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封桥本来就是找弥月交换信息的。谁知道这里头还有这样的一段隐情。
    荆荣不大爽的扫他一眼。
    弥月发现这一对据说早就相识的朋友,关系可真不怎么样。
    你们选个地方吧。我现在住师伯家,不合适待客。弥月知道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封家的人应该不放心让封桥到处跑。但要在秦家招待自己的客人,弥月也会觉得有些别扭。
    倒不是担心秦照会反对。以他的教养,就算家里的客人真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不会当面反对的。
    但是那种感觉总之就是觉得不对。
    不能去秦家。荆荣顾虑的不是弥月客居的身份,而是秦家人的身份。他们爷孙俩跟文玩圈的关系太复杂了。
    封桥打了个响指,地方我来安排。
    荆荣警觉的看着他,哪里?不会是你家吧。恕我直言
    不去我家。封桥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咱们去阿习那里吧。
    弥月耳朵一动。他来到滨海之后,接触过的姓习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习家菜馆的帅哥老板习烁。
    荆荣与他对视一眼,点点头,是他。
    弥月稍稍意外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滨海市的富家少爷们互相认识,也不是多么让人意外的事。
    封桥选定了地点,整个人就开心起来了,他那里好吃的东西多,正好要请你吃饭呢,一直拖到现在了。
    习家菜馆吗?弥月对那个地方和那位习老板印象还不错,那我先回家一趟,把我家大毛也接上吧。
    大白天的,小毛是不是乐意出来玩儿不好说,但大毛肯定乐意的。
    至于会不会再被人盯上的问题
    弥月觉得,如果他们已经通过周忠这条线发现了他,那带不带大毛出门,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大毛每天锁在家里,假装它不存在。
    日子总是要过的。
    弥月的想法是:为了那么几个可能会跳出来的人渣就影响他和大毛小毛的生活,甚至连大门都不敢出
    他才不乐意呢。
    评选赛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弥月的最高分送给了修复青花瓷盘的三号选手。他注意到很多人都给三号打了高分,如无意外,这个人应该会被选中。
    至于其余的选手,除了动作明显生疏,干起活儿来手忙脚乱的那一位,其余几个人水平都差不多。
    弥月猜测选拔赛挑选的其实是助手,可以协助别人工作的那种比较懂行的助手。
    通过选拔赛的规模,不难想象他们对正式的修补工作是何等的重视。既然重视,又怎么可能把这样的工作只交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修复是一个非常复杂且耗时的过程,只是拼凑几块碎瓷片,很难真正的看出什么。
    弥月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觉得主办这一场儿戏似的选拔赛的那个人,似乎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把打分牌交上去,宾客们就陆续退场了。
    封桥拽着弥月上了他自己的车,关车门的时候还甩给荆荣一个得意的眼神。
    荆荣无语,望天翻了个白眼。
    弥月看的好笑,觉得封桥特别孩子气。见识过封家人跑去医院看望封桥的场面,弥月毫不怀疑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大家子人的吉祥物。
    尤其跟荆荣站在一起,这一点就特别明显。
    荆荣的性格更独立,为人处世方面,似乎也要成熟一些。
    不知道荆荣成长的环境又是什么样的?或许从小受到的管束就比较严厉一些吧。至少他陪同前来的那位老人家,看上去就很严厉,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但这种事不方便问,弥月也只能在心里悄悄的好奇一下。
    车子驶出拍卖行的停车场,封桥问他,你见过习烁了吗?
    见过。弥月说:荆荣带我过去一次,不过中间出了点儿岔子,没顾上好好吃饭。印象里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他自己的生意。封桥说着,露出一个有些得意又有些惋惜的表情,他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他爸爸那人特别花,外头还有小老婆和孩子哎呀,反正习烁早早就离开家了,生意都是他的零花钱和他妈妈的私房钱资助的。
    弥月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从小跟在林青山身边,从来不知道普通的家庭生活是什么样的。
    这两年过年过节他都不怎么回去了。大概是眼不见心不烦吧。封桥说着,又一惊一乍的险些跳起来,哦,对了,还有件事,在阿习面前什么都能聊,就是不能聊感情问题,比如谈恋爱啊,相亲啊,结婚啊之类的都不行!
    弥月,
    弥月有些无奈,他想说他们几个人萍水相逢的交情,凑到一起又是有事要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谈到这么私密的话题上去?
    我是认真提醒你的。封桥很认真的叮嘱他,他几年前订过婚的,后来未婚妻在国外去世了。他对那位未婚妻感情很深,从那以后连恋爱都没谈过。
    弥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虚弱的表示记住了。
    你跟习烁很熟吧?弥月心想,连人家的伤心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说,还知道人家后来再没谈过恋爱,可见交情不一般。
    封桥点点头,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小学中学都在一个学校,后来念大学的时候才各自分开。
    弥月听了一路的习烁这习烁那,终于确定对封桥这个自来熟来说,习烁才是他真正的好友。像弥月这种在某个场合偶然相遇的,或者像荆荣那样从小看不顺眼的,都只是他交友史上的顺带。
    秦家中午这段时间通常没有人,秦家爷孙俩一般要到下午四五点钟才回来,张阿姨会利用这段时间出去买菜,或者抽空回去处理一下自己家里的事。
    大毛小毛也不在家。
    最近小毛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给自己搞了一个巢,白天弥月不在家的时候它通常都猫在那里睡觉。
    大毛就在树上陪着它。
    大毛是个脆弱的孩子,弥月不在家,它就乐意粘着小毛。尽管小毛还只有它一个脑袋那么大。
    大毛先看见了弥月,还离得老远就从树上窜了下来,飞也似的朝着弥月扑了过去。
    它的动作这么急切,搞得弥月心里都有些酸起来了,好像看见了一个没学上的留守儿童。
    弥月把它抱了起来,像抱小孩儿似的托在胳膊上掂了掂。他不知道正常猴子的体重是多少,总觉得大毛以前过的可能不好,所以导致它看上去有些偏瘦。
    大毛拿胳膊圈住了弥月的脖子,很依恋的把头埋在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知道你没意思了,弥月摸摸它的脑袋,带你出去玩儿。还记得上次抓住一只猫的菜馆吗?有树有池塘的那家,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大毛没意见,只要跟着弥月,到哪里都可以。
    小毛在睡觉吗?弥月问大毛,我们带不带它?
    大毛没有犹豫的表示要带上小毛。
    不过不等它上树去抓小毛,小毛自己就从树冠里钻了出来,在半空中打了个呼哨,盘旋着落在了弥月的肩膀上。
    小毛歪着脑袋蹭了蹭弥月的耳朵,小声的嘀咕,刚才家里来人了。
    什么人?弥月抬头看看它搭窝的大树,再看看秦家的方向,果然视野极好。
    就是家里的那位老爷爷,小毛提醒他,我们刚来的时候见过的那位老爷爷。
    弥月有些意外,我师伯回来了?
    就是他。小毛拍拍翅膀。它对这位老人家没什么好印象。因为秦翰不喜欢小毛,总觉得夜猫子进宅,必有灾祸。
    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嘀咕的时候,小毛都气坏了。
    算了,算了,小毛大度的安稳自己,这不是看在弥月的面子上吗,否则谁稀罕来他家呀,又没有肥耗子。
    我师伯回来了,又出门了?弥月作为秦家的客人,不会自作主张的往二楼跑。但一楼的情形一切如常,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回来了,然后凶凶的那个女的也来了。小毛继续给他汇报,就是那个在客厅里跟眼镜儿打起来的那个女的。
    眼镜儿这个称呼,小毛是跟大毛学的,指的是秦照。
    弥月就吃了一惊。他回忆了一下白天在拍卖行的情形,似乎南唐也只是露了个面,后来就不见了。
    原来竟然是来见秦翰的么?
    弥月想到南唐那个暴脾气,不放心的问小毛,他们没吵起来吧?
    没吵架。小毛和大毛一起摇头,但是老爷爷很生气,凶女人也很生气,她出门的时候还把大门搞出了好大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毛小毛简直就是会移动的监控探头~~
    第42章 奶爸 怎么觉得你是带了个小孩儿出门啊
    弥月到底也没搞清楚南唐背着秦照跑来找秦翰是为什么。
    当时家里只有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小毛又很介意秦翰说它是夜猫子进宅,所以压根没往跟前凑。
    至于大毛,它胆子小,更不会主动去接近不熟悉的人了。
    弥月好奇了一下,就把这个问题丢到一边,带着大毛小毛出门去了。
    荆荣和封桥都在小区门口等他,大毛没见过封桥,出了门就拽着弥月的胳膊直奔荆荣去了。小毛胆子略大一些,它围着封桥转悠了两圈,看够了热闹才回头去找弥月。
    封桥已经傻眼了。他已经知道弥月身边养着猴子的事,但他没想到他还养了一只这么肥的猫头鹰
    话说猫头鹰也是受保护的吧?警察叔叔不会来抓他们吗?!
    封桥觉得,等下到了习烁的菜馆,肯定也会吓他一跳的。在城市里生活久了的人,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野生动物。
    出乎封桥的意料,习烁看见弥月身边的两只毛茸茸的时候,反应特别淡定,还让两只毛茸茸去包厢外面的露台上找他准备好的水果和零食。
    露台外面有树有池塘,池塘里还有金鱼。户外的环境虽然也是人工造出来的,但对野生动物来说,总比室内的环境受欢迎。
    封桥大跌眼镜,你怎么知道的?
    习烁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他把荆荣和弥月让进包厢,又拿出自己珍藏的好茶叶。他已经认定了有事要谈的是这两位,至于封桥,那就是一个跟来打酱油的。
    我这里隔音做的好,习烁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眉眼耷拉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房间里也有例行检查,就怕有人把心思动到这些地方。要谈什么,都放心就是了。
    见他要走,封桥一把拉住他,别走,正好需要你旁听,顺便给点儿主意。
    把习烁拉进他们这个临时组建的小队是封桥的主意,一来他对封桥的事情知道的多,二来他也算是地头蛇,消息灵通。
    习烁有些诧异的去看弥月和荆荣,见他们也都不反对,就坦然地坐了回去,是说前几天你们俩掉河里的事儿?司机抓住了?
    这自然是没有的。
    封桥把他们在拍卖行院子里交谈的内容告诉了习烁,又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习烁表示没听说过周忠这么一个人。
    这一点倒也不奇怪,习烁是富N代,周忠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两个人的生活圈子几乎没有交集。
    我回头查一查。习烁很少主动揽事儿,但在滨海市查一个人,他并不觉得会有多难。
    不必,这个周忠交给我去查。荆荣打断了他的话,插手的人太多反而坏事。
    封桥问他,你之前不是说查到一些东西?
    荆荣瞟了他一眼,有点不大想搭理他的样子,转头问弥月,还记得我们在山里投宿的事吗?当时楼下的那一伙儿?我查的是他们。
    弥月一下就紧张起来了。他记得抓捕的当时就有人逃跑了。
    荆荣点点头说:我当时以为跑掉的人是老赵,就是咱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出来找猴子的那个赵哥。但后来才确定不是他,是后来上楼来查房的一个男人,个子不高,皮肤挺黑的。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弥月想到大毛当初那个瘦巴巴的样子,磨了磨牙,他不会回来抓大毛吧?
    当时这个人跑来挨门挨户地查房,就是为了找到大毛。
    荆荣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我觉得他可能都把你的大毛给忘了。
    弥月稍稍放心了一些。
    荆荣摇摇头,继续往下说:最糟糕的是,这个老赵后来也跑了。
    弥月心一沉。
    他虽然对这些亡命之徒都抱有戒心,但心里最忌惮的,还是这个曾经到餐厅里来抓大毛的老赵。他那双几乎是毫无感情的眼睛,给弥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被抓住的那几个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人姓刘,老刘把他们组织在一起,说带他们挣点儿钱。他们也是通过这个老刘才认识赵哥的。他们说一开始其实并不知道是干什么活儿。
    弥月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干什么,难道开始干活儿了还不知道?!不过就是为了钱,抱有侥幸心理罢了。
    荆荣带了一点儿纵容的神色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摊摊手说:人都是这样,出了事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何况他们还真的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里头只有老刘认识赵哥?
    荆荣点头,老刘常年在滨海、云台两地打工,他是在云台认识赵哥的。他说赵哥也是替人打工的。但赵哥上面还有什么人,他就不知道了。
    弥月轻轻舒了口气,到底还是惹上麻烦了。
    这个姓赵的上面还有组织弥月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成规模的盗墓组织还是挺少见的。通常情况下,在灵犀山附近作案的都是三四个人的小团伙。
    警方没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荆荣安慰他,一开始逃跑的那个男人,他同伙叫他老黑。这人就是村里人,往上三代都没出过S省。所以一出事,他的底细立刻就被警方掌握了。这个人现在最要紧的问题应该就是逃避警方的追缉,他应该没有心思来找我们的茬至少短时间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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