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思绪被疼痛感扯回现实,梁栀意垂下头,轻声咕哝:“还是有点痛……”
    他把纸巾递给她:“别哭, 忍忍。”
    梁栀意揉揉鼻尖,“我没想哭了……”
    “那还走么?”
    梁栀意把受伤的右脚慢慢踩地面,挪动几步,感觉到勉强可以忍受疼痛,点点头:“。”
    她踮着脚, 瘸拐试图往前走,可却没有支撑的地儿,难以保持平衡。
    她目光落男生白衬衫的衣袖上, 指尖动了动,下刻对方直接把伸了过, 低沉内敛的嗓音落下:
    “扶着我。”
    梁栀意心头如被羽毛扫过,几秒后伸,轻轻挽住他的臂。
    两人的距离靠近几分, 少身上的淡淡甜香飘至鼻息,带着葱白指尖带的柔软触感, 裴忱喉间干涩几分, 垂眼注意她的脚伤, 带着她步步慢慢往前走。
    沿着学校外头的校园路往前,过了会儿,到了家蛋糕店门, 裴忱看她疼得鼻尖冒出汗珠:“要不要进去坐着休息下。”
    她微愣了下,点点头。
    她也疼得实走不动了。
    于是裴忱带着她走进蛋糕店,店里靠窗的座椅坐下,她目光落蛋糕货架上,裴忱注意到:“要吃点东西么?”
    “唔……”
    被这么问,她的确感觉到饿了,犹豫着,下秒就听到他道:“这儿坐会儿,我去买点吃的。”
    裴忱把书包放对面的椅子上,转身离开,梁栀意看着他背影,心头酥酥麻麻的。
    她情绪慢慢平复过后,想到刚刚自己被疼哭的场面,羞耻感这才慢半拍地冒了上。
    她读高了,怎么还和小时候样疼就想哭……
    好丢人,她刚才哭的时候不会很丑吧,裴忱会不会觉得她像幼儿园小朋友啊qaq.
    她抬盖住发烫的脸颊,默默消化着。
    另边,裴忱走到收银台点单。
    服务员:“您好,要点什么?”
    他目光扫向冰柜里琳琅满目的蛋糕,里头的价格并不便宜,他最后挑了款看过去很好看但价格稍贵的蛋糕,另外道:“再杯海盐奶绿。”
    “冰的还是常温的?”
    他脑思维顿了顿,问:“有热的么?”
    “有。”
    他便说杯热的。
    而后男生旁等着饮料,他目光越过店里的人群,不禁落向窗边坐着的少身上。
    店外霓虹的灯光映入她澄亮的眼眸,她捧脸低着头,五官莹亮,漂亮得如梦似幻。
    各样复杂的情绪心头各样交织。
    裴忱抿了抿唇,末了敛下眉眼。
    几分钟后,梁栀意坐位子上,看到他把蛋糕和饮料端了过,给她。
    她看到吃的就份,诧异:“不吃吗?”
    “我不吃,给点的,不知道爱不爱吃这。”
    她看到漂亮的蛋糕,眼眸亮起,唇畔微舒展,“嗯,我喜欢芒果。”
    她去拿饮料,被杯壁烫了下,很快缩回,“怎么这么烫……”
    他动了动唇,轻咳了声,欲言又止,梁栀意注意到他的神色,猜到了什么——
    他不会记得她大姨妈的事吧?
    她心头暖,又不禁觉得好笑……
    这直男不会是觉得孩子大姨妈了,必须要喝这么热腾腾的吧?
    然而她压下唇角,没说什么,只吃蛋糕。
    裴忱看到少吃着,心情肉眼可见地点点好起,他悬起的心渐渐放下。
    半晌,梁栀意抬头看他,轻软道:“刚刚谢谢照顾我,帮我去买创可贴什么的。”
    虽然她这两天有点讨厌他,不想和他讲,可是刚刚经历了那遭,她还是很没出息地对他生不起气。
    她想到什么,补充道:
    “还有今早……谢谢帮我写加油稿。”
    她今天直没有机会和他道谢,“今天不是说,去找学习委员让她通融下吗?”
    “很多人没写完,如果要通融可不太方便。”
    他语气顿了顿,胡诌解释道:“我刚好还没写完,顺帮写了。”
    梁栀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的顺。
    她“哦”了声,没说什么,托腮看他,轻声嘟囔:“我下午听到给我写的稿子,有两篇被广播站念了。”
    他微微诧异了下,“我随便写的。”
    梁栀意吸着奶茶,感慨:“这就是和学霸做同桌的福利吗,那以后我要是不想做作业,给我抄下作业吗?”
    他想到什么,淡淡道:“我不行,可以问问年段里和我同名同姓的那朋友。”
    “……”
    好气哦,开学那天抄作业被抓包的事这人还记得!
    梁栀意气呼呼瞪他眼,吃完最后蛋糕,休息了会儿后,这时脚痛也缓解了许多。
    看着外头天色渐渐黑了,考虑到明天还要上课,梁栀意努努嘴道:“我脚没什么事了,可以走了。”
    “还坐交么?”
    也是……
    她这样肯定不方便了。
    “我叫车吧。”其实刚刚说要坐交,私心是想和他多走段路的,没想到就倒霉受伤了。
    叫到车后,司机过还要段时间,梁栀意慢慢站起身,拉着裴忱的臂慢慢往外走,快到门,她说想买些糕点,便挑了盒绿豆冰糕和雪媚娘。
    最后算完钱,走出门,她把其袋子递给裴忱:“喏,我吃过这家店的绿豆冰糕,味道很好,给盒,不许不收,算我感谢的。”
    裴忱闻言,只好收下,他陪着她路边等车,裴忱垂眼看她,淡声嘱咐道:
    “伤别碰水,回到家可以拿药水擦下。”
    梁栀意莞尔,“这么关心我呀?”
    他滚了滚喉结,没说。
    梁栀意抬眸看向他,心底情绪翻滚,末了开,经几分唤他:“裴忱——”
    他垂下眼。
    路灯下,少发被晚风吹得飘扬,眼里染着碎如星辰的光,她直直看着他,红唇弯起,开:
    “我没说我要放弃。”
    裴忱闻言,眼底滑过道怔愣。
    她这两天是想过不再喜欢他,但是经过今晚,她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就像梁桐洲所说的,只要她认定的事,哪怕多困难,她定会去做。
    她只是想最青春的时候,勇敢喜欢她想喜欢的少年。
    至于结果,她暂时不想考虑。
    坦率如梁栀意,既然还喜欢他,她也不打算隐藏,就打算这样直白地告诉他。
    她看向他:“别以为那天拒绝完我,我就会打退堂鼓。”
    裴忱听到她这样说,眸如墨翻滚,半晌压下所有心绪,低声开:
    “我们这阶段学习最重要,我们应该好好读书,没结果的事不要考虑。”
    她轻哼声,“放心,我不会打扰读书,我也会好好读书呢。”
    “而且——”
    “没到最后,怎么知道没结果?”
    少笑容明媚而张扬,现倒是丝毫不怕他再说拒绝的。
    梁栀意道:“暂时不同意没关系,反我追我的。”
    裴忱:“……”
    梁栀意转眼看到出租车了,朝他笑道:“那我走咯。”
    少上了车,车子驶离,裴忱站原地,脑回荡着她刚才说的,紧绷着神色,各样纷杂的情绪彻底搅扰心绪。
    半小时后,裴忱回到了家。
    家里,裴永厦卧室里看电视,看到儿子,问他怎么这么迟回,饭菜煮好,放饭桌上了。
    裴忱去热了下饭,吃完晚饭后,他收拾了下饭桌,把碗洗了。
    走到裴永厦卧室,他把今晚梁栀意给他的糕点拿给他:“爸,要不要吃点绿豆冰糕。”
    裴忱拿出块给裴永厦,父亲吃了几,好吃得点点头,舍不得道:“我就吃块,剩下的拿回去吃。”
    “没事,我今晚吃得很饱了。”
    裴忱让父亲吃,他走去厨房电饭锅里定时了下明天早上要喝的粥,最后去卫生间装了盆温水,拿着毛巾回到卧室。
    因为没有办法天天给父亲洗澡,所以裴忱每天会给父亲擦擦身子。
    清洁完,他坐床边,给父亲按摩按摩腿部,活络筋骨,减少水肿。
    虽然父亲很难再站起,但是总比完全没有知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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