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城中央 作者: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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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数黄宗鸣对那十亿资金的去向最关心,说,“这个我问过黎律师,中国这种案子很多,仅凭资金流入谭非控制的账户,定不了罪。她完全可以说,我很信任谭非的专业能力,交给其理财而已,我对他操纵天海股票一事,根本不知情。 ”

    ☆、124

    从现在起,我开始谨慎地选择我的生活,我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诱惑里。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向前走。

    ——米兰·昆德拉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凌彦齐叹口气。黄宗鸣无奈地笑:“你看她多聪明,她会很快适应监狱里的生存法则,多则十五年,少则十年,她就能出来。她不可能不明白这些。她是一心求死。”

    听到这,凌彦齐打个冷战,心想,出来才三十几岁,能力尚存,心态更稳,又要来找司芃麻烦,怎么办?就算她哪天顿悟,来找司芃忏悔求原谅,他也不愿她整天活在司芃身边,像个往日阴影。这样一想,还是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彻底斩断这姐妹孽缘。

    有不少员工拍的视频做铁证,d市的警方例行公事问完,就放两人走了。开车回s市的途中,凌彦齐见司芃一声不吭,抓着她垂在身侧的左手:“累了?”

    司芃回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我还好,是你累吧,拽一个人拽那么久,手都废了。”

    “尽力就好。”两人十指交叉。凌彦齐又说:“司芃你住院吧,干脆做个全身体检。”在急诊科时,医生已查看过司芃的伤势,初步诊断是击打导致的头部软组织损伤,脑内是否有损伤,还需要进一步排查。

    “好。”司芃轻声答应。她要不答应,凌彦齐能念叨到明年去。

    办好住院手续后,先去做颅脑核磁共振,一大堆专业名词,凌彦齐也看不懂,直接看下面的诊断意见:颅脑mri平扫+头颅mra未见明显异常。他长吁一口气,总算没问题。

    司芃回病房休息。凌彦齐抽空打电话给卢思薇,想把自己离开后的事说清楚。

    “不用了,网上都有。”

    是啊,陈洁生前也算红人,这会网上该传得沸沸扬扬了。

    “司芃呢?能把人家摁窗台上,应该没伤到哪儿。”

    “在医院,想让她做个彻底检查。妈,泰国那边,……”

    “行了,这事我来处理。你管好司芃,她有点野,没交给郭义谦之前看好她,别再惹是非了。”

    凌彦齐突然笑出声来:“她很野吗?外婆以前常跟我说,你是最野的二丫头。”

    卢思薇明显怒了:“别拿我跟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掐人脖子的太妹比。”

    挂断电话,凌彦齐便进房去陪司芃。哪怕她已睡着了,他也愿意什么都不做地看着她。

    满世界都在道听途说、围追堵截有关他们的点滴,灵芝区属医院的vip病房内,当事人一睡一坐,心中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向我们展示它的荒诞合理性。

    天海股价今早开盘即跌停(跌幅10%),上午十点半新闻发布会开后,下跌幅度收窄到3.8%,这已经很鼓舞投资者的信心了。

    下午陈洁在曼达大厦坠楼,又牵扯出凌彦齐,两件事情这般巧合地撞在一起,彷佛这当中存在无数的阴谋和碰撞。大家都有点懂上午卢思薇那番“有人居心叵测,恶意打压天海股价,目前公司正在搜集证据,必要时会向证监会和经侦部门报警,维护天海股东利益。”的说辞。

    下午两点过后,a股的涨跌比人的情绪来得还快,天海股价一路冲高,在两点十二分,一笔大单直接封死涨停(涨幅10%),当天便上演一出天地板(从跌停到涨停,增长幅度达20%,为一只股票股价一天内的最大变动区间)。

    封停后无数买单跟进,到下午收盘,“天海地产”一反前几日资金净流出的态势,直接站上当天资金净流入个股排行第一的位置。

    股价上涨,股市收盘。资金大鳄们退场,热衷分享名人八卦的网民们,接过主力剧情棒。

    因为警方正在调查这起“网红坠楼案”,也因为国内特有的舆论管辖,司芃让员工光明正大照的视频,全被警方拿走,只有站在边边角角,拍了十几秒不甚清楚的视频,流窜到朋友圈,再到微博,掀起新一轮的轩然大波。

    凌彦齐上午刚以一个奋进有为的继承人形象“c位出道”,下午便成了沾惹网红、薄情寡恩,逼人跳楼的浪荡少爷。

    但他毕竟不红,这是陈洁的地盘。她冒充曼达千金的各种道听途说的文字截图很快在网络里四处横行。

    世事难料,上午她还信心满满地为如意郎君买热搜,过几个小时她自个便登上了热搜第一,不用分文。

    彭光辉被警察从疗养院救出来,为方便审讯,也送来灵芝区人民医院肿瘤科。司芃睡醒后过去看他,父女俩穿一样的蓝白色条纹病号服。彭光辉眼神一暗:“你怎么啦?”

    “我没事。不喜欢来医院,所以趁受伤来个全身检查,一次到位。”

    见彭光辉的目光停在她身后,司芃回头仰望非要跟来的凌彦齐。这人真烦,要她怎么介绍啊。“这是凌彦齐。”

    “我知道。你怎么在这里?”彭光辉直接问他。

    凌彦齐坐在司芃身侧,指尖碰碰鼻子,心想,厚脸皮就厚脸皮吧,将来去新加坡面对的人又何止一个。“爸,你和我之间,这翁婿情,估计是解不开了。”说完,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下头。

    司芃也不敢直视彭光辉。

    彭光辉瞧出端倪,便问:“小洁呢?”他还不知道陈洁坠了楼。

    果然,他以为她抢了陈洁的丈夫,司芃小声说:“她死了。”被另一个更清晰更稳定的声音覆盖:“自杀了。”

    “自杀?”彭光辉好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脸上露出克制的悲伤,“她从小就心高气傲,考第二名都要哭好几天。金莲呢?”

    “被抓了。”

    “好。”护士过来给他量血压。彭光辉缓缓地躺下,挥挥右手,“小花,你头受伤了,先回去休息。我也累了。”

    刚回到病房,郭兆旭和徐瑞德来看她,黄宗鸣陪着来的。他介绍:“小芃,这是你uncle,”想起司芃从小在国内长大,左一个uncle的,她分不清,于是改口,“按这边习惯,是大舅。”他再介绍那位两鬓斑白的男子,“这是你外公府上的管家徐瑞德先生。”

    徐瑞德朝她鞠躬:“小姐叫我阿德就好。”

    躲是躲不过去了。司芃盘腿坐在床上,点点头,算是和他们打招呼。

    她和凌彦齐的目光全被他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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