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柔心想就算不喜欢,也没必要一直强调吧。
    我现在又没钱给你开工资了,你现在却总往我家跑,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不喜欢我,那图啥呢?善心大发?董云柔觉得自己给她开了半个月工资,也就两千多块,卫明华的劳动价值绝对超过了这个数。自己对她没大恩,没大德,她这么不离不弃,真的很难不让人想歪。董云柔想过了,自己现在除了美色之外,也没什么可图的了。
    卫明华今早来的路上也想过这个问题,开始她不太明白自己干嘛非要往这里跑,后来她是想明白了。大概她周围的人,都很优秀,混得和自己一样差的人,几乎没有。她觉得董云柔和自己一样落魄,除了好看,似乎也没有什么本事,和她相处没有压力不说,隐约还有种自己至少比她勤快,更会照顾自己的优越感。心里也有几分同病相怜,也有几分出于同情,自家还有个帮扶自己的姐姐,这女人孤家寡人一个,看着比自己还可怜。在董云柔相处一个多月期间,卫明华隐约感觉到她和家人的关系不是太好。
    卫明华直觉自己不能把真话告诉董云柔,她肯定不会乐意听自己说这些话,一旦不高兴了,肯定又会用她那比猫爪还要利的爪子抓人。
    我就是觉得,你肯定会比我有出息,你这么漂亮,万一哪天你红了,变大明星了,肯定会提携我,对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卫明华在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倒是把董云柔的性情抓到了七七八八,很有求生欲的回答道。
    卫明华这话果取悦了董云柔,董云柔也觉得自己再怎么落魄,也比卫明华强。而且事业低谷期的她,也确实需要别人这样的肯定。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娘指定能红。董云柔自信满满的说道,当年刚出校门的时候,她也曾这么自信过,可如今,表面自信,心里早就没有了底气。
    嗯。卫明华轻声附和道。
    这种状态,大概又维持了两周,这两周内,董云柔依旧是没接到任何戏约。卫明华白天过来伺候董云柔,晚上回家做美食播,也不急着找工作。她希望等董云柔有戏拍了,自己再去找工作,她的工作门槛低,只要努力找,还是能找到新工作的,就是干多久不敢保证。她感觉自己若是找新工作,会有种抛弃落难同胞,不讲义气的感觉,卫明华不想刺激到董云柔,毕竟屡屡碰壁,让董云柔的斗志越来越靡了。
    不过卫明华的美食播却在她当着无业游民的期间渐渐开始有起色,来看她直播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11月3号,大概真的是否极泰来,触底反弹。之前董云柔试戏云姬角色的那个剧组,突给她打电话。因为当前主演云姬角色的那名女演员,因为拍摄意外受伤,如今入院治疗。好在拍摄才刚开始不久,可以重新换演员。一直很满意董云柔演云姬角色总导演刘谨便提议,让董云柔接替之前的女演员。刘谨提议的时候,好女一号霍怜心也在场。
    之前否决董云柔的制片人李鑫哪里懂女人的心思,当年霍怜心和董云柔都是Z戏两大校花,但是董云柔的美艳稍稍压她一头,所以大学时代霍怜心就对董云柔发自内心的妒忌和厌恶。可这么多年下来,霍怜心早就红得发紫,董云柔却越混越差,如今让董云柔给自己当女配,这对霍怜心来说,是踩踏,解气的时候。于是她欣同意刘谨的提议,让董云柔入组演女三。
    董云柔便马上火速被召入组。
    毕竟是大制作,作为女三,片酬还是挺可观的。董云柔有戏拍了,卫明华便再次成为董云柔的私人助理,跟着董云柔一起入组拍戏。
    经过了几个月的事业低谷期的董云柔,尤为珍惜云姬这个角色,她知道自己能不能咸鱼翻身,就靠这个角色了,所以对待这个角色,特别认真,剧本上做足了笔记。
    娱乐圈本来就是看咖位下菜的,董云柔咖位小,并不受重视,卫明华作为董云柔的私人助理,更不会被人重视,再加性格比较软的缘故。大家都挑软柿子欺负,虽卫明华是董云柔的私人助理,剧组里其他工作人也没少使唤她。卫明华每天干完活回来,都累瘫了,不过她从来没有抱怨,她知道这部戏对董云柔来说来太重要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给董云柔拖后腿。
    受到有些不公平的对待,卫明华都默默忍下,也从不和董云柔说,因为她也看到董云柔本身也在遭受不公平的对待,董云柔自己都是默默忍下,自己又怎么能再给她添乱呢?
    董云柔有时候也有看到卫明华被其他明星助理欺负,虽想替她出头,却只能忍住了,毕竟她现在没什么话语权,尽量不要得罪人,安稳把戏拍完。哪怕她再低调了,还是有人看不惯她,故意针对她。董云柔的性格并不属于善于忍耐的类型,事实上她属于呲牙必报的人,心里小本子都记着,只是现在她没有实力和别人硬碰硬,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实际的利益,董云柔现在也是能忍则忍。
    一开始,没有和女一号的霍怜心的对手戏,董云柔拍摄还顺利。等和霍怜心拍对手戏之后,董云柔便知道,好运是不会轻易的砸中自己。她猜到霍怜心让她进组拍戏,不会存着什么好心,却没想到霍怜心竟嚣张到明目张胆的刁难和找茬。一和自己拍对手戏,就故意频繁NG,影响拍摄进度。
    谁都知道霍怜心故意刁难董云柔,可就是没人敢说霍怜心,霍怜心一再的影响拍摄进度,让导演刘谨一度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确的。虽董云柔确实很适合云姬的角色,但是因为董云柔导致霍怜心不配合,确实得不偿失。
    霍怜心咖位大,后背又有很硬的后台,所以一NG,刘谨不能朝霍怜心发火,只能朝董云柔发火。
    董云柔自是憋屈得要死,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明明瞎子都知道是霍怜心这贱人故意的,可是却让自己当众被骂得狗血淋透。可董云柔只能硬生生忍住要发作的欲望,她知道霍怜心有能力换掉自己,她不得不微微低头,向导演认错道。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卑微,让霍怜心看起来更舒服。她指尖的指甲都快嵌入了肉中,比起疼,心里的屈辱更让人难以难受,但是有些屎却不得不逼自己吃下去。
    刘谨也不是傻子,很快意会霍怜心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骂得越狠,霍怜心心情才会越好,才会愿意配合。
    卫明华看着董云柔被迫认错样子,心疼极了,她知道董云柔是个骄傲的女人,她也知道董云柔此刻有多委屈和屈辱。可在场这么人了,有同情的,有看好戏的,有奚落的,有事不关己的,就是没人愿意帮她,大家都不会为她得罪霍怜心。
    卫明华看向霍怜心,明明长着那么柔弱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怎么会这么恶毒呢!。
    第114章
    今天的戏拍完了,当红花旦的霍怜心先行离开了。
    哎,谁让你得罪谁不好,得罪她,也就只能委屈你了。在拍摄结束,霍怜心离开后,刘谨对董云柔有些不忍的说道。
    刘导,我明白,我没事的。您能把这个角色给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不能因为我影响整个剧组的拍摄。只要这部剧能顺利拍摄完,这点委屈没什么,您也不必顾虑太多。董云柔特别懂事的对刘谨说道。董云柔只希望自己今日这份委屈不白受,给刘谨留个好印象,以后能给自己安排其他角色。
    你明白就好。刘谨看着如此懂事不矫情的董云柔,倒有些意外,再加上董云柔的外表和容貌确实属于直男斩的那种,因而此时,他对董云柔多了一些好感和怜惜。
    董云柔见刘谨语气变柔,知道刘谨对自己这番话很满意。应付霍怜心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实在没精力再虚情假意的应对其他人了,随意寻了个借口回酒店了。
    在回去的车上,心情不好的董云柔一言不发。
    这样被人欺负,换谁心情能好,只是卫明华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到她,只是看着董云柔,几度想开口安慰董云柔,又憋了回去。
    你不用想着如何安慰我,我没事,我还不至于被这点事打倒。董云柔看着卫明华一脸担心,一副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模样,让董云柔实在忍不了,自己才没有她想得那么不堪一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的事情,大部人在工作中不都得受点气么?
    你真没事吗?一般有事,也都是说自己没事,卫明华觉得没什么可信度。
    能有什么事,难道要想不开去自杀吗?董云柔自嘲的反问道。
    卫明华一听自杀,头皮发麻,眼神有些惶恐,她本来没想这么严重,董云柔一说自杀,听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你个蠢货,老娘怎么会想不开,总有一天,老娘要把今日从那贱人身上受的委屈,讨回来,在没讨回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想不开的。董云柔眼中闪过一丝的坚定和狠厉。
    卫明华看着董云柔此刻的样子,觉得就像一只竖着毛,伸出利爪准备要和别人厮杀战斗,让卫明华本能想去安抚这只猫,把她的毛抚平。于是卫明华就像撸猫一样,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董云柔的头。
    卫明华突如其来摸头的举动,让董云柔有些莫名其妙。
    你干嘛?董云柔瞪着卫明华的手,不满的问道,谁准她摸自己的头了。
    卫明华看着自己无意识伸出去的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摸的不是猫,而是董云柔,讪讪的把手收回来。
    我我就是觉得,你可能需要安慰卫明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谁需要安慰了,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董云柔一贯的傲娇。再不济,自己现在也是她的老板,还比她大三岁,摸头这一行径实在是太没大没小了,还把自己当小朋友,谁给她的肥,这么胆?
    哦。卫明华轻轻哦了一声,心想,不是小朋友,是猫。不过她感觉,被自己这么一打岔,这猫儿虽还在张牙舞爪,但是消了那股要和人家拼命似的狠劲,这样好些。
    董云柔看着卫明华,心想嘴巴说不喜欢,动作和关心倒一样都没少,呵,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想到这里,董云柔朝卫明华勾勾手指,让她把脸贴过来。
    卫明华有预感,自己小脸蛋又要遭受董云柔的摧残了。大概是因为今天董云柔受尽了别人的欺负,或许她欺负一下自己心情就好起来了。于是,卫明华还是乖乖的把脸向董云柔贴了过去。
    董云柔就是对卫明华随手撩骚,似乎要验证卫明华对自己喜欢似的,可卫明华的脸乖乖靠近之后,董云柔又觉得自己实在够无聊的。就算证实卫明华真的喜欢自己,那又如何?爱逗卫明华是真的,但董云柔并不认为自己会喜欢卫明华,何况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谈恋爱,她现在只想搞好事业,不想被其他事情分心。
    这般想来,董云柔便止住了撩卫明华的念头,伸手往卫明华娇嫩的脸蛋掐了一下,不过力道有所克制,让卫明华娇嫩的小脸蛋会疼,又不至于被自己掐出痕迹出来。
    卫明华摸着被掐疼的脸,搓了搓,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越来越了解这个女人了,竟然猜中了,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董云柔看向卫明华,以为肯定会看到卫明华像平日那样被欺负时,委屈巴巴的视线,可奇怪的是,此刻卫明华的视线里,并没有委屈。
    我猜到你会掐我的脸,我这是不是变聪明了?卫明华问道,比起了解董云柔,卫明华更希望是前者,还是自己变聪明比较好一点,了解这个女人,除了挨欺负之外,能有什么用呢?
    猜到我会掐你,那干嘛还把脸凑过来?董云柔不解。
    我觉得你欺负完我后,你可能心情会好一点。卫明华据实说道。
    董云柔听卫明华这么说,心头一怔,自己在外面受了别人欺负,她让自己欺负她,只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一点。董云柔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应该属于很难被感动的人,这种感觉还真是陌生。
    董云柔知道自己外在条件很受男人喜欢,曾经也有不少为了追求她,各种花样百出讨好她的男人。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感动,就像生物界,为**繁殖,去和雄性去搏斗,甚至丧命,这能说是爱吗?不是,只是生物本能。所以男人来追她,董云柔都只当男人是冲着她美色来的,为了和她交媾,也只是生物本能而已。
    只是董云柔的女人缘一直都很差,有时候还会成为某个群体里的女人共同的敌人,只是因为她们喜欢的男人,可能会喜欢她。因此,董云柔既不喜欢女人,也讨厌男人。
    到目前为止,董云柔觉得主动对自己好的人,都是喜欢自己的,她觉得卫明华,应该也是喜欢自己。逗归逗,真正经考虑起来,董云柔觉得自己和卫明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卫明华,你可别喜欢我,我不会喜欢你的。董云柔语气一本正经的警告卫明华。
    卫明华无语,这女人不会又想歪了,以为自己喜欢她吧,还真是够自恋的。卫明华可不觉得自己对她好是喜欢她,明明是同情才对。大概自恋的人这么想,会比较舒服一点,那算了,她开心就好。
    我没有喜欢你,你是我老板,你开心了,我伺候起来,也容易一些。卫明华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一定是这样的。
    董云柔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卫明华,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当她没有喜欢自己好了。
    从此之后,董云柔倒没有再调戏卫明华,卫明华作为她的助理,也干得越来越顺手,两人的关系似乎就只是简单的女明星和助理的关系,却也无形之中越发亲密了起来。
    云姬是属于反派角色,一开始都是虐女主,随着剧情渐渐发展,大女主设定的女主开始强大崛起,开始反虐所有配角,董云柔就更遭罪了。
    霍怜心显然也玩够了之前的老把戏,有了新的折磨董云柔的法子。
    女主扇云姬的耳光,霍怜心借着戏,用足了劲,扇了董云柔好几个耳光。董云柔那张美艳的脸都被霍怜心打得红肿不堪。
    云姬曾虐女主在雪天罚跪,男主后来以同样的手段惩罚云姬。
    霍怜心自己跪的是人工雪,可霍怜心却让董云柔在寒冬的雪地里,跪了整整四十多分钟,让董云柔在拍的第二天感冒发烧了,烧了整整两天。
    以前董云柔也想红,却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强烈过。
    这部戏,让董云柔吃尽了苦头,如果能顺利播出的话,那也算了,可是老天似乎非要和董云柔作对。
    在剪辑做后期的时候,霍怜心强制让删了大量董云柔出彩的戏份。霍怜心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踩了董云柔,梁子已经结下了,就只能继续往死里踩,绝不会让董云柔有翻身的机会。
    刘谨自然不同意,毕竟董云柔的戏拍得还是很出彩的,会为整部剧添色不少,如果删了,就白白浪费了之前花的那么多精力,而且对董云柔也太不公平,整部剧也变得不那么完整。
    可是霍怜心的后台又过于强硬,他们实在得罪不起,最后不得不同意把董云柔的大部分戏份给删了。
    刘谨都不好意思直接告诉董云柔,而是告诉作为董云柔私人助理的卫明华。卫明华听着自己都受不了,她无法想象,董云柔知道这件事后,又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三个月,董云柔吃了多少苦,卫明华比谁都清楚。她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明明没什么深仇大恨,却如此的赶尽杀绝,一点机会都不给董云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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