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小明王长相出挑,身姿挺拔,又见他眼神清定,浑身上下可看不出一个纨绔的气质,不禁有几分吃惊。
    可传了这么多年的恶名,总不是假的。
    谢箫和稍稍拱手,“在下谢箫和,见过郡王。”
    谢箫和以为自己自报家门,小明王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不料小明王似乎浑然不知,只是笑看着他,随后回礼,
    “谢先生好,不知先生约小王,所为何事?”
    萧成睿在旁顿时觉得牙疼,而谢箫和听了这一声“先生”,眸光微微一顿。
    三人坐了下来。
    萧成睿在一旁亲自给二人倒茶,以为是小明王不知里情,遂多解释了一句。
    “郡王,您马上要娶的郡王妃,便是谢老师的女儿。”
    小明王闻言满脸诧异,“真的吗?小王先前问她,还以为她无父无母呢。”
    小明王话音一落,谢箫和顿时变了色,依着他的脾气,他立即转身就走。
    可多年的沉稳性子,逼得他冷静了下来。
    他漠然打量对面的少年,这才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一般。
    萧成睿则是冷汗连连。
    看来自己今日是着了道,顿时觉得棘手的很。
    小明王悠哉悠哉的喝茶,请佛容易送佛难,他可没这么好打发。
    短暂的视线交接,谢箫和已经明白了小明王的来意,他深沉的眸子掠过几分不耐。
    他还以为小明王对自己至少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承认,还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不过他既然肯来,肯定是有所求,那么就当交易好了。
    谢箫和决定开门见山,
    “听说郡王近来在筹办迎娶云岫之事?”
    “没错。”
    “筹办的如何?”
    “尚可,只是还缺个聘礼!”小明王答得爽快。
    谢箫和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给噎住。
    在亲生岳父面前,堂而皇之的说自己没聘礼,还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不过既然谢箫和也不准备摆岳父谱,自然也就不能说什么。
    “我可以帮郡王。”谢箫和淡声说道。
    他说出这句话后,小明王久久地盯着他没动。
    小明王很难想象,他是如何说出这句话,到底太憋屈太无奈太漠然,还是太不在乎太不要脸。
    总之,小明王也很难去形容。
    谢箫和见小明王冷漠地审视着自己,最终惨然一笑,败下阵来。
    “郡王,实不相瞒,我对云岫不住,今生已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我之所以见郡王,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并非想利用你什么,我只是觉得托别人欠别人的人情,还不如把这个好处给你。”
    “左不过那些钱财也都是给云岫的,你们不亏,我也心安理得。”
    小明王听他讲出这么一番话,对他也有了几分改观。
    “你或许是一个有几分傲骨的人,带着江南士族的气节,可你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你都不配她叫你一声爹。”
    谢箫和闻言瞳仁猛地一缩,牙关紧紧咬起,最终没有说一个字。
    小明王想到那个即便落难了,也那么坚强如开在岩石缝里的娇花似的小丫头,他心里突然疼得不行,也替她委屈的不行。
    “你知道这么多年她有多难吗?”
    谢箫和闻言脸色苍白,狼狈的闭上了眼。
    萧成睿则汗颜的后悔不已,本以为小明王是最好啃的一块骨头,不晓成了最难啃的,这下谢箫和脸面荡然无存。
    “郡王….”他小声的恳求着,希望他给谢箫和几分面子。
    小明王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小明王问道,
    谢箫和已无力说话,萧成睿替他把要求给说了。
    小明王哼笑了笑,“这事我爹怕是办不到。”
    谢箫和皱着眉看着他。
    萧成睿在一旁问道,“不可能哪,端王殿下若没法开口,谁都开不了口。”他记得朝中但有为难之事,都是端王出面调停,许多人想劝谏圣上,也是走的端王的门路。
    小明王歪着身子笑了笑,“我爹跟老祭酒是拜把子的忘年交。”
    谢箫和一听,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萧成睿也满脸惊愕,他根本没料到是这回事,他抱歉的看着谢箫和。
    不过很快小明王话锋一转,
    “但是,有些不好办的事情,对于我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明王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
    “我如今在皇伯父面前,可是说得上话的。”
    谢箫和盯着小明王那欠揍的一张脸,真有一种想撕了他的冲动。
    “所以呢?”他冷冷道,
    小明王笑眯眯伸出手,
    “凌王府想要匹配云岫嫁妆的聘礼,敢问谢先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女儿有多少嫁妆吧?你做得到吗?”
    谢箫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小明王很满意的欣赏着他的表情,觉得自己算不算为谢云岫出了一口恶气。
    萧成睿并不清楚里头情形,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谢箫和这脸色,就知道小明王估摸着是狮子大开口了。
    谢箫和半晌才抬眸,语气艰涩道,“郡王,我谢家当年确实富贵,如今虽然也不差,可比起当年是远远不及。当年云岫的嫁妆,也是我从族中辛苦争取来的,因着不能常伴她左右,想多给几份嫁妆让她有底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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