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细查,周围红色散去,红衣少年换了一身衣服,穿着淡青色长衫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
    雪沅心脏很痛,脸上凉凉的,茫然的伸手抹去,
    指肚上湿润润的,是染了少年鲜血的泪水。
    阿奴
    主子
    主子
    主子您醒醒啊
    耳边忽然乱糟糟的,身体很重很重,挣扎着挣开双眼,就看到满脸泪痕的小太监哭着晃他。
    雪沅捂唇轻咳,声音沙哑:怎么回事?
    张小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取了药递给主子:主子吐血昏了过去,奴才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进来。
    主子快吃药。倒出两粒药丸,匆匆跑去桌上倒茶一并交给床榻上的主子。
    雪沅慢慢靠着床头坐起身,接过茶杯就着温水将药吞下,闭上眼吩咐张小江:下去吧,我无事。
    张小江很想留下来照顾主子,但是他不敢忤逆了主子命令,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小心关上房门。
    等张小江离开,雪沅猛地睁开双眼,手无意识的举在眼前,仿佛透过血肉回到了梦里。
    他居然会因为其他人流泪
    脸上好似残留着冰凉的触感,伸手摸了摸那滴眼泪滑过的地方。
    所以说,那个梦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特意制作了梦境
    雪沅眸光沉沉,余光中手指上的血石戒指迅速闪了下。
    太极宫。
    顾遇脸色阴沉,眼眶通红布满了红血丝,咬牙切齿的狠狠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堕神,冷声质问他:仙长难道忘了孤说的,为什么还要和雪沅走的那么近!
    早朝归来,一入殿他便闻到雪沅身上的味道,尤其是堕神身上最为明显。
    瞬间暴君失了控,眼神阴翳暴戾,恨不得上前让堕神身上染上他的味道。
    温奴头也不抬,垂着眼帘翻看手中的话本,身上的衣衫随着轻风吹起,阳光下侧脸精致绝美,红唇愈发娇艳欲滴。
    暴君气的脸色铁青,黑眸阴气沉沉地,一字一句的咬牙追问:仙长可有在听孤说话!
    窗边的温奴终于有了其它动作,放下话本双手慢慢移到小腹上,柳眉微微蹙起。
    暴怒中的顾遇条件反射般上前,担忧焦急的绕着堕神走来走
    去,全无刚才盛怒暴戾的模样:是不是又疼了,都怪孤,孤这就去拿保胎丸!
    暴君眼中红血丝散去,匆匆回内殿取了药,端着温水走向窗边的堕神,半蹲下身递到他唇边:仙长快吃药,服下药肚子就不痛了。
    温奴揉了揉小腹,鹿眸微微抬起,倒映着蹲在他身前的那人的身影,垂眸撇了眼他手中的温水和保胎丸,红唇微张:本尊只是有些饿了,没有肚子疼,你
    上下扫了眼衣衫凌乱的暴君,嫌弃的移开视线,起身让殿外的吴乃克去传膳。
    暴君哑口无言,僵硬的蹲在地上,左手拿着茶杯右手举着药丸,墨色长发难受的黏在额上,活像是刚从疯病中醒来。
    意识到堕神是在哄骗他,磨了磨牙无可奈何的将东西放回去,入了侧殿先冲洗掉身上的一身湿汗,收拾干净了才去寻堕神。
    温奴坐在椅子上,跟前放着满满一碗碧梗米,自从三个月前开始,桌上每餐都有很多碧梗米做的饭菜糕点。
    虽然灵力依旧全无,但身体内的灵脉却得到了修复,断裂开的灵脉已经所剩无几,只要在多多用些碧梗米补充灵力,最后几根灵脉也快要修复。
    身边投下一片阴影,一身水汽的暴君坐在堕神旁边,熟练的端起他面前的玉碗,小心盛了粥递到堕神唇边。
    温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样慢慢将粥吞下。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将他当成了手脚不便的残废,喂饭洗漱全都得亲手照顾着。
    起初他还有些羞耻,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顾遇近身挨着堕神,他身上雪沅的味道越发浓郁清楚,漆黑的眸子幽深恐怖,沉沉看了眼旁边的堕神。
    只不过手上依旧小心着取了块糕点,伸着手让堕神吃下。
    见差不多了,才快速喂饱自己,吩咐张全安将桌上收拾干净。
    温奴闲的无事,坐在窗边抱着小黑兔继续看话本子,虽都是一些情情爱爱,但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暴君目光灼灼的看了许久,这才转身去了书房,招来跟
    在堕神身边的暗卫,让他将御花园的事情交代清楚。
    听到堕神拒绝国师,眼中冷意散去,薄唇忍不住上扬,烦闷的心情瞬间变好。
    去将张全安叫来。顾遇眼前闪过堕神坐在窗边发呆的画面,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暗卫很快将张全安叫来,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张全安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恐慌的跪在地上:陛、陛下
    顾遇还在想事,听到张全安的声音,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沉着脸手指敲点桌面。
    当当的声音击在张全安心上,脸上冒出了冷汗,低着头等待龙椅上的帝王发话。
    许久,顾遇闭了闭眼,终于下定决心,凤眸微眯看向张全安,吩咐他:张全安,去让内务府准备一件女衣,按照仙长身形制作。顺便要一顶帷帽,用暖纱,这样不会影响了仙长视线。
    想起明日便是花神节,冷声说道:孤今晚便要见到那件衣服。
    张全安连连点头: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内务府。
    本以为要被陛下训斥,张全安浑身湿汗,从书房出来,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想起陛下吩咐的,连忙赶往内务府,让她们赶快将陛下要的东西做出来。
    顾遇安排完事情,起身回了寝殿,他还记得堕神身上有国师的味道。
    阴着脸从内廊绕进寝殿,径直走向堕神弯腰将他抱起来。
    温奴受惊的惊呼,手中的话本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差点砸到正在睡觉的小黑兔,吓的小黑兔耳朵不断发抖,小圆眼含着一层水雾,快要哭了似的。
    见主人被坏人抱走,小黑兔吱吱两声,把头埋进凳子底下,撅着屁股继续睡觉。
    做什么!放本尊下来!
    温奴挣扎着踢了踢脚,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皲裂,慌乱的单手搂住那人脖颈,一手捂着小腹。
    顾遇醋意翻滚,看了眼怀中的堕神没有说话,抿唇抱着人去了侧殿。
    侧殿中有一玉铺就的汤池,里面水温适宜,每日都会换上新的泉水。
    将堕神
    放在池边,一手握着他手腕不让他跑掉,一手脱掉身上衣物进了浴池。
    看到不该看的,温奴瞳孔放大连忙转过头不去看浴池里的人,红着脸恼羞成怒的说道:顾遇,放我出去!
    暴君没有说话,在水中慢慢靠近池边,握着堕神手腕的手松开,来到他腰上微微用力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挪到水池中去。
    不顾堕神挣扎,将他身上衣服脱的一干二净,抱在怀里不断捧起温水冲掉那股除却他以外的味道。
    唔
    温奴羞得浑身通红,白皙的皮肤在温水下泛起一层粉嫩颜色,瞪着鹿眼恼怒的看着那人。
    顾遇唇角微勾,轻柔的伸手抹去堕神脸上泪痕,让他转身背靠在他怀里,下巴搁在细滑白嫩的脖颈窝处,鼻尖耸动闻了闻味道。
    没有闻到雪沅身上的味道,暴君凤眸愉悦的眯起,声音被水汽染上了一层沙哑:仙长身上好香,都是孤的味道呢。
    撩开凌乱湿黏的长发,露出堕神纤细脆弱的脖颈,喉咙滚动忍不住张开锋利的犬牙,小心翼翼的咬住细细磨来磨去。
    脖颈后面灼热烫人,阵阵酥麻传遍全身,温奴受惊的开始挣扎,双手不断推攘背后的人:放、放开本尊你、你、你无耻!
    身后响起低沉愉悦的笑声,顾遇被堕神反应逗笑,松开被噙在嘴中的软肉,双手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肢,侧脸贴在堕神耳后轻轻磨蹭。
    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仙长别乱动,孤现在很难受。
    难受?
    温奴疑惑的眨了眨眼,只当他是在找借口不让他挣扎,抿了抿唇开始掰腰上的手。
    暴君喉咙滚动,眯着眼呼吸逐渐粗重,摸了摸堕神小腹,强压下心底疯狂的欲/望,害怕伤了仙长和孩儿,毕竟仙长刚刚养好身体,还无法承受他的粗鲁。
    殿外响起窸窸窣窣脚步声,是太监将换洗衣物送了进来。
    温奴身体僵硬,害怕被外边的人看到他靠在那人怀里,脸上被热气熏的越来越红。
    偏偏暴君这个时候咬住了他的脸,吓到他下
    意识惊呼出声。
    等到太监离开,温奴气急咬了回去,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咬错了地方,鹿眸惊慌失色瞪的大大的,倒映着男人含笑的凤眸。
    慌忙松开牙齿,那人的薄唇上多出一块深色齿痕,温奴舔了舔牙齿,吃到一嘴血腥味。
    暴君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薄唇,眉眼含着笑意:仙长可还要继续咬一次?
    温奴面色通红,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抿着唇扒开水往池边走。
    忽然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去,后背触到那人炽热的胸膛。
    顾遇勾着堕神腰肢,心情颇好的微微用力将人从水中举起来,看到那挺直光滑的脊背眸光逐渐变的幽深危险,忍不住慢慢往下看去。
    滚了滚喉咙,移开眼将人放在岸上。
    温奴脚下一触碰到地面就连忙挣开了腰上的手,取了干净的毛巾擦去身上水珠穿上衣服,不等后面那人出来就生气的跑出了侧殿。
    暴君不紧不慢的从浴池中出来,虚虚打了个响指,身上瞬间将水滴蒸发,湿漉漉的长发干爽的披在身后。
    将衣架上的玄衣取下,随意套在身上回了寝殿。
    光着脚踩在软垫之上,一步一步走向窗边擦拭长发的堕神。
    因着不能让堕神知道他魔族身份,只能亲手接过毛巾站在身后小心将他的长发慢慢擦干。
    温奴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头顶上不时传来一阵酥麻,长发被那人捧在手中,弄的脸侧有些痒痒的。
    从暴君这个视线看去,刚好可以看见堕神轻颤的长睫毛,以及微微抿着的娇艳欲滴的红唇。
    心神渐渐被堕神勾去,眸光深沉不见底,下意识摸了摸隐痛的薄唇,唇角勾起无声沉笑。
    仙长还真是牙尖,他的唇都给咬破了。
    将唇上的血珠舔掉,收回盯着红唇的视线放在堕神长发上,拿着毛巾一缕一缕擦到干爽没有一丝湿意。
    温奴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脖颈微微上扬,鹿眸眯起,取了发带随意把身后的长发束起。
    阳光下,纤细白皙的脖颈仿佛发着光,
    比暴君手中的珍珠雪莲膏还要白润好看。
    脚下停了片刻,等到堕神束完发才朝他走去,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自己则是坐在铺了毯子的地上。
    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地上,手勾着堕神的腰让他靠在怀里,一手打开手中玉盒,朝怀里的人说道:太医说怀了孕身上会变的粗糙,孤让太医院弄了香膏,涂在身上可以滋润身体。
    温奴眉头微蹙,冷声拒绝:不用了,本尊又不是女子,不必涂什么香膏。
    况且,现如今这个姿势太过亲密,温奴忍不住皱眉挣扎,想要从他怀里离开。
    暴君用上一成力将他禁锢在怀里,长腿压住乱动的堕神,掀开外衣取了香膏涂在他身上。
    顾遇!
    温奴恼羞成怒,闪着身想要躲开那只涂抹香膏的手,但他力气太过微弱,挣扎了一会便没了力气,只能喘着气躺在那人怀里,任由他在他身上涂抹香膏。
    尤其是小腹周围,被那人涂了好几次,清凉中带着一丝温热。
    温奴咬住下唇,气的眼尾猩红,双手死死掐住那人手臂。
    暴君面色不变,在怀了孩儿的小腹上多涂了几遍,听太医说如果不好好养着,可能会留下可怖的纹。
    他的仙长天人之姿,容貌乃世间少有,他又怎么能让他的仙长变成那副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仙长天人之姿,孤与仙长的孩儿定会很好看。
    顾温:父皇夸赞的是,孩儿确实挺美的
    顾遇脸黑:
    第40章 出宫
    温奴被那人按着上上下下都涂抹了香膏,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雪莲香气。
    暴君将堕神翻个身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取了一块香膏小心涂抹在纤细的脖颈上。
    温奴鹿眸圆睁,喉结敏感的滚来滚去,薄唇紧紧抿着:本尊困了。
    若是不让他涂,说不得又得和刚才一样来硬的,所以他寻了个借口说自己困了。
    果然那人停了下来,扣上香膏盒子放到了一边。
    暴君眯着眼闻了闻堕神身上的味道,心情颇好的抱着他回了床榻上。
    小心掀开锦被,将人放在床上,仔细盖上被子防止被冷风吹到。
    温奴睫毛轻颤,别过脸松了口气。
    顾遇自然没有看到,还以为堕神还在生气涂香膏的事情。
    抿了抿唇,余光看到还未关上的窗户,上前将窗户关上,杜绝一切冷风吹进寝殿。
    仙长好好休息,孤去书房批改奏折。
    知道堕神不会回他,暴君直接去了侧殿的小书房,桌几上还堆着成山的奏折。
    寝殿内,温奴听到那人离开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鼻尖上全是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浓郁有一些好闻,但他还是很生气那人强按着他涂抹香膏。
    阳光下,长睫毛在眼下投上一片阴影,温奴垂着眼眸无意识的咬住下唇。
    吱吱吱
    弱弱的吱吱声唤醒了沉思中的温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小黑兔费力的扒拉着床脚,想要跳上床榻,见他看来小圆眼圆溜溜的。
    唇角微微扬起,像是被小黑兔逗笑,掀开身上的锦被,弯腰将小黑兔抱上床放在怀里。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且屋里烧了地龙,不知不觉抱着小黑兔慢慢睡了过去,浑身被阳光笼罩着,散发着淡淡白光。
    傍晚时分。
    内务府的人将陛下需要的东西送到了太极宫来。
    暴君闻言眼中闪过期待,让人进了书房。
    内务府的小太监第一次面见陛下,紧张的双手发抖,但还是稳稳当当的捧着手中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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