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霁脱了外套,又去厨房接了一杯水,说:“谢谢,我不饿。”
    “再吃点?”叶奚知追问。
    卢霁坐在他旁边,认真地说:“我们要不要聊聊。”
    “……聊什么?”
    “你听过某种比喻吗?食欲和爱就像沙漏,两者总要满足一项,人才会变得愉悦,最平衡的状态是沙漏落到半途的时候。”
    这是卢霁想到的。
    最近,叶奚知老做东西给他吃,吃不下了还要问原因,让卢霁极为困惑。上次在餐桌上问的那句“你不爱我吗?”让他恍然大悟,难道叶奚知是这样?
    叶奚知理解了,很无语,卢霁是以为他缺爱吗?
    叶奚知说:“因为从科学上讲,这两者都会产生多巴胺,这才是让人愉悦的原因……这不是重点,我只是单纯想做吃的给你。”
    “是吗?”
    “真的。”
    卢霁说:“可是我已经吃饱了。”
    叶奚知沉默,开始考虑借口。
    卢霁在旁边看着他,对方的五官在灯光下棱角分明。
    第一次见的时候,叶奚知的脸极其削瘦,即使娱乐圈大家都不怎么吃饭,他的羸弱程度还是过分了。虽然卢霁算喜欢他的长相,但是那时候兴趣不大,因为他瘦的太惊悚。
    现在好多了。
    卢霁心中一动,脸靠了上去。
    最近每次他过来,叶奚知都早早休息了,他也只好躺下去,两个人纯睡觉。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叶奚知是故意躲着卢霁,听见有声音就一秒入睡,就像卢霁躲避吃饭一样。
    “我是个孤儿。”叶奚知开口了。
    卢霁在离得很近的地方停下。
    叶奚知说:“我一直想和家里人一起吃饭,但是他们都不在了,现在可能把这种情绪寄托到了你身上。”他的眼神很真挚。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卢霁安慰道。
    叶奚知问:“你愿意做这个人吗?”
    卢霁想了想,说:“我不介意吃什么,但是你不会把你家里人的饭量也寄托到我身上了吧?”
    “不行吗?”
    不是行不行,卢霁想,这样变得很奇怪,你要是再有个弟弟妹妹,那我就要撑死了。
    卢霁果断说:“不行,而且我是演员要保持身材。”
    “好吧。”叶奚知说,“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只是最近很忙,下次我会和你一起吃饭。”卢霁说。
    虽然叶奚知说的有部分实话,卢霁尽量抽不在饭点的时间过来。
    叶奚知也不拆穿,点了点头答应了。
    洗完澡,叶奚知靠着枕头接着查资料。
    那位绿衣服的厨师姓谭,大家都称呼他谭老师,在厨师这一行已经干了四十年,中餐、法餐都有涉猎。
    五年前,脱离前东家开了自己的餐厅,被各路杂志评选为全国最值得吃的餐厅前五十,平时预定也很困难。
    叶奚知往下翻了翻,食客的评价大同小异,好吃或者非常好吃,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如果真想了解,还得他亲自去尝一尝。
    “你去过吗?”叶奚知把手机伸向卢霁。
    卢霁刚从浴室出来,正在擦头发,闻言看了一眼:“有印象。”
    “什么印象,好吃吗?”
    卢霁说:“做的菜外观不错,味道好吃,但是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叶奚知把手机又拿了回来。
    卢霁把头发吹干,关了卧室的灯,上床凑过来看,叶奚知手机界面还显示着这家餐厅的杂志评价。
    “怎么了?”卢霁问。
    叶奚知目不转睛,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卢霁失笑,“你不用在意他的评价,而且他也说了是个人看法,你做的很好吃。”
    叶奚知看了看卢霁,没有说话。
    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算说难吃也无所谓,反正是系统的菜谱,又不是他自己的菜谱,最多认为此人味觉有问题。
    他只是好奇,为什么会说是中庸。
    “你要去他那里吃饭吗?”卢霁又问他。
    叶奚知点头:“下周二休息去,我今天问过了,说还能带一位同伴。”
    “你要带吗?”
    叶奚知还在考虑,卢霁肯定是不行,他也不想两个人一起出去被拍,最好的人选……果然还是唐安沁。
    反正已经被拍了那么多次了,再多来几次也没事。
    叶奚知决定了:“我去问问唐安沁有没有时间。”
    卢霁还抱有疑问:“你们怎么关系这么好?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她亲戚,才这么照顾你。”
    综艺上,唐安沁就对叶奚知多有照顾,卢霁看在眼里,曾经还误会过,不过很快发现两个人关系非常简单。
    “我们……”叶奚知想了个说法,“以前见过,唐姐当时就很照顾我,后面又遇见了,她对我也有种亲切感。”
    “原来是这样。”卢霁若有所思。
    叶奚知以防再问,收起了手机,给卢霁说:“咱们睡觉吧。”
    接着就把台灯关了。
    等了几秒,黑暗中才传来卢霁的声音。
    “你就睡了吗?”
    “你做过饭吗?”叶奚知问。
    “…没有。”
    “哪天你可以试试,真的很累,我之前腰痛背痛手臂痛,到今天才好了些,晚安。”说完,叶奚知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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