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姜丝萝卜汤,曲清江的身上没有出一点汗,赵长夏忽然想起她身上那件冬暖夏凉小背心,心道:只要有它在,清江想要流一身汗想必不那么容易。
    她道:那件背、抹肚,还是先脱了,等
    话还没说完,曲清江的脸蛋又绯红一片:六月,我热孝在身,又在病中,只怕是不便。
    赵长夏:
    好会儿,她才伸出手指弹了曲清江的脑门一下,你觉得我是那种不看情况、气氛,只靠下半身思考的人?你穿着那件抹肚,就算捂再多的被子都流不出汗来,这样对你的病无益。
    曲清江闹了个大脸红,急忙让赵长夏转过身去,一边解衣服,一边嘀嘀咕咕:你开口就让人家脱抹肚,不怪人家想歪嘛!话又不说全,是我的错嘛?而且为何穿这件抹肚反而无法流汗?
    她的嘀咕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背对着她的赵长夏耳中,后者又气又好笑,是谁不让她把话说完的?思想总是往黄色废料区滑,甩锅的动作倒是越发熟练了。
    曲清江迅速脱下小背心,才发现她的抹肚都压箱底了,这会儿自己也不方便过去拿,但是让赵长夏拿也会感到害羞,干脆躲回了被窝里。
    不得不说,这背心一脱下来,她很快就捂出了一身汗。赵长夏拿来汗巾给她:郎中说要擦汗,不然它又会带着邪气钻回身体里,你这病也就好不了了。
    曲清江这会儿虚弱得很,接过汗巾擦了会儿就没有动静了,赵长夏无奈,只能接替这份工作,瞧见她的额头、脖子等处出了汗便替她擦一下。
    曲清江很享受赵长夏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心底总有一丝不安,觉得自己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赵长夏的体贴。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想起赵长夏弹她的脑门时说的话
    六月没有说她对我没有那种想法,她只是解释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我动那种念头?!曲清江意识到什么,混沌的脑袋登时清醒了几分,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赵长夏。
    ?赵长夏被她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小娘子这会儿是好利索了吧?
    六月,我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曲清江道。
    赵长夏下意识瞄了她的身体一眼,不过这会儿有被褥遮挡,倒是看不见什么。
    我去给你打热水擦一下,再换件干净的衣衫,早些睡觉吧!赵长夏道。
    曲清江说完这句暧昧的话后倒是没有趁机做什么,一来她只是想要确认赵长夏是否会像以前那样无视了她的充满暗示性的话,二来,她并不打算在她爹的热孝期内跟赵长夏圆房。
    若问她既然什么都不打算做,为何还要去挑逗赵长夏,她想,大抵是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抚平她爹的死带来的悲痛。
    在赵长夏去烧热水的时候,曲清江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睡得有些沉,赵长夏端着水回来,见状便没有吵醒她,而是径直解开了她的衣服替她擦了汗。
    她大抵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伺候一个人,要是在自己还未沦陷时,她只怕会将曲清江扔去武装5公里越野,一趟不够就多来几趟,总能挺过来的。
    至于看到那具娇躯时的想法,她可以坦言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裸着的尸体她看过不少,若是看到一具赤|裸的娇躯便浮想联翩,那她跟发情期的动物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仅限于眼下这种情景,在成人游戏时间里,她大概不会压抑自己的天性。
    伺候完曲清江后,赵长夏又给她探了下温度,发现已经没那么热了,便安心地去洗澡。
    她跟曲清江在外人的眼里毕竟是夫妻,哪怕家里只有李氏一人,她们也遵守了不同房的习俗,所以她搬到了旁边的房间住。只不过这会儿曲清江的病还没完全好,她便在旁边的榻上歇着,打算天亮前再离开。
    到了半夜,曲清江难受得醒来,口干舌燥想倒杯水喝。她刚翻身起来,便感觉到了被她脱下的背心已经穿了回去,而且原本的衣服似乎也已经换成了干净的衣服。
    意识到兴许是赵长夏替她擦身换衣服后,她的脸红得能滴出血。好在这会儿房内漆黑一片,赵长夏也不在这边,她只脸红一会儿,便消化了这事。
    娘子醒了?赵长夏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同时有火光闪了下,没一会儿便亮起了一抹光。
    赵长夏端着油灯从榻上过来,曲清江看见她没有回隔壁去睡觉,而是守在这边,身心都暖洋洋的。
    我有些渴。
    赵长夏放下油灯,给她倒了碗温水:猜到你半夜兴许要喝水,所以先烧了一壶水,用炭热着。
    曲清江捧着温水,小口小口地喝,这温开水并没有什么温度,甚至因为在病中,觉得喉咙都有些苦涩。可即便如此,她仍尝到了丝丝甜味。
    等她喝完,赵长夏接过碗准备走,曲清江忽然拉住她的手,道:六月,你怕不怕被我过了病气?
    赵长夏摇头:我没这么容易生病。
    那你搬回来吧,小娘不会多言的。而且我有些怕一个人呆着。
    曲清江自然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只不过心理的孤寂感带来的恐惧也不是轻易能克服的。
    赵长夏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反正她不受那些居丧期的习俗约束,曲清江又正是生病脆弱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没道理拒绝。
    曲清江便赶紧腾出外边的位置。二人躺下后,赵长夏扭头问她:可还难受?
    曲清江想了想,也不担心会被说矫情,点点头。
    赵长夏果然没说她什么,只是手一伸,将她捞进怀中搂着,又将薄被盖在她们的身上。
    曲清江望着墙上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嘴角微翘。
    作者有话要说:方便面:其实小醋缸你是想说你是明骚,相对的,赵狼灭才是闷骚的吧?
    小醋缸:
    赵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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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离间
    曲清江到底是还年轻,体质好,休息一天后,风寒感冒就好了。虽然还没好利索,但是她重回绣架前已经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了。
    乐姐姐!曲嘉雨人未到声先至,到了门口,她的声音又刻意压低了,乐姐姐?
    曲清江微微一笑,道:我热孝在身,你怎么过来了?
    三伯父去世,我也得为他守孝五个月,都是一家人,还怕什么串门呢?曲嘉雨道。
    曲锋于曲嘉雨是堂伯父,在五服关系中为小功,小功为孝服的名称,守孝的时间为五个月,但没有斩衰齐衰那么多规矩习俗,就算违反了也不会被官府责罚,至少不禁止考科举与做官,否则跪求曲锋别死的该是曲源和曲湖了。
    听说乐姐姐病了,可要紧?曲嘉雨问。
    曲清江一听就知道曲氏族人的眼睛还盯着曲家呢,赵长夏去请郎中的事情被他们看见了,隔了一日就传到了曲嘉雨的耳中。
    她也没问曲嘉雨是听谁说的,道:只是微恙,歇息一日就好了,不要紧。
    曲嘉雨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可我瞧着乐姐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赵六月那家伙没有好好照顾乐姐姐,让乐姐姐累着了?乐姐姐既然病了就该多些休息,怎的又爬起来刺绣呢?
    曲清江这会儿对研究双目放大镜的兴趣正浓,哪里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她道:六月她照顾了我一宿都没怎么歇息,这一大早便又去田里了,怎好呵责她?我是闲着没事做便琢磨一下针法,累不着。
    习惯了乐姐姐对那赘婿的维护,曲嘉雨的醋劲也日渐变淡,陪了曲清江一会儿,亲眼看着她喝下李氏送来的桂枝汤后才回家去。
    她刚到家,曲洋便问她:乐娘怎么样了?
    曲嘉雨疑惑道:兄长怎么会忽然这么关心乐姐姐了?
    曲洋有些尴尬,道:这不是见她孤苦伶仃的,爹又受了三伯父的嘱托,要关照一下她嘛!
    所以爹让我去看看和陪陪乐姐姐嘛!曲嘉雨道,她眼睛骨碌一转,见自己的爹娘都不在家,便低声点破了兄长那点小心思,你不是真的关心乐姐姐,你只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想打听乐姐姐的情况吧!
    曲洋面上有些挂不住,辩解道:我没有受谁的指使,我说的都是真话。
    曲嘉雨心里门儿清,肯定是曲湖他们盼着乐姐姐生病,最好一蹶不振,所以都巴巴地支使她兄长来打听消息呢!
    她也不在意兄长的辩解,道:乐姐姐好着呢,不然我也不会放心地跑回来。
    曲洋闻言,觉得甚有道理。他这妹妹跟曲清江的关系最好,以往就常常黏在一块儿,曲清江守灵的那三日,她便也陪在身旁,一待就是一整日,最后是被他们的爹娘给揪回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死的是他们的老子呢!
    还有,大伯父、二伯父他们两家最是不要脸,兄长别整天跟曲湖、曲源在一块儿玩了,会学坏的。曲嘉雨又道。
    这话曲洋就不能认同了,他道:那是大伯父跟二伯父的问题,与两位兄长有何关系呢?
    曲嘉雨翻了个白眼,那两兄弟自从读了书,肚子里的墨水没多少,心肝却被浸黑了不少。圣贤的话没记住,那些文人的小肚鸡肠、清高自傲、阴谋诡计倒是学得一点不落。
    难怪人家常骂那些满腹经纶,行事却卑劣的读书人为伪君子?可不就是嘛!
    曲铭跟曲锦贪婪又蛮横,他那些儿子继承了他们的贪婪不说,这俩伪君子更是将一肚子的坏水都泼到同族的身上去了。她就不信他们没参与到谋夺乐姐姐的家产之事里,说不准还是主谋呢!
    曲洋也是死心眼,因为他妹妹是妇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妇人都是喜欢挑拨是非的。曲湖跟曲源或许不完美,但也不像他妹妹说的那么差劲。
    他们主动提出完善族田的作用,说明他们心里就是有大家的,不然继续默默独吞族田就好了,为何要提出来呢?
    曲嘉雨认为她的兄长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她道:那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吗?我怎么听说是乐姐姐提出来的呢?
    他们两家多年来一直霸占着族田,名义上说是族田的产出为补贴资助族内子弟读书,可是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他们两家有人读书,我们有什么好处?就连兄长你也只读了几年蒙学便没再读下去了,你觉得这个好处是谁占了?
    还有,他们是被乐姐姐拆穿了妄图独占族田产出的野心后,不得不提出来安抚族人的情绪,不然咱们爷爷第一个便不甘心。
    曲氏族人的内部矛盾被曲清江挑开后,曲铭跟曲锦两兄弟也知道三叔公一脉不好糊弄了,所以才想出了完善族田的产出分配等缓兵之计。
    三叔公与曲镇等人今日出门正是去曲铭家商讨这事的。
    曲洋摆摆手:不管怎么样,今后咱们家也能讨着好处就行。
    曲嘉雨并不像他这么乐观,曲铭仗着自己是族长,牢牢地把控了族田的产出,几乎将族田当成了他们自家的田。他们霸占族田多年,要他们吐出来,又岂会那么简单?
    他们答应完善,殊不知这些规矩或许就藏着陷阱呢!
    曲嘉雨没再管她这个蠢兄长。
    正如她所料的那般,对族田的产出分配的商讨大会并不是很顺利。
    曲氏的族田相较于乡里那些置办的上百亩、数顷族田的大户而言其实不算多,只有二十亩,但还未分家的三叔公一大家子的田地也才七十余亩,几兄弟一分,一家也才二十多亩,所以这二十亩族田对曲氏族人而言,已经算多了。
    这二十亩田是租佃给人耕作的,每年的租税六十石米。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口粮也才二十多石,这六十石米就是十二三个人的口粮了。
    当然,这些米不是用来喂饱一些族人的肚子的,它只是一种减轻族人的读书压力的资助,如同后世的助学金。
    不过这些年来,曲湖等人的束脩、赶考路费、纸笔的钱等几乎都是从这里面出的,别的族人倒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谁让他们家没有读书人呢?
    三叔公的小儿子以及曲洋等倒是读过书,不过一来他们没天赋,另一个原因则是家里负担不起束脩以外的费用。
    他们不读书后,当初说好只用来资助读书的族田的产出自然就被曲铭、曲锦两兄弟占了。
    如今三叔公被曲清江点醒后,心中越发不甘,便主张往后祠堂、墓园的修葺费用以及祭祀等重大家族活动的费用都从中支取,而且最好每三个月便拿族田的账簿出来公示一遍。
    这个要求是曲镇考虑过的,他认为并不过分,不过曲铭两兄弟可不乐意,道:既然当初设族田的目的便是为了方便族中子弟读书,所以这一半田租是否用来资助孩子们读书?剩余的一半,你们想用来做什么,我们都不反对。
    三叔公一盘算,祠堂、墓园本就不是年年都需要修葺的,而祭祀等重大活动是每家每户都有份,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兄弟俩占了最大的便宜。
    三叔公这边自然是不肯,于是双方又是一阵商讨和掰扯。
    曲镇提醒曲铭兄弟俩:当初二伯父跟三哥前后捐了十八亩族田,剩余的两亩才是大家凑出来的。既然是族田,那可不是一人或一家之田,是一族之田,其存在是为了接济族人。
    老四,你怎么还把族规弄错了呢,当初这族田定的就是资助孩子们读书。不信去问二叔跟老三。曲锦强调。
    他们口中的二伯父二叔就是曲锋的爹,他早已是作古之人,曲锦这么说就是摆明了不想跟曲镇他们讲道理。
    这牵扯到各方利益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商讨不出什么结果来,时间久了,便是被曲氏族人排斥在外的曲清江也听说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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