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机,眸色幽暗地看向窗外的景物。
    现在是情人节的晚上,在家感受不到情人节的氛围,只有清清冷冷。
    爱的人就住在楼下,而她却不在家,在美国出差。
    纵然如此,他拿起今天外出买的满天星和玫瑰,用剪刀重新修剪了一下,依次地放进花瓶里。
    望着面前的两个花瓶,他轻声道:“情人节快乐,工作顺利!”
    ***
    段家瑞这几天过得心惊胆战,唯恐贺深听到不实的谣言,第一时间追查谣言的起源,自己会遭殃。
    从新闻上了解到维克目前又面临一个严重的危机,温暖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连夜去美国,已经在美国待了一个星期,再看贺深,也在为这件事出力,两人沉浸在工作。
    可谓是,两个人里,没一个人有时间搭理外界在说什么,段家瑞放下心来。
    两人太忙,最好忙到成为情侣后,再发现外界传他们恋爱和同居的谣言,那时,不算是谣言,算是在陈述事实,那他曾经的随口一说,不会有人追究。
    给自己做了思想工作,段家瑞心里顿时轻松多了,面对贺深,也能理直气壮,不再心虚,生怕贺深秋后算账。
    又因为工作,要到贺深的办公室,段家瑞把手上拿着的文件,略微粗暴地放在贺深的面前,“贺总,文件,签名。”
    “你来得正好,有事要你做。”贺深将温暖刚从美国发来的资料,转发到段家瑞的邮箱,“看你邮箱,事情最晚后天完成。”
    段家瑞并非不愿意干活,而是两天里的工作过于密集,突然来了新工作,问:“事情很紧急吗?”
    “是的。”
    “行,我加班加点做。”
    段家瑞相当有合作人的觉悟,哪怕是通宵,不眠不休,也要完成自己该做的工作。
    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邮箱,浏览资料时,他眼睛连续眨了几下,确定自己没老眼昏花,看错上面的文字。
    他弱弱地打内线电话给贺深,“贺总,我没看错吧,你叫我做维克的事情?”
    贺深握着刚和温暖打完电话的手机,另一只手拿起内线电话的座机,“没看错。”
    段家瑞愣了愣,“我是明森的人,做维克的事,不合适吧?”
    这个事情一定程度上涉及到维克的商业机密,他不是维克的人,贺深叫他来做,不怕他泄密吗,不怕温暖知道后会不高兴吗?
    “合适,赶紧做。”贺深顿了顿,“温暖待会联系你。”
    “……”段家瑞明白了,自己暂时要当维克的免费劳动力。
    手机显示温暖来电时,他想,谁让他是贺深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在这种关键时候,可不得任劳任怨,为温暖……是为贺深做牛做马。
    电话一接通,温暖直接说明自己需要段家瑞做些什么。
    段家瑞也是二代,和贺深一起创业,个人只能提供技术上的帮助,但,段家经过几代的积累,特别是上个世纪中期,段家就有人在国外发展,在美国站稳脚跟,有人脉关系能用得上。
    找段家瑞,是贺深提出来的,她原想可能不太好,她和段家瑞没多少交情,而贺深说没问题,段家瑞会乐意帮忙的。
    她估计贺深的自信,大概是来源自和段家瑞的关系好。
    结果如贺深所料,段家瑞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忙,并保证最晚在后天,一定会完成。
    温暖刚想感谢段家瑞几句,反倒是听到他说:“温总,你以后记得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对我手下留情!贺深如果要对我做点什么,你也得让他手下留情!”
    一段没头没尾的话,温暖听得满头雾水。
    段家瑞怎么说得好像他们有过节,她会报复他?
    未等她问段家瑞为何这么说话,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段家瑞开始干活前,哀声道:“别人谈情说爱,我就得当踏脚石,为别人的爱情做牛做马!唉,单身狗太苦了!”
    而在电话另一边,温暖满脸费解,呆呆地看了手机几秒。
    难道,段家瑞和贺深的友情发生质变?
    贺深正在等候时机找借口收拾段家瑞?
    不然,段家瑞说什么手下留情!
    温暖使劲地摇晃一下脑袋,来让自己的大脑清醒。
    来美国七天了,不能长期呆下去,问题要快速处理,国内还有一堆事。
    她现在忙得,只允许自己想着工作,不允许浪费一秒钟,想其他的东西。
    ***
    温父差不多是退休的状态,空有掌权人的名号,实则是温暖掌权,父女俩,一个退休在家休养,一个在美国。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关维克不利的传言,纷纷冒出来。
    被最多人认同的传言是,温暖找来两次融资,到底是年轻小,没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救不活维克,维克这次要折在美国当地的手上。
    股市最先做出反应,股民又开始新一轮地抛售维克的股票,导致维克的股价一路走低。
    近半年以来,温暖已经习惯股价不时下跌,从一开始的着急,想方设法地稳住股价,找媒体放出利好维克的消息,到现在的面不改色,照常工作。
    几乎所有人都唱衰维克,认定维克难逃劫难,她根本没空搭理别人的唱衰,拼尽全力地解决问题。
    这时,霍以骁收到消息,详细了解维克在美国遇到的事情,经过分析,自己是有能力帮助到温暖。
    他打不通温暖的号码,改为给她身边的人打电话,说了些话,叫人帮他转达。
    联系不上温暖的本人,只能依靠她身边的人来传达他的意思,他认为温暖知道后,会主动联系他。
    温暖刚开完会,有人进来转达霍以骁的话。
    只听,那人说:“温总,您的前未婚夫,霍总说,他能来美国帮助您,他……”
    温暖烦躁得很,听到霍以骁的名字,更加烦躁。
    她当场想打电话骂霍以骁阴魂不散,整天说,可以帮她这帮她那。
    实际上呢,永远都是口头上的帮。
    要想真的帮忙,何必废话那么多,直接帮不就完了。
    其实,霍以骁只会空头支票来骗人吧?
    一个懂事又习惯的未婚妻,有那么难找吗?
    霍以骁还把目光放在她这里,以为她好骗?
    温暖紧抿一下红唇,不悦地打断下属,道:“帮我跟霍以骁说一声滚。”
    老板的不悦,肉眼可见,帮霍以骁转述的人,迅速离开,没敢主动打电话叫霍以骁滚。
    霍以骁迟迟没等来温暖的主动电话,按奈不住又打电话给她身边的人。
    谁给自己发的钱,自己应该听谁的话来做事,那人十分清楚,道:“霍总,温总不需要您的帮助。”
    对于他们这种人,霍以骁是大人物,得罪不起,不能说出温暖交代的那声滚。
    闻言,霍以骁皱起眉头,“维克这次的事情不小,你有没有跟她说,我想的解决方案?”
    老板表现出不悦,哪个敢冒着丢工作的危险,继续说老板不爱听的话,提老板不想见到的人?
    所以,霍以骁的问题,没有答案。
    那人礼貌又带有敷衍地说了几句,便即终止通话。
    温暖不知道霍以骁第二次给她身边人打电话,正在计划回国的行程,回国前还需要做些什么。
    分神时想到霍以骁,她脸上布满嘲讽。
    来美国即将半个月,可以用上的办法都用上,各方面的人也全找了,问题解决得差不多,霍以骁来跟她说,能来美国帮她,真是笑话。
    他要那么关心她,关心维克的生死,需要等到今天?
    送几束花,说几句好听的话,画几张大饼,她就会上当,回到他身边?
    想得美,三岁小孩都不会上这种当!
    在行程记录上写了几行文字,温暖准备接着工作,手机却响了。
    江心影来电问:“温暖,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维克的股东中,也多了江心影,于公于私,她都得问温暖情况。
    温暖正好有点累,靠在椅子上,“再过几天,我可以回s市。”
    “你快处理完了?”
    “差不多,在收尾。”
    “回s市,也有得你忙,千万要保重身体!”江心影不是开玩笑的,维克最近一年,称得上流年不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而且,她知道温父早早退休,是身体出现问题。
    “我会的。”温暖不敢倒下,“不跟你说了,我歇会。”
    “拜拜。”
    按断电话,温暖扫了眼通话记录。
    上一通来电是贺深打的,他和江心影一样,也是问情况怎么样。
    他们同样让她注意身体,说的话,没有太多区别。
    不知道是否累过头、天天处于高压的原因,没心思想工作之外的人和事,又或是距离太远,见不到面,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她近来和贺深联系,几乎都是在谈公事,逐渐淡忘那次十指紧扣的不规则心跳。
    但是,那次的感觉,清楚地留在她的脑海里。
    并且,贺深为维克这次的事情,出了不少力,不用她开口,他主动会帮忙,做的比说的多。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种实际行动的主动帮忙,跟只会口头上说帮忙的霍以骁对比,犹如一股暖流将她全身上下包裹,令人着迷。
    翻看微信,她和贺深这段时间少得可怜的聊天记录,温暖开始纠结。
    回国之后,要不要请请贺深吃顿饭,作为感谢?
    可是,他们一起吃过很多顿饭了,光吃饭,没什么新意。
    给他带份礼物?
    心动不如行动,温暖一起了送贺深礼物的念头,当天下班,就去逛商场。
    她是不太喜欢逛街买东西的人,最经常的做法,是叫品牌的工作人员,将许多东西送上门,一一挑选,再做出买哪些东西的决定,或是,提前在官网看好东西,会有工作人员送货上门。
    买礼物送给异性,这人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她的男性亲人,看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温暖选择困难症犯了,根本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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