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眼疾手快的按住仙长肩膀,焦急万分的问道:仙长这是要做什么,太医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1
    我、我、贫道有些累了,想回去闭眼修神
    没想到他只是起个身,就让陛下胆战心惊,心虚的小声解释。
    仙长在这儿闭眼修神就是,恰好孤昨日没有睡好,你我二人一起刚好。
    顾遇扶着堕神肩膀让他躺下,黑眸温柔中夹杂着不安,看的温奴不愿驳了他的意,顺着力道躺回龙榻。
    记得陛下也要休息,特意往里挪了大片,温温笑着拍了拍身旁:陛下也要好好休息休息,眼中都有红血丝了。
    说着说着,心中有些心疼,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能让人轻易沉溺其中。
    暴君垂眸点头,敛去眼中寒光,褪去外衫躺在堕神旁边,掀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堕神居然又魅惑他,差一点就中了他的陷阱。
    陷在锦被中的半张脸面无表情,薄唇勾起一角,讥讽的嘲笑堕神只会魅惑他。
    不过这次堕神要错了,他可不会再中魅惑之术。
    陛下,贫道睡了
    耳边响起喃喃细语,暴君声音轻柔,但脸上却毫无表情,冷冽危险。
    嗯,仙长睡吧,孤在这儿
    慢慢的,堕神呼吸逐渐平稳,顾遇侧身转过与他面对面。
    视线不受控制,被堕神额上红痕吸引,艳丽的好似火焰,仿佛能够感觉到炽热的温度。
    指肚轻轻摩挲,小心摸过堕神额间,入手滑腻细嫩,冰冰凉像是他常常把玩的白玉,通透无暇。
    就算变成堕神,天神的血液也在他体内流淌。近距离接触,容貌比其他三族更为迤逦勾人。
    暴君扯了扯嘴角,怀着新奇的情绪,对着堕神容貌上下其手,弄的脸一块一块红色印子,就好像被人欺负狠了似的。
    神果然都是天姿国色,不过心却是冷的,就是不知仙长的心冷不冷
    顾遇勾着唇,手贴在堕神心口,眼中的窥探欲望,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刨开胸膛,仔细观察心脏是冷的还是热的。
    不过,顾遇可不舍得,他还要等着堕神之子脐带血呢。
    看着被自己抓乱的衣服,细心为他抚平,收回手垫在脸下,盯着堕神侧脸慢慢闭上双眼。
    本以为不会睡着,但嗅着堕神身上的清淡香气,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
    候在殿外的大太监张全安,见状招来小太监去北宫报个信,说是陛下留仙师太极宫休息,不知何时回去,让他们先不用着急。
    先不说吴乃克如何惊喜,左谦倒是气到吐血,手心重重拍在桌子上,崩开了手臂上的伤口,又疼又气,差点昏过去。
    想起宫女太监们私下说的,开始怀疑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暴君难道真的喜欢师尊?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左谦眼神顿时变的凶狠至极。
    师尊绝对不可能喜欢暴君!说不定只是暴君一厢情愿,或者说暴君根本就不喜欢师尊,只是欺骗师尊!
    有理有据,左谦很快就被自己说服,握拳推开寝殿大门,直接坐在院子中的树下,等师尊回来。
    日渐西沉,月色明亮,等了整整一天,终于门外出现师尊身影。
    温奴与顾遇并肩走进北宫,左谦起身快速走到师尊面前,笑容牵强:师尊。
    左公子怎么在院子里?顾遇唇角带笑,明知故问。
    左谦这才看向暴君,不情不愿的单膝跪下,底下头颅,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顾遇温和有礼的抬起手,虚虚扶起他:起来吧,不必多礼。
    该有的礼数做完,便不在关注他,笑意温柔的拢紧仙师身上披风,担忧的微微皱眉轻叹:披风有些轻薄,下次孤寻了好皮子,为仙师重新弄身新的披风。仙长如今身虚体弱,吹了冷风,很容易伤寒。
    温奴脸色白里透红,脸上隐隐约约有几道印子,黑夜中左谦看到清清楚楚。
    死死咬牙握住双手,用仇恨的目光偷偷扫向暴君,冷脸打断两人谈话,声音却是翩翩公子般清冽:师尊怎么了?快进殿1
    扶着师尊手臂,另一只手掀开寝殿帘子,让他进殿。
    被挤在门外的暴君嗤笑,不甚在意的跟着进去,见左谦忙忙碌碌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倒了杯温水递给堕神。
    仙长喝些水润润嗓子。
    又被暴君取先一步,左谦脸色沉的滴墨,怕被师尊看到,深呼吸扯出一抹笑容,转身弯着腰去铺好床上被褥。
    师尊,弟子已经铺好床,您快些歇息吧。
    温奴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水:辛苦了,你快去好好打坐修炼,本尊稍等片刻再休息。
    左谦咬牙,幽怨不甘的回道:好的,师尊,弟子这就去打坐。
    暴君朝他一笑,懒洋洋的目送他离开,嘴角溢出无声轻笑,嘲讽味浓厚。
    左谦愤恨的关上寝殿大门,闭眼间眼中一片狠毒。
    顾遇收回视线,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仙长与左公子关系真好
    仙长很喜欢他吗
    低沉失落的声音,细若蚊蝇,就像他的主人充满不安。
    温奴讶然:怎么会?
    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温奴放下茶杯,掰过陛下肩膀,直视那双眸子,认认真真的说道:陛下怎么会这么想,贫道对他好,是因为他以后是陛下身边的人。
    而且贫道与陛下才是知己好友,贫道为什么要对其他人好。疑惑不解的轻蹙眉头,歪头看向对面,好似在询问这有什么不对,这不是应该的吗。
    顾遇眼中倒映着堕神单纯的模样,听着他反问,听着他说只对他好,呆呆的按住跳动的胸膛。
    堕神的魅惑之术,又厉害了
    连他的心,都被蛊惑,跳动的如此迅速
    而且堕神那双鹿眸,无辜水润的样子好可爱,像他小时候养过的小狗
    可爱?!
    暴君猛然清醒,自己竟觉得堕神可爱?他是被堕神魅惑之术魅惑傻了吗!
    耳根泛着淡淡红晕,喉咙滚动哑着声音嗯了声,然后噌地一声起身匆匆离开。
    孤、孤先回去了
    温奴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陛下脚下不稳,差点自己将自己绊倒,稳住身体后又小跑着离开。
    怎么了?
    陛下怎么突然走了?
    可是他说的不对?还是陛下害了羞?
    摇了摇头,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身后,脱下披风挂在衣架上,去了新收弟子的房间。
    另一边,暴君慌不择路的躲在暗处,冷风吹过,头脑清醒很多。
    想到自己被堕神蛊惑,竟觉得他天真可爱,心下十分警惕。
    但眼前忍不住闪过堕神那双如小狗般清澈无辜的鹿眸,在那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在那人心中只有他的位置。
    傲慢薄情的脸上,慢慢晕染上一层淡红,那夜梦到的场景浮现脑海,手下好似还残留着腰肢上的触感。
    一掌便能握在手心,纤细脆弱,又带着燃烧寒冷的灼热。
    顾遇紧紧闭上双眼,让自己想着阿沅,想着阿沅的病,终于心中的鼓噪逐渐褪去。
    睁开双眼,他又是从前那个暴君。
    第22章
    顾遇趁热打铁,让暗卫在左谦饭中添加足量得子丸,让他们明日一同前往皇家猎场狩猎。
    翌日,皇家队伍整备齐全,暴君坐在最前方马车上,面无表情的捧着一卷书,看了许久也没翻页。
    陛下,仙师与左公子已经上了马车,可以出发了。
    顾遇冷冷地扫了眼小太监,小太监浑身一抖,白着脸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暴君收回视线,阴着一张脸吩咐张全安:出发吧。
    队伍渐渐挪动,马车连着马车,在京城主道上吸引了众多目光。
    平民百姓跪在地上,小声与身旁人说话。坐在马车里的温奴睫毛轻颤,伸手掀开窗帘看向外面。
    他们口中的昏君是在说陛下吗?
    堕神轻蹙眉头,不赞同的看向那些人。陛下每日兢兢战战批改奏折,待人谦逊有礼,不可能是昏君。
    他们简直是无妄之谈!
    脸色微冷,松开窗帘坐正,继续打坐修炼。
    凡人寿命不过几许,不值得他为此生气。
    不过,想起昨日陛下落荒而逃后,他还未与他见过,心下有些惆怅。
    陛下怎地如此容易害羞,他也没说什么
    坐在一侧的左谦从打坐状态中出来,见师尊脸色有些冷,担忧的问了声:师尊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奴摇头,往日微扬带笑的唇角此时抿着,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无碍,修炼进行的如何,本尊看看。
    左谦乖巧的伸出手,让师尊为他查看修为。
    不错,已经快要筑基,修炼上需要继续努力。
    温奴收回手,满意的点了点头。新收弟子根骨不错,不过几日就要筑基,好好修炼,以后定会能护陛下周全。
    马车迅速走着,将将快要午时时,队伍终于抵达猎常
    温奴本与弟子讲着修炼要诀,见马车停了,率先掀开帘子下车。
    入眼一片不见尽头的树林,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平地,青草遍地时不时点缀着几朵野花,嗅着空气中的草木香,堕神忍不住弯了弯眼。
    暴君背着手站在高处,看到堕神那张脸,眼中迅速掠过一道暗光,招来随身太监,吩咐他,让堕神与左谦住在一起。
    自从昨日从北宫出来,顾遇有心躲着堕神。
    毕竟堕神的魅惑之术,连他也逃脱不掉。怕计划有变,直接推进了计划,所以才有了今日狩猎之事。
    看向堕神的双眼暗了暗,眼底存着他自己都不知的复杂不愿。
    闭上眼,转身直接走进帐篷,等着夜色降临。
    午时,温奴与左谦被安排在一个帐篷中,左谦得知消息后惊喜万分,就连吃饭时都喜气洋洋的。
    温奴失笑,看着一桌饭菜,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失落。
    罢了,不如今晚去找陛下吧,陛下好哄的很,哄一哄就不会生气了。
    送菜的宫女一一退下,领头的那位小心躲到暗处,卸下脸上妆容,恢复了男人身份。
    赫然就是暴君身边那位暗卫营二把手,被顾遇派来下药。
    不止左谦碗边涂了得子丸,堕神碗边也涂了媚/药,争取今日让两人成了好事,最好一次成功,怀上堕神之子。
    完成任务,暗卫迅速回到主子帐篷,向他禀告进度。
    得知堕神服下媚/药,顾遇脸上看不出喜怒,挥退暗卫后,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心跳鼓动不安缠身。
    整整一个下午,暴君一个姿势都没换。回过神看到天色已晚,猛地起身来不及多想跑向帐篷外。
    张全安!滚哪去了!给孤滚过来1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要一想到堕神身中媚/药,单独与左谦处在密闭空间,心底就暴躁不堪!
    听到陛下暴怒的声音,张全安匆匆跑过来,抖着唇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陛下饶奴才一命
    暴君狠狠踹开太监,睚眦目裂,眼球突出布满红血丝,像是疯魔般厉声呵斥:该死的奴才,孤问你,堕神和左谦在哪儿?1
    张全安被陛下踹倒在地,听到陛下询问,连滚带爬来到他面前,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头埋在地上脸色惨白。
    回陛下,左谦已经按照计划去了野外,如今被狼团团围住,仙师、仙师刚刚赶过去
    张全安渐渐虚弱无力,额上布满冷汗,眼前一阵一阵泛着昏黑,双手死死陷进土里,指甲缝又干又疼。
    暴怒中的暴君,力气大的惊人,他感觉他快要死了
    忽然体内暖洋洋的,断裂的肋骨慢慢修复,张全安终于不再那么痛。
    顾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深呼吸压下暴戾气息,甩袖收回手背在身后,眸光阴沉的吩咐太监:去追堕神,告诉他孤坠落山崖,不知踪影。
    张全安擦去脸上冷汗,重重磕了个头:多谢陛下饶命多谢陛下饶命,奴才这就去寻仙师1
    从地上爬起来,快跑着走进树林。顾遇黑着脸召出暗卫,让暗卫跟在张全安身边,别还没看见堕神就被狼吃了。
    被人惦念的温奴,此时正拼尽全力猎杀狼群,身后护着鲜血淋漓的弟子。
    今晚他本来在帐篷中打坐,谁知新收弟子命牌晃动,显然是遇到致命危险,来不及多想直接御剑飞行赶去。
    看到被困在狼群中的弟子,想也不想提剑上前解救。
    眼看着狼群源源不断包围两人,温奴体力渐渐不支,咬了咬牙单手扶着弟子,强制凝聚灵力进行瞬移。
    两人身影瞬间出现在树林出口不远处,温奴眼前发黑,掐了把自己保持清醒,将人放在树下。
    因着强制凝聚灵力,灵脉承受不住断裂许多。温奴白着脸盘膝坐在地上,吸收月光中的精华,勉强修复一些灵脉。
    打坐中的堕神脸上渐渐布满红晕,身上汗津津的满是汗水。
    温奴眉头紧皱,难受的张唇呼吸,脸上一阵热一阵红的。
    修复了几条灵脉,睁开眼浑浑噩噩的扶着树干往外走,想找到一条小河跳进去,散散身上的灼热。
    他现在实在是太热了,热的同时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身上爬过,又痒又酥麻。
    堕神脚下趔趄了下,软着手臂扶住树,朦胧间听到有人叫他。
    张全安恐慌的扑过来,忘了尊卑,双手握着仙师手臂,喘着粗气说道:仙师,陛下、陛下坠崖了!现在、现在还未寻到身影
    后面的话温奴没有听清,眼前的人已经开始重影,耳膜鼓起发出尖锐嗡嗡的声音。
    推开挡了他路的人,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大脑瞬间清醒很多,没管滴血的手心,再次强制凝聚灵力瞬移。
    刚刚修复的灵脉一个接一个重新断裂,然而就算他强制凝聚灵力,依旧没有瞬移到目的地,灵力不足只到了陛下坠崖的地方。
    晃了晃发昏的脑袋,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眉头不皱一下直接跳上观音剑飞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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