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眼珠很黑, 吊灯的白光映着他的眼珠, 深邃晦暗的目光, 黏腻腻盯着她,她被这种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她随口乱说:“可能是季樾沐浴露的味道吧。”
    她昨天晚上用的都是他浴室里的东西。
    洗面奶、沐浴露。护发素、牙膏, 她用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
    少女面不改色对着男人骤然冷下去的眼睛, 仿佛看不出他眼底升起的戾气,换了个台,懒洋洋地问:“怎么你很喜欢吗?那我问问他什么牌子, 什么味道。”
    她是真发自好心。
    江定一声冷笑,纤瘦骨感的拇指忽然掐住她的下巴, 整个人散发出十足的压迫感,乌黑的睫毛颤了颤,羽睫轻垂,遮住阴翳的眼神, 他颇有些气急败坏,恶狠狠捏住她的尖下巴,皮肤细腻,柔软细腻,捏着手感很是不错,他不带任何玩笑色彩地说:“别在我面前提他。”
    陈映梨的皮肤很嫩,掐两下就泛了红。
    她知道江定这又是在发神经,他是不是有什么暴力倾向?能不能别老掐她的脸!
    陈映梨拧眉,表情好似很嫌弃,也凶巴巴推开他,“是你先跟我说话的,不想听我提起他,你可以不要主动找我。”
    江定被她气的牙痒痒,只能用捏她脸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来折腾她,他咬牙,“你和季樾睡了?”
    陈映梨:???
    这个狗东西在说什么不要脸的逼话。
    江定见她表情呆滞久久没有说话,认定她就是心虚,仗着力气比她大,就在她脸上作祟,又捏又揉,望着少女微张的唇瓣,透着粉白的唇舌,隐隐欲动,他被嫉妒吞噬了该有的理智,现在就像条发病了的疯狗,哑着喉咙在她耳边低声问:“他活好吗?”
    短短几天,就亲密到用上对方的沐浴露。
    甚至她和季樾已经同居了。
    每天都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
    江定想起季樾那张脸就又恨,掀眸凝视她的脸,“比我的好吗?”
    他已经有点失控,“你应该也忘了这些。”
    江定很过分攥着她的手腕,生拉硬扯放在他腰间的皮带上,“晚上试试?”
    陈映梨一脚用力踢上他的小腿,呼吸紊乱,气喘吁吁,看样子气的不轻,她看着被他踹倒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用试,他很好。”
    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头发,“我很满意,很爽。”
    江定小腿被她踢得有点疼,他本来脑子清醒了点,被她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又弄得怒火中烧,扯起嘴角讥讽嘲笑,“是你没见识。”
    陈映梨在他继续往下说之前,先开了口,“三十岁的男人,体力巅峰,技术巅峰,等你到了这个年纪就会懂了。”
    气死人不偿命。
    不爱听可以转身就滚。
    江定用冷眸无声凝视着她的眼睛,“三十岁的男人也死得快。”
    徐红圆走到客厅看见两个孩子剑拔弩张的样子,儿子板着张死人脸,满眼不高兴,抱着手臂坐在沙发角落里,茶几有些凌乱,好像刚才这里发生过不愉快。
    这儿子真是别扭,千叮万嘱要她一定把小梨叫回来过年。好不容易见着人,又摆着这幅死样子。
    徐红圆假装没看出来这两个人的不快,“小梨,今晚有没有想吃的菜?我让阿姨多加两道菜。”
    陈映梨摇摇头,“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又不知道戳到江定哪里的痛处,他嗤的一笑,“比谁都挑食,说这话也不害臊。”
    陈映梨在家长面前忍让了一次,轻轻抿了抿嘴角。
    江定说:“让阿姨加道白灼大头虾吧。”
    徐红圆搞不懂儿子这么别扭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谁,小梨特别爱吃大头虾,倒是他儿子从来不怎么爱吃水产海鲜。
    心里明明惦记,好端端叫他生了张嘴巴。
    若他是个哑巴,事情也不会搞的像现在这么糟糕。
    年三十的晚饭,一家四口,好像和前几年没两样。
    吃过饭后,徐红圆给两个孩子都发了红包,沉甸甸的红包拿在手里,应该有不少钱。
    市区禁烟,老宅这边倒是有人从吃放开始就放鞭炮,但也没人敢放烟花。
    陈映梨在客厅看了会儿春晚,没过多久,收件箱里多了几条短信。
    ——吃好了吗?
    ——我过来了。
    ——门口等我。
    ——或者我翻墙。
    陈映梨看了眼院门,两扇结实的木门已经合上,她想了想,手指头在触屏键盘上戳了戳,很快编辑好信息。
    ——我去门口等你。
    ——快到了叫我哦。
    季樾随后发了张照片,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方向拍的郊区的烟花。
    她这会儿没有心思再看电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脸,一会儿又在纠结要不要上楼换套衣服。江定刚才上楼了,这会儿才下来,双手插兜,手指捏着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准备等过了零点就送给她。
    这是每年的习俗。
    要给压祟钱,用来保平安。
    江定虽然不迷信,但也不介意求个吉利。
    他若无其事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也不看电视,偏过脸有些失神看着她的脑袋,眉头越锁越深,忽然间抬手去碰她的后脑勺。
    陈映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江定的手僵滞在半空,本意是想看看她后面伤好没好全,但他开不了这个口,说出来就像惺惺作态,他自己都嫌假模假样。
    他信口胡诌,“你后面有白头发了。”
    陈映梨爱美如命,“少造谣。”
    江定咧嘴,“行,也许是我看错了。”
    他手指头还想痒,想碰碰她的脑袋,又怕被她发觉不对,一时只能作罢。
    江定盯着她看的越久,就越能发现她这些日子又漂亮了,气色水润,精神充裕,不见死气沉沉的神态。养出从前不见的娇态。
    他喉结微动,“过年有个要发红包的习俗你知道的吧。”
    陈映梨心不在焉,在算季樾开车来江家需要多久的时间,半个小时?好像不用。
    “嗯。”
    “你准备了吗?”
    给他的。
    每年他都有。
    小小的心意。
    陈映梨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连他说了什么都没注意,站起来走到玄关处,一边套好鞋子,一边穿上大衣,跑到了雪地里。
    红色围巾,浅白色的大衣,发根几乎没入围巾里面,被遮挡的还有她的下巴。
    她从暖烘烘的客厅跑出去,被冷风吹的哆嗦,她将手指藏在袖口里,用手掌轻轻推开院门,过了没多久,瞧见了不远处隐约绰绰的车灯。
    季樾把车停在一旁,下车后少女朝他飞奔而来,兴高采烈冲进他的怀里。
    她的身体很软,哪怕穿了这么多衣服,触感依旧很软。
    刚跑的太急,尚且没匀过气来,捏着他衣领的指尖微微颤抖。
    季樾嗅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和自己的气味十分相似,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很愉悦,心情好的同时,也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如果能让她从里到外都透着自己的气息就好了。
    一种只属于他的标记。
    如此想着,他忍不住又仔细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季樾的手掌漫不经心压在她的后腰,没有很用力,但也不会让她挣脱,他的下巴她的颈窝蹭了蹭,“去你房间坐坐?”
    陈映梨面露难色,“江定在客厅。”
    季樾“哦”了声,没有勉强她,而是捞过她细嫩的小手,“冷不冷?”
    “还好,我穿的多。”
    “那我们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陈映梨被他拉到树底下,身体被男人按在粗糙的树干,还好衣服穿得多,倒没有觉得不适感。散乱的围巾让她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脖子,还有香软的甜味。
    月光和雪色将她的脸衬的雪白,脸颊透出一片粉红。
    季樾呼吸都不大顺畅,有点浮躁,他让她用双手勾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则懒洋洋掐着她的腰,附在她耳边,小声地问:“客厅在哪儿?”
    陈映梨被他凛冽的呼吸扑了个正着,“就在对面。”
    季樾似乎满意的笑了声,“应该有落地窗吧。”
    虽是不确定的语气,但话里话外好像都很笃定。
    季樾这次没有和她打招呼,来势汹汹探入她的舌尖,生猛而又横冲直撞,似乎想要将她吃进肚子里,亲到怀中的人透不过气,头晕脑胀,眼睛都红了。季樾说了句抱歉,然后摸了摸她背脊后的软骨,“你刚才说江定在客厅里。”
    “他会不会看见我在亲你?”
    “应该看见了吧。”
    陈映梨抿唇:“你气他干什么?”
    “没有。”季樾说:“亲你只是因为想亲你。”
    喜欢你。
    爱你。
    才会对你有欲望。
    无论是爱/欲。
    还是占有欲。

章节目录

失忆后我踹了我的豪门老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明月像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明月像饼并收藏失忆后我踹了我的豪门老公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