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眨个眼的功夫,黎鸢鸢回过头,录制基地被远远甩到后面。
    曾经以为是铜墙铁壁的牢笼,竟然那么轻易逃离。
    “你还没吃饭吧?”温十七内心无比紧张,偷偷调整三分钟呼吸,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跟黎鸢鸢对话。
    “嗯。”黎鸢鸢后知后觉有些欢喜,语调轻快许多,“我们不是要谈合作吗?”
    “吃了饭再谈。”
    黎鸢鸢识趣地说,“我都可以,你决定吧。”
    把决定权交给温十七时,黎鸢鸢想当然以为,千金大小姐会带她去那种装修奢华、菜品昂贵、气氛严肃的星级餐厅。
    她以前在黎家时,跟‘家人’去过好几次,每次都食不知味。
    星级餐厅上菜非常慢,基本每道菜只有一口分量。一顿饭前前后后两三个小时,还要收10%以上的服务费。
    黎鸢鸢稍微评价两句,便会被黎莺儿扣上‘山猪吃不惯米糠’的罪名,向黎盛告状说她没教养,惹来黎盛几句斥骂。
    每次家宴,往往会演变成‘只有黎鸢鸢受伤的世界’,致使她对那些格调高的餐厅,很难产生好感。
    黎鸢鸢收起思绪,跑车已经重新停下。
    车窗外一片嬉戏吵闹,有许多孩子肆意欢笑。
    黎鸢鸢定睛细看,发现温十七竟然带她来到儿童乐园。
    暑假即将结束,许多大孩子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努力抓住假期的尾巴。
    “咦?”黎鸢鸢诧异。
    “怎么?”温十七拎着小巧的钻石包走下车,“是你说都可以的,儿童乐园不行吗?”
    “行。”黎鸢鸢小声解释,“我有点意外。”
    “这里的食物很好吃,我带你去。”温十七拿出黑金年卡,熟门熟路带她进入园区,边走边说,“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工作特别忙,没有时间陪我玩。每当我哭闹的时候,家里阿姨就会带我来儿童乐园,看看别人的爸爸妈妈陪孩子玩。”
    黎鸢鸢问,“有效果吗?”
    “没有!”温十七克制的翻了个白眼,“他们有毒!”
    “我猜也是。”
    “不过呢,来儿童乐园能吃到平常不让吃的垃圾食品,我还挺喜欢这里的。”温十七带她走进最大的综合餐厅,询问黎鸢鸢的口味以后,点了牛排和蛋包饭套餐。
    她俩选择适合谈话的安静小包厢,等餐期间,温十七又跟黎鸢鸢说了许多话。
    温十七从小养尊处优,造就她多少有些公主病的麻烦性格,平常死要面子。
    但只要突破那道防线,便会丢弃羞耻心逐渐放飞自我,展示天性。
    一不留神展示太多,差点说漏暗藏多年的小秘密。
    “真没想到你会参加选秀,你以前…”
    “以前?”黎鸢鸢捕捉到关键词,不解的望着她。
    “呃,那个…”温十七顾左右而言他,僵硬的转移话题,“那个,你想吃牛排还是蛋包饭?我推荐你尝尝蛋包饭,味道很好。”
    黎鸢鸢听出她的尴尬,顺着温十七的话讨论食物,没有继续深究。
    只是,黎鸢鸢心里的疑惑逐渐扩散。
    从看到温十七第一眼,她便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到底在哪见过呢?
    **
    距离《super idol》第二场公演还有三天。
    本以为时间最紧张的原创rap组,反而进度最快。
    甚至提前开始整体彩排,争取将每个细节做到完美。
    其它组学员偷摸摸刺探敌情,回去以后只剩下一句话:尽量别跟rap组打。
    有许多练习生开始后悔,并且暗暗发誓。假如时光能够倒退,她肯定加入原创rap。
    导师团看过她们表演,也纷纷拍手称赞,表扬rap基础最薄弱的黎鸢鸢进步巨大。
    饶是如此,原创rap的组员训练时没有懈怠,反而加大训练强度。
    主要因为小队长黎鸢鸢要求严格,而且每天给她们灌输‘毒奶有多可怕’和‘二战时期英法是如何被毒奶死的’。
    有前方血淋淋的案例,差点飘起来的队员们重回地面,踏踏实实刻苦训练。
    距离公演还有两天,参与录制的2000名现场观众,收拾行囊从全国各地出发。
    之前录制一公,《super idol》正片还未播出。大多数练习生没有吸粉的渠道,现场几乎都是导师粉。
    如今,《super idol》已经播出四期,完成第一次顺位发布。
    初舞台暴风吸粉的某黎姓练习生,官方微博账号粉丝数已经达到惊人的200万,还是在她没有发表原创微博的情况下。
    二公现场录制的票,首先面对学员的粉丝群体开放,以免出现导师粉控票的情况。
    票务组为了平衡现场的票力,避免形成一家独大的状态,让每位观众填写问卷,尽量让每个妹妹的粉丝都能来到现场。
    即便如此,由于名额比较多,人气学员和排名靠后的学员,到场粉丝数依旧差距颇大。
    第二场公演当天,会馆外飘起为练习生们加油的旗帜、广告牌、土味横幅等等。
    连路过的车和附近商场的大屏,也有对练习生公演顺利的祝福。
    第一次公演也有场外应援。那时出现频率最高的是lorry、费思明和清荼,方圆五百米查无此鸢。
    到了二公,举办公演的会馆外,弧形环绕大屏幕循环播放两段视频。
    第一段是节目组准备的应援群像,每位进入二公的学员都有镜头。
    第二段则是黎鸢鸢的个人应援,时长比群像还要长。
    黎鸢鸢的美貌放大无数倍,舞台张力满满。中间还穿插小美人鱼入水的镜头,惹得路人都要驻足看完视频。
    清晨六点,最早一批粉丝赶到会馆外。
    二公录制将于下午两点开始,开场前半个小时,会馆才开始正式检票。
    而粉丝来这么早,主要为了找同担小姐妹,顺便领点应援物。
    参加线下的粉丝热情很高,想要趁机多结交几个有共同语言的姐妹。
    有些心灵手巧、并且点满各种技能的产出太太,会制作手幅、徽章、小卡等周边,发给跟自己喜欢同一个妹妹的朋友。
    还有各家站姐,也会把自己好看的图做成周边,在会馆外免费播放。
    黎鸢鸢的粉丝昨天就接到自家站姐发的通知,早早揭棺而起,冲过来抢周边。
    看到会馆外屏的应援视频,鸢宝的老公团又惊喜又惊讶。
    “哇哦!这块屏是哪个大佬买的?献上我的膝盖!”
    “我老婆怼脸太好看了,啊啊啊还有泳装!小美人鱼永远的神!”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lorry和明崽家都盯上这块外屏。会馆负责人说外屏被节目组承包了,不卖。”
    “难道这是节目组给鸢宝还准备的应援视频?怎么可能!”
    ——还真有可能。
    《super idol》高层连夜调整好视频效果,顶着秃瓢脑袋,冒着凌晨三点的冷风,高举手机颤巍巍拍摄视频效果。
    拍完整体和局部效果之后,还要一式两份发给胡亚哲和温十七的助理。
    但凡两位赞助大佬有一丁点不满意,整个会馆的灯光组就要重新调整,给黎鸢鸢最好的排面。
    领导抬起倔强的光头,仰望防爆对象放大的盛世美颜,脸上写满沧桑。
    麻了。
    “管它是谁买的呢!反正鸢宝好看就完事。”
    “说起来,与你姐什么时候来?我馋她的周边很久了。”
    “与你姐是谁?”
    “还有谁?咱家最大的站姐,与你有鸢啊!”
    与你有鸢作为黎鸢鸢的第一位站姐,拍照设备高级,成片可以直接拿去当杂志封面。
    而且与你有鸢的出现,间接为黎鸢鸢澄清学历问题,还给她加上学霸光环。新入坑的黎鸢鸢粉丝,都对这位站姐好感度非常高。
    听说她要发周边,集体发出‘妈咪我要’的嚎叫。
    通常来说,站姐准备的周边数量有限,全靠手速。
    黎鸢鸢的粉丝随正主,人均白嫖专家。害怕被别人抢占先机,早早过来蹲守。
    时间刚过八点,会馆外已经有四五百粉丝,惹得其他家惊呼:黎鸢鸢家这是来了多少啊?
    参加过第一次公演的观众傻眼。
    要知道,一公的时候,黎鸢鸢现场一个粉丝都没有!
    八点半,突然冒出许多儿女的与你有鸢终于姗姗来迟。
    她带的东西多,干脆租了辆应援车。应援车由货车改造而成,车厢侧面安装电子屏和大喇叭。喇叭连着扩音器,循环播放自创的应援文案。
    “走一走,瞧一瞧,我家鸢宝真漂亮。”
    “转一转,看一看,老婆女儿秒切换。”
    “投一投,赞一赞,入坑不要等明天。”
    “……”
    原本想围过去的小粉丝,脚步突然变得沉重。
    姐,您拍的照片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原来本人是这种清新脱俗的画风吗?
    “鸢宝!”
    接送学员的大巴车驶向会馆,薄菲听到黎鸢鸢的洗脑应援词,扒拉着玻璃努力朝外面看。
    “那是你家粉丝吧?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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