业后来到平安小学任教,在教师平均年龄较高的平安小学里算是年轻的新老师。
    她出生在唐平市周边的一个县城,考上大学找到工作后留在了唐平市,目前单身独居,住在学校附近的教师宿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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